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證明韓姬的猜測,莼兮讓拂兒偷偷將花摘下送去陸太醫那里。
不出一個時辰,就見拂兒回來回話。
“娘娘,這東西果然有問題。”拂兒一邊喘著氣,一邊說:“陸太醫說,這花本來就是一株有毒的花,這花瓣、花蕊都沒什么大問題。這香味也沒事兒,聞了也沒出現異常。可陸太醫做了實驗,將花經折斷,里面的汁液取出,喂食給老鼠,發現無礙。于是,陸太醫又試了另一種,將汁液與花瓣磨成的粉末混合在一起,喂食給老鼠。發現老鼠有些不對勁,雖未死,可也不大正常,一直不怕疼的撞擊關它的籠子。”
一聽完拂兒的話,莼兮的臉色全變了。她幾乎可以肯定,這東西就是令安嬪產生幻覺的毒物。
果然,又聽見拂兒接著說:“陸太醫將這混合的毒物與在安嬪娘娘體內發現的一比對,正是同樣的東西。”
莼兮整個人已經癱軟在榻上,她不敢相信這個事實,卻又不得不信。
如今,鐵證如山,淳吟就是給安嬪下毒的人。
她為什么要用這樣的法子來害安嬪呢?自己還有孕在身,為何不等孩子生下來再做打算?
她不可能有機會害死通貴人或者安嬪,可卻與她們的死都有些關聯。
莼兮想到,是有人在她背后指使,只是一時間無法確定那個人是誰。
韓姬說,這件事情先不張揚,畢竟淳吟有孕,又是她的妹妹。若事情揭發出來,免不得莼兮也會受累。這節骨眼上,可不能再出岔子,惹人懷疑。否則,即使有玄燁作證,莼兮也難逃嫌疑人的身份了。
傍晚時分,莼兮與韓姬正在商議事情,就見拂兒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滿臉的笑容,還險些沒停住腳,撞倒門上。
“怎么了?”莼兮見她這般,也被逗樂了。
“娘娘看誰回來了。”拂兒從門后拉出一個人來。那人渾身臟亂不堪,臉上也被什么東西抹得看不大清楚,可莼兮還是一眼就認出她是誰來。
在她消失的第三天,莼兮擔心了三天后,終于回來了。
不知道她究竟受了怎樣的折磨,會把她變得這樣。
沐卉見到她,也是滿臉的笑容,輕輕的跪在地上,請了安:“娘娘吉祥。”
說不出的話,無法言語的心情,莼兮搖晃著身子站起身來,幾乎是撲了過去,將她緊緊的抱著。
眼淚,在這一刻決堤了。她所有的擔心,所有的害怕都在這一刻消失得無影無蹤。韓姬坐在榻上,看著緊緊相擁的她們,也感動得流下淚來。
沐卉對于莼兮來說,并不是什么奴婢,而是珍惜的親人。她失蹤,她沒有消息的時候,只有莼兮是最擔心,最難受的。現在好容易回來了,哪怕是這個樣子,也是高興的。無論受了怎樣的苦,遭受了怎樣的罪,但她們再一次相見就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先讓奴婢帶沐姐姐去梳洗一下吧。”拂兒也抹了抹臉上的淚珠,小聲說道。
“是啊,讓她先去收拾一下,人回來了,該高興的。”韓姬也點點頭,走過來將莼兮扶起來。
在韓姬的勸說下,莼兮才終于松開了沐卉,讓她跟著拂兒下去,梳洗一下。
不一會兒,就見沐卉端了一個烏漆小茶盤進來,上面放著兩盞茶,恭敬的端到韓姬與莼兮身邊。
看著沐卉面上沒有傷痕,莼兮才松了一口氣。忙叫她將茶盤放到桌上,仔仔細細的檢查了她的身子一遍,確認沒有受傷,才將一直糾結的心松開了。
“這三天究竟發生了什么事兒?”韓姬輕聲問道。
莼兮讓沐卉端了一方圓凳,坐在她跟前,才見沐卉回話道:“其實,那天奴婢與娘娘分開后,就著急的往啟祥宮去了。到啟祥宮門前的時候,曾與一位宮女撞見,當時著急,也沒在意。可后來我進去看到那亂糟糟的場面,還看見了通貴人的尸首。當即就覺得那宮女有些可疑,便立刻追了出去。只可惜,為時已晚,并沒有找到人。不過,在回去的路上,我又看見一個侍衛從啟祥宮里出來,偷偷摸摸的,覺得可疑便跟了上去。”
韓姬與莼兮安靜的聽著沐卉的敘述:“只是沒想到,很快就被他發現,而且還被打暈關了起來。”
聽到這里,莼兮的心又是一緊,沒想到沐卉會遭遇這樣的事情,正要要問,卻又聽見沐卉說道:“可是,當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關在一間小屋之中,當時就著急的想要逃出去。沒想到,我卻意外的在那屋中的床上看見了通貴人。”
“什么?她不是已經死了嗎?”莼兮大驚,一個已經死掉的人,怎么可能躺在一個小屋的床上?而且面目全非,沐卉怎么就能肯定是她呢?
“的確是她,應該也是被弄暈了,放在床上的。而且,她的臉上一點傷痕都沒有,反而在右手的虎口處有一點傷。她身上穿的,是一件宮女的衣服,我下意識的覺得,她應該就是我當時撞到的那個宮女。雖然匆匆一面,可衣服的顏色很像。為了弄明白,我就干脆坐在那里等她醒來。沒想到,她一睡就是兩天兩夜。也多虧了那屋子里,有人準備了吃的,不然我也沒力氣逃出來了。”
“她沒死,那死的人是誰?”莼兮又問。這事情真是越來越古怪了。當時就覺得不對勁,通貴人好端端的被人殺害也就罷了,什么仇恨非要將她的容貌給毀了,原來是想要掩人耳目。那既然尸體不是通貴人的,那死的人會是誰呢?
“應該是芳菲。”沐卉接著說:“我一直等到到她醒來。她一見到我,也被嚇到了,應該是沒想到我會在那里吧。一開始還不愿意說,后來在我的逼迫之下,也只好說了實話。原來,她是因為自己的兩位小阿哥都是被安嬪給害死的,所以對安嬪十分怨恨。可她見安嬪瘋瘋癲癲的,又礙于身份,也不能將她怎樣。可芳菲不同,芳菲是安嬪的親信,害死小阿哥的事情,她也有份。所以,通貴人就找到了芳菲,當時芳菲也不知怎么回事,也不清醒,嘴里胡言亂語的。通貴人見了,更是氣憤,拿起藏在身上的匕首就捅了過去。可一見人沒了呼吸,也被嚇到了,慌了起來,將屋子里的門窗關得死死的,怕被人發現。可沒想到,還是給人發現,突然就沖進來一個侍衛,說是要幫她。便拔出插在安嬪身上的匕首,將她的臉劃花,還叮囑她換一身宮女的衣服偷偷溜出去。當下通貴人心里亂得很,根本沒來不及多想。見有人幫她,便立刻照著做了,只是沒想到她還沒出門呢,芳菲的尸體就被人發現。原來,那侍衛竟然在匆忙中將芳菲的尸體丟到了安嬪門前。芳菲身上又穿著通貴人的衣裳,自然就被人想成是她了。她一急,沒等那侍衛回來,就偷偷的溜出去,剛好撞見了我。”
“你說小阿哥是被安嬪害死的?怎么回事?”韓姬問。
“聽通貴人說,小阿哥之前在安嬪身邊待了一段時間,與安嬪有了感情。那日也吵著要去見安嬪,可沒想到安嬪會怒斥于他,還將他趕了出來。小阿哥回去之后就開始不對勁,后來莫名其妙的就斷氣了。”
“安嬪那樣應該是中了毒,產生了幻覺,才將小阿哥趕出來的。”韓姬又說,面上已經全無笑意,深思起來。
“那現在通貴人呢?還有那個侍衛都在哪里?”莼兮問。
沐卉道:“我是趁著那侍衛進來查看情況的時候,將他打暈了,才出來的。現在,他們還在那個小屋里,我將那侍衛綁起來了,至于通貴人,她還不清楚外面什么情況,沒敢跟我出來。”
“她不出來,也有好處。只是現在安嬪已死,事情又變得復雜了。”韓姬說道。
“什么?安嬪死了?”沐卉大驚,怎么也沒想到短短三天就又出了一條人命。
莼兮將這幾天所發生的事情給她講了一遍。沐卉忙說:“會不會是那侍衛殺的?他功夫不弱,我逃的時候,若不是因為他分神,也沒那么容易打暈他。”
“應該不是。”莼兮搖頭:“我看著安嬪的死,像是有人報仇。你說通貴人沒死的時候,我還在想是不是她做的。可又聽你說她昏迷了兩天,又一直跟你在一起。想來也不是她做的了,她也打不過安嬪。看來,是有人對安嬪懷恨在心,借著這個機會除了她。只是,現在最有可疑的人,都不可能了。還真的不知道是什么人。不過,我瞧著今天佟貴妃和敬嬪的樣子,覺得可疑。”
“現在猜測這些沒什么大用。那侍衛才最奇怪,把他拿來問問,便清楚了。”韓姬提醒道:“現在所有的事情都是因為那侍衛才變得莫名其妙起來,我看不妨從他身上找到真相。”
莼兮覺得韓姬的話有理,便半刻不等閑的,讓沐卉帶路。韓姬與雅楠也跟著一同過去,那侍衛會功夫,可不能讓他逃走了。莼兮還讓拂兒去通知了張鵬融,說是有了線索,讓他先去翊坤宮等著。(宮門莼兮../31/31987/)--
( 宮門莼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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