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 jun 25 19:16:36 cst 2015
莼兮昏迷了很久,一直到第二天晚上才悠悠轉醒。她醒的時候玄燁正被勸著用膳,聽到她醒來立刻放下碗筷過來。
“醒了?”玄燁見她要起身,立刻扶了一把,讓她坐臥在床上。
“先吃點東西。”沉睡了這么久,一醒來,倒是餓得慌。沐卉早已準備好了熱粥,她一醒,立刻端了上來。
玄燁喂她吃了小半碗,雖是餓了,卻仍沒什么食欲。
莼兮恢復了力氣,便問:“孩子呢?”
她這一問,令在場的人都愣了,紛紛低下頭來,眼角冒出了淚花。
“還是先請?zhí)t(yī)看看身子好不好!毙䶮顒竦。
“我沒事兒的。”莼兮沖著玄燁輕輕搖頭,努力擠出一笑蒼白的微笑,來證明自己很好。
“快抱來我瞧瞧!陛毁庖娝齻儾徽f話,也沒多想,吩咐道。
沐卉背過身子,不知如何是好。她自然是瞧過那孩子的,如今早已經(jīng)四肢僵硬,冰冷得厲害。
“抱過來吧!毙䶮畹穆曇艉苄,卻足夠他們聽見。遲早都是要知道的。
舒袖見玄燁吩咐這才出門將孩子抱了進來。
莼兮見舒袖抱著的孩子,忙招呼她抱過來。接過孩子,見他雙眸緊閉,以為是睡著了。隔著厚厚的襁褓,她也沒覺察出什么。翻開下身,又抬頭給了玄燁一個笑容:“是個男孩兒!
看她如此興奮,玄燁本想說出口的話哽咽在喉,他忍著要掉下來的眼淚,擠出兩個字來:“是啊!
莼兮抱著孩子愛不釋手,看著他嬌小的面孔,又道:“瞧瞧這小臉兒同你長得多像!
玄燁再也說不出話來,只點點頭,表示同意她的話。被對著他們的沐卉早已經(jīng)忍不住,開始輕輕啜泣。舒袖站在一旁,也忍不住掉淚。
“等他長大了,一定和你一樣。對嗎?三哥哥!本镁貌灰娀貞毁鈧冗^身子,正看見玄燁的手往臉上一抹。
“怎么了?”她問。看見舒袖在落淚,聽見沐卉抽泣的聲音。又問一句:“到底怎么了?你們哭什么。窟@是高興的事兒啊!
這話一出,沐卉再也忍不住,回頭身來,跪在地上,哭嚷道:“小主,他……他……”想說,卻又仍不知如何開口。
莼兮急了,問舒袖,舒袖也只是流淚。又看了一眼玄燁,見他已經(jīng)忍不住也跟著哭了。
“小主!笔嫘湟补虻沟厣,與內(nèi)心爭奪了許久,才說:“小阿哥已經(jīng)夭折了!
“胡說!陛毁庖惶,大怒,自己正抱著孩子,怎么可能已經(jīng)夭折了。
半響,見他們不說話,心里也開始害怕起來,伸出手去觸碰孩子的臉,絲毫沒能感覺到溫熱。又伸到鼻尖,完全沒有呼吸。她嚇住了,卻又不敢相信,一遍又一遍的檢查孩子的身子,卻只是一次又一次的確定了舒袖的話。
“怎么可能,不會的……不會的。”莼兮口中不斷的呢喃著,雙手越抱越緊,就怕自己松手孩子就會消失一樣。
“莼兒!毙䶮畋凰臉幼芋@住,連忙上前抱住她,想要將她手中的孩子抱過來,卻被她一再掙脫開來。
“莼兒,把孩子給我。”玄燁不知道她哪里來的力氣,怎么也掰不開她的手,只能勸道:“你把孩子抱疼了,乖,孩子給我!
“不——”莼兮死活不干,抱著孩子蜷縮在床的一角。
“小主,不要這樣啊。”沐卉看著她的樣子,害怕她就此瘋掉。這樣的情況不是沒有,她想起以前府里有個周嫂,自從知道自己的獨自死了,就瘋瘋癲癲的,再沒有好過,不出半年也跟著去了。這樣一想,沐卉更是害怕了。被這樣恐懼的氛圍包裹著,她的淚水更是停不下來。
“沐卉!陛毁馔蝗唤兴宦,看著她,小心問道:“告訴我,舒袖說的不是真的。”
“小主——”沐卉被問得進退兩難,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害怕小主真的會就此瘋了,可也不希望她沉迷在謊言之中。
看她猶豫不決,莼兮心中的答案更確定的。她低頭看著懷中的孩子,看著那張與玄燁相似的小臉。她伸手抓住他的小手,將它放到自己的手心上,那么小,緊緊的握在一起。
莼兮卻哭不出來了,她多希望自己在做一場夢?墒种杏|及的一切冰涼都告訴她,這不是夢,是真實的。在她剛剛知道孩子是個男孩,在她最高興的時候,他離開了。
莼兮越發(fā)覺得難受,頭一昏,暈了過去。還好玄燁手快,將她的頭接住,立刻抱在自己懷里。
“陸太醫(yī)!毙䶮畲蠼校恢痹陂T外候著的陸太醫(yī),即刻掀了門簾進來。
還來不及請安,就被玄燁大手一揮:“快過來看看!
沐卉將孩子抱了過去,卻沒敢出去。她怕自己一走,莼兮醒來,看不到孩子更糟糕。
陸太醫(yī)為莼兮診了脈,說:“小主氣虛不穩(wěn),又受了刺激,這才暈過去。可恐怕短時間是好不了的,需要好生靜養(yǎng)!
“快方子,熬藥去。”
得了皇命,陸太醫(yī)正要退出去,卻無意看了沐卉懷里的孩子一眼,心驚,脫口而出:“這孩子……”
“已經(jīng)斷氣了!便寤芸酀。
“不是。”陸太醫(yī)搖搖頭,他上前自己檢查一番,突然跪在地上:“起稟皇上,這小阿哥,不是難產(chǎn)夭折,而是中毒身亡。”
玄燁剛為莼兮捻好被角,就聽見陸太醫(yī)的話,大為不滿,卻見他言之鑿鑿,十分認真,便問:“怎么回事?他若中毒,為何莼貴人沒事兒?”
“依微塵之見,這毒物因該是與母體無害,直接滲入嬰兒的體內(nèi)。只要嬰兒成型,便隨之擴散,小主是早產(chǎn),若足月生下孩子,恐怕多少也會沾上毒物!
“胡扯。這孩子在母體內(nèi),孩子中毒,母親怎么會沒事兒。”玄燁根本不信他的話,這套歪理,實在不通,聞所未聞。
“微臣早年在民間見過這么味毒藥,雖叫不出名字,卻親眼所見一孕婦食下。不久,那孕婦與孩子皆亡。刨開孕婦尸體,那一成型的嬰孩臉色蠟黃,渾身都是紅色斑點。仔細一查,確有中毒現(xiàn)象,卻在孕婦身上找不到。如今小阿哥與那嬰孩兒一般,臉色蠟黃,且身上有紅色斑點!标懱t(yī)又道:“后來我仔細查過,又用一只懷孕的狗做實驗。果然,那狗死了。腹中的狗仔全都是同一死狀!
“可小主服食的東西都是再三檢驗過,一定沒問題的啊!便寤芤惨苫罅。若真如他所言,小主昨日早產(chǎn)也是有人故意的。突然想起昨日在御花園所見的一幕,說:“難道是昨天小主在御花園見到的死貓?可不對啊,小主只是看了一眼而已。”
“什么死貓?”玄燁也驚奇她的話,從昨天到現(xiàn)在,他一心只顧著莼兮的安危,根本沒考慮到她怎么會突然早產(chǎn)。
“昨天,陸太醫(yī)診脈,說小主懷的是個男孩兒。小主高興,說要親自告訴皇上,還非要去御花園走走。結果,在御花園看見一只死貓,那貓死狀太恐怖了,也正因為這樣,小主受了驚嚇,才導致早產(chǎn)了。”沐卉想起昨日在御花園所見,仍心有余悸。
“御花園內(nèi)怎么會出現(xiàn)死貓?”玄燁怒了,怎么聽,怎么覺得是有人從中作祟。
“來人,去御花園看看!遍T外,曹子清聽到玄燁叫喊立刻進門來。
“皇上,昨天在的東西,今天怎么可能依舊在那里。”沐卉提醒:“若真是人為,有人要害小主,那現(xiàn)在怎么可能還找得到。”
“無論如何,朕都要找出真兇。徹查各宮,每個角落都給朕仔細些。發(fā)現(xiàn)什么立刻呈上來!
“嗻!辈茏忧孱I命立刻出去。
“陸文翰,這毒物究竟是怎么進入莼貴人體內(nèi)的?”玄燁吩咐好一切,又轉頭問陸太醫(yī)。
“回皇上,這東西既然不能從口入,必然是通過其他途徑。那自然不比直接服食來得快,恐怕是一點一點在無意中進入的。微臣也不知究竟是用的什么方法。”陸太醫(yī)老實交代。
“你先下去,若他們搜出什么,由你檢驗!
“嗻。”陸太醫(yī)退了出去。
“你們也下去吧。”沐卉與舒袖也都退了出去。
玄燁看著又一次陷入昏迷的莼兮,心痛不已。躺在床上,將她擁在懷中,為她抹去眼角的淚痕。:“又夢見什么了?做夢都哭了!
天微微亮的時候,莼兮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玄燁懷里,也不敢動,怕吵醒了他。
她心知,他與自己一樣的心痛。昨晚雖然昏過去,卻迷迷糊糊的聽見他們的談話,知道所有的一切都不是意外。她會遇見死貓,早產(chǎn),到難產(chǎn),最后孩子未出生就夭折。這些全部都是有人精心謀劃的。
想到這里,眼淚又不知不覺掉了下來。沾濕了玄燁的手,玄燁驚醒,低頭一看,懷中的女子已經(jīng)哭成了淚人。
“乖。不哭啊。”玄燁安慰。這一刻,他竟不知道該用什么話來勸她,腦子里想的詞匯全都被他否定,他連自己都說服不了,何況,是安慰她呢?
“是個男孩兒啊……男孩兒……”莼兮開始嘀咕起來。他知道那是說給他聽的。
“要找到真兇,不能讓我的孩子不明不白的死掉!陛毁馔蝗蛔似饋,目露兇光。
玄燁也跟著起身,見她這樣,心中已經(jīng)明白。在夢里,她之所以會哭,是因為她聽見他們的話,知道自己的孩子是被人所害的。
玄燁將她摟在懷里,在她耳邊輕聲道:“莼兒,不管是誰,一旦找出真兇,我一定親手殺了他,F(xiàn)在,你要做的,是好好保護自己的身體。若是你垮了,怎么為他報仇呢?”
莼兮聽了眼光一閃,他說得沒錯,自己不能有事,要盡快好起來。她一定,要親手抓住兇手。今日之痛,加倍奉還。
“不——不能一刀殺了,那樣就太便宜他了!彼谛睦锬f道。
殺子之恨,與殺父之仇一樣,一樣的不共戴天,不可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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