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之夜,韓姬與莼兮一直暢所欲言的聊到了天亮。那一晚,莼兮也更加了解韓姬,覺得她的一切都是那樣的不容易。
五天以后,太醫(yī)確定了翊坤宮的疫病都已經(jīng)沒有了。翊坤宮的大門再一次的被打開。
“恭喜娘娘痊愈。”一聲聲的祝賀也令莼兮大悅。
莼兮帶著韓姬一起,去了慈寧宮。
久不見孝莊,莼兮覺得這一刻的見面甚為興奮。或許是又經(jīng)過了生死一劫,讓她感到了自己生命的可貴。看著年過半百的太皇太后,莼兮心里是無比激動。
“老祖宗。”幾乎是在見到她的那一刻,莼兮就撲到她的懷里。
“好孩子,身子可好了。讓哀家看看。”孝莊被她逗得大樂,讓她轉(zhuǎn)了好幾個圈證明自己沒事兒。這才看見剛剛進門的韓姬。
“來了。”孝莊看著韓姬,心里也十分高興。立刻讓蘇茉兒端來了棋盤:“你陪著這丫頭一個月,可把哀家給苦了。你這孩子,哪怕是親生的姐姐都不及你對莼兮的感情。”
“老祖宗責怪的是,是韓姬考慮不周。”韓姬淺淺一笑請了安就被叫道孝莊身邊坐。
“還好你們兩個都沒事兒了,可讓哀家擔心了一個月。這要弄不好,哀家失去的就是兩個好孩子。”孝莊嘴上雖然抱怨,可早在見到她們兩人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笑得合不攏嘴了。
“老祖宗,這事兒以后不會再有了。”莼兮允諾道。
韓姬也附和道:“是啊,這樣的事情誰都沒能預料到,以后不會有了。不如韓姬陪老祖宗下一盤棋,您就把這事兒忘了吧。”
韓姬接過蘇茉兒端上來的棋盤,放到炕桌上,巧妙的轉(zhuǎn)移了話題。
孝莊自然是樂意韓姬的提議。自從韓姬入宮,自己可真的是棋逢對手。與其說韓姬在她面前是個孩子,倒不如說她也已經(jīng)將韓姬當作自己的棋友。兩人閑來沒事兒,孝莊都會召見韓姬入慈寧宮下棋。這一個月,除了擔心她們兩人的生命,可也讓她等得著急。
沒了對手,時間一久可是有些坐立不安了。
莼兮自然也就成了兩人的看客,不說話,看著她們二人對弈。
一直到用過晚膳,莼兮與韓姬才從慈寧宮離開。韓姬也帶著雅楠出宮了。
莼兮回到翊坤宮,拂兒就立刻來說:“恭喜娘娘,皇上今日翻了娘娘的牌子。”
已經(jīng)一個月不曾見面,莼兮確實很想見到他。在慈寧宮待了一天,恐怕他早已經(jīng)等不及了。
收拾妥當,莼兮就被步輿抬著入了乾清宮。
踏入的寢殿,莼兮看見玄燁正側(cè)臥在榻上,手中拿著一本書。也不知道已經(jīng)這樣等了多久,莼兮就這樣遠遠的站著,看著他。
似乎玄燁并沒有發(fā)現(xiàn)莼兮已經(jīng)來了,頭一直埋在書里沒有抬起來過。
兩個人就這樣很久,玄燁才忍不住將書一扔,跑下榻來擁住她。埋怨的口吻,略帶幾分怒氣:“我以為你見到我,一定會沖過來的。我一直假裝看書,心里默默的念著快過來。可你竟然就這么站著,看著我。”
“因為莼兒知道,三哥哥一定會過來抱住我的。”莼兮臉上洋溢著笑容。她太懂他了,不管是真的在看書,還是假的,她都堅信他一定會抬頭看見她,然后將她像現(xiàn)在這樣緊緊的抱著。
“小壞蛋。”玄燁一聽,心里更是不平了。感情,這小妮子是要自己主動投懷送抱啊。
“三哥哥,莼兮好想你。”一個月了,仿佛過了十年一樣。她每天都在等著自己痊愈,每天都在等著翊坤宮的大門開啟。
他不可以違背老祖宗的旨意來看她,那么她就要想辦法自己出來。
“我也想你。”一瞬間,所有的不快與埋怨都消失了。她只一句話,就已經(jīng)將他打敗。他何嘗不想她呢。
好幾次,他都偷偷的溜進翊坤宮,看著她與韓姬暢所欲言的聊著,或看著她熟睡的容顏。
一個月的煎熬,好容易讓她再一次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
輕輕勾起她的下顎,吻住她輕啟的朱唇。一點一點的加深,輾轉(zhuǎn)吸允。他想要將自己所有的思念通過這個吻告訴她,他有多想她。
這段時間,他才知道她對自己已經(jīng)那么的重要,重要到他幾乎徹夜難眠。
“莼兒,以后不要讓自己輕易生病,不要讓我擔心,好不好。”玄燁壓低了聲音,幾乎是帶著哭腔說的。他沒有流淚,可她知道,在他的心里已經(jīng)不知道哭過多少回。
“嗯,”她點頭答應(yīng)。她心里責怪自己,為何要讓他如此的難受,如此的痛苦。
愛情,應(yīng)該是快樂的,他們應(yīng)該要幸福開心的。而不是總在為對方難受。
她的身體已經(jīng)不再只屬于她自己了,她還有他。為了他,她也必須保護好自己。
第二天,莼兮去永壽宮看望了同樣病愈的云妃。可同時她也知道了另一件壞事。
皇后的病情并沒有像她們一樣一點點的好轉(zhuǎn),反而越來越壞了。雖然水痘已經(jīng)控制,身上的紅疹也已經(jīng)消去,可因為連日的高燒,讓她的身體吃不消,陷入了另一種病痛之中。
一開始,莼兮與云妃都以為皇后會隨著時間有所好轉(zhuǎn),可一個月后,她們再也不這樣想了。
這一場病,一直拖延了很久。一直到了病危不治的境地。
那時候的云妃哭嚷著,倒不如讓她因為染上水痘直接去了,免得受這么久的病痛折磨。
一天比一天更衰竭,一天比一天更難受。
在她離開的前一天晚上,她突然好得多。她最后的要求是要玄燁安靜的陪伴她一天。
玄燁去了坤寧宮,他不記得這是第幾次進去了。自從立后以來,他幾乎沒有踏進過坤寧宮的大門。
皇后是在玄燁懷里走的,就在第二天的黎明。
“皇上,這么多年來,有沒有一次是真的喜歡過宛月的。”這是皇后對他說的最后一句話,在他還沒來得及回答她的時候,她就這樣消無聲息的離開了。
十二年的陪伴,她最終還是沒能逃過病魔。
皇后離開了,整個紫禁城又陷入了一片安靜。
三年的時間,他已經(jīng)失去了兩位皇后。對與玄燁來說,這樣的打擊太大了。
他曾經(jīng)被仁孝皇后的溫柔感動過,他也曾經(jīng)欣賞過宛月的懂事,只是她們都再沒有機會再陪伴著他。
孝莊在聽聞皇后死訊的時候,第一時間趕去了坤寧宮。卻被玄燁攔下,免得她觸景傷情。孝莊在眾人的勸說下,被韓姬陪著回到慈寧宮的。
孝莊告訴韓姬,當年仁孝皇后與她還有佟貴妃入宮之前,在選定皇后人選的時候,最中意的一開始是她。只是那時候,因為她是鰲拜的義女,所以未能封后。
孝莊一直以來對她們?nèi)齻都是一視同仁的,可對皇后卻是要多幾分疼愛的。
在仁孝皇后死后,孝莊雖然心痛,可不似今日之痛。
多年來,孝莊一直喜歡她的明事理與處事的方法,從她協(xié)理后宮到榮登后位,都沒能令孝莊失望過。
只是,才僅僅半年的時間。她做皇后不過短短半年,就離開了人世。孝莊怎能不痛。
只是病痛的折磨怎么能夠阻擋得了。一切禍福是無法預料到的。
皇后的死,打擊最大的就是云妃。
好端端的一個人,被病痛折騰了這么久,還是沒能熬過去,就這樣離開了。
云妃早已經(jīng)哭暈過好幾次,一直守在皇后的靈前不肯離開。
一個月后,玄燁親自將皇后送往鞏華城,與仁孝皇后一起安于殿內(nèi)。
又過了一月,玄燁下旨冊封先行皇后為孝昭皇后。
而在孝昭皇后死后,佟貴妃就成了六宮之主,代掌封印,攝六宮事宜。
當莼兮走進承乾宮給佟貴妃請安的那一刻,她終于看見佟貴妃久違的笑容。以一種高傲的姿態(tài),俯視著眾人。
終于,在后宮里,再也沒有人能與她平起平坐甚至位高于她了。她多年來,所妒恨的人,都死了。她成了實際意義上的后宮之主。
至少現(xiàn)在,不會再有人能跟她爭,跟她搶奪那些她夢寐以求的東西。
她不必再故作姿態(tài),逢迎討好一個自己厭惡的女人。
她看著坐在臺基下的莼兮,心中暢快無比。只要再除掉了她,自己將再無后顧之憂。
只要再等上三年,后位將唾手可得。
她錯過了一個三年,不會再錯過下一個。只要孝昭皇后三年喪期一過,她就會是母儀天下的大清皇后。
莼兮看著她這樣一幅姿態(tài),蔑視不已。
她想起孝昭皇后剛?cè)ナ赖臅r候,韓姬對她說過的話:如今,你在宮中除了皇上與老祖宗的寵愛,再也沒有什么比得過佟貴妃。如今皇后一死,你或許就是她的下一個目標。如果你想自保,就必須要有足夠的能力。皇后走了,唯一還能與佟貴妃抗爭的就是云妃。只是她現(xiàn)在的樣子,已經(jīng)是自顧不暇,你依靠不了。
你現(xiàn)在需要的是能有一個人,徹底的將佟貴妃注意力從你身上轉(zhuǎn)移。那個蘭馨,現(xiàn)在還一直蟄伏在佟貴妃身邊,沒有破綻。現(xiàn)在她是唯一可以幫你的人。
要贏佟貴妃,就不能硬碰硬。她太自信了,所以在被我欺瞞之后,想要報復。可她一定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可以給她帶來利益的人。
你如今身子未愈,還無法誕下皇子。而蘭馨不一樣,她又良好的條件。一旦蘭馨可以誕下小阿哥,相信佟貴妃一定會盡力拉攏蘭馨。到時候,蘭馨才能算得上真正的接近了佟貴妃。
越是信任她,就越容易露出破綻。有了蘭馨的幫忙,你才有可能將佟貴妃打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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