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里,永壽宮、永和宮、翊坤宮又相繼傳出喜訊,一時間皇宮內(nèi)外議論紛紛。 宮闕中,每個人都在猜度風(fēng)向,小心翼翼。
翊坤宮里,莼兮與云月坐在榻上,聽沐卉講從裕親王府里傳出的情況。
“府中的情況已經(jīng)明了,鈺福晉說都在她的控制之中,望娘娘莫要擔(dān)心。且恭祝云貴妃娘娘與郭貴人有孕,特意送來賀禮。另外,鈺福晉叮囑,要娘娘在宮中千萬小心。府中出了狀況,恐怕與宮里的人脫不了干系。”
聽完沐卉的話,莼兮若有所思,云月道:“看來,裕親王府的幾位女眷,都不是善茬。也不知哪一位與皇貴妃聯(lián)手,內(nèi)外夾擊對付咱們。”
“如今,皇貴妃的身子越發(fā)的重了,再有兩個月怕是就要生了。她宮里的消息一向嚴(yán)謹(jǐn),所懷是男是女我們到現(xiàn)在還沒能夠摸清。她因為自己有孕,不好對咱們下手,也是害怕咱們對她的孩子動手。”莼兮道:“如此一來,她便只能借著外面的事情,來削弱韓姐姐的實力。若能因此讓姐姐大傷元氣,或者真讓她因為芙蓉入府而失去裕親王的寵愛,那時候我在宮外就少了一個強(qiáng)大的助力。”
“可她卻沒有想到,韓姬不僅僅沒有因為失去了女兒又遭到背叛而放松警惕,反而更獲裕親王的寵愛與信任。如今,王府里的內(nèi)斗還在繼續(xù),可宮里的情勢也未必對她有利。”云月?lián)崃藫嶙约旱亩亲樱挚粗毁馕⑽⒙∑鸬亩亲樱Φ溃骸榜蠢m中,你們姐妹二人都已經(jīng)有孕,而永壽宮里的蘭馨也相繼懷孕。明面上,蘭馨雖然是她的人,且又有蘭馨所生的四阿哥在身邊,可到底她不會真的信任蘭馨。”
“皇貴妃因為有孕大權(quán)落入姐姐手中,可今天一早皇上已經(jīng)下旨,因為姐姐懷孕,后宮由惠妃與榮妃共同打理。皇貴妃的孩子到底是要比咱們先誕下的,到時候想從二妃手中奪回大權(quán),可比從姐姐手中容易的多。”莼兮想著今日一早魏揚舲過來宣旨時的情形,這半年的時光,后宮大權(quán)已經(jīng)相繼兩次易主,這個時候看起來是勢均力敵,對誰都沒有好處,卻又對誰都沒了壞處。
佟若飛到時候若是真的誕下皇子,再將后宮大權(quán)奪回,怕是離后位也就不遠(yuǎn)了。
“惠妃早已經(jīng)不是皇貴妃的人,榮妃又素來與咱們親近,至少這段時間是平順的,皇貴妃也不敢掀起什么大浪。”云月道:“你也不必這般擔(dān)憂,即便他日她的孩子順利生下來,也未必就對咱們不利。事情,還沒有到緊要關(guān)頭。”
“話雖然如此,這事情到底是你我心頭的一根刺,一日不拔出,便一日不得安寧。”莼兮回想昨日在慈寧宮與佟若飛見過一面,她做了額娘,到底是不一樣了,成日笑容滿滿。
云月反而沒有她這般擔(dān)心:“你近來倒是憂心忡忡,瞻前顧后的了。自從皇貴妃有孕,你便開始坐如針氈,日日不得清閑。”
莼兮苦笑道:“哪里可以氣定神閑呢。后宮里,有五位妃嬪相繼懷孕,這對于皇家來說莫不是一件大事。太皇太后與皇上自然十分歡喜,子孫延綿對于他們來說是最大的喜事。可于咱們而言,卻又是一場磨難。”
“惠妃娘娘、榮妃娘娘到。”云月與莼兮的談話因為榮惠二妃的到來而停止,對于這兩位的突然造訪,莼兮有些意外,卻也在情理之中。
寒暄了幾句,馬佳以晴便將話題引到了正事上:“今日咱們剛剛接手,便遇見了一大難題。聽聞貴妃娘娘在宜妃妹妹這里,特意與惠妃過來請教。”
云月看著她們二人,有些不明所以。昨天還好好的怎么今天圣旨才剛到,大權(quán)才剛一交出去,竟然就有人生事了。
“什么事兒?”云月問。
“今日午后,承乾宮的宮女靈兒被發(fā)現(xiàn)偷盜皇貴妃的玉鐲,并想要傳遞出宮變賣。”納喇艷慧道。
云月不以為意,只是說:“這事情既然出自承乾宮,稟明了皇貴妃,依例處罰便是,何故要來過問本宮。”
納喇艷慧嘆了一口氣,有些為難的說:“若是事情當(dāng)真只是這樣也就好辦了。可偏偏在捉拿靈兒的時候,我宮里的小太監(jiān),不小心將她給打死了。”
“什么?打死了?”云月與莼兮大驚,宮女生死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可偏偏是承乾宮里的宮女,盡管是犯事了,可捉拿的時候?qū)⑷舜蛩溃寿F妃必然不會善罷甘休。
“皇貴妃怎么說?”莼兮忙問。
馬佳以晴道:“她避不見人,說身子不舒坦,讓咱們自行解決。”
云月大為吃驚:“她竟然這樣輕易的放手讓你們自行解決。”
“可這樣一來,反而不好處置了。”納喇艷慧道:“她自己雖然沒有出面,可派了她身邊的倪海公公過來,一個時辰就問了三次結(jié)果。若真的是讓我跟榮妃自行解決,倒不必這樣了。”
“看來,她是有意想要刁難你們了。”莼兮輕笑一聲:“呵!看來,她心里一直介懷惠妃姐姐對她的背板啊。”
納喇艷慧自然也明白,點了點頭說:“正是因為事情牽扯到我宮里,又是我來審結(jié)此事。若是一不留心,她必會暗中下套,引我入局。”
“是啊。”馬佳以晴也同意說:“這樣一來,懲罰過輕,她會說惠妃偏袒,若是懲罰過重,又必說我們行事狠辣。”
“其實,這事兒也不難。”沉默了好一會兒的云月開口道:“你們與其覺得這事情難辦,倒不如鬧到太皇太后那里去。即便太皇太后怪罪你們辦事不得力,也沒有大礙。畢竟,你們以前從未插足過后宮之事,這樣的情況又是頭一回遇見。本宮與皇貴妃有孕在身,不便插手,你們也是一時無奈,才敢去叨擾她老人家的。”
“到時候,只要太皇太后管了,即便只是指點一二,皇貴妃事后也不敢說你們二人一句不是。”莼兮覺得這法子甚好,附議道。
納喇艷慧與馬佳以晴臉上皆是一喜,她們原本有過這樣的想法,只是一時拿捏不準(zhǔn),又不敢妄自行動,反而讓事情變得更糟。這會兒,有了莼兮與云月的認(rèn)同,她們行事自然也有了底氣。
待她們兩人走出翊坤宮,莼兮和云月才又聊了起來。
今天的事情,佟若飛并不僅僅只是想要為難一下惠妃,更多的是想要看看這榮惠二妃的大權(quán)是否能夠緊緊握在手里。待將來她重新奪回大權(quán)時,今日榮惠二妃的德行,自然就成了她手中的把柄,更加有利她重掌六宮大權(quán)。
“看來,這位皇貴妃在生產(chǎn)之前,還想鬧點兒小插曲出來了。”莼兮輕蔑一笑,佟若飛今日此舉,反而令她安心了。她不怕佟若飛耍手段,最怕的是她不耍手段。如今,后宮嬪妃都有了前車之鑒,必然會對腹中孩子小心異常。她要想再在孩子身上做文章,恐怕沒有那么簡單了。最多,也就只能夠向五阿哥和七阿哥那樣奪走撫養(yǎng)權(quán),借用別人的手,打擊一下莼兮。可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恐怕她心里早已經(jīng)有了更多的計策來挽回自己輸?shù)舻木置妗?br />
果然,這事情剛過,就又傳來索額圖革職一事。
朝中有人彈劾,說索額圖行為不端:其一,索額圖五弟心裕素來行為懶散,屢次空班。此事皇上交給索額圖處理,但索額圖對心裕從輕發(fā)落,只是罰俸一年。其二,索額圖六弟法保懶惰,已經(jīng)被革去內(nèi)大臣的職務(wù),只隨旗行走,但仍不思為朝廷效力贖罪,反而在外校射為樂,索額圖也未能盡心教訓(xùn)。其三,索額圖自持巨富,日益嬌縱。
經(jīng)議,革去心裕鑾儀使、佐領(lǐng)之職,仍襲一等伯。革去法保一等公,革去索額圖議政大臣、內(nèi)大臣、仍任佐領(lǐng)。
這一擊,無疑是將赫舍里氏一族一大重創(chuàng),也將莼兮斬斷了一臂。
“皇貴妃真是好手筆。”翊坤宮里,莼兮大怒,卻又因為腹中孩子,只能生生悶氣,不敢動火。
“娘娘,想必皇貴妃早已經(jīng)知道當(dāng)初她與后位失之交臂,必然有索額圖大人從中作梗。且索大人又是仁孝皇后的親叔叔,皇貴妃定然早已對他怨恨頗深。”沐卉一邊為莼兮順氣,一邊寬慰道:“此舉,只是想要削弱娘娘在朝中的勢力。可沒有了索額圖大人,咱們也還有明珠大人和安親王、裕親王。娘娘因為此事動怒,若是傷及腹中孩兒,可不是正中了她的計嗎?”
莼兮又怎會看不出佟若飛的計策,只是失了索額圖這股勢力,將來行事總沒有這般順利。只希望,索額圖這一次只是栽了一個跟頭,將來還有重回朝廷中心的能力才是。
“索大人此次遭到重創(chuàng),必然不會輕易善罷甘休。來日方長,若有機(jī)會翻身,索大人一定不會放過。咱們?nèi)缃衽c索大人的聯(lián)系還有,也萬萬不能因此折斷。派人往額駙府上傳信,讓明尚親自去索大人府上一趟,他知道該怎么做。”
“奴婢這就派人過去。”沐卉見莼兮已經(jīng)不那么生氣,這才轉(zhuǎn)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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