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二哥?”
白澈回過神來,見白彧正疑惑地看著自己,不由干咳一聲,道:“怎么了?”
白彧眸子一轉(zhuǎn),說道:“沒什么,你先休息吧。晚上我再過來找你,然后我們一起去青龍宗的晚宴。
晏姑娘跟白大哥應該會跟白何師叔一起,我們就不必等他們了……那我先走了。”
說著她便出了房間,飛快地下了樓。
“回頭見!”白澈朝著她的背影瀟灑地拋了個飛吻,這才意猶未盡地進了自己房間。
突然他心中一動,快步走到窗邊探頭看了看,果然見白彧匆匆出了宿靈居。
“這一趟真是不虛此行啊……”看著對方漸漸消失的背影,白澈不由笑道。
旋即他又是一嘆:“不過現(xiàn)在最要緊的,還是先找到白秀再說。”
幾個小時后。
夜幕降臨,鴻蒙外鎮(zhèn)燈火輝煌,儼然比白天還要熱鬧。
游客們談笑著從一個小店出來,又魚貫進入了另外一個。
而在人群中,一個背著時尚背包、手里拿著相機的女孩并不惹人注目。
她戴著一頂月白色的鴨舌帽,時不時地跟路邊攤位上的老板交談幾句,看上去非常隨意。
不一會兒,她悄然拐進一條偏僻的巷子,然后若無其事地進了一家咖啡館。
這家咖啡館不大,總共才五張桌子。
老板正忙著跟一個客人聊天,見她進來了,只是揮了揮手,示意她等一下。
女孩掃視一圈,最后將目光定在了座位上僅有的一個客人身上。
他背對著門坐著最晦暗的角落里,身形被桌椅擋住了大半。
女孩朝那人指了指,老板立刻會意,知道她是來找人的,便又專心聊天去了。
女孩收了相機,徑直走到那人身后,正要說話,卻見那人也猛地回過頭來。
“是你!”
待看清對方的模樣,兩人幾乎同時驚呼出聲,臉上更是一模一樣的詫異神情。
而此時的白澈陷入了極為強烈的不安之中。
趁著下午的空隙,他獨自一人在外鎮(zhèn)逛了一圈,卻并沒有發(fā)現(xiàn)白秀留下的記號。
其實白晏猜得沒錯,之前白秀被人帶走的一幕確實是他倆一起營造的假象。
只是白晏不知道的是,白秀會來白家,是他們之前商定好的,為的自然就是調(diào)查二十年前他們父母失蹤的事情。
這幾年,白晏對此事的反對態(tài)度越來越明顯,她和白秀的矛盾也越來越激烈。
白澈并不像白秀那么執(zhí)著,但也并非如他表現(xiàn)出來的那么反感。
他會站在白晏這一邊,是因為一個偶然的機會讓他意識到所有的事情并沒有他們想象的那么簡單。
他發(fā)現(xiàn),在找他們父母的不僅僅只有他們和白家人,還有其他勢力也在打探他們的下落。
這些勢力全都是由修行者組成,個個身負秘傳絕學,絕對不是一般的家族修行者和散修修行者可比。
這不由讓他想到了“楓葉林一役”里那股狙擊鳳凰宗的神秘力量。
所以他遲疑了,他不想讓白秀跟他們父親一樣,無端卷入一場詭譎殺局。
但是他無法說服白秀。
他這弟弟他自己最清楚,看上去很好說話,卻是個極易鉆牛角尖、不撞南墻不回頭的主兒。
所以,他這做哥哥的也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而白家是他們調(diào)查當年之事不可規(guī)避的一站。
從那些勢力的行跡中他們發(fā)現(xiàn)了一些蛛絲馬跡——這些人似乎是在白家尋找什么東西。
白晏顯然也察覺到了這些人的存在,甚至比他們知道得更多。
她之所以極力阻止他們調(diào)查此事,想必也與這有關(guān)。
按照兩人之前的計劃,白秀先離開渠城潛入鴻蒙鎮(zhèn),一邊打探當年的事情,一邊暗中追查那些勢力的來歷。
白澈則在明處摸清白家現(xiàn)在的具體情況,為白秀暗中調(diào)查提供可靠的線索。
可是他沒想到,白秀居然一個記號都沒有留下。
如果不是出了狀況,他還沒有到白家,那就是遇到了極為棘手的事情,讓他連做記號的機會都沒有。
不管是哪一種,情況都非常的不妙。
“難道他被那些人發(fā)現(xiàn)了……”白澈自言自語地道。
正思索,樓下突然傳來一陣說話聲。
白澈心中一動,轉(zhuǎn)到窗戶邊探頭一看,便見三男兩女正說笑著穿過小樓前面的院子。
其中一人年紀稍長,三十出頭的模樣,帶著一副金絲邊眼鏡,很是斯文。
和他并肩走的是一個高挑的美女。
她剪著時下最流行的短發(fā),微微吊起的眉梢凌厲英氣之余又流露出幾分極有韻味的嫵媚。
那眼鏡男不知道說了什么,逗得那美女挑眉一笑。
她眼波流轉(zhuǎn)之間的風情讓暗中觀望的白澈心里都像是被貓爪子撓了一下。
而在那美女另一邊,一個年輕男人陰沉著臉,很是不屑地嗤笑了一聲。
三人身后跟著的那一男一女則要更年輕一些。
男的穿著一件黑襯衫,幾乎要融入到越來越深的夜色中去了。
那女孩一直低著頭,似乎完全沒有在狀況中。
白澈恍然想起白桑的話,這四個年輕人想必就是方家的四位少當家。
至于那眼鏡男,大概是青龍宗派來接待他們的人。
很快,他們便上了樓,最后停在白澈房間不遠處。
白澈心思一轉(zhuǎn),飛快折到門口將房門悄悄打開一條縫。
他只聽一人說道:“方大小姐,實在抱歉,要讓你們多等幾天。不過你們放心,這事很快就能解決。方四小姐也不必自責,白棟族長和白幽夫人從來沒有怪你的意思。”
這說話的估計就是那眼鏡男。
他話音剛落,另一人冷笑道:“白管事,你這話說的有意思,好像白橈出事是阿心故意的一樣。”
“方珣!”一個女聲低聲喝道,它的主人似乎就是那個高挑的美女。
那叫方珣的年輕人頓時冷哼一聲不再開口。
而那美女語氣一轉(zhuǎn),對眼鏡男道:“白管事,實在抱歉,我二弟就是這脾氣。至于白公子的事,我們很感謝貴族長的體諒,如果有什么幫得上忙的,請盡管吩咐。”
眼鏡男笑道:“方大小姐太客氣了,說不定以后我們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何必說兩家話。那今晚你們好好休息。明天就是中元節(jié)祭祀大典,還要勞煩四位貴客蒞臨觀看。”
幾人又客套了一番,最后那眼鏡男才道別離開。
“笑面虎,假惺惺!”方珣冷聲罵道。
轉(zhuǎn)而他又朝那美女質(zhì)問道:“方凌,你真覺得他們青龍宗是誠心誠意跟我們合作?這白椽說得好聽,但白棟本人卻是模棱兩可的態(tài)度,他們到底在搞什么鬼?”
方凌嘲弄一笑,忍不住說道:“方珣,你就那么急著把阿心往火坑里推?還是你覺得趕走江陵立了功,方家家主的位置就是你的?”
方珣被她噎了一下,有些惱羞成怒地道:“我把她往火坑里推?哈哈,笑話!跟白家聯(lián)姻的主意不是你出的嗎?急功近利想當方家主人的人是你才對吧?!”
眼見兩人越吵越兇,另外那年輕人沉聲道:“大姐、二哥,我們進房間再說吧,小心隔墻有耳。”
兩人各自冷哼一聲,最終還是同意了他的意見,一起進了白澈隔壁的房間。
而另外那個女孩自始至終都沒有開口說話。
白澈輕輕合上門,暗自思忖起來。
看來白桑說的不假,方家人這次來白家果然是為了聯(lián)姻。
說起來,青龍宗的態(tài)度如此含糊,他倒也能理解一二。
雙方合作的基礎(chǔ)必然是各有所需,然而方家和青龍宗對對方的需求程度卻是不對等的。
方家迫切地需要青龍宗這一強力外援。
青龍宗卻不需要方家的支持,反而會因為援助方家分散自己的實力,甚至引火燒身得罪江家。
可是他們又不能將方家拒之門外。
畢竟方家雖然修行實力日益衰弱,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一旦方家與其他幾宗合作,勢必會增強對方的實力,威脅到青龍宗在白家的地位。
“唉,誰的棋都不好走啊……”白澈搖頭嘆道。
他正想著,門口又傳來一陣敲門聲。
白澈估摸著時間,猜測大概是白彧來找他了。
于是他整了整衣襟,面帶笑容地開了門。
敲門的正是白彧。
見白澈目光灼灼地看過來,她嘴角頓時抽了抽,但還是禮貌地露出一個微笑,說道:“時間差不多了,白二哥,我們這就去里鎮(zhèn)吧。”
兩人下了樓,很快便沐浴在洋洋灑下的月光之中。
白澈正琢磨著怎么開口,卻聽身后有人叫了白彧一聲。
他回頭一看,認出來人正是之前一直未開口的那個女孩。
她相貌十分普通,一雙眼睛卻是明麗如秋水,很是動人。
不過她似乎有些膽怯,見白澈回頭看她,忍不往陰影里藏了藏。
這女孩性格如此怯懦,讓原本十分出彩的眸子也瞬間失了色,整個人都變得毫無亮點。
白澈頓時對她失去了興趣。
倒是白彧顯然和她很熟,聽到她叫自己,轉(zhuǎn)過身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
她示意白澈在院子門口等他,然后三步并作兩步又折了回去。
白澈摸了摸下巴,觀察起兩人的互動來。
那女孩有些猶豫,但最后還是鼓起勇氣說了什么。
她話剛說完,白彧便皺了皺眉。
那女孩低著頭又說了幾句。
白彧最后無奈地笑了笑,點了點頭,伸手輕輕地撫了撫對方的頭發(fā)。
她又搖頭說了幾句,那女孩便羞澀一笑,轉(zhuǎn)身進了小樓。
白彧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嘴角又不由露出一絲微笑。
一瞬間,白澈心里便是一麻。
那微笑就像頭頂?shù)脑鹿猓骺|縷清泉緩緩流淌進了他心底最深處。
糟糕,是心動的感覺……
他摸了摸砰砰直跳的心口,突然有些失神。
“久等了。”白彧走過來,有些歉意地說道。
白澈這才猛地回過神來。
他面露微笑,深情地看著對方,溫柔道:“這是我的榮幸。剛剛那是你朋友?真是一位美麗的小姐。下次有機會,彧兒一定要介紹給我認識一下。”
他話音未落,白彧便警惕地看了他一眼。
她皺眉道:“阿心是個老實孩子,你可別招惹她。還有……剛剛的話,你是不是每遇到一個女孩便會對她說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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