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白晏想也不想地拒絕了,她目光凜凜地看著他道:“你竟然會把主意打到他身上。
一直以來,雖然你對我們隱瞞良多,但我認為你至少是個可以做朋友的人,沒想到你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如此不擇手段。”
對方不為所動,失笑道:“我都不知道在這件事上,原來晏姑娘也有立場來指責我。”
白晏蹙眉道:“你這話什么意思?”
“晏姑娘要做的事,老板已經全都告訴我了。”男人意有所指地道,“既然白秀已經是你的‘棄子’,你又何必攥在手里不放?”
白晏心如明鏡,說道:“你們果然一直在監視他。”
男人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沒有繼續說下去,估計是在等她作出決定。
白晏也沉默了下來,她轉頭凝視著看似平靜的宿靈河,心中頗為掙扎。
好一會兒,她終于有了決斷。
“你的要求,我可以答應,但我必須知道白秀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吸引著你們,讓你們想盡辦法也要接近他,不然我不會放心地把他交給你們。”
對于她的疑問,男人倒也沒有多意外,應道:“這不是什么秘密,你比我更清楚鬼眼的用處,我們以后要去的那個地方極為兇險,他可以幫到我們。”
“我看不止如此吧。”白晏怎么可能輕易相信他的話,冷然道,“如果你們單純地想吸納一個高手,直接找他合作不是更好,何必弄得這么復雜?
對于二十年前的那件事,他非常執著,如果有線索擺在眼前,恐怕你們不找他,他也會找上你們。”
“果然還是瞞不過晏姑娘。”對方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慨然道,“好吧,既然晏姑娘也算是自己人,我就不隱瞞了。
其實這些劫生鼎碎片是二十年前你哥哥失蹤前留下的。
他將它們藏在了不同的地方,且在周圍設了界限,白秀則是唯一可以解開這些‘鎖’的‘鑰匙’。
至于原因,我想晏姑娘比我更清楚。”
面對他別有深意的質問,白晏表現得滴水不漏。
她故意陰沉了臉,冷聲道:“你最好不要跟我提起那個人,就算他是我哥哥,我們認識這么久,你還不清楚這點嗎?”
發現自己的言外之意并沒有引起她的慌亂,男人攤了攤手道:“看來白秀的父親才是你的逆鱗,你要做的那件事,倒跟吃飯喝水沒什么兩樣……”
眼見白晏眼刀橫來,他轉移了話題:“晏姑娘的問題,我已經解答了,你看……”
白晏冷哼一聲,上上下下地打量著他,傲然道:“不要對我耍什么花招,老娘可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
即便是你說的那樣,你們完全可以私下找他合作,又何必讓我把他‘交給’你們?”
她一針見血地戳穿了他話中的漏洞,對方卻沒有亂了陣腳。
他喟嘆道:“晏姑娘說的這種可能,我們何嘗沒有想到,可惜我們試探過了,他并不信任我們。
而我們老板的意思是,哪怕得到一把沉睡的鑰匙,也不要一個心思細膩甚至隨時可能更改我們計劃的高手。”
白晏了然道:“想必這才是李坎出現在鴻蒙鎮的作用,也難怪得知我的打算后,你們會改變策略找上門來。”
不等他反應,她又笑盈盈地說道:“不過照我看來,你們一開始就下錯了棋,而且錯得離譜。”
男人臉上的表情并沒有因為她這故弄玄虛的話而有所改變,他仍是不動聲色地道:“愿聞其詳。”
白晏迆然開口道:“既然你也清楚白秀的性格,何必早早露了風聲,讓他心生芥蒂,進而對你們有所保留?
步步為營才是上策,你們甚至可以利用自己的身份,將他慢慢引去你們所需要的方向。
這樣一來,他既能幫你們達成目的,又不會壞了你們的計劃。”
對方的神色漸漸古怪起來,他戲謔道:“看來這是晏姑娘的經驗之談。”
白晏譏笑道:“別說得你有多高尚一樣,我們難道不是‘一丘之貉’?”
“沒錯,我確實沒有立場指責你。”男人搖了搖頭道,“其實這也是出于我的私心,與其讓他沉睡著幫我們解開鎖,也好過被我利用直到最后才知道真相。”
“你可以放棄。”白晏挑眉道,“不過你應該清楚,我說的才是最好的選擇,不是嗎?
所以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帶著你的人有多遠滾多遠,讓瀛洲這條線索徹底斷掉,等到了合適的時候再伺機而動。
不然以白秀的敏銳,絕對很快就會將你們查個底朝天,你們再想改變主意就很難了。”
對方沒有說話,似乎是在衡量其中利弊,片刻后方點了點頭。
白晏哂然一笑,他們果然是一樣的人,她早就知道他一定會答應的。
如此想著,她心里又有些悵然若失,當即轉身道:“既然問題解決了,那我們繼續說這些有的沒的有什么意義,再會吧。”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男人沉聲道:“我以為就算白秀成了你的棄子,你對他還是有感情的,但顯然我錯了,晏姑娘……你才是真真正正無情無義的人。”
白晏并未回頭,只有她的聲音傳了過來。
“開弓沒有回頭箭,反正我已經做出了選擇,又何必虛情假意地表現自己的猶豫不決,更何況我絕不會傷害他,我想你也不會。”
“希望如此。”他意味不明地說了這么一句,繼而皺眉道,“只是……晏姑娘,就拿你要做的這件事來說,你覺得白秀真地不會察覺到什么嗎?”
白晏腳步一頓,忽而笑道:“不會的,我相信他不會的,因為他有一雙被心蒙蔽的眼睛。”
她不再停留,徑直消失在淡薄的晨光里。
而那人轉頭凝視著宿靈河,許久才自言自語道:“我倒是希望他會……”
他抬頭看了一眼對岸那座猶自沉睡在這最后一抹黑暗中的古城,也轉身離開了。
次日,鴻蒙里鎮。
“當——”悠揚的鐘聲回蕩在寂靜的古鎮上空,襯得眼下氣氛尤其肅穆。
宿靈湖中央的白家祭臺如約升了起來。
對于這難得出現的“一年雙解”現象,即便知道它是因為新宗老上任的特殊情況,六宗各司的人仍不免私下討論著。
“晏姑娘,請吧。”見其他五位宗老已經登上祭臺,輔持大典的白棟斂了斂眉目,對白晏說道。
白晏點點頭,完全無視其他人投來的熾熱視線,神情平靜地領著三兄弟緩緩朝祭臺中心走去。
白清的神色和她如出一轍,也是無比鎮定,這讓白澈心里犯起了嘀咕。
在他看來,白清除了八卦之外,還是出了名的杞人憂天,平常一些小事都會被他念叨個沒完,更別提眼下這危機重重的局面了。
他們回來白家這么些天也經歷了不少事情,他可不認為明破軍司的人那么容易就放棄了對鳳凰宗宗老一位的爭奪。
想著他暗暗瞥了一眼鳳凰宗的方向,果然見白肅和白耀正交頭接耳地說著什么,偶爾看向他們還時不時地露出幾絲冷笑。
“這幫家伙一定在打什么歪主意……”白澈不由想道。
他心里越發難安,可轉頭再打量打量白晏二人,發現他們仍是剛剛那般淡定。
“莫非姑姑她老人家還有什么殺手锏?”
他心思一轉,朝一邊的白秀小聲道:“你說明破軍司的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難道他們真就這么服服帖帖地認了姑姑當老大?”
白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心不在焉地問道:“二哥,你剛剛說什么?”
一看他這反應,白澈一時沒轍,無語道:“別凝神找了,方心根本沒來。
唉,這小丫頭片子到底有什么好的,讓你魂牽夢繞得連眼下這么重要的事都顧不上了?”
“我不是在想這件事……”白秀剛想解釋,白澈已是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他說道:“得了,我都清楚,反正這是你自己的事,我也懶得管。”
說完他自顧自地跟上了白晏二人。
白秀無奈一笑,走了幾步又陷入了沉思。
白棟領著四人上了祭臺,朝眾位宗老一一點頭示意后,將視線落在了一旁的白椽身上。
后者會意,看了看石晷,朝白鎮國恭恭敬敬地一拱手,沉聲道:“大宗老,吉時已到,可以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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