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莼兮所生小阿哥滿月之時,正值大年初四。初五日便在翊坤宮設宴,本是想要大辦一場,但孝莊覺得在百日宴上再說,滿月就不必如此。
當日早朝,玄燁還下了一道旨意,自今開始,皇子的名字皆按字輩命名。皇子第一字皆用“胤”,第二字皆用“示”字旁。皇孫第一字皆用“弘”,第二字皆用“日”字旁。
且改惠嬪所生大阿哥為胤褆,改太子名為胤礽,改榮嬪所生三阿哥為胤祉,蘭馨之子,佟貴妃養子四阿哥為胤禛,莼兮所生五阿哥名為胤祺。
祺。。有幸福、吉祥之意。
這個字是孝莊取的,且說希望他的到來,就是讓莼兮幸福的開始。
皇子取名本不是什么大事兒,可這樣一來,倒是令天下百姓都有了微詞。依字輩取名是漢人自古以來的習慣,滿族人是沒有這樣的規矩的。可如今玄燁圣旨一下,就有了效仿漢人之意,再一次拉近了滿漢之間的關系。
一時間,皇宮內外又是一陣狂熱,人人皆談論此事,無不覺得翊坤宮主位宜嬪娘娘是當今皇上最寵愛的人。她的孩子一出生,就得了如此殊榮,還為此將前面幾位阿哥的名字都改了。明眼人也都知道,若非五阿哥的出生,又怎么會有字輩取名一說。為她的孩子如此的煞費苦心,足以證明太皇太后與皇上對她的寵愛。更有人說,這位五阿哥從出生起就與別的皇子不同。還有人將兩個月前,在裕親王府外莼兮受驚嚇一事再一次提起,無不贊譽。
宮外猶是如此,何況宮里呢。翊坤宮每日人來人往,美名其曰都是來看五阿哥的,其實都是想要與莼兮攀關系。
往日熟絡的與陌生的嬪妃、宮女都想要與翊坤宮的人多親近些。為此,淳吟也得了不少的好處。
身為宜嬪的妹妹,又生了一位小格格,自然也成了眾人巴結的對象。
雖然不喜歡因為別人而得來的榮耀,可此時此刻有人匍匐在前,處處討好的日子也著實令淳吟覺得舒服,享受其中。只是她依舊心有不甘,自己所愛慕之人,愛的是莼兮,疼的是莼兮。好容易自己生了個格格,又討人喜歡。可今日莼兮誕下一位阿哥。這榮寵豈不比任何人都要更好更高么。她又如何能比得過呢?
凡事都有兩面性,因為莼兮被人日日談論,韓姬自然也被牽扯其中。知道她們姐妹二人的事情不在少數,加之裕親王府門前的那一樁事兒,也有不少人開始懷疑,當初莼兮受了驚嚇,是否與韓姬的事情有關。
不出半月,就不知從哪里傳出了一個可怕的事實。
“娘娘,這事兒怎么會無緣無故的傳了出去,本來知道的人也不多,如今竟然鬧得滿城皆知了。難道又是佟貴妃或者那位裕親王福晉在暗中搗鬼嗎?”拂兒十分的氣憤。原本以為韓姬的事情已經結束,如今莼兮又生了位小阿哥,原本該是最高興的時候,偏偏又生出了事端。時隔兩個月,就又有人開始興風作浪了。
宮外盛傳,韓姬是裕親王新娶側福晉的親姐姐。且將四川總督當年對韓姬母子如何絕情的事情說得如同親眼所見一般。而今,韓姬為報仇,暗中勾引妹夫。其心之惡毒與她的美貌才華不相符。
大家都忘記了取名字的事兒,開始討論起韓姬、裕親王他們幾人的愛情故事。這版本不一,各說各的且都像是真的一般。有人同情韓姬的遭遇,也有人厭惡韓姬的心機。有人夸大其詞的將她福全的關系說得凌亂不堪,她之前住在王府的事情也被人翻出來作為她心機頗深的證據。而離開王府,又被說成是事跡敗露。隨后勾引納蘭容若不成,又轉頭回去借妹妹大婚再次接近裕親王以達到其目的。
“奴婢聽說,有不少百姓都圍堵在韓大人的府邸前,謾罵不止。最近,韓大人恐怕連大門都不敢出了。”沐卉也是滿臉的怒火,巴不得立刻有雙翅膀可以飛到韓府門前將那些說胡話的人趕走。
“拂兒,去把儲秀宮的那位戴佳答應請過來。”一直默不作聲的莼兮終于開了口,雙手還不停的搖著小床里的胤祺。
不一會兒,就瞧著戴家香菱穿著一身淡藍色的宮裝走了進來,依舊是那樣的素雅。
“參見宜嬪娘娘,娘娘萬福金安。”戴佳香菱走到莼兮面前不遠的地方行了跪拜大禮。
莼兮并不叫起,只是與小床上剛剛醒來的胤祺玩兒,時不時聽見胤祺“咯咯”的笑聲,小手揮舞在空中,想去抓自己額娘的手,卻一直無法抓住。
戴佳香菱也不敢出聲提醒,安靜的跪著。當她聽見外界的傳聞,便知道會有這樣的一刻。所以拂兒去儲秀宮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今日恐怕難脫身了。而此刻冰涼的地板如同寒冰般的刺骨,她依舊不敢吱聲。她沒有說話的權利,甚至沒有為自己辯解的能力。
出了這樣的事情,最該受人懷疑的就是她的阿瑪,她自然不得好過。
幾乎是忘記了她的存在,連一旁的拂兒與沐卉也都各自開始做自己的事情,進進出出的絲毫沒有因為她跪在屋里而感到不便。
不知道過了多久,戴佳香菱覺得自己的腿都已經麻木到沒有知覺,抬頭才發現之前坐在前面的人已經站起了身。
原來是胤祺睡著了,莼兮又往屋里的另一邊暖榻上坐,戴佳香菱艱難的跪了過去。
“娘娘。”再沒有往日的伶俐口齒,她幾乎要說不出話來。
“本宮想聽聽你要如何解釋?”莼兮端起早已經準備好的湯,一勺勺的往自己嘴里送。雖然有奶娘在,可莼兮大多的時候更愿意自己親自給胤祺喂奶。這些湯,她喝的也有些膩了。可為了孩子,她依舊愿意一碗一碗的喝下去。
“娘娘,這事兒與我阿瑪當真無關啊。”戴佳香菱幾乎是脫口而出,滿滿的全是委屈。
莼兮也不看她,冷哼一聲:“本宮可是聽說這事兒都是從內務府里傳出去的。”
話音剛落,莼兮正好抬頭去瞧她,之間她一臉的驚恐,似乎自己也沒有想到這個答案。明明此事與她的阿瑪無關,為何消息會從內務府里面傳出去?難道是自己的阿瑪受人威脅,而不敢言?又或者是別人存心想要栽贓陷害呢?
“上一回的事情本宮已經為你掃清了一切,也該沒有人為難你阿瑪才是。可這一回,又是怎么回事兒?”莼兮冷冰冰的聲音聽得戴佳香菱一陣寒戾,她努力的平復心情,卻依舊有些焦急。
“嬪妾并不知情啊,可這事絕對與我阿瑪無關的,娘娘請一定要相信香菱啊。”聲音幾近哽咽,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好不惹人憐。
其實莼兮也明白,這件事情另有乾坤。她也并沒有聽見什么消息是從哪里傳出的,不過隨口一說,試一試她。不過現在也無妨,反正也需要弄明白這事情是怎么回事,倒不如交給這個女人,或許會有答案。
“要想本宮信你,好歹也該拿出些憑證來。否則本宮如何能信你?”莼兮坐直了身子去看她,聲音依舊冰涼,可語氣卻比之前好的多。
聽見莼兮這么說,戴佳香菱也覺得有些希望,會意過來連忙說:“請娘娘給香菱一點時間,香菱一定會將此事查個明白的。”
戴佳香菱的家室雖然算不得很好,可她的阿瑪畢竟在京中當了這么多年的官。雖官位不高,可少說也是有些人脈。即便是人緣極差的人,也該有些熟絡之人。這事交給她去查,也不算交錯了人。
“本宮可沒有那么多的時間給你。明天最遲在黃昏之前,一定要給本宮一個確切的答復。否則,本宮定然會將你阿瑪與那些有心嚼舌根之人揪出來,送到皇上面前。”一聲溫柔的重話,或許才是給人警醒的話。
戴佳香菱有了希望自然會順著往上走,自然也會謀出路。她不會希望自己的阿瑪有事,自然也不愿意得罪莼兮。
她不過是位末位的答應,而面前這個坐在暖榻之上,對她說話的女人卻是這翊坤宮里的主人。
出了翊坤宮的大門,戴佳香菱的腦子不斷的想著該從何開始。她并不擅長這些,可如今卻被逼著要去擅長。
她不是一個愚笨之人,她也知道自己此時去找敬嬪,說明原因,指不定會得到佟貴妃的庇佑。可她不愿意那樣做,入宮五年她雖然并不參與宮廷斗爭,可到底也算不上局外人。
敬嬪與佟貴妃她們是怎樣的人,她一清二楚,她不愿同流合污,所以努力的掩藏自己。今時今日,卻依舊被卷入這些紛爭,她再不能獨善其身。唯一能做的就是弄明白這事情的始末,還自己的阿瑪一個清白,向莼兮靠攏才是良策。否則,他日淪為棄子,恐怕與安嬪的下場差不了多少。(宮門莼兮../31/31987/)--
( 宮門莼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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