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多,路上的行人車輛逐漸減少,凜冽的北風重新統治了這座城市,這樣的寒夜里除非確實有事的人,很少有人愿意出門。
方衛背著一個大大的黑色雙肩包,在路口艱難地打著車,這片老小區一到晚上就很難打上車,迫使方衛不得不一邊往繁華街道上走一邊打車。
足足走了八九百米,方衛覺得自己快被凍透了,終于等來了一輛出租車,方衛快速地鉆進車廂后座,車廂里很暖和,讓他長舒了一口氣。
“同志,你好,請去哪兒?”司機師傅很禮貌地問詢著。
“師傅,津門走不走?”方衛的聲音有些發憷,這樣的寒夜里,司機不一定愿意跑長途。
“津門哪里?”今晚太冷生意一般,司機師傅一聽來了大活心中激動不已,不過出于職業習慣,他還是從內后視鏡往后看了一眼。
只見這名乘客雖然個子挺高,但是一臉的青澀,看著年齡不大,八成還是個學生,沒危險能跑趟TJ他自然很愿意去。
“津門濱海空港經濟區環HB路**號,師父你知道那個地方嗎?”
司機師傅皺了皺眉頭說:“那個地方都是工廠,這么晚去哪里干什么?”
“我最近準備出國旅游,家里貓沒人照顧,我送到我哥那里,他一個人住公司宿舍,剛好有個伴。”方衛拉開背包拉鏈,讓亞提密斯露了個臉。
司機師傅回頭看了一眼,果然是一只乖巧的貓,當下就不再懷疑什么了:“嗯,那你給650吧。”
方衛急忙說:“師傅,打表跑一趟才400多,你直接要650,太多了吧?”
司機師傅降速停在了路邊說:“小伙子,跑津門的出租車有誰打表?前天剛下完雪,路上不好跑,我回來就零點了也沒啥生意了,回程八成還得放空車回,要你650真不多。
如果你覺得貴,我直接送你去南站,你坐城際高鐵去,還來得及。”
“高鐵是快,可是貓過不了安檢呀。”
“看你也是個明白人!你看吧,反正低于650,我跑不了,你要不重新打一輛。”
“師傅,你看我一個學生,你就再便宜點吧,拜托了。”
司機師傅看了方衛一眼說:“好吧,600,過路費我出,直接把你送到門口,走不走一句話。”
方衛咬牙說:“好,現在就走!”
司機師傅重新發動出租車,嘴角掛著一絲微笑,這場博弈他明顯占了便宜,多掙了100元,可惜他不知道剛才跟他砍價的是位千萬富翁。
方衛低頭悄聲對亞提密斯說:“這600元交通費我先墊上,到時候你不給我報銷,看我不弄死你!”
亞提密斯說:“少不了你的錢,叨叨一路了。還有你這個背包太不舒服了,硌得我難受。”
“小亞,我們現在是去救人,十萬火急,沒時間給你買LV的寵物包,你就忍忍吧。”方衛嚴肅地批評了亞提密斯的享樂主義。
司機師傅的駕駛技術很棒,話也不多,80多分鐘就跑到了地頭。
方衛和亞提密斯正在后座上睡得昏天黑地,就被司機叫醒了,付了600元車費后,出租車調頭就走了。
此時已經是夜里十點,室外的氣溫更低了,方衛裹了裹大衣,把帽子、圍脖、手套等又緊了緊說:“亞提密斯,現在怎么走?”
“順著這道墻往東走200米,拐到旁邊的小道里,再走40米墻下面有個洞,我們從哪里鉆進去。”
方衛不爽道:“為啥不從工廠大門走?”
“你是公司員工嗎?你有門禁卡嗎?”
“沒有。”
“墻上面是鐵絲網,聽說還帶高壓電,你想爬嗎?”
“不想。”
“那就別廢話了,快走吧,這天得把人凍死。”
“哦。”方衛從兜里摸出一個鋁合金的小手電,把腳下的簡易路照得更清楚一些,沿著那道墻向東走去。
“亞提密斯,我想問你個事。”
亞特米斯舒服地躺在背包里,正在偷吃貓糧,順口說:“你問吧。”
“為什么都到了地頭了,你不自己下來走,還讓我背著你?”方衛突然問道。
正在往嘴里扔貓糧的亞提密斯突然僵住了:“嘿嘿,外面太冷了,我不是受傷了嘛,身體還沒恢復呢,不適宜出去,辛苦你了,方衛。”
亞提密斯話音剛落,就覺得自己突然旋轉起來,還沒反應過來呢,就被人扔出了書包。
亞提密斯穩穩落在地上,寒風襲來他忍不住抖索了一下說:“方衛你太小氣了!次奧,今天怎么這么冷,我們快走!”
方衛跟著亞提密斯一路小跑到那處破洞的墻壁前,方衛比劃著那個直徑不超過30厘米的墻洞說:“你得有多大自信才覺得我能從這里鉆過去?”
亞提密斯也覺得很尷尬,這個洞對他來說太輕松了,可是對身高185cm穿著棉衣的方衛來說,不存在任何鉆過去的可能。
亞提密斯故作輕松地說:“把墻洞開大點不就行了。”
他豎起右爪,發動天賦--“倍化”,右爪立刻變大變長,每個指甲都變成了十厘米長的兇器,切在磚墻上有如切豆腐一樣順暢。
方衛暗暗后怕,幸虧亞提密斯對戒指忌憚太深,稍微不順利就投降了,否則全力相搏之下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
很快墻上的破洞變成了豎長的一個洞,可以讓方衛側著身子鉆進去。
一人一貓鉆進了廠區,廠區里一片漆黑,別說人影,連亮燈的房子都沒幾個。
方衛悄聲說:“老張和你就住這個環境呀?好陰森恐怖,晚上你們不怕嗎?”
亞提密斯滿不在乎地說:“老張是個單身,對女人沒興趣,一心只想攻克輔助戰斗系統的技術難題,所以才能在這里待十年。
他是集團很出名的機械設計師和外觀設計師,只因為情商低又不懂管理,所以沒當領導,集團也很照顧他,特別批了一間工作室給他當宿舍住。”
方衛對傳說中的老張越發感興趣了,主要認可他的那份執著。
亞提密斯帶著方衛很輕松地穿過廠區空地,到了老張的工作室門口,其實就是在大倉庫旁邊隔出了一個獨立的兩居室,里面裝修得還行,算是集團重視人才的表現,其中也不乏讓老張夜間看倉庫的意思。
亞提密斯領方衛進到房間后,迅速把門關上,防止這里的燈光引來巡夜保安的注意,當然保安多半是不會巡夜的。
屋里顯得十分凌亂,到處灑落著各種文件和稿紙,還有傾倒的家具。
方衛好奇地問:“你們平時也這么邋遢嗎?”
亞提密斯有些傷感地說:“這是老張被抓時,他們翻找資料造成的。老張是個有潔癖的人,他不能容忍屋里很亂,要是他在早就收拾好了。
來吧,先給你收拾個睡覺的地方,明天一早我們商量如何去救老張。”
方衛跟著亞提密斯來到了小臥室,里面除了一張床一張桌子一把椅子外別無長物,所以沒受到多少搜查,大致保持干凈。
“你就睡這里吧,老張不喜歡別人睡他的床,這里的被褥都是新的。”
“你睡哪?這么晚還要出去嗎?”方衛奇怪地問。
“我睡客廳的沙發,不知道組織的人還會不會回來,我們還是保持些警惕的好,出門左手是衛生間,其他你就自便吧。”
方衛也不是特別講究的人,十歲起他就學會了不強人所難、不要自己應得和能得到以外的東西,因為就算你再想要,也不會有人好心給你的。
方衛放下背包去衛生間洗漱了一番,出來看到亞提密斯正把那些散落在地的文件和稿紙一張張撿起來摞在一起,因為沒有靈活的手指,又擔心爪子會把稿紙弄傷,他干起來很吃力。
“要幫忙嗎?”
“不用,你好好休息吧,我自己能搞定。”
亞提密斯回到了自己家后顯得沉穩靠譜了很多,方衛甚至能從他身上感受到一絲淡淡的憂傷,看來只有在自己家里他才會真情流露。
方衛回到床上躺下,雖然是張陌生的床,可是他這幾天一直沒休息好
,實在太困了,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怪夢繼續來襲,不過比前些天有邏輯了很多,獅型僵尸獸變成了亞提密斯,一群穿中山裝的大漢從四面八方涌過來圍攻他和亞提密斯。
危機中方衛竟然掌握了海鷗的使用方法,再加上亞提密斯天賦技能頻出,他們拼命沖殺才勉強得以茍活。
這時中山裝大漢中突然出現一個妖嬈的女子,她出手陰毒無比,又擅于統籌指揮,很快方衛和亞提密斯就傷痕累累、左支右絀。
眼看兩人不敵,一群黑衣人突然趕到,立刻和中山裝大漢戰在了一起,極大地緩解了方衛他們的壓力。
方衛配合黑衣人將中山裝大漢殺得節節敗退,眼看勝利就要到手了。
突然中山裝大漢們開始后退,那名妖嬈的女子又出現在方衛面前,女子用槍劫持了一名女孩走到他面前。
方衛剛要搶先動手,只見那名妖嬈女子用力一推身前的女孩,女孩跌倒,擋在額前的長發分開了,露出一張清麗可人的面孔,竟然是袁寶!
“啊~~~!”方衛大叫著猛然坐起。
“不行,一定不能把袁寶牽扯進來,就算我死了也不能讓袁寶出事!”
方衛擦了擦額頭的汗,剛才發生的事情過于真實了,他一時不能確定是夢境還是預感,他撫摸著手表和戒指喃喃道:
“是你們在給我暗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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