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 jun 04 12:00:00 cst 2015
“這天氣日漸緩和,小主可也要當心,穿得太過單薄,別著涼了。”蘭馨為雪地里的莼兮披上一件斗篷,又奉上一盞熱茶。
莼兮對著她微微一笑,接過茶,小酌一口:“蘭馨,你覺得我如今過得好嗎?”
蘭馨錯愕的看著她,不明白她怎么問這樣的問題:“小主怎么這樣問?如今皇上最寵愛的便是小主,小主自然是過得最快活,最好的啊。”
聽她這樣說,莼兮倒是苦笑:“可是我害怕呀。以前,皇后娘娘不也是受寵么?可后來她竟然為了皇子而離開了人世。榮姐姐也是那般受寵,卻又一次次的遭遇不幸。”
“小主是在擔心有人會害你么?”蘭溪開始有些明白她話里的意思。
莼兮對著蘭馨一笑,肯定的說:“瞧,你也這樣想的。皇后娘娘與榮姐姐定然是為人所害。”
一時間,蘭馨竟然找不到話反駁。是啊,她自己的心里不也是認定了這兩件事是有人故意為之么?這后宮里幾乎人人都知道這些并不是什么意外。她又豈會不明白呢?
見她不說話,莼兮又問道:“蘭馨,你覺得這后宮里誰是幕后的始作俑者?”
蘭馨嚇得跪下,她哪里敢議論這些:“奴婢不敢妄加揣測,只是希望小主能夠平平安安的。”
莼兮將她拉了起來,輕聲說:“蘭馨,其實這后宮里的平安才是最難的。”
“小主。”莼兮正說著,忽見沐卉急匆匆的進來:“小主,今日早朝,皇上龍顏大怒,剛剛小魏子過來,說是讓小主今日別往乾清宮去,以免找不痛快。”
“所謂何事?”莼兮松開抓住蘭馨的手,回過神來看著氣喘吁吁的沐卉。
沐卉搖搖:“奴婢不知。”
“走,去乾清宮。”莼兮幾個快步,就往外走。身上的斗篷落下來也渾然不覺。
“可是——”沐卉還來不及反應,就只能瞧見莼兮的背影,慌忙跟了上去。
進了乾清宮的正殿,瞧著玄燁正橫躺在寶座上,手中拿著奏折滿臉的怒氣。平地上,滿是被他扔出來,散落一地的折子。
莼兮將滿地的奏折一一撿了起來,整齊的放回案上,走到他身邊加了一聲:“皇上。”
玄燁將她一把拉入懷中,腦袋埋在她的頸肩:“莼兒,朕,是否真的無能?”
莼兮問:“三哥哥,何出此言呢?”
“朕之前想要親征,他們不許,如今四面八方的叛軍更是每日成倍遞增。已經將地方發展到了云南、貴州、四川、廣西、臺灣,如今局勢實在是令人擔憂啊。”幾乎是嘆息著,莼兮若不是在他懷里根本聽不見他說話的聲音。
莼兮想了想,安慰道:“三哥哥何苦如此?他們如今不過是暫時得勢,我大清豈能因此而害怕?他們不過是打著反清復明的旗幟,招搖撞騙的想要謀反。如今大清的實力可不容小覷,怎會怕那些犯上作亂之人?昨日之事已經是云煙一片,他們不過是在垂死掙扎而已。莼兒雖不知如今戰局如何,但莼兒相信,這一切都會好起來。瞧,近日來宮里一樁樁的喜事不是來了嗎?那捷報想來也等不了多久了。”
玄燁輕輕一笑,雖然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可此時她的說卻讓人聽起來那樣的舒適:“莼兒到底是我的貼心人,可以讓我的憤怒瞬間化無。”
“莼兒只是想皇上寬心些。”莼兮抱緊了他,想要將自己的溫暖全部給他,讓他放松心情。她也慶幸自己沒有聽從魏揚舲的勸告,而是選擇來了這里。否則,她永遠不會看到這樣的玄燁,這樣無助,需要人陪伴的他。
“無法親臨戰場,歸根究底還是后繼無人。你一定要為朕生個皇子,朕許他一個天下,可好?”玄燁從她頸肩抬起頭來,看著那雙迷人的雙眼,又是一個微笑,輕聲允諾。
“不好。”莼兮搖搖頭,認真的看著他:“莼兒不要天下,只要一家和樂。莼兒瞧著三哥哥如今為天下之事絞盡腦汁,好心痛。難道,你希望莼兒一輩子都這么難受么?莼兒只希望自己以后的孩子能夠平平安安的度過一生,可以選擇他想要的生活。而不是被束縛在這冰冷的宮墻里面。”
“束縛嗎?是啊,可不就是束縛么。”玄燁凄苦一笑:“想想自己的人生,真的是很不自在。以前以為只要親政了就好了。可真的開始親臨朝政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更加無助了。有時候真的很累,真的好想停下來休息一會兒。”
“三哥哥不能停啊,整個大清都那么需要你。”
“是啊,這皇帝哪里那么好當的。莼兒,你能有這份心思,已經是不容易了。當務之急,不是天下,而是為我生一個白白胖胖的小皇子。”玄燁突然將她攔腰抱起,往后殿走。
莼兮滿臉的笑容,提醒道:“三哥哥,天兒還早著呢?”
“不怕。早點晚點,我都疼你,可好?”玄燁壞笑著看著她,莼兮紅了臉,直往他懷里鉆。
次日一早,莼兮回到翊坤宮,剛換了身衣裳,沐卉就進來,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
“蘭馨,你去瞧瞧小廚房里,今兒備了什么膳食。”莼兮將正在為自己梳頭的蘭馨給打發了出去。
沐卉等蘭馨出了門,又四下瞧了一眼,看寢殿四周無人,又才將大門合上。
回到莼兮身邊,沐卉立刻將早晨的來的消息告訴她“小主,顧公公說您的事情已經調查妥當了。依奴婢看,如今孔陽的嫌疑最大。聽說他剛入宮的時候與長春宮的瑾貴人有些矛盾。那個時候,瑾貴人還是位宮女,有一次輪到瑾貴人與孔陽一同辦差,說是因為孔陽的關系,這差事鬧砸了,瑾貴人險些被罰去辛者庫。”
莼兮反問:“既然如此,你何以覺得他有嫌疑?”
“依奴婢之見,這件事情另有文章,我總覺得孔陽是瑾貴人派來的。”沐卉猜測到。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她對孔陽就已經有了莫名的敵意。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但就是覺得他很有問題。
莼兮聽明白了她的意思,補充道:“他們生過矛盾,也未必不會成為朋友。”
“奴婢也是這么想的,顧公公還說,這件事情過了一年,瑾貴人就蒙皇上喜愛,封官女子。一個月后孔陽就從一名小太監升為了首領太監。”沐卉接著說。
“看來,這里面確實是有內情。那舒袖呢?沒有什么可疑的嗎?”莼兮瞧著首飾盒中的各式銀釵,挑了半響也挑不好究竟戴哪一支。
沐卉伸手為她選了一支玉蘭花頭的銀釵,為她插好,接著說:“舒袖姑姑以前是慈寧宮的人,在去慈寧宮之前,曾經是與如今承乾宮的憐雪姑姑一起在尚寶司公事。據說她們親如姐妹,到如今都是有來往的。”
莼兮冷笑道:“如我所料,這孔陽與舒袖都有嫌疑。”
“可如今,究竟是瑾貴人,還是佟妃娘娘呢?”
莼兮站起身來,試了試沐卉遞過來的花盆底鞋:“先不急,狐貍的尾巴總是會露出來的。只是這顧問行的一番話,我也無法全信。若今日依你所言,他告訴我們的都是謊話呢?”
“小主還是信不過顧公公么?”沐卉為莼兮穿好鞋站起身來,問道。
“確實無法全信,他的靠攏,讓我有些難以置信。總覺得有一雙手,在背后操縱著這一切。”這顧問行來得突然,她實在不敢輕易去相信他。
“那如今怎么辦?”
“什么都不做,假裝不知道就好了。御花園的花聽說全開了,咱們就去賞花吧。”莼兮對著沐卉一笑,興致盎然的說。
沐卉拉開柜子的門,正翻找著:“那小主想穿哪一件,是前兒個剛送來的湖綠色的那件,可好?”
“不必了,就它吧。”莼兮站起身來,走到衣柜前,指著那件玫瑰紫色事事如意的袍子。
沐卉一皺眉,想要阻攔:“可榮貴人不是說這袍子不能穿出去么?若是遇上了太后娘娘,可怎么辦?”
“若是真遇上,也只能算我倒霉。今日天氣好,許多人都愿意出門,皇太后自然也不會例外。可到底她還是會先去慈寧宮的。所以,咱們今日不妨試試運氣。”莼兮并不以為意,心里已經盤算好一切。
沐卉擰不過她,只好為她換上那件袍子。這時蘭馨推門進來,手中的盤子里裝著剛剛備好的早膳。瞧見莼兮身上的袍子,詫異道:“咦,一直未再見小主穿上,還以為小主不喜這件袍子呢。”
沐卉說道:“哪里是不喜歡,是太喜歡了舍不得穿呢。”
聞言,莼兮又瞧了沐卉一眼,似笑非笑的也不搭話。只接過蘭馨端來的早膳,小口吃了起來。蘭馨總是有些不明,卻又不知說什么好,只道:“小主這是要出去么?”
“嗯。瞧著日頭好,又聽說御花園的花都開了,想去瞧瞧。”莼兮點點頭,放下碗,接過蘭馨遞來的白娟擦拭了嘴角,又放回盤子里。
“不如蘭馨也陪著小主去吧。”蘭馨一聽也來了勁,上回說是要賞花,結果半道去了鐘粹宮,這回總能賞花了吧。
“嗯。你也跟著來吧。”
剛出了寢殿的大門,就見舒袖匆匆回來。
“小主這是要出去么?”請了安,舒袖隨口就問。
莼兮只點點頭,繞過她走了。蘭馨笑嘻嘻的說了句:“小主說是要去御花園賞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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