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d jun 03 12:00:00 cst 2015
次日一早莼兮從乾清宮回來,剛過了翊坤宮門就聽見孔陽的聲音。
“小主,御用監副總管顧問行顧公公過來了。另外,剛剛慈寧宮來請,說是請各宮主子與小主去慈寧宮花園聽戲。”
莼兮也沒搭話,只瞧了一眼站在孔陽身后的小太監,徑直走進了正殿,坐到寶座上。
“奴才請莼小主安。”顧問行跟了上去,見莼兮坐下立刻打了個欠。
“起喀吧。什么風把顧公公給吹來了。”莼兮吃了一口蘭馨遞上來的茶,看著顧問行問道。
顧問行倒是半點不猶豫,只是說話間看了兩眼還在莼兮身旁的蘭馨:“回小主。奴才是專程來找小主的。”
“什么事?”莼兮給蘭馨使了眼色,蘭溪立刻明白的出去了,待屋里只剩下自己與顧問行,方才問道。
四下看了看,確定沒有了旁人,顧問行這才問她:“小主近日可是收了一件妝緞做的袍子?”
“沒錯。可是你選的料子?本宮瞧著倒也是不錯。”莼兮點點頭,想起昨日自己還穿著那件袍子出去過,難不成也正好被這奴才給瞧見了?榮貴人的話還在耳邊盤旋,莼兮看顧問行的眼神都開始略帶懷疑了。
本以為顧問行也會說這件袍子穿不得,要她留心什么事兒,卻意外的聽他說道:“這事兒不歸奴才管。可若是小主想知道奴才也能清楚明白的說與小主聽。”
莼兮聽了這話頓時來了勁,淺淺笑道:“哦?那你可是曉得什么的?你說這選料子的事兒不歸你管,那是誰掌管的?”
“是劉正祥,劉公公。”顧問行回到:“這布匹原本是奴才掌管的,可前些日子,劉公公將這活計攬了回去,說是由他親自盯著,放心些。”
莼兮這時又覺得這顧問行來得有些莫名其妙,難不成他是因為劉正祥搶了他的事情,跑來她這里訴苦?可不應該啊。這事兒可不歸他管,她想管也管不了啊。這是內務府的事情,她不過一個小小的貴人,也確實幫不上忙啊。可見顧問行如此神神秘秘的,只好順著他的話問道:“言外之意就是你看著的這些繡女是讓人放不得心的?難不成是之前出了什么岔子?”
“前些日子奴才手底下有個叫富察芝柔的繡女莫名暴斃了,所以劉公公才如此不放心。”
“莫名暴斃?呵,繼續吧。”莼兮一聲冷笑,這事情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正當莼兮以為他還要跟自己講講那宮女暴斃的原因,或者說她的冤情,要自己搭把手,查查這事兒。還糾結著要怎么幫,怎么開口跟皇上提呢,就又聽他話鋒突轉:“五天前,奴才瞧見小順子將一匹玫瑰紫色的妝緞做成的袍子送來了翊坤宮,奴才仔細瞧過,上面繡的竟是事事如意,奴才心中自有疑惑,卻又問不得。”
原來繞了一圈,還是為了袍子的事情,莼兮突然覺得自己想的太多,卻也想聽聽這人說的與榮貴人說的是否一樣。于是她問:“何以問不得?這事事如意的樣式又有何不妥?”
顧問行倒是一點不含糊,將自己所知道的都說了:“奴才打小便在宮中,近年來又升做御用監副總管一職,與御用監的曹大人一起掌管著宮中繡女,自然也是知道各宮主子們的喜好。而這皇太后就十分厭惡玫瑰紫,故而宮中少有這個顏色的布匹,更何況是一匹普通人用不得的妝緞。”
莼兮一愣,發現其中有些不對勁:“你說你是五天前見到的小順子?你可知當時是誰收下來這一件袍子?”
“奴才不知。”顧問行被這么一問,心里也明白自己所說之事已經引起了她的關注,暗自慶幸自己今日來得對。
“那你今日為何會想起來我翊坤宮告知我這些事情?”莼兮得不到答案,只好又問。
“小主,這件妝緞是御賜之物,小主自然會在重大場合穿上。聽說在奴才進來之前,慈寧宮已經有人來請了,到時候皇太后見到了,自然會對小主不滿。”顧問行說道。
莼兮笑了笑,接著問道:“你倒是為我想到了,那你又為何過了整整五天才來見我?”
“原本奴才是沒有想到這一層的,當時只覺得蹊蹺,可昨日在御花園見到小主,正好穿著這身袍子,奴才方才想明白。故而今天一早便過來與小主說。”顧問行想起昨日見到她的情形,那一幕可真的把他給嚇住,還以為自己又見到了董鄂妃呢。
“你想要什么?”莼兮聽了這么多,也不再兜圈子,直接問道。
“奴才如今別無所求,只為跟一個好主子。”顧問行對著莼兮便是幾個大禮。
莼兮看著他這一行徑,倒是頗感意外,卻也覺得高興。竟然有人這么看得起自己,說要跟隨她么?莼兮試探的問:“為何你就認為我是個好主子?顧公公如今的地位可是比我這翊坤宮的首領太監都高出不知多少,更何況,我如今不過只是位小小的貴人。”
“奴才在宮中多年,各種榮辱算計都經歷了,能到今天這個地步,自然也有奴才的過人之處,只是奴才一直未能尋得一位好主,所以這幾年能保住這副總管一職已經是萬幸。從小主入宮那日起,奴才就一直關注著,奴才相信莼小主會是位好主子,卻又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向小主表明忠心,只這個時候才來同小主請安。”鋪墊了那么多,顧問行終于有機會將自己的心意傳遞給她。他一直堅信自己的眼光與他的感覺,眼前的女人一定比這宮里的任何一位主子都能依靠。
“好,我如今也正是用人之際,你既然愿意為我辦事,那我自然是樂意的。可說道忠心,僅僅你今日所說是遠遠不夠的。這宮中的太監宮女都是有名冊的,你可是有本事查到各宮宮女太監的底細的吧?我只想知道我這翊坤宮中有多少人是與我一條心。”莼兮聽完很是高興,雖然不能一味的聽信他的話,卻也覺得可以試一試。
“奴才明白。”顧問行聽她這么一說,立刻明白自己有了希望與機會,他一定不會放過這樣好的前程。
莼兮聽他應允,又說:“那你今兒且回去吧。若是下次有事不必如此慌慌張張的過來,你且與我宮中一個叫沐卉的丫頭說,她自會安排最佳時機來見我的。”
“奴才領命,奴才告退。”
顧問行出去以后,莼兮立刻招了沐卉進來。
“小主。”
莼兮將剛剛發生的事情詳細告知沐卉,沐卉略有所思的聽著。
半晌,沐卉才道:“這顧問行如今打得什么算盤尚不可知,亦是不可信,卻也又不得不信。只是他說是五天前這袍子已經送來,可為何蘭馨昨日卻說剛送過來的?這其中必定有一人在說謊。要不奴才去找那位小順子打聽一下?”
莼兮搖搖頭,很不同意沐卉的看法:“若這事與劉正祥有關,這小順子必定是他的人,你問也無用。更何況,這事不問也能猜個明白。只是你懷疑蘭馨,我卻不這么想。”
“小主不覺得蘭馨有問題嗎?”沐卉納悶兒,這蘭馨明明是最有嫌疑的人啊。
“她懂事又曉得分寸,實在是難得。可我卻不覺得她如今會有這等心思。她心細,自然不會時隔三日才將袍子送到我面前來,若是他日出了事情,第一個懷疑的就是她,她斷然不會貿貿然的將東西端到我的面前來。更何況,我相信她現在還沒有歪腦經。”
沐卉想來,莼兮的話倒是半點沒錯,平日里,蘭馨心思細密,許多細節都是她想到而自己都不曾想到的,思及此,她又想到一個人:“難道是舒袖姑姑?”
“她在宮中已久,這幾個月的朝夕相處,面上她對我忠心耿耿,可我卻一直不放心她。她有野心,又怎么甘愿只在我手底下辦事?更何況,我一度的不受寵,直至現在得寵了,我翊坤宮的宮人竟然依舊是一個不多,一個不少。是當真都能與我同甘共苦么?”莼兮分析道。
“舒袖姑姑不是一早就覺得小主定然是會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么?”沐卉又說。
莼兮一撇嘴:“她是,可別人未必是。孔陽我一直不明白他為什么會愿意在翊坤宮待下去,他有嫌疑。至于其他人,個個都不能擺脫。他們越是想要證明忠心,就越是令人起疑。我這剛得寵,就有人想要害我了,卻又那么巧,被人攔住了。這難道真的只是我的運氣嗎?若是想要害我,那一早自然就要先有內應。我讓顧問行去查明這些宮女太監的底細,也是想要知道,他們之中,到底誰是誰安排過來的。”
“小主何不告訴皇上,讓皇上另擇一批人進來?”
“我何必要去做那等費力不討好的事情?另擇一批人,你就能夠保證那批人中沒有誰是安插進來么?至少現在能在我宮中,一早能收買人的主子,只能是佟妃與宛妃這些先入宮的主子們。這個時候換人,不是告訴別人我宮中有鬼么?到時候誰都能安排幾個親信過來了。”
“小主所思倒是比沐卉周全多了。”
“你這些天好好觀察他們每個人的舉動。特別是舒袖與孔陽。他們兩人的嫌疑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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