陸仁軒從睡袋里鉆出來,感覺到身上一陣發(fā)冷。他搓搓手,走到閃光跟前說:“冬瓜,你去睡會吧。”
冬瓜排到的是第三個班,他守夜的時候正是半夜,手里的煙也是前一個班的黃皮給的,此刻他手里正夾著煙,煙灰掉落到褲子上也渾然不覺。猛然間聽到有人說話,嚇得他直接蹦起來了。
不過好在冬瓜聽出了是陸仁軒的聲音,才沒有叫出來,否則所有人都會被他吵醒。
他低聲說道:“你嚇死人不償命呀,深更半夜的不會發(fā)出點動靜讓我知道你醒了呀,為什么直接說話,嚇死我了。”
陸仁軒道:“讓你守夜呢,誰讓你打瞌睡了?”
冬瓜晃了一下手中的煙,說道:“我哪打盹了,手里有煙,我當然不困了。剛才我光注意門外了,沒想到后面有動靜。現(xiàn)在還沒到點吧,你再睡會去吧?”
陸仁軒道:“睡不著了,做了一個夢。”
“做夢?該不會是又夢到父母了吧?”冬瓜問道。
“是啊,不過你怎么知道?”陸仁軒問道。
冬瓜吸了一口煙道:“我猜的。要是一般的事情,你會說做夢了這三個字嗎?”
陸仁軒道:“你倒是對我挺了解的。”
冬瓜吸了一口煙道:“我可是你發(fā)小,你什么脾氣我不清楚?老陸……”冬瓜突然停下來,沒有再說下去。
陸仁軒道:“有話你就說,吞吞吐吐可不是你的性格。”
冬瓜指了指旁邊的椅子,讓陸仁軒坐下,然后說:“說到你的父母,我有件事跟你說,你可別和別人說。”
“什么事情?你小子心里就藏不住事,還有事能瞞住?”陸仁軒問道。
冬瓜道:“這不可是憋壞了嘛。自從參軍后,咱們就沒見過,我倒是想說也沒機會了。這次咱們重逢,或許就是命運安排我告訴你,只是頭些天我沒想好怎么開口。這不你提到你的父母了嘛,這事多少跟這有關(guān)系。當然了這并不是關(guān)于你父母的事情,而是多少跟你到咱們村有關(guān)系。”
陸仁軒抓住冬瓜的手道:“到底什么事,你快說!”
冬瓜道:“你應(yīng)該記得,小時候我爸讓我跟你玩,還說有人要是欺負你的話,要讓我?guī)湍恪!?br />
“王叔還說過這樣的話?”陸仁軒這是第一次聽冬瓜說。
“小時候我不知道為什么,當然了咱們兩個玩的好,其實也像我爸那時候說的那樣,當做親兄弟來處了。后來我參軍的時候,我爸無意當中說了一句話,我想可能跟他的想法有關(guān)。”
“他說什么了?”陸仁軒問道。
“你知道,我當兵的時候身材雖然比現(xiàn)在瘦,但也算是超標了,按道理是不符合參軍條件的。”冬瓜郁悶的說道。
陸仁軒低聲一笑道:“怎么能算超標,明明就是你一直超標。”
冬瓜繼續(xù)說道:“你先別說我胖。我爸不知從哪打聽到的消息,七扭八歪的找到了一個人,最后我就陰差陽錯的當上了兵。我臨走的時候聽到我爸嘟囔了一句,說是好在跟送小陸來我們村上的人搭上了話,要不這兵真當不成。“
“雖然我不知道具體是什么事,后來我打聽了一下,再加上我琢磨,大概猜出來什么意思了。應(yīng)該是當年有一個軍隊上挺大的官把你送到咱們村老任家,估計是當時武裝部的一個人陪同來的。我爸那時候是村支書嘛,接待的那當官的,估計當時套上了交情。”
“我爸讓我跟你做穿一條褲子的兄弟,估計也是人老成精,想通過你攀上那個大官。要不然就憑我爸那股摳唆勁,怎么可能年年讓你去我家吃飯?我爸是不讓我說這些的,怕你傷自尊,我現(xiàn)在才覺得,這老家伙原來早就留心了。”
陸仁軒想起來,自打他記事起,每年都要在冬瓜家吃上幾頓飯。期初他還以為是因為自己是孤兒的原因,老村支書心善才這樣做,原來是打著這樣的主意。
不過,如果冬瓜不說,他還不知道有怎么一回事。他不禁暗想,送自己來任莊村的那個“大官”是誰?是楚東方嗎?
這個問題他沒有答案,冬瓜同樣也沒有。陸仁軒甚至覺得就算是冬瓜的父親也不知道那人的身份,否則他也不會費勁才能找到武裝部的關(guān)系。
當年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陸仁軒知道這個問題對目前的他來說,確實是個無解的問題,多想只會讓腦袋疼。
他見冬瓜打了個哈欠,便道:“你先去睡會兒吧,半夜不好熬。”
冬瓜也沒有客氣,反正每個人最多值班一個半小時,于是便站起身來,說了一句小心點,便搖搖晃晃的找自己的睡袋睡覺去了。
陸仁軒用腳捻滅冬瓜扔到地上的煙頭,把身子往椅背上一靠,開始了他的守夜。
此刻正是午夜時分,微風透過門窗的縫隙吹進來,門外樹影婆娑,好似一個巨大的人,門內(nèi)的陸仁軒感覺到微微涼風拂面,倒也能提神保持清醒。
陸仁軒知道長夜難熬,閑來無事,索性回想起自己自決定出來旅游到掉入石洞,直至穿越石壁,走到這片宮殿的種種經(jīng)歷來。
這一路走來,所經(jīng)歷的事情猶如電影一般在他腦中一一閃現(xiàn),一切猶如小說中的橋段,是之前的他從未想象過的。如果說之前的他,可能會按部就班,直至成家立業(yè),一輩子就這樣度過了。可是現(xiàn)在,他有了這些經(jīng)歷,特別是自從他參與到這些事件之后,他的內(nèi)心跟著強大,再想想之前的經(jīng)歷猶如白開水似的索然無味。
更何況,他兩次夢到了關(guān)于他父母的事情。
不管真假,這總歸是一個希望,一個能了解他的身世之謎的希望。或許只有經(jīng)歷危險,才能壓榨出他內(nèi)心的渴望,才能窺探到內(nèi)心深處的秘密。尋找自己的身世,或許就是他的潛意識當中最深的一個,而之前從未有過。
他抬頭看向大廳。廳內(nèi)一片黑暗,睡覺的人都在廳內(nèi)兩側(cè)靠墻的位置,風吹不到,倒不怕著涼。隱約還聽到輕聲的呼嚕聲,根據(jù)位置像是黃皮發(fā)出的。人都說瘦人不打呼嚕,但眼前的黃皮卻打破了這個定律,反倒是冬瓜如死人一般躺倒那里連聲音都沒有。不過,他剛想到這便聽到一句冬瓜發(fā)出一句含糊不清的夢話:“還湊活,就是沒放鹽。”
陸仁軒心中暗笑,這個冬瓜還真是什么時候都忘不了吃,天知道他美夢之中在吃什么。
迷迷糊糊中,陸仁軒聽到有人叫他。
“陸兄弟,你醒醒,干嘛呢?該不會是你也睡著了吧?”一個聲音傳入了陸仁軒的耳中。
陸仁軒猛然清醒過來,抬頭一看,見是楚法邱。
楚法邱正拿著一個手電筒照著他。
陸仁軒慌忙站起身來道:“楚哥,我沒睡著,剛才走神了。”
楚法邱道:“我見你剛才站起來,然后就不動了,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大廳里面看,直到剛才才坐下。我以為你跟冬瓜一樣睡著了呢。你該不會有夢游吧?”他心中怕陸仁軒有這種嚇人的疾病,連忙問道。
陸仁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楚哥,我真的沒事,剛才就是想這幾天的事情了,走神了。你怎么知道剛才冬瓜睡著了?”他可沒有打算把剛才發(fā)現(xiàn)的事情告訴別人,更何況這件事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真實的,直接說出來怕是更加沒人相信。
楚法邱道:“那時候我想著一件事,剛好嗎,沒睡著。現(xiàn)在正好跟你說說。”
陸仁軒道:“什么事?”
楚法邱沉思了片刻,突然問了一句:“你多大了?”
陸仁軒一愣,不知道他為什么問這個問題,便道:“1992年出生,今年24歲。”
“哦,屬猴的呀,確實不太像。”楚法邱道,“看著挺沉穩(wěn),不像上躥下跳的人。”
陸仁軒道:“我屬猴的,可真不是猴子。”
楚法邱看著陸仁軒道:“小子,我看得出來,你有點喜歡我妹妹,雖然你的年齡比她大6歲,她也還太小,按道理來說你們并不是太合適。不過既然我妹妹喜歡你,那么年齡就不是問題。”
陸仁軒道:“楚哥,我聽得出來你有話要說,你什么意思直說吧。”
楚法邱一笑道:“我就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起碼不累。”
他從身上摸索出來一盒煙,抽出一根遞給陸仁軒,陸仁軒搖搖手表示不抽。他給自己一根,然后點著火,抽了一口煙,待突出煙圈后道:“其實呢,人確實應(yīng)該珍惜眼前的幸福,玲玲雖然小,但既然她覺得你值得交往,投入感情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也好。”
陸仁軒見未來的大舅哥并不反對自己和楚玲玲的關(guān)系,反倒從他的話里感覺楚法邱似乎還很贊同。不過陸仁軒卻是知道他和楚家的巨大差距的,這種差距情況下,無論個人多么努力,都無法填平兩者之間的鴻溝。
指望楚氏家族和普通家庭一般,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想到這里,他突然心有所想,問道:“楚哥,是不是玲玲有什么事?”
楚法邱道:“你覺得呢?”
陸仁軒見他并沒有第一時間反駁他,覺得這里面肯定有事情發(fā)生,便道:“楚哥,你直接告訴我吧,既然是玲玲身上的事,那無論如何我都要盡我最大的努力去幫她。”
楚法邱道:“不是去幫她,而是當做自己的事情去做。”
陸仁軒見果然如他所料,楚玲玲身上確實有事。想到楚玲玲天真爛漫的笑容和青春活波的氣息,陸仁軒不由來的一陣心痛。
楚法邱緩緩地說:“玲玲身患絕癥,這件事情她自己根本就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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