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注意到了她話中非常關鍵的一點,問道:“依明少島主所言,魂魄出竅似乎可以由本人自主控制?”
“原本是這樣……明家通靈人生魄離體之術脫胎于此,即便它徒有其形,也能夠做到收發自如,更何況是鬼眼之力控制下的離魂。”
知他心中疑惑,她話語一頓,又道:“你九陰之魄未能形成,也許就是你的魂魄自行出竅的主要原因。”
白秀心中一沉,明誨初這短短幾話句已經讓他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當即道:“明少島主,這個問題有沒有解決的辦法?”
明誨初搖頭道:“這本就不是正常修煉鬼眼會出現的情況,我也無從了解更多。
不過有一點你應該清楚,既然你未能修成九陰之魄,就算可以自主控制魂魄出竅,也不要貿然嘗試。
一來你身體與魂魄的聯系沒有經過特定的方法加固,若是魂魄離身體太遠,恐怕會直接切斷兩者的聯系。
這樣一來你就真的死了;
二則你的魂魄不像九陰之魄一樣牢固,很容易受到傷害,如果魂魄受損,你自己也將命不久矣。”
“多謝明少島主提醒。”白秀感激一笑,他心里的陰霾卻是一時難以驅散。
也就是這時,他突然察覺到了不對,環視一圈,不禁恍然,奇道:“這里怎么沒有霧?”
的確,那霧氣早就散了個干凈。
他可以看到一條筆直向下的石階自他們腳下延伸而去,一直通到平臺之外的深淵。
而那深淵之中,無數鐵索橫亙穿插,最密集的地方,每根之間甚至只有窄窄四五米的距離。
也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他們跌落的位置正是鐵索最稀疏的地方。
若不是白秀耳力過人,精準地捕捉到了鐵索的位置,恐怕他根本找不到知還勾卷的地方。
不過也幸得如此,他們才沒有直接撞上去,從而逃過了一劫。
見他有些失神,明誨初原本跌宕不定的心情莫名好了起來。
她抬了抬下巴,看著他道:“你再回頭看看。”
白秀本能地順著她指示的方向看去,入眼便是一座古樸石坊。
而那石坊的背后,一座古城靜靜地矗立著,它在石谷晦暗的微光中低吟淺唱,深情地述說著什么。
就這一眼,白秀許久都無法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這座古城居然也跟鴻蒙里鎮一模一樣!
又一座“鴻蒙里鎮”!
是地,他不由想起了那座隱藏在黃泉碧落之后的城池,那座鬼女司因口中的“彼天城”。
所以,這座建在鴻蒙里鎮下面的古城到底什么來頭?
它和彼天城也有關系嗎?
這三座古城之間是不是存在著什么聯系?
他正驚疑不定,明誨初開口道:“你暈過去之后,我扶著你往石階上走,等走到這里,那霧氣莫名其妙消失了,等我回頭一看……
你不知道,那一刻,我都懷疑我們之前的經歷是不是在做夢了。”
一聽她這么說,白秀倒是有了頭緒,說道:“估計這里也布下了一個類似于‘霧鎖連江九轉連環陣’的古法陣。
故而我們入陣后猶如身處迷霧之中,等出了陣,它的界象也就消失了。”
明誨初發現了蹊蹺之處,沉吟道:“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們又是如何破了這法陣?”
白秀若有所思地道:“這就不知道了,也許是機緣巧合,也許……”
他凝視著遠處的深淵,驀地皺了皺眉。
明誨初自然察覺到了他的異樣,不由道:“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白秀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你還記得我們在那云霧中看到的巨獸嗎?”
“那個……龍?”明誨初也掃了那深淵一眼。
此時此刻,她在那里只能看到層層疊疊的鐵索,就算真有傳說中的龍靈存在,估計它早藏到了更深的地方。
白秀又道:“也許那并非真正的龍,而是和白家玉闕召喚出來的御靈一樣,只是那龍靈的幾分靈力所化。”
“什么意思?”明誨初還是有些不明所以,詢問地看向他。
白秀解釋道:“也就是說,那深淵之中的龍靈并沒有它看上去那么強大,只是當時它爆發出來的靈力威壓讓我們產生了錯誤的估計,以為它就是本體。”
明誨初一時覺得奇怪,說道:“如果它只是徒有其表,那布陣之人的目的是什么,難道只是為了嚇退入陣的人?”
白秀給予了她否定的答案,意有所指地道:“不,不是嚇退,而是驅趕。”
“驅趕?!”明誨初心念一閃,沉聲道,“你是說……布陣的人其實是想將我們引到這里來?”
“沒錯。”白秀嘆道,“如果我們選擇往對面方向走,很有可能最后還是會來到這里。”
明誨初仍有些猶疑,說道:“如果對方真是有意將我們引到這里,那他為什么還要布下這法陣?就算只有這座古城,它也足夠吸引我們的注意力了,不是嗎?”
白秀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他回頭看著這座沉靜的古城,輕聲道:“既然我們來到了這里,如今之計也只能先暫時順著對方布置的路線繼續走下去了。
不過身陷局中,最忌處處受人掣肘,我們唯有主動出擊,才能獲得先機。”
“先機?”明誨初忍不住冷哼一聲,說道,“我們連對方是誰,他有什么目的都不知道,何談先機?”
白秀道:“無論對方做了什么,想做什么,肯定都是圍繞他的最終目的運轉的,我們不怕他不露出馬腳。”
“但愿事情如你意料。”明誨初嘲弄道。
也不知道為什么,自白秀醒來,她心里就像壓著一股無名火,讓她總是忍不住想嗆他幾句。
想到之前得知白秀已“死”時的心境,她又不由發起了呆。
“我們先進城吧。”白秀站起身說道。
他嘗試著走了幾步,除了靈脈中刺痛依舊,倒沒什么大礙,看來明誨初的枯木逢春符對普通的傷勢還是很有效果的。
如此想著,他便想道聲謝謝,一回頭,便見她失神地看著自己。
而她一雙眸子中流露著幾分連她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溫柔。
一時間,對于后面的計劃,白秀又有些動搖。
不過理智很快又回歸了,他有意咳嗽了一聲,開口道:“真是對不住,到頭來我還是浪費了閣下如此珍貴的符咒。”
明誨初回過神來,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最后低了低頭。
她冷聲道:“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有這功夫廢話,不如早點找到離開這里的辦法。
不管那布陣之人到底有什么目的,跟我們又有什么關系?我們要做的是盡快找到劫生鼎碎片。”
說完,她率先朝那古城走去。
一進城,她又不禁道:“實在不可思議,這里跟鴻蒙里鎮幾乎一模一樣……”
白秀深有同感。
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在他們進來后,這座古城給他的感覺總是有些——他掃了空蕩蕩的街道和老舊的青石閣樓一眼——鬼氣森森。
之前的寧靜祥和仿佛只是假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不懷好意的幽煞。
“這里有點古怪。”明誨初也察覺到了這其中的變化,低聲提醒道。
最終,白秀的視線停留在了那些青石建造的小樓上,心中一動,指著最近的一座對明誨初道:“或許我們可以進去看看。”
明誨初也正有此意,仍是打頭走了過去。
待走到門口,她示意白秀停下來,自己手一甩,將知還勾住了門梢,繼而手上巧勁一扯,那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一條巴掌寬的縫隙。
白秀看著這熟悉的細繩,下意識摸了摸手腕,看來在他昏迷的時候,明誨初已經將它拿了回去。
再看她全神貫注的模樣,莫名地,白秀想起了方心,幾番思念不由自主地自心底翻涌上來。
他胡思亂想的空當,明誨初燃了一道符咒扔進屋里,見沒有什么異常將知還也收了。
“好像沒問題,我們進去吧……”她一轉頭便撞上了白秀溫柔的目光,那到嘴邊的話突然就沒了下文。
旋即她反應過來,意識到他并不是看著自己。
她掃了掃手上的知還,又想到之前白秀看到它時的反應,心里明白了幾分。
她當即冷笑一聲,譏諷道:“現在可不是柔情蜜意的時候,我勸你還是警醒點,別陰溝里翻了船!”
說著她一推門頭也不回地走了進去。
白秀沉默以對,跟著進了屋。
借著符咒燃燒的微光,他很快便看清了屋里的情況,出乎他的意料,這樓里的布局居然也跟鴻蒙里鎮的一模一樣。
“該不會這里原本就是你們白家人居住的地方吧?”明誨初思索道,“后來他們因為某些原因搬到了上面,建了一個和這里一模一樣的鴻蒙里鎮。”
“這就不知道了。”
白秀倒是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
“也許這座古城的歷史比白家本身都要悠久,白家先祖在采石修城的時候發現了它,覺得格局不錯,就以此為藍本建造了鴻蒙里鎮。”
“如果是這樣,那原本住在這里的人又去了哪里?”明誨初頓時反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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