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波引導輿論,繞來繞去,最后還是回到了葉悠然身上。
歐陸沒有及時遏制住媒體炒作,被上面定了個辦案不力的錯,這個案子,轉到了吳雷領導的特警組。
還沒結案,吳雷要么直接宣布死者毒發身亡,要么就要再查,但是尸體已經焚燒,這就讓人左右為難了。
局長親自找吳雷談話,提醒他慎重,不要急于結案。
言外之意,上面有意把歐陸摘出去,一切讓吳雷來扛。
所以,行兇者的目的,不言而喻,是要對付葉悠然和吳雷。
葉悠然一時間有些慌了,封螢告訴她,吳雷這根線埋得很深,沒有暴露的可能,讓她不要胡思亂想。
一邊是上面要求的限時破案,一邊是缺乏證據無法結案,吳雷處境堪憂。
看吳雷愁容滿面,葉悠然覺得自己不能坐視不理,她去找封螢商量對策。
“我聽厲承勛的意思,是歐道奇的爪牙為了報復我們搶了茶館地盤,那他們的目標就是我,想搞垮我,順帶著拆了吳雷這個硬釘子,我不能讓他們得逞!”葉悠然一臉憤慨道。
封螢沉吟片刻,“那厲承勛沒有跟你說,他打算怎么做嗎?”
“他現在不會跟歐道奇硬碰硬,我也不想打亂他的節奏,還是我們自己想辦法吧。”
“那你想怎么辦?”
“我們開門迎客吧。”
葉悠然做了個決定。
她不能在這個當口服輸,不然,那人不僅不會收斂,還會趁火打劫,她要用實力證明自己。
封螢忖度后點頭,“也不是不可以,退貨的雖然不少,但是還是有一部分忠實客戶,擯棄那些惡意評論,網上風評也基本上圍繞鬼神論,并沒有對我們珠寶本身的差評,所以可以考慮開業,就是怕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葉悠然臉上浮出一抹自信的笑容,“就怕他不來!”
“什么意思?”
“他要是再敢來,就是給我們添了有力證據,之前的尸體拿去焚燒了,這次正好給我們提供便利,吳雷有了新的證據,調查不就可以繼續開展了?”
她這么一說,封螢也覺得,這時候開門迎客似乎是個很不錯的選擇。
兩人約見的地方是一品華庭外的咖啡廳,姜花花,葛媽帶著厲堯在附近散步,葉悠然出來后,就看到姜花花和厲公館的司機在一塊站著。
司機上前來,“二少奶奶,厲夫人有請。”
葉悠然知道,又是因為這件事在網上炒作讓薄書容震怒。
見了面,不過就是罵她給厲承勛添亂,給厲家抹黑之類的。
葉悠然不愿意去,但是司機態度堅決,說薄書容有交代,請不到她,他也便不用回厲公館了。
“太太,你去吧,我跟厲總打過招呼了,他說薄書容不會對您怎么樣。”姜花花湊到她耳邊道。
葉悠然是真的沒有心情去聽薄書容罵她,連樣子都懶得做了。
她直接往回走,司機也不能攔她,就只能打電話給薄書容。
薄書容聞言氣結,但她拿葉悠然沒辦法,更不能通過厲承勛給葉悠然施壓。
厲承勛跟她開誠布公之后,薄書容覺得被一個晚輩指出自己的私情,即便是自己兒子,她的臉面也所剩無幾了,最近一段時間都不太好意思面對他,就連他回厲公館看望雙胞胎時,她也沒像往常一樣去露面,她能感覺到,母子之間的隔閡,似乎是越來越大了,而她,秉持著心里那點自尊,并不愿意去修復。
她承認,自己是有點恨厲承勛的,恨他管事管到她頭上來了!
……
葉悠然沒想到,她沒去厲公館,薄書容竟然親自找上門。
大概是怕影響到厲堯,薄書容在樓下沒有上來。
入夜,昏暗路燈映著薄書容幾日不見顯得蒼老的面容,她很是憂心的樣子,手里捏著一支細長的女士香煙,每吸一口嘴唇都會嘬一下,嘴唇周圍的皺紋一道一道很是深刻,讓葉悠然想起沒牙老太太的嘴。
加上她今天沒化妝,氣色也不好,真實的年齡一下子就暴露了。
“媽。”葉悠然叫了她一聲,遠遠站著,不想吸她二手煙。
薄書容掃了眼司機和隨在葉悠然身后的姜花花,示意他們站遠點。
“媽,網上那些傳聞,都只是傳聞而已,您別聽信。”葉悠然又開口。
薄書容冷哼一聲,“無風不起浪。”
葉悠然抿唇,“那您也不用擔心,我現在警局上班,是正經職業,只要我出面證明一下,這些流言蜚語不攻自破。”
薄書容聞言一頓,手里的煙都掉到了地上,“你,你真的在警局上班?你不是入殮師嗎?你怎么會?”
警局可不是一般單位,不是靠人際關系安排進去就能行的。
她轉而撇唇,“是承勛拜托歐陸把你塞進去的吧?”
看她兀自找借口否認這個事實,葉悠然也是無語了,“按歐陸和歐白姍的關系,您覺得,歐陸會幫我?媽,承認我有能力進入警局,對于您來說真的很難?我是您兒媳婦,不是仇人。”
薄書容臉上血色全無,被她明晃晃指出內心的狼狽情緒,讓她備受煎熬,狠狠瞪了葉悠然一眼,嘴硬得很,“憑你自己本事,我真不信,葉悠然,希望你能干得長久,別三天打漁兩天曬網,給我們承勛丟人!”
“我做入殮師時就已經對尸體了若指掌,殯儀館里沒人比我更出色,我現在是一名法醫,之前的職業對我好處多多,不久的將來,法醫界將會有我立足之地,媽媽,您真的不用擔心我給承勛丟人,反而,要未雨綢繆一下,我名氣大了,你老會不會氣得寢食難安,您的兒子會不會更愛我,畢竟,您是最看不得我好的……”
葉悠然一席話,讓薄書容一張臉發綠,肺都快爆了,“葉悠然,你這事業還毫無起色就開始跟我耀武揚威了?”
“沒有沒有,就是給您提個醒,法醫不像入殮師,入殮師做到工匠級別也是默默無聞,而法醫不一樣,名氣一大,很有可能就人盡皆知了,這點您心里很清楚。”
薄書容當然清楚,所以她聽到葉悠然說是法醫時,她才那么震驚。
葉海邦,他一個黑幫大佬,怎么會生出一個這么優秀的女兒?
這不科學!
緊緊捏了捏攥在一起的手,薄書容冷冷的問,“我問你,金玉舍幕后設計師是不是你?”
“怎么可能是我?”葉悠然當然不會跟她說真話,“我又不是天才,怎么可能會懂得珠寶設計?”
讓薄書容承認她是天才,薄書容一萬個不肯,但是,“那些畫你怎么解釋?”
“星燃的那些畫嗎?”
“對!我看了,也問了行業人士,你的畫還行,而且上面有服飾和珠寶的設計圖。”
“媽,你說笑了。”葉悠然像是聽到了什么搞笑的事情,樂得合不攏嘴,“會畫畫就懂設計嗎?我畫中那些修飾只是為了好看,真讓我給出詳細設計圖,我沒那個本事,媽媽,您太高看我了。”
“真不是你?”薄書容蹙眉,“那你為什么頻頻出入金玉舍?”
她這樣問,葉悠然也猜出大半了,她是為歐道奇發聲的,想了想,葉悠然道,“哦,是這樣的,我跟她只是朋友,我不是從她那兒給堯堯買了一些金嘛,免費的,我不好意思,就送了她幾張圖作為回報,我那些圖就是隨便畫畫,她還要另外再找設計師畫出樣式圖,中間程序可麻煩了,所以,您要是因為這個,覺得我是設計師,那真是抬舉我了。”
她說得有鼻子有眼的,薄書容也不好再說什么,將信將疑的,將這茬給略過了,“我這次來,其實是有件事,你要跟我說實話!”
薄書容很謹慎,走到葉悠然跟前,葉悠然倒是沒想不到還有什么事,皺眉看著對方,“您說。”
“厲競厲綰,到底是誰的孩子?”薄書容壓低聲音問。
葉悠然一愣,想到了可愛的厲競厲綰,她心里一陣柔軟,收斂了剛才的玩笑心態,輕道,“媽,他們是誰的孩子,我其實也不確定,厲承勛是什么樣的人你知道,他要保守的秘密不會輕易松口給人知道,我之前也好奇,但是現在,厲競厲綰一天天大了,你不覺得他們越來越惹人愛了嗎?是誰生的,跟誰有血緣關系,真的重要嗎?”
薄書容怔愣良久,難以置信的望著葉悠然,“葉悠然,我想不到你心這么大,如果是承勛的孩子,你也不介意?”
葉悠看著薄書容,都這么多年過去了,她為何一定要揪著厲景望的事情不放呢?
“媽,我和厲承勛的情況,跟你和爸爸的情況,是不一樣的。”葉悠然無力道。
“有什么不一樣?”
什么不一樣?不是很明顯嗎?她和厲邵元是家族聯姻,而她和厲承勛是因為愛情走到一起。
葉悠然抿唇不語,她怕說出來,薄書容會氣瘋!
“媽,我勸您,別再追究什么真相了,好好的將厲競厲綰帶大,才是您身為奶奶該做的。”
出于對兩個孩子的疼惜,葉悠然良心建議。
薄書容嗤之以鼻,“我還用你教?多嘴!你就直接跟我說,他們到底是不是承勛的孩子!”
“是,怎么樣,不是,又怎么樣?”
薄書容噎了一下,看著葉悠然剔透的雙眸,難得聽進去了,她喃喃道,“如果是,那就是我家文敏被設計了,如果不是,文敏變成這樣,是她自己自作自受,跟別人無關。”
被誰設計了,薄文敏是不是犧牲品,她即便是薄文敏的姑姑,又能怎樣?
難道還能為她討回公道嗎?
薄書容苦澀勾唇,緩緩走到車旁,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司機小跑步過去,坐進駕駛位,開車離去。
“薄文敏怎么了?”葉悠然問。
姜花花的身影從暗處走出,“厲夫人把她安置在了一處安靜別墅養病,歐白姍安排了人進去,用藥控制著她的病情,薄文敏的大腦已經受到了不可逆轉的破壞,心智水平大不如從前……厲夫人今天過去,瞧出了異樣,將薄文敏接回了薄家。”
大腦受到不可逆轉的破壞……
葉悠然瞳孔縮了縮,“厲承勛知情嗎?”
“知道,但是厲總覺得,她以前傷害過您,而且她也不是真正的薄家人,還有,薄老爺子的死,跟她有不可分的關系,所以,厲總縱容了歐白姍。”
葉悠然閉了閉眼睛,薄文敏,就這么被歐白姍毀了?
那是一條鮮活的生命啊!
她怎么可以?
“太太,您別怪厲總心狠,世上安得雙全法?”姜花花勸她。
葉悠然搖頭,“我怎么會怪他?”
姜花花一怔。
葉悠然轉身上樓。
一輛車子緩緩駛過來,姜花花看清車牌,索性原地等了會兒。
厲承勛下車,姜花花把事情跟他講了遍,末了又品味著‘我怎么會怪他’這句話,“厲總,太太什么意思,我怎么聽不懂啊?”
厲承勛莞爾,“我跟她之間的感情,你當然不懂。”
“求解。”
“等你遇到了愛情里對的那個人,你就懂了。”
真正的愛情是自私的,是超越三觀之上的,對方是對是錯,是大善大惡,都無關緊要。
這就是他和葉悠然的愛情。
……
風停雨歇。
葉悠然依偎在厲承勛懷里,手指在他胸口勾勒著圖案,厲承勛感受了會兒,將她手握住,笑著問,“hy?”
她剛才劃的,就是hy。
“嗯。”葉悠然抬頭看他,“你真的不打算告訴我?到底怎么樣,才能在五米之外殺人,不是氣功,也不是武林絕學,你別想敷衍我!”
“金玉舍不是要重新開業嗎?”厲承勛不答反問,“很快你就知道了。”
葉悠然心里咯噔一下,“你覺得,他真的有膽再頂風作案?”
“對,保險起見,我不許你插手,我來安排。”
他的手指,點了下她的唇,“別頂嘴,也別再問,嗯?”
葉悠然思慮一瞬,看著他的眼睛,低聲道,“吳雷也是我爸爸的人。”
厲承勛露出意外的表情,葉悠然語氣堅決的說,“所以,你和歐陸不管要做什么,都不能把他推出去做替罪羊!”
厲承勛眉心微皺,張口在她白皙透亮的鼻尖上咬了一口,“你該早點告訴我!”
葉悠然嘻嘻一笑,“我現在在你面前就是一張白紙了,你一定要幫我,好不好?”
厲承勛看她一眼,伸手拿來手機,打給歐陸,“吳雷這個人怎么樣?”
他開了公放。
歐陸的聲音很清晰的進入葉悠然耳朵,“算是棋逢對手,但是性格太直,有些不懂變通。”
“我要保他,計劃有變,你那邊配合好。”
“為什么?”
“不方便說,你只需要知道他是我的人,可以信任就好。”
關于葉爸的事情,厲承勛和葉悠然之間不需隱瞞,但是別人就要三緘其口了,即便是好友,泄露風聲的風險極低,厲承勛也不會隨便告知,葉海邦在獄中,任何可能威脅到他的事情,他都不允許發生。
“操!”歐陸罵了句,掛了電話。
厲承勛沉思著,哪個環節還需要協調,他又給兩個人去了電話。
忙完,葉悠然態度殷勤的接過手機,“來來來,我幫你。”
她嬉笑著把手機放回床頭柜上。
厲承勛看著她的小樣兒,俊臉故作陰沉,“求人辦事的時候這么狗腿,真的好嗎?”
葉悠然咧嘴一笑,捧住他的臉,在他倨傲的下頜吻了一下,“好不好的,你還不知道?”
他知道,他還就吃這套。
一手扣住她的后腦勺,另一只手按著她的腰,將她嚴絲合縫的壓在身上……
奢靡未褪的臥室里,再次響起令人耳熱心跳的聲音……
……
金玉舍再次開業,開業第一天客源不斷,就連走廊里都擠滿了人。
還有一部分人是來退貨的,但是看到客人濟濟一堂的畫面,都猶豫了。
聽其他客人說這里的珠寶怎么好怎么好,就息了退貨的心思。
“你從哪兒找來這么多的托兒?”
葉悠然是從新聞上看到的,因為金玉舍發生命案,案子還沒破就重新開業,引起的轟動不小,有媒體進行了直播。
她打電話問封螢。
“真沒。”封螢笑著說。
葉悠然想到厲承勛,難道是他?
如果是他的話,那他肯定不單單是為了給她撐場面。
葉悠然這么想著,吳雷興沖沖的過來,說是松成區發成火災,致一死三傷,且死者跟嶸城靳家有關系。
歐陸不在的當下,吳雷被局長頂上,金玉舍的命案退居第二。
吳雷危機解除。
吳雷先帶隊去了事發地點,葉悠然留在局里待命。
因為沒什么事,葉悠然不放心金玉舍那邊,決定過去看看,剛出門,就遇到在車旁等候的姜花花。
“太太,您是不是要去金玉舍?厲總說了,不可以。”
葉悠然,“……為什么?”
“不安全。”
葉悠然也無奈。
這時,吳雷帶人回來,一個個臉上都是黑色的灰,跟隨著車隊出現的,竟然還有一個很久不見的面孔。
靳承載。
“尸體運到了法醫科,你去看看。”吳雷經過她時低聲說了句。
葉悠然點頭,正要跟上他,靳承載開口叫住她,“葉悠然,等一等。”
葉悠然頓住腳,“有事?”
“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你。”靳承載依然一副謙謙君子做派,白衣黑褲,身姿頎長,跟人說話時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
葉悠然跟他以前鬧得不愉快,這會兒也沒好臉色,“靳先生不妨有話直說。”
“燒得面目全非的尸體,你也是可以修復的對嗎?”
“不一定,要看尸體受損程度。”
靳承載沉吟。
兩人一起走進特警組的辦公區,吳雷讓人給靳承載倒了杯水。
靳承載跟著葉悠然進了法醫室。
葉悠然掀開白布,下面的尸體還冒著熱氣,焦黑一團。
葉悠然戴著口罩也被嗆咳了住,她打開排氣扇,問靳承載,“你懷疑這是萬念凝?”
“對。”
“那還不簡單?做個脫氧核糖核酸就行了。”
靳承載,“怎么做?我沒有她任何遺物。”
葉悠然愣了下,“靳天藍的遺物呢?”
“被她燒了,除了那張卡……”靳承載幽幽看她一眼,“還被你算計了去。”
葉悠然深深吸了口氣,“你這是要跟我算舊賬來的?”
靳承載冷哼一聲,指著那尸體,“我需要知道,她是不是萬念凝,你什么時候能給我答復。”
葉悠然摘下口罩和手套朝外走,“等尸溫降下來再說吧。”
“葉悠然,我需要立刻知道!”
“尸體在焚化過程中產生煙塵和惡臭等有毒有害氣體,你讓我冒著生命危險來給你辨認尸體,你覺得我會把你的命令看得比我生命還重要?”
靳承載不再催促。
兩人走出去,留下專門人員處理尸體。
吳雷看兩人不對付的樣子,自己主動進去詢問了下,回來告訴靳承載,“尸體處理估計要到明天,你明天上午九點多過來吧,小葉是我們組最厲害的法醫了,她一定會給你滿意的答復。”
靳承載被他勸走,吳雷回來后問葉悠然,葉悠然把靳天藍的事情跟他簡單說了下。
吳雷說,“這件事我知道,靳天藍的案子一開始是歐陸經手,后來避嫌,轉給了我,但是當時尸體已經解剖過,我這邊的法醫還沒來得及復檢,就被厲承勛派人把尸體弄到了殯儀館……”
提到厲承勛,他語氣一頓,葉悠然看他,“怎么了?”
吳雷走近她,眼睛里閃著光,“我怎么覺得,這個案子像是某人拋給我解燃眉之急的?”
“你管他是不是呢,又不影響我們辦案。”葉悠然也猜到,是厲承勛和歐陸的手段,但是火燒松成病院,這個方法,是不是太大手筆了。
而且,那具尸體,是不是萬念凝,都是那場火造成的。
如此,厲承勛和歐陸,手上就沾了人命……
但是,葉悠然又覺得,厲承勛不是那種無情殺戮的人,所以,那具尸體,大約另有隱情,多半,不會是萬念凝……
“對啊,大智若愚的人最好命,我有貴人相助,偷著樂就是了,管他什么目的。”
吳雷笑著說道,然后去了辦公室。
快下班時,葉悠然進去看了眼尸體,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明天一早就可以尸檢。
姜花花開車在門口等候,葉悠然上車,立刻打電話給封螢,“有沒有發生什么事?”
“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封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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