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d jul 08 18:05:12 cst 2015
當天晚上莼兮就約見了韓姬,將冷宮里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都告訴她。
韓姬聽完,顯得出奇的平靜。思量了許久,才開口道:“這布貴人不過是一枚棋子,不論她瘋了還是沒有瘋都必須死。在我們調查舒袖的時候,事情就有了峰回路轉,一下子就冒出來真兇。當初我逼問趙嬤嬤的時候,覺得她不像是在撒謊,她一定沒有看清楚兇手的樣子。”
“可現在她說自己看清楚了啊?還明確的找到了兇手,兇手自己都承認了。”莼兮其實也很疑惑,只是還沒想明白,就又聽見韓姬說。
“你不覺得她承認得太快了嗎?只是那趙嬤嬤的片面之詞,根本沒有證據證明是那小宮女做的,她怎么就那么傻,一問就全兜出來了。”韓姬的聲音沒有半分的起伏,一點也不像往日的她。或許,自己就不應該把她牽扯到宮里來,還冒著險留在佟妃身邊。不過好在現在韓姬在宮里甚至朝廷已經有了些地位,也不必那么害怕佟妃了。莼兮這么想著,一時間也晃了神,沒聽清楚韓姬的話,忙又問了一遍。
韓姬看她有些心不在焉,喊了口氣,又說:“我想是有人不想我們從舒袖身上查到什么,于是用替死鬼草草的想要將這件事情了解了。這編制的證據再完美,也還是留下了一些破綻。”
這下莼兮就明白了,低聲道:“姐姐的意思,是有人設了個局,本來想要引我入局,沒想到我自己會調查起舒袖。那人一定沒想過我會介入調查,又或者,在她的計劃里我根本就不可能去調查舒袖。原本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皇上或多或少會懷疑我,至少也該將我軟禁起來。可沒想到皇上不僅沒有這么做,還放手放我自己暗中調查。她覺得苗頭不對,就拋出了替死鬼,想結束這件事情。”
“不對。”韓姬聽了她的分析,卻搖了搖頭:“她的目的根本就不是要你背黑鍋。如果你真的那么不幸,那自然是一箭雙雕的好計策。可她最初的想法,應該是要你的名聲受損。”
“何以見得?”
“這件事情,從一開始,矛頭就指向你了。假設那小宮女真的是兇手,她說連著幾天都沒有機會下殺手,怎么可能就那么巧,在你去找小阿哥的時候,剛好她就找到了機會呢?她根本就不是等著你,等著你的路過。”
韓姬的話,莼兮卻并不認同:“怎么可能呢?我平時都不會往那小花園里走,她燈上半年都不一定會等到我經過啊。”
“可你別忘了,你當時是因為什么而去找小阿哥的?”
韓姬一提醒,莼兮才想起自己當時是要帶著小阿哥去鐘粹宮見榮貴人,而原因是因為她親手做的那件衣服。
她突然就明白了:“衣服太大了,根本不適合不足一歲的孩子穿,也不可能等上一年半載的再給小阿哥,而那時候就一定會想起榮貴人的另一個孩子,剛好可以穿下那件衣服的孩子。”
“沒錯。”見莼兮明白過來,韓姬也松了一口氣:“我想,在你做衣服的時候,這件事情就已經開始謀劃了。舒袖一定知道你的衣服做得大了,她沒有提醒。而拂兒雖然精通刺繡,可也沒有做過小孩子的衣服,自然也就不清楚大小,那么你也就一定不會知道。舒袖當下就告訴了她真正的主子,這件事情也就此開始。”
“這么說來,舒袖當時并不是突然失蹤的,而是早就計劃好了要消失。那時候其實她是去通知那小宮女可以行動了。她們早就猜到,我一定會第一時間去找小阿哥的,所以算好了時辰,在我經過的時候才將小阿哥丟到水里。我聽到聲音一定會去看,那我自然也就在現場,也與這件事情脫不了干系。”莼兮剛說完,才覺得這幕后之人的恐怖。
“她們想要的是你背負殺人的嫌疑,而不是真正的殺人罪名。所以,她們一早就有了打算,將真兇公諸于世。可選的時機,又恰好是在你名聲盡損的時候。”韓姬又說:“這樣看來,舒袖的死或許是一個意外,又或者是為了讓這件事情更嚴重,更偏向于你。所以,在我們調查舒袖的一開始,就發現了她的尸體。當所有不利于你的證據都擺了出來,你的名聲已經無法挽回的時候,我們再一次調查舒袖,這時候,真兇就該出來認罪了。”
原來,她一直都想的太簡單了。一直都以為她們想要設計的,是讓她做替死鬼,沒想到她們竟然設了這樣一個局來讓她丟失名譽。
的確,從事情發生開始,雖然時間只有十多天,可謠言一直沒能停止。盡管現在已經真相大白,可外界流傳的,仍然是皇上為了掩蓋她的罪行,而找了個瘋子做替罪羊,為她洗刷證明。
事情明朗,真兇伏法。可帶給她的,卻是更多的猜測與懷疑。她如今的形象就是一個妒嫉心重,狠辣異常的妖女,勾引皇上,禍害大清的罪人。
“現在連民間對你都已經有了好幾種說法,可其中最傳神的就是你如同妲己在世。”韓姬的一句話讓莼兮頓時覺得五雷轟頂。
妲己在世?真的是高估了她了。
“為什么?她為什么要這么做?”莼兮喃喃問道。
韓姬伸手抓住她的,安撫著她的情緒:“有因必有果,你仔細想想,最近有沒有什么利益上的事情。以前又或者即將發生什么?”
莼兮搖搖頭,她真的想不明白。
這時候,一直站在不遠處聽她們言論,未發表一語的沐卉卻開口了:“小主,有啊。下個月就是先皇后三年喪期期滿的時候。”
莼兮聽了一個激靈,對啊,她怎么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
韓姬看她表情怪異,忙問怎么回事兒,才聽她細細說來。
原來,在一年前莼兮剛懷孕不久,就不知哪里來的傳聞,說莼兮若誕下皇子,其子便是未來的皇帝。
莼兮還在為這個傳言覺得可笑的時候,朝廷里卻已經喧鬧不堪。
迫于壓力,也是為了打破謠言,玄燁當即就下旨冊立仁孝皇后之子為皇太子。
這一舉動,才終于將那傳聞止住,也安了朝中各位大臣的心。
可好景不長,在莼兮正為喪子之痛悲憤的時候,又一件事情發生了。
那時候,玄燁對莼兮的寵愛已經顯而易見了,幾乎是有求必應,甚至有了封妃的念頭。
自然有人不樂意了,極力勸阻。又說國不可一日無后,后宮也不可一直無人做主。
莼兮那時候哪里有心思去管自己的封妃事宜,可聽到這件事情也覺得不妥。本來她就不在乎位份,可如今玄燁與各位大臣僵持不下,所以莼兮想了一計。
她與宛妃達成協議,在玄燁面前將自己的計策和盤托出。讓玄燁與各位大臣都各自退讓一步。她自己不要妃位,而后宮之主也不必急于一時。索性借著仁孝皇后三年喪期未滿,不宜封后為由將事情壓了下去。同時,也晉宛妃為貴妃,代掌鳳印。
這件事情才終于得以解決,可如今馬上就是喪期將滿之時。到時候,封后一事肯定會再一次被提出來。
“難不成,她們以為皇上有益立你為后?”韓姬覺得實在是可笑,可由不得不這樣想。也許在別人眼里,莼兮就真的是一個極具威脅的人物吧。
“前些日子皇上對我獨寵一個月之久,甚至沒有見過其余嬪妃。也許正是因為如此才讓他們這么想的吧。”莼兮嗤笑,這些人還真是會謀算。
如今她名聲受損,即便是皇上有意要立后封妃,也絕對沒有她什么事兒。一來她無所出,二來她現在背負著罵名。即便皇上再寵,也不可能一直與大臣作對,這顯然不是明智的選擇。
看來,她們還真的是費盡了心思,目的竟然是這樣的。
“姐姐,可有什么好的計策?”事到如今,莼兮已經想不出什么法子來應對這一切了。一連串的事情,已經讓她疲憊不堪,根本無心再去思考。她唯一能依靠的是韓姬了,也許這個時候能救她于水火的就只有她了。
韓姬思考了很久,很認真。最后她才說:“雖然她一心想要阻止的是你,可她最大的敵人,也是最有可能封后的人不是你。”
莼兮一想,韓姬說得不錯。不管自己的名譽是否受損,這皇上寵愛是一回事兒,可這封后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如果佟妃想要的是后位,那她最大的敵人可并非是自己。佟妃沖著她來,應該只是做給別人看的,她不過是佟妃的試驗品而已。
“看來我并不是她的最終目的,她的下一個目標一定是宛貴妃。”莼兮得出來結論,也明白了自己應該要怎么做了。
“莼兒,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既然這佟妃的目的是后位,那咱們何不幫她一把?”
韓姬的話讓沐卉有些異議,正要問,卻聽見莼兮說:“姐姐說得對。既然她能毀掉我的名譽,那我何不毀了她的夢想。”
兩人臉上的笑容,讓一旁看著的沐卉覺得不寒而栗。似乎她們心里已經有了計劃,這笑容像是在為她們的勝利而歡呼。
這一場戰爭才剛剛開始,只是這一次,她們不再做被人玩弄的小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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