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曉得韓姬找到了家人,但就是前幾天的事情。最近也一直忙著那剛出生不久的重孫的百日宴,沒來得及召見韓姬問上一問。這下聽見雪宓與韓姬竟然是親生的姐妹,不由又是喜。
往日的那些傳言不過是聽著玩笑的,孝莊一向也不愛聽那些不真不實的市井傳聞,自然沒有在意那時候謠言里,韓姬借著雪宓的婚禮想要與福全重修舊好的話。
孝莊開懷一笑:“真有這樣可巧的事兒?”
“老祖宗,就真有這般可巧的事情。若不是雪福晉要嫁入王府,若非香菱的阿瑪與艾塔大人是同鄉,若不是坊間的那些不入流的傳言今日又怎會知道我韓姐姐與雪福晉會是親生的姐妹呢。”莼兮笑嘻嘻的走上前來,孝莊忙拍了拍身邊寶座上余下的寬敞位置,示意她坐到自己身邊。
“看來,最近的喜事兒也真是不少。胤祺一出生,可為不少人帶來了好福氣呢。”孝莊大笑,眾人也跟著笑了起來。
是啊,最近的喜事真的不少。莼兮坐在孝莊的身邊,環視著四周。人群中,每個人都是笑著的,或真或假或敷衍。最后看向了佟貴妃,只見對方的臉上掛著習以為常的笑容。
今日她倒是很安靜的,安靜到幾乎要忘記她的存在。剛才與西魯克依云說話,也沒見她有什么反應,如今她還是保持著那雍容華貴的姿態。
“可真有身為貴妃的姿態。”莼兮在心里默默的說。
“多謝老祖宗稱贊。”莼兮的臉上掛著笑,早已經因為孝莊這樣一句話笑得合不攏嘴,哪里還能再繼續去顧慮佟貴妃的表情。她忽然又看向西魯克依云,在孝莊的耳邊用只有她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了一句:“方才又得了一個好消息……”
孝莊聽完莼兮的話大悅,立刻喊道:“福全,你且上前來。”
眾人更加的迷茫了,這為位宜嬪娘娘究竟又說了什么話,老祖宗的跟前如今都站了好幾個了。
福全自知是因為何事,起身走過去站在雪宓的身邊,叫了一聲:“老祖宗。”
“聽說,她有喜訊了?”孝莊看了一眼西魯克依云,又連忙回頭看著福全。
福全也回頭看了一眼西魯克依云,回過身來看了一眼旁邊,不知究竟是看的雪宓還是韓姬。許久才聽見他的聲音:“前兩日剛讓太醫瞧出來的,未滿三月,也就沒來同老祖宗報喜。”
孝莊一聽見如此肯定的答案,喜上眉梢,忙說:“那便早些安排她回去吧,這樣的場合留下來也挺累的。”
福全才剛想要回話,就又聽見莼兮的聲音:“老祖宗,才剛有了身子,可是嬌不的的。”
孝莊一聽,也覺得在理,回頭對雪宓一番叮嚀:“你也得抓緊些。福全子嗣單薄,之前有過一個孩子,可不幸得很。如今她既然有了身子,不便伺候了,便是你的機會。今兒也沾沾喜慶,回頭再給哀家生一個重孫。”
這樣的話一說,雪宓立刻羞紅了臉,她低著頭嬌羞的點了點。而一旁的韓姬十分的不自在,袖子里的手不停的抓著手心的肉,極力的讓自己再平心一點。
“是,雪宓……”雪宓嬌滴滴的聲音才剛一開口,就看見身邊的福全往前走了兩步跪在地上。朝著孝莊和玄燁行了大禮。
大家又都不解,怎么今晚這事兒看上去更加的復雜了。好端端的一個小孩子的百日宴,怎么牽扯出來這么多大人的事情。
只見福全行了大禮,又跪直了身子,用并不太大的聲音說:“今兒既然是個好日子,老祖宗也想要孫兒能多添子嗣。倒不如成全孫兒一個心愿,孫兒也還老祖宗一個心愿,可好?”
雖然不明白福全到底想要什么,但孝莊還是點了點頭,她問:“你想要什么?”
“孫兒想請老祖宗賜婚。”福全的聲音鏗鏘有力,眼底的認真讓人無法去想他此時此刻的內心有多堅定。
所有人都驚住了,不管是否有聽見他的那一句請求。
全場霎那間都安靜了,目光全部聚集在他的身上。身旁的雪宓幾乎快要站不穩,失落的往后退了一步,不遠處的西魯克依云早已經臉色蒼白。
西魯克依云不敢有動作,更不敢開口說一句話。無論她說什么,做什么好像都不對,都不應該,她無論如何都阻止不了那個女人嗎?
不,她不信這個邪,她一定有辦法可以阻止這一切的,她需要更冷靜一些,她需要想想,想想她要怎么做才不會輸的很糟糕。
同樣驚住不敢動的人還有韓姬。她此時心里有萬般的滋味兒。
昨晚他在她耳邊說的每一句話,都回想起來,一遍又一遍的重復著。
“我會正大光明的把你迎進王府,用世間最美好的婚禮,讓你做一個最美麗最幸福的新娘。”
“相信我,我們一定可以得到屬于我們的幸福,那些凡俗的事情都會過去的。”
“以后,不管為了什么,我都會在你的身邊,不再有任何人可以委屈了你。”
“……”
她曾以為,那不過是世間最動聽的情話,那只是一場遙不可及的美夢,美的她不敢去妄想。
韓姬的眼角開始泛紅,她無力的看向福全,那個筆直的背影,此刻看上去卻是那樣的偉岸。仿佛整個人都已經緊繃在了一起,仿佛一動一閉眼都會消失不見。
在所有的驚訝之中,只有莼兮的臉上依舊保持著笑容。她沒有半分的訝異之色,甚至沒有疑惑,沒有想要知道福全口中接下來還會說些什么。
莼兮的目光一直在韓姬與福全之間來回的飄移。這一刻,終于如愿的來臨了。沒有錯過,今天這個日子,真好!
她忽然很感謝她的兒子在那一天降臨,很感激他在今天滿了一百天,果然胤祺是福星,是他們所有人的福星。
所以,接下來的一場硬仗,必須要贏。
孝莊看了看去跪在地上的孫子,這是她活到如今,唯一活在世上的三個孫子里面最年長的一個了。他一向是最令人省心,最乖巧懂事的一個。可如今,在剛剛迎娶了一位側福晉入府不到半年的時間,在她的嫡福晉剛剛診出懷有身孕的時候,當著所有人的面。他說,要她賜婚。
孝莊在沉默里找回了一點聲音,她聽見自己問:“誰?”聲音一出,她就忽然將目光轉向了旁邊的韓姬,看見韓姬正泛紅了雙眼,直直的盯著福全。
“瓜爾佳韓鈺。”福全用盡全身的力氣說出這五個字,全場都沸騰了,紛紛開始猜測這個陌生名字的主人。
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女子,會讓他動了這樣的心思。
一個陌生女人的名字,一個如此誠懇的男子。
韓姬從未覺得那個名字是那樣的好聽。這幾年來,她幾乎快要忘卻的五個字,此時聽上去是那樣的讓人身心舒暢。
瓜爾佳韓鈺,這五個字不停的回響在耳邊。
“那是誰?”孝莊自然也不知道瓜爾佳韓鈺是誰。這時,不知從哪個角落里有一個聲音在說:“韓姬。”
孝莊又將目光轉到了韓姬的身上,這個女子是多么的討人喜歡。她也曾多想,為她尋一門好的親事。
才子佳人本就是一段佳話,奈何緣淺福薄。
如果沒有她身旁這位面若冰霜的俏麗人兒,孝莊一定當下就答應了。可此刻,她確實是為難了。
五年前,當寧愨太妃拿著十幾幅畫像來找她的時候,是她從中選取了雪宓的那一張。
那時候,畫像中的雪宓還只是個十三四歲的孩子,樣貌清秀,十分討喜。雖無今日這般令人覺得驚艷,可也十分的賞心悅目。加之她的家世頗為不錯,她也覺得為福全定下這樣一門好親事是極好的。雖然定了親,可念在雪宓年紀尚小,沒有立刻讓福全迎娶她進門。
但幾個月之前,福全突然跑到玄燁面前自己提出,是時候將他這位定親多時的側福晉娶進門來。她聽了也十分開心,這孫子終于開竅了,可同時也曾經為韓姬感到惋惜。
孝莊又怎么會看不明白這兩個人之間的感情,本是一對良人,無奈不能結合。
短短幾個月,竟然又是一片天,誰能想到雪宓回事韓姬的妹妹,誰又能想到,這一段早該了斷的情緣,會被當眾提了出來。
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他就這樣毫不掩飾,毫不畏懼的說出自己心中所想的話。
“胡鬧。”聲音是從不遠的地方傳來的。孝莊正在為難的時候,終于有人出聲了。
說話的,真是福全的母妃寧愨太妃。她從自己的座席那里站起來,邁著沉重的步子朝著她們走來。
幾乎是在走到福全面前的同時,她的右手劃過他那張俊朗的臉。
眾目睽睽之下這一巴掌打得很是難看。可母親教訓兒子,哪里還有人敢說不是。雖然有些過了,但她此時此刻,還有別的辦法可以想嗎?還有什么比這樣更加的直接了當呢?
福全被這一巴掌打得偏倒在地,她真的很是用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宮門莼兮../31/31987/)--
( 宮門莼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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