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燁命太子胤礽留守京城,凡部院奏章聽從太子處理,后宮諸事交給莼兮與蘭馨主理,馬佳以晴和納喇艷慧協理。
安排好一切,玄燁出發了,鄂倫岱則領漢軍旗兩旗火器營,隨軍出發。胤褆與索額圖領御營前鋒營,胤祉率領鑲紅旗大營,胤禛率領正紅旗大營,胤祺率領正黃旗大營,胤祐率領鑲黃旗大營,福全和明珠也在隨行之列。
玄燁再次重用福全和明珠,也在計劃之內。原本就沒想要真的打壓福全很久,正好借著這個機會,讓福全和韓姬都安心。而明珠一事,早已經過去,也是時候讓他重回權利中心。
站在高高的城墻上,莼兮看著玄燁帶領的軍隊一點點遠離自己的視線,心中萬分不舍。
“娘娘是不舍皇上還是不舍五阿哥呢?”杜若站在莼兮身側,看著她如此焦慮,忍不住問她。
“自然是兩個都不舍。”莼兮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受,她搖頭哀嘆:“兒行千里母擔憂,胤祺第一次離本宮這么遠,雖然是陪在他阿瑪身邊,卻總是讓人不放心。你呢?皇上出征遠行,你就一點兒不擔心么?”
杜若笑道:“有什么可擔心的呢?擔心皇上安危的人千千萬,不差我這一個。對我而言,娘娘和八阿哥才是最要緊的,皇上于我不過是一場可有可無的夢。當年的恩寵,也是娘娘的成全。如今的安穩,更是娘娘周全的庇佑。以前我想的是怎么讓孝懿皇后這個害死我姐姐的兇手死,而現在我想的卻是怎么保護娘娘和八阿哥。”
莼兮很是感動,對杜若感激的說:“我能有你在身邊,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只是你這一輩子都是為了別人,可曾想要為了自己。”
杜若也有些無奈道:“我自己?反正也逃不出紫禁城,還不如做好該做的事兒。為了你們,不也是為了我自己么?娘娘如今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這些情緒恐怕得壓一壓了。”
莼兮回頭,看向了站在自己不遠處的靜好,雙手緊握。深吸一口氣,莼兮松開了手,也放松了自己的心,她淡漠道:“雖然皇上和胤祺出征,本宮心中不舍。可這一次,離開京城的遠遠不止他們。本宮的庇佑遠離了紫禁城,有些人又何嘗不是呢。”
“等了這么久,娘娘終于等到一個合適的機會了。”杜若很是平靜的說,她明白莼兮的心,自然也明白莼兮想要做什么。絕佳的機會,不管是誰都不會放過。
“有些仇,有些怨,也是時候該了結了。”靜好扭頭,四目相對,莼兮的眼神如同冰刺,直直射入靜好的心。
不寒而栗,靜好只覺得周身冰涼,想逃卻找不到逃離的路。
“靜嬪覺得自己這一次該怎么逃脫?”佟若華一直等著看好戲,自然不會放過靜好在場的每一個表情。看見她眼中的恐懼,佟若華只覺得好笑。
“有些人你不該得罪,有些東西你不該去妄想。”佟若華譏諷道:“倘若你同本宮一樣,不去爭奪那些不屬于自己的東西,不去觸碰自己得罪不起的人,也不會陷入這樣兩難的境地。”
“華妃胡說什么?”靜好忍不住顫栗,卻仍然假裝什么事都沒有。她不想自己的膽戰心驚被佟若華看到,她也不想在佟若華面前示弱。佟若華如今身在妃位,她們之間早就有了差距,每一次見面都是唇槍舌戰,每 一次都是自己輸。而今天,她不想輸,不想被佟若華看了笑話。
佟若華掩嘴一笑,然后從左往右指了一圈,在靜好耳邊道:“這些人里,誰與你一條心呢?現在皇上離開了京城,索大人也隨軍離開,這里還能有誰是你的依靠?鏟除你最好的時機,你覺得她會放過嗎?還是靜嬪以為,自己做過的那些事,天衣無縫,沒人知道呢?”
靜好咽了咽口水,有些不知所措,聽佟若華繼續道:“你的歸宿究竟是什么?本宮很是好奇。云貴妃那樣痛苦的死去,不知道你該是怎樣結局?”
靜好不是傻子,自然也明白,整個京城中,再沒有人可以阻止莼兮。不,還有一個,他一定不會不管她的。那是靜好最后的救命稻草,她必須找到這個依靠,保全自己。至少,也要拖到索額圖立功回京的那一天。
即便是自己真的沒有退路,那也必須迎難而上。萬事總有解決的辦法,她一定可以化解危機,化險為夷。莼兮不可能只手遮天,她總不能明著對自己下手。
只要,她事事小心,熬過這些天,也就平安了。
“你盼望的,永遠都不會發生,不要以為擊敗我就那么容易。”靜好轉身,只想盡快的逃離。
“垂死掙扎,真是好笑。”佟若華冷哼一聲,搭著之夏的手也跟著離開了。
坐等看戲的,又何止是佟若華一個人呢。
毓慶宮是太子胤礽的寢殿,玄燁離宮,太子監國,胤礽自是比往日要忙碌得多。
靜好本想去毓慶宮尋找胤礽,她想見的人沒見到,卻遇見了正與太子妃爭執得面紅耳赤的俞樂霏。
靜好沒再往前走,而是躲在暗處看著她們。
“你以為自己身為太子妃就了不起了么?太子喜歡誰,誰便尊貴,連太子爺自己都說了,因我懷孕免了一切了禮數,更不必日日同你請安。你倒好,趁著太子爺忙起來,便差使我的貼身宮女做這做那,讓我連個使喚的人都沒有,什么意思?存心給我氣受么?”俞樂霏字字珠璣,傲慢而無理。恃寵而驕,被她表現得淋漓盡致。
靜好也曾聽宮中有人說起說,胤礽很鐘意這位側妃,原本太子妃的位子胤礽也是屬意俞樂霏的,只是玄燁不同意,勸服了胤礽,不得已只給了俞樂霏側妃的位份。
可是,自從俞樂霏入宮以來,便獨得胤礽寵愛,連為胤礽生下長子的另一位李側妃也都被壓得死死的,更謬論石代珍這個不得胤礽歡心的人。
也正因為胤礽對石代珍的不管不顧,令俞樂霏事事都爭在石代珍前面。這毓慶宮里,究竟誰才是真正的太子妃,還真是難以定論。名義上是石代珍,可事實上俞樂霏的權利比石代珍大得多。
石代珍雖然料理毓慶宮內大小事務,胤礽也從未擦手過,但是一旦涉及到俞樂霏,石代珍只能忍讓。胤礽雖然不管,卻也明示過她,但凡俞樂霏想要的都順從,好東西也都是先緊著俞樂霏那邊。
石代珍從來也不是一個喜歡惹是生非之人,面對俞樂霏咄咄逼人,也顯得很淡然,也不為自己辯駁,只說:“毓慶宮的每個人本宮都有指派的權利,你身邊的那個寒露女紅很好,讓她為太子的新衣麻煩幾天,也很平常。你身邊侍候的宮女也不止寒露一個,我借她用用,有何不可?”
“借?你同我說過么?你直接讓人把她叫過去,我便再沒有見過她,說什么借?不過是想找個借口撤換了我身邊侍候的人。”俞樂霏不依不饒道:“寒露可是我最親近信任之人,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你若不信,我也沒辦法。待太子的新衣做好,寒露自然會回你身邊。”石代珍不愿再與她起爭執,扭頭便走。
俞樂霏哪里肯,上前拉住她,卻被石代珍反手抓住,然后推開。
“你做什么?”俞樂霏被她抓得生疼,剛站穩待石代珍松手的那一刻,俞樂霏狠心往后一倒,跌坐在地上,呼痛道:“好痛啊……”
石代珍驚愕的看著她,不敢相信的看著自己手,明明她松手的時候已經確定她站穩了啊,為什么她還會……
“快宣太醫。”石代珍蹲下身子就要去拉俞樂霏,卻被對方狠狠甩開。
“你還想做什么?你走開,別碰我。”俞樂霏狠命的推嚷,卻被石代珍抓住。
石代珍厲聲道:“不管你想做什么,都別傷害了自己,傷害了肚子里的孩子。你不為自己想,也該想想你肚子里的這快肉。再亂嚷嚷,我便把你丟在這兒,撤去周圍的人,讓你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你自己選擇吧。”
俞樂霏不敢再動,禁聲看著石代珍。
“走吧。”靜好轉過身去對新兒道:“今兒來得不是時候,怕是太子也沒功夫聽本宮廢話了。”
新兒也不敢多問,畢竟剛才那一幕也著實令人震驚。俞樂霏為了一己私欲,不顧自身安危也要陷害太子妃,不是仗著周圍沒有別人,也無人作證么。她們主仆二人剛好在場,卻不好參與進這樣的妻妾爭斗中去。
何況,靜好今日過來的目的,本就是想要讓胤礽給予自己一些幫助,以尋求庇護。可毓慶宮里的這兩位,瞧著都不是好對付的,靜好不敢冒然有動作。
如今,朝中雖然是胤礽掌權,可后宮之中卻是莼兮的天下。胤礽身為太子,自是不能干預后宮之事。這一刻,靜好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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