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究竟該怎么做才能救你?
穆芊顏沉浸在回憶里不知不覺的眼角落淚。
瞧著她的眼淚,兩個男人心頭都緊了一緊。
尤其是秦瀚宇,更是溫柔的看著她,“芊顏,若是本王在場,定不會叫你遇到危險的。”
不僅嘴上溫柔,他竟還伸出手,替她擦去臉上的淚痕。
子辰似乎想動,卻又找不到任何動的理由。
秦瀚宇的指尖擦過她的肌膚,頃刻間便叫她驚回了神。
厭惡的偏過頭,避開秦瀚宇的觸碰,“弘王殿下言重了,臣女并未遇到什么危險。”
秦瀚宇伸出的手頓在了半空中,溫雅的眉間一皺,她怎么說變臉就變臉?
剛才不是還含情脈脈的看著他嗎?不是還看著他哭嗎?
怎么一下子就變臉了?
不過方才觸碰到她肌膚的那一下,膚如凝脂,仿佛吹彈可破,他從未碰過哪個女人,像她一樣肌膚嬌嫩。
穆芊顏,若你是在跟本王玩欲擒故縱,那么本王承認(rèn),本王中招了。
秦瀚宇像是絲毫不介意她的變臉,依舊笑的溫柔,隱隱可見的寵溺,“聽聞你落水,本王帶了子辰來給你瞧瞧,上次你已見過子辰,想必也不陌生,不過你可能不知曉,子辰還有另一門手藝……”
“我知道,子辰是醫(yī)仙嘛。”穆芊顏面不改色的打斷了秦瀚宇沾沾自得的口氣。
子辰有多好,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她討厭秦瀚宇一副把子辰當(dāng)成他的所有物那種口氣!
子辰就是子辰,不屬于秦瀚宇,更不是他的下屬或是物品。
穆芊顏?zhàn)旖巧蠐P(yáng),露出若有似無的譏笑。
單看秦瀚宇的臉色,她就知道秦瀚宇吃驚了。
吃驚嗎?她知道的遠(yuǎn)遠(yuǎn)不止這些。
世人皆知醫(yī)仙一手醫(yī)術(shù),但凡只要還有一口氣的,只要醫(yī)仙出手,便可起死回生,卻不知,醫(yī)仙就是子辰,只因子辰救人,從不以真面目試人。
子辰是能夠跟閻王爺搶人的仙人。
這么一個仙人,卻死在了秦瀚宇卑鄙無恥的陷害之下!
穆芊顏真是越想越恨。
恨意爬上那雙清冷的眸子,秦瀚宇就更加詫異了。
她那恨意的眼神是為何?
他自問,從未與她有過什么過節(jié)吧?
甚至,他已經(jīng)這般包容她,寵著她了。
察覺到秦瀚宇的眼里的疑惑和審視,穆芊顏意識到自己沒能控制好情緒,很快便收斂了心神。
等秦瀚宇再看的時候,她哪里還有什么恨意?
只是那雙眸子,似乎是天生的清冷,涼到人心坎里去了。
莫說秦瀚宇感到詫異了,最為詫異的,當(dāng)屬子辰本人。
子辰極其嚴(yán)謹(jǐn)?shù)膶徱曋侨绾沃雷约菏轻t(yī)仙的?
他隱隱發(fā)覺,穆芊顏那雙眼睛,似乎有看透人心的魔力。
僅僅一面之緣,她便看透他了嗎?
子辰的猶疑,穆芊顏都看在眼里,朝他露出個無害的笑容,“子辰,可否勞煩你替我診治呀?”
秦瀚宇帶他來,不就是替她看病的嗎?
而且子辰醫(yī)術(shù)高明,有他給診診脈,穆芊顏也能夠放心些。
子辰審視了半天,也瞧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后只能抿著嘴唇點(diǎn)頭,“好。”
穆芊顏笑著轉(zhuǎn)頭,準(zhǔn)備給子辰帶進(jìn)屋。
但,沒走一步,她又停頓了,回頭望了一眼同樣皺眉的秦瀚宇,“弘王殿下先請。”
既然要診脈,自然要去屋里。
秦瀚宇這么大一個大活人站在這里,她總不能只請子辰一個人進(jìn)去吧?
看在子辰的份上,就便宜秦瀚宇一次。
回頭再把屋里地板好好擦洗一遍就是。
她做出這恭請的模樣,秦瀚宇眉頭皺的更加厲害了。
雖然她在笑著,可他怎么覺得笑的那么刺眼呢?
那種似笑非笑的眼神兒,瞧著很是不舒心。
秦瀚宇陰著一張臉就進(jìn)了屋,他來對穆芊顏示好,特意帶子辰來給她診脈,怎么進(jìn)了她的屋子,反倒覺得高興不起來呢?
屋子里的氣氛安靜又壓抑,子辰給她診脈的時候,誰都沒有說話。
唯獨(dú)令人不舒服的,就是她看子辰的眼神。
充滿了情切,不舍,甚至還有絲絲歉疚。
她這么直勾勾的盯著看,子辰想不發(fā)現(xiàn)都難啊。
她那般不舍情切的模樣,換了誰,都會覺得她是情深意切吧?
子辰心情復(fù)雜的給她診了脈,溫潤的嗓音道,“穆姑娘身子并無大礙,嗆了些水,所幸并未嗆到肺腑,休養(yǎng)幾日便沒事了。”
“多謝你子辰。”穆芊顏似乎只有在跟他說話的時候,才低眉順眼的。
就她這極其明顯的差別待遇,恐怕?lián)Q了誰都會誤以為她跟子辰之間有什么非同一般的事兒!
尤其是秦瀚宇,他好心好意來關(guān)心她,可她倒好,非但漠視他的關(guān)心不說,還跟子辰那般親切!
而且,她分明就是這么做給他看的吧?
故意在他面前跟子辰親密!
秦瀚宇也算是頭一次在一個女人身上吃了癟。
陰著一張臉,足見心情之差。
“不知子辰與芊顏是何時相識的?”秦瀚宇連說話的口氣都透著郁悶二字。
他這話,不僅引起了穆芊顏的注意。
也引起了子辰復(fù)雜的思慮,他狐疑的抿著唇,“我并不認(rèn)識穆姑娘,若要說相識,僅僅也只是一面之緣吧。”
子辰的語氣,或多或少都透著些些疏離。
他說的,是大實(shí)話。
盡管穆芊顏對他那般‘情真意切’
可他并不認(rèn)識穆芊顏,上次在御膳樓,也僅僅是與她有過一面之緣罷了,算得上認(rèn)識嗎?
連子辰自己都沒有個準(zhǔn)確的答案。
可穆芊顏的表情,分明就不像是只見過一次面的陌生人該有的。
所以才叫子辰捉摸不透,她究竟……是如何‘認(rèn)得’他的?
打從子辰一開口,說不認(rèn)得她!
穆芊顏就心頭一緊,像是被人揪住了心口一樣。
臉上不舍的神色中,多了一絲悲痛之色。
“子辰,你不認(rèn)得我?”
穆芊顏,你是在明知故問啊。
子辰他,確實(shí)不認(rèn)得你啊。
瞧見她面露悲痛,子辰溫潤的眉頭輕輕一皺。
剛要開口的時候,穆芊顏語速比他更快,“不認(rèn)得也不要緊,現(xiàn)在不是認(rèn)得了嗎?子辰你說呢?”
這一世,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
她可以重新讓子辰認(rèn)識她。
穆芊顏清冷的眸子里,閃爍著期盼的亮光。
期盼著子辰能點(diǎn)頭。
望著她期盼的雙眼,子辰心里冒出最清晰的念頭,就是不忍拒絕她,不忍讓她失望。
于是,子辰點(diǎn)了頭,“穆姑娘說的不錯,如今認(rèn)得了。”
果然,即便過了一世,子辰還是那個會替她著想的子辰。
穆芊顏笑了,笑容燦若朝陽,一度晃花了子辰和秦瀚宇兩人的眼睛。
“弘王殿下可還有什么疑問?”穆芊顏笑著扭頭問秦瀚宇。
許是因?yàn)樾那楹昧说木壒剩萝奉佌f話都是笑著的,不似先前對他的冷言冷語。
美人一笑,相當(dāng)于一劑很好的良藥。
秦瀚宇心里的火氣都消了不少,他可不想再聽她說跟子辰‘情意密切’的話了。
是以秦瀚宇跟識趣,適時的轉(zhuǎn)移話題道,“本王還聽聞,是四皇弟將你從湖中救起來的?又是四皇弟親自送你回來的?芊顏,你與本王的四皇弟,莫非也熟知?”
穆芊顏聞言,無聲的冷笑,秦瀚宇哪里是轉(zhuǎn)移話題,分明就只是轉(zhuǎn)移了個懷疑對象罷了。
剛才是子辰,現(xiàn)在是秦玥。
“弘王殿下說笑了,臣女跟玥王殿下,不熟。”
穆芊顏想都不想的就回答,頗有一股君子坦蕩蕩的正直。
她沒有說謊,所以也不需要心虛。
她跟秦玥,著實(shí)還沒到‘熟知’的地步吧?
所以說,她跟秦玥,不…熟。
見她坦蕩,秦瀚宇倒有幾分相信,在秦瀚宇看來,若是她跟秦玥有什么,那他會認(rèn)為她眼光很瞎!
秦玥那個聲名狼藉的人,穆芊顏要是看上了他,不是瞎是什么?
是以,秦瀚宇的心情又好了幾分,“那看來外面流傳的,都是謠言。”
聽到‘謠言’兩個字,穆芊顏面上表情,有過一瞬間的不自然,但又遮掩的很好,“既然是流傳,那自然是謠言,古人云,謠言止于智者,只有那些愚昧無知的人,才會聽信謠言來以訛傳訛,殿下你說對嗎?”
穆芊顏一番話,說的云淡風(fēng)輕。
但卻是字字珠璣。
話尾上還煞有其事的反問秦瀚宇一句。
謠言止于智者,若是聽了幾次謠言,就信以為真,那便是愚昧無知。
穆芊顏話里話外,大有暗指秦瀚宇愚蠢的意思!
“……”秦瀚宇一噎,看著穆芊顏的目光很深很深,深得他似乎想要刺穿她,看看她內(nèi)里究竟是什么顏色的?
她就像一是株渾身長滿倒刺的玫瑰,極其美艷卻又碰不得,那倒刺,時不時的就要扎人兩下。
瞧著秦瀚宇被噎的無言的表情,穆芊顏明眸淺笑,只是笑容背后的冰冷,卻是無人知曉。
這樣就覺得膈應(yīng)了嗎?
秦瀚宇,這還不算什么?
穆芊顏淡淡笑著,卻仿佛暈開了炫目的光彩,她笑道,“聽聞負(fù)責(zé)守衛(wèi)京都的城防衛(wèi),是由弘王殿下掌管的?”
秦瀚宇聞言楞了一下,?她問這個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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