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 may 31 12:00:00 cst 2015
一連半個月的恩寵,令后宮一眾妃嬪對莼兮頗有微詞。可明面上,除了羨慕誰也不能將她如何。
皇上的寵愛,可不是由她們說了算的。這宮里的一切都可能猜測,可皇上的心思,即使是真的猜得,也未必能夠左右得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別人受盡疼愛,自己卻只能傻傻的等待。
這日顧問行又來傳,說皇上還是翻了莼貴人的牌子。
這半個月來翊坤宮上下,可是漲了臉了,走到哪里都是有人巴結的。這時候他們才感覺到自己的主子受寵,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
莼兮早早的準備好了,坐上步輿至乾清宮寢殿等候。
時辰漸晚,卻遲遲不見玄燁過來,莼兮心中亦是納悶,卻又不好打發人去問,只讓舒袖去向魏揚舲打聽,回來也只說還在處理公務。
莼兮閑著無事,就穿好了衣裳,去小廚房看看能不能找點東西,給炫特做宵夜。
還果真讓她給找到了不少好東西,忙活了半天,才滿意的端著盛著宵夜的瓷盅回到寢殿繼續等待。
遲遲不見玄燁回來,莼兮只好讓人端來棋盤,自己琢磨著練棋。一盤棋下完,還不見玄燁回來,也沒有了下棋的興致,又讓人送來文房四寶,自己在寢殿開始畫起畫來。
也不知是否因為時辰漸晚,又忙碌了這么會兒,心煩氣躁的,怎么畫都不滿意。撕了一張又一張,最后也沒有耐心再畫,干脆坐在旁邊發呆。
莼兮等得久了便在一旁的塌上趴著方桌睡著了,再醒來已是四更天。
瞧著本該在門外的舒袖不知何時已經站立在一旁,莼兮理了理衣裳,問她:“幾時了?”
“已是四更了。”舒袖回到:“二更時皇上打發了魏公公過來說是回不了寢殿,讓小主先睡。”
“何以回不來?是前朝奏折太多?”莼兮疑惑道。見一旁擺著剛剛煮好的熱茶,伸手去倒,舒袖見狀,忙上前幫忙,卻被莼兮攔下。
舒袖搖了搖頭,吞吐說道:“是......是鐘粹宮的芙琴過來,說是......說是榮貴人.......她......她......”
“榮姐姐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了?”見她如此,莼兮也難免心焦起來,耐不住她吞吞吐吐的樣子,替她說了。
“是,也不是。”舒袖思索了半響也不知該不該說,莼兮卻是忽然好性子也不急著問了,自顧自的吃起茶來。
到底還是憋不住了,舒袖維諾道:“是榮貴人動了怒,見紅了。”
莼兮手一頓,放下茶盞。見紅了?那豈不是有小產的跡象。
“那可請了太醫了沒有?”莼兮又問。
舒袖回答說:“請了,說是沒事。只需安心靜養就是了。”
“可曉得是因何動怒?”莼兮放下茶盞,看著一邊早已經冰涼的瓷盅,里面的東西早就已經涼透,不能吃了吧。
舒袖道:“聽說是白日里與安貴人撞見,爭吵了幾句。”
聽見此事因安貴人起,莼兮也頓覺得明了。榮貴人向來溫和,自然比不過安貴人那張伶俐的嘴,想來是受了氣。
“那皇上可是留在鐘粹宮了?”莼兮又問。
“也沒呢。皇上本想榮貴人并無大礙,思索著要回來,半路上又遇見了啟祥宮的芳菲來請太醫,說是穆答應肚子疼得厲害。皇上聞言也跟著去了。”
“那穆答應可是有什么事?”莼兮又是一愣,這大晚上的都真夠折騰的。
“是——是有喜了。”舒袖吞吐的回答。
有喜了?一個險些小產,另一個又有喜了,這個晚上可真不是是喜是憂。
莼兮伸手打開瓷盅,拿起旁邊的金湯匙就往瓷盅里面攪動。
莼兮喃喃道:“看來皇上是真的回不來了,所以才讓我先睡吧。”
“小主可是生氣了?”舒袖試探道,看著她的動作,沒有要往嘴里送的意思,像是在搗鼓什么玩意兒,弄著玩兒。
“我沒有生氣。舒袖,收拾一下,回翊坤宮吧。”莼兮撩開蓋在身上的被子就要下塌,舒袖忙為她穿好鞋子。
舒袖一邊忙話一邊勸道:“小主,都這個時辰了,何不就在此歇著。皇上也特意吩咐了讓小主留下好生伺候著啊。更何況皇上都去了那么久了,怕是已經在回來的路上呢。”如今已經深夜了,再過一會兒天都該亮了,小主這又是何必。
“啟祥宮離著這乾清宮還好一段路呢,若要回來皇上又怎么會還趕不回來呢。你不也說了都這個時辰了,怕是早已被安貴人攔下在那兒歇下了啊。即使皇上在,這個時辰也早該讓侍寢的妃嬪們回去了。以往皇上留下我,是因為他在,可如今,他不在這里,我又何必賴在這里不走。”莼兮眼中暗淡無光,她不知如今自己該是什么心情來面對這樣的事情。她實在不想再繼續待在這里,心中百感交集。
是失落么?是難過了么?她竟不知該用什么態度。
舒袖看著她的模樣,一時竟也想不來反駁的話,也只得由了她。
可這一刻,她似乎也有些明白了何為苦,不是相思之苦,卻比相思之苦更苦。
自己心愛的男人與別的女人有了孩子,而自己,卻被落下在這金碧輝煌的寢殿之中獨自一人。她如何安睡?
莼兮看了一眼旁邊案上還有自己留下的畫兒,那些沒有一副完整的圖案。現在看過去,完全不知道自己在畫什么。
”讓人將這些都收拾了吧,皇上回來看見了不好。“莼兮吩咐完就踏出了寢殿的大門。
莼兮出了乾清宮的門,也不管早已備好的步輿,只是徒步走在宮道上。忽然間,她發現,從乾清宮回到翊坤宮的路好遙遠,她走了好久好久,都回不去。
燈籠里微弱的光,照在這冷冷的宮墻。一片黑暗里,讓人更覺得凄涼。是否自古以來,帝王的女人都經歷著這樣的黑夜呢?
以前不覺得孤寂,是因為她抱著最單純的心思。她不爭,不急,她等待著心愛的男子愛上他。可現在呢?她怎么會突然覺得自己與別人的一般無二,忽然明白,自己也不過是他后宮中的一個。沒有什么特別,沒有什么不同。
應該早一點醒悟,這樣的黑暗,這樣冰冷的夜晚,還有很多。她要一個人,獨自度過每一個這樣的寂寞之夜。
回到翊坤宮,莼兮早已無眠,坐在案前,挑燈夜讀,卻是一個字也不曾讀進去。
她滿腦子都在想他這一晚去過的地方,見過的人。她想著他現在也正溫柔的對待另一個女人。
心好痛,好想流淚。可為何已經掉不下淚來?
天微亮,莼兮便吩咐了人為她梳洗一番,吃了幾口紅薯粥,便往永壽宮去了。
天大亮的時候,各宮妃嬪都已到了。
“今兒莼貴人來得好早啊。”瑾貴人一進門,便看見早已坐在椅子上與云嬪說話的莼兮。
“姐姐來得也不晚呀。”莼兮淺笑,對她微微頷首。
“瑾貴人怕是不知道吧,今兒莼貴人一反常態的來早了,卻是皇上不在乾清宮的緣故。”剛巧安貴人也進了門,一聽瑾貴人的話便笑了。
“皇上昨兒沒在乾清宮?那去了哪里?”瑾貴人故意一問,看樣子就已經猜得了七七八八。昨晚上的事情都已經有所耳聞,看見安貴人今天一早的樣子,更是肯定了心中的答案。
“昨兒個夜里穆答應不舒暢,喚了太醫過去,原來是有喜了呢。這下怕是某些人一直以來的圣寵籠不住了吧。這大半個月的在座的除了莼貴人一人見過皇上,咱們可是連聲兒都不曾聽見呢。好在昨個兒因穆答應有喜,本小主才得以見了圣顏。”安貴人笑的更歡了,昂首走到莼兮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這種感覺真好。
莼兮臉上一僵,下半夜本就沒睡,臉上自然已是泛白,這下更顯得有些蒼白了。
“都給本宮閉嘴。”佟妃進門,見莼兮臉色發白,又聽見安貴人那極盡嘲笑的聲音,心中也有些不快。自己手底下,怎么會有如此無能之人。
“又不是你有喜,何苦在此挖苦別人。更何況,莼貴人連翻侍寢,指不定人家肚子里已經有了皇嗣。”佟妃又說。
莼兮抬頭看見佟妃為自己說話,心中一暖。
“就是啊,妹妹不必介懷旁人的話。”云嬪伸手握住了她的,給予的溫暖更讓她感到心安。
見佟妃話中帶怒,安貴人也不好再說,忿忿的坐下了,只與剛奉上的一盞熱茶較勁。
穆答應是最后一個到的,一進門大家就都瞧見了她滿臉的春風。莼兮見了心中一刺,說不出的難受。
“這次你可要好生照顧著腹中的孩子。莫再動怒,若真是小產可得不償失。”宛妃囑咐著榮貴人,又對著穆答應一番叮囑:“這有了孩子可不能再與以前一樣,都懷孕了自己都沒個感覺怎么能行。不光是榮貴人要小心,你也要萬分當心才是。”
她還說了什么莼兮渾然不覺,自己是怎么回到翊坤宮的也早已忘了。回去以后,便往床上一倒,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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