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芊顏聞聲看去,眸光忽閃了一下,然后依著規(guī)矩,微微屈身行禮,“見過恒王殿下。”
來人是六皇子,秦恒。
要說穆芊顏對這個六皇子的印象還是挺好的。
整個人干凈的就像太陽一樣陽光開朗。
上次在太子府的喜宴上,她便見過一次秦恒。
而且上次他騎的馬還差點踢到她!
所以對這個恒王殿下,穆芊顏還算是印象深刻的。
“穆大小姐不必多禮。”秦恒謙和有禮,不似秦瀚宇那般像個謙謙有禮的君子,而像個不諳權(quán)謀的局外人一般。
所以才說他干凈,是皇室中的一汪清泉。
秦恒饒有意味兒的在她和秦玥之間掃了一眼,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看來小王很快就該改口喚穆大小姐一聲四嫂了吧?”
說秦恒不諳世事吧,偏偏他又一臉八卦的樣子。
“……”穆芊顏頓時一陣窘迫。
“你現(xiàn)在就可以叫四嫂。”
倒是秦玥,一本正經(jīng)的贊同秦恒這一聲‘四嫂’
“……”穆芊顏無言,一臉的窘迫加羞澀。
“四哥…現(xiàn)在叫不太好吧?畢竟人家姑娘還沒入玥王府呢!”
偏偏秦恒還正兒八經(jīng)的跟他四哥聊著。
兄弟倆像是沒看到穆芊顏羞澀的臉色一樣!
這兩兄弟,說話能不能注意點場合!
搞得她都想遠(yuǎn)離他們兩個了。
“她早晚是本王的人。”秦玥還像是不樂意秦恒那么說,表明自己的主權(quán)。
“……”穆芊顏無語。
她真的和他們呆不下去了。
再呆下去,沒皮沒臉的就是她了。
這兩兄弟,議論她的終身大事,還挺像那么回事兒的!
穆芊顏無語的瞪了一眼秦玥,懶得搭理他。
可她一轉(zhuǎn)身,卻難以邁開腳步。
迎面走來的秦瀚宇,給了她一頓視覺沖擊。
秦瀚宇一襲紅袍,嘴角帶著溫文儒雅的笑意,就那么朝她走了過來。
恍惚間,前世秦瀚宇也是這么朝她走過來的。
“芊顏,你來了。”秦瀚宇溫柔的嗓音,一如前世與她成親那時的深情。
穆芊顏眼底浮現(xiàn)出一縷迷惘,在她反應(yīng)過來之前,突然被人從后一拉,就隔絕了秦瀚宇的視線。
留給她的,是秦玥冷怒的背影。
穆芊顏心頭一顫,迅速壓下了心底的迷惘。
望著秦玥的后背,她嘴皮子蠕動了一下,她想開口解釋,剛剛她只是中了記憶深處的迷障,不是要看秦瀚宇失神的。
但最后還是什么也沒說出口。
前世的記憶她并沒有遺忘,埋藏在她的記憶深處。
并非是對秦瀚宇沒有死心,就像一根弦,一經(jīng)撥動,就會發(fā)出固定的音符。
可她知道,秦玥還是不開心了。
“恭喜三皇兄大喜,娶得美嬌娘。”
秦玥的嗓音,隱隱透著磨牙和嘲諷的味道。
她知道,秦玥是說給她聽的。
可是剛剛,她真的不是故意要看秦瀚宇失神的。
穆芊顏不由得皺緊了眉頭。
她很清楚自己心里的人是秦玥,可秦瀚宇,就像是她心底緊繃的一根弦,哪天弦斷了,她便不會觸景生悲了吧?
秦玥的阻攔,顯然是惹得秦瀚宇不悅了,溫雅的眉頭輕皺,“四弟六弟,來了就進(jìn)去吧。”
秦瀚宇跟秦玥他們說話,可目光,卻總是往穆芊顏身上瞟。
上次在清風(fēng)閣的事,一直縈繞在他心里散不去。
一想起秦玥將她摟在懷里,他的心里,就像有千萬只螞蟻在啃咬。
秦瀚宇忽然之間意識到,不知不覺中,他竟對穆芊顏真的上了心。
并非只是為了拉攏侯府。
哪怕是她算計了他,逼得他不得不娶穆紫晴,可他心里,卻也不怪她,更無法恨她。
想恨,也恨不起來的感覺。
穿著一身新郎禮服,卻不見得他有多開心。
秦瀚宇率先轉(zhuǎn)頭,帶給秦玥他們進(jìn)去落座。
秦玥回頭,涼幽幽的瞅了一眼穆芊顏,讓她離秦瀚宇遠(yuǎn)點。
這次確實是她理虧,是以穆芊顏認(rèn)錯式的低下了頭,悶不做聲,活像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一般。
她這樣,秦玥當(dāng)即就心軟了,哪還舍得責(zé)怪她呀。
牽著她的手就這么大搖大擺的進(jìn)去了。
剩下的秦恒最為安靜,可他將這一切的都看在眼里。
純凈的眼中閃過一絲什么,快到難以捕捉,輕聲嘀喃著,“四哥,看來你要抱得美人歸,不容易啊。”
沒有拜堂禮,等穆芊顏她們進(jìn)去的時候,穆紫晴已經(jīng)被送回新房了。
甚至連賓客都很少。
這倒是有些出乎穆芊顏的意料了。
看樣子,秦瀚宇只宴請了‘自家人’
比如秦玥,比如秦恒。
她不同,她是來送嫁的。
不過還有一個人,倒是穆芊顏沒有想到的。
婉皇妃也來了!
瞧著上座的婉皇妃,她們豈能沒點表示?
“臣女拜見皇妃娘娘。”
混合著秦玥同秦恒的見禮聲,穆芊顏同他們一起行禮道。
“免了,今日家宴,都不必多禮了。”婉皇妃笑著擺手。
還別說,沒有皇后在的時候,婉皇妃那也是端莊極了。
只是平日里有皇后在,壓了她一頭。
所以她只能靠嬌媚的功夫來主導(dǎo)自己的地位。
“謝皇妃娘娘。”瞧著婉皇妃滿面紅光,穆芊顏便知,婉皇妃心情好著呢。
想來也是,太子被廢,牽一發(fā)動全身,想必皇后在宮里的地位也會受到波及。
皇后受累,自然而然的,就是婉皇妃一人獨大了!
瞧瞧,婉皇妃現(xiàn)在都頗有一股皇后的氣勢了。
但婉皇妃也不傻,秦玥挨著穆芊顏那么近,顯然是在護(hù)著她。
“芊顏,許久不見,本宮倒想你了,來,坐到本宮身邊兒來。”
婉皇妃態(tài)度親昵的朝她招手,壓根兒就像一副無視了秦玥的架勢。
現(xiàn)在朝堂后宮,都是她跟她兒子一家獨大。
穆芊顏還跑的掉嗎?
婉皇妃志在必得的想著。
放眼整個朝堂,恐怕也就穆錚那個老頑固不理會她兒子的招攬。
可偏偏,那個老頑固軍權(quán)在握,掌管南境十萬鎮(zhèn)南軍,又軍功累累,深得軍心,輕視不得。
否則,哪用得著她來討好穆芊顏?
婉皇妃心中不屑,但面上卻未表露半分,笑容親昵,“芊顏不必拘謹(jǐn),過來陪本宮坐坐。”
穆芊顏遲遲不動,她哪會不知道穆芊顏的心思?
不愿意?
哼!不識抬舉!
婉皇妃不屑的冷哼一聲。
同時目光也冷了幾分,穆芊顏要是再這么不識抬舉,別怪她不客氣了。
作為當(dāng)事人,婉皇妃舉動,穆芊顏心里是一清二楚。
她不想過去。
可她奈何不了婉皇妃。
“皇妃娘娘…”
“臣女謝過皇妃娘娘厚愛。”
穆芊顏及時拉住了秦玥為她出頭。
這個時候,怎么看都不適合明著開罪婉皇妃。
雖然婉皇妃也不會放過秦玥。
但,秦玥若是明著開罪她,吃虧的只能是秦玥。
秦玥冷著一張臉,盯著穆芊顏坐到了婉皇妃身邊。
婉皇妃得意的瞟了一眼秦玥同秦恒,高高在上的口吻道,“你們也別站著了,都坐吧。”
秦玥眸光冷冽,渾身散發(fā)出冷厲的氣息。
“四哥,坐下吧。”最后還是秦恒連拉帶推的扯著秦玥落了座。
他知道四哥的心情,可眼下,他們都開罪不起婉皇妃。
再者說,只要穆芊顏沒事,那便先忍她一忍又何妨?
秦恒私下里,拉扯了一下秦玥的衣袖,要他沉住氣。
而這對秦瀚宇來說,無疑是好事。
他怎么就沒想到呢?他還有母妃可以給他助攻。
雖說已經(jīng)知曉了穆芊顏同秦玥的心思,可他還是不甘心就此放棄穆芊顏。
他從未對哪個女子產(chǎn)生過如此執(zhí)著的念頭。
再者說,現(xiàn)在整個朝堂,幾乎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唯獨穆錚,不論是太子被廢,還是他一人獨大,穆錚都毫不受影響,依舊是持身中立。
只有他拿下穆芊顏,穆錚才肯心甘情愿的為他所用。
到時候,帝位才穩(wěn)穩(wěn)的是他的囊中之物。
秦瀚宇想著,看穆芊顏的時候,眼睛里志在必得的精光越發(fā)的堅定。
同時也給他的母妃使眼色,要她助自己得到穆芊顏。
比起他,母妃或許比她更有辦法。
畢竟母妃是后宮妃嬪,見過多少的女人,自然也比他更了解女人,知道怎樣拿捏女人。
接受到自家兒子的眼神,婉皇妃哪能不清楚自己兒子的意思?
硬拉著穆芊顏坐到她身邊不說,還笑盈盈的握著她的手,“幾日不見,本宮瞧著你這孩子似是消瘦了些,聽聞侯府接連故去了兩位妾室,想必芊顏這段日子勞累了吧?”
嘴上笑盈盈,可手傷硬拉著她,分明就是不容她拒絕。
笑面虎也不過如此!
穆芊顏頗為不耐的心里想著,面上卻不動聲色,謙虛的頷首,“多謝皇妃娘娘關(guān)心,臣女無礙,府中也一切安好。”
婉皇妃的眼線還真長啊!
都伸到侯府來了。
看來回來她得好好整頓一番侯府了。
雖說趙瓊歌的死,府中操辦了喪宜,可瑤氏的死,是隱瞞了消息的。
婉皇妃身在深宮,卻對她侯府的事情如此熟悉,想必埋了眼線在府中吧?
“本宮早就看出來了,你懂事體貼,著實令本宮喜歡,本宮要是有你這么一個女兒就好了。”
婉皇妃一臉的親昵,表現(xiàn)的跟穆芊顏要多親近就有多親近的模樣,真真是搞得穆芊顏一陣反感。
偏偏她還得忍著。
甚至她在想,今天弘王府并沒有她預(yù)料中的那般熱鬧,尚且不如外面那些圍觀的百姓們熱鬧呢。
那豈不是就沒人會找穆紫晴的麻煩了?
早知道,她還不如不來呢。
現(xiàn)在好了,想擺脫婉皇妃,怕是都不容易。
這也是她沒料到的一點。
沒想到婉皇妃竟會親自前來!
穆紫晴嫁過來,不過是個側(cè)妃罷了。
又有算計秦瀚宇的嫌隙在先,想來婉皇妃不會不知道秦瀚宇為何會娶穆紫晴的理由。
按理說,婉皇妃是不待見穆紫晴的才對。
哪成想她還會親自來弘王府。
這次她失算的地方貌似有點多…
“皇妃娘娘尚且容顏未老,想要個女兒,再生一個便是。”
突然冒出來一聲輕佻又戲謔的嗓音,此話一出,桌上的氣氛頓時就沉寂了三秒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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