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寂幻靈簫一曲
驀然間你已離去
獨留下
煢煢孑立的我
痛飲下用星辰泡煮的酒
吟誦起讓明月翩躚的詩
1、
一朵白云隨風游蕩,悠悠一抹斜陽射進我的窗。一枝玫瑰悄悄綻放,我用滿滿一目柔光深情地凝望著他。
老馮輕輕地捧著我的臉,在我的唇上烙下愛的印章。
我閉上雙眼,唯恐幸福會隨淚水淌落。
“哈哈哈,干媽來啦!”
瘋燕子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老馮尷尬地站直身,“燕子,回來了。”
燕娥羞紅了臉,大叫:“我不知道啊!我啥都沒看見,你們繼續。”
我撲哧笑出了聲,“你啥都沒看見,還要我們繼續什么?”
“不好意思,我太想干女兒啦。”燕娥的聲音從來不知道收斂,永遠是放開嗓子乍乍乎乎。
“干女兒,你怎么知道是女兒,我都不知道哎。”我說。
“老馮,你說,是女兒吧?”燕娥說。
“咳咳,女兒,兒子都好,我都一樣喜歡。”老馮笑瞇瞇地看著我。
“喲,表現不錯啊,老馮,這么快就學會巴結老婆了。”
“什么呀,燕子,誰說我是他老婆。”
“我又沒說你,你自己跳出來的,不害臊。”燕娥做了個鬼臉。
“死燕子,看我不撕你的嘴。”我跳起來。
老馮慌忙扶住我,“小心小心,你挺著個肚子和這個瘋丫頭鬧啥呀。”
“好啊,一致對外了,結成統一戰線了,哼,重色輕友,我走了。”燕娥裝作氣呼呼的樣子。她又蹦過來,輕輕摸了摸我隆起的肚子,“干媽走了啊,小乖乖。”
燕娥風一樣來風一樣走,房間里又恢復了靜謐。
“燕子談了個男朋友,聽說是在飛機上認識的。”我靠在老馮的胸前說。
“我見過那小子,長得挺帥,不過,我感覺不對勁。”
“哪不對勁?”
“嗯,說不上來,可能是太帥了吧。”
“你是嫉妒人家比你帥吧。”我笑道。
“比我帥又咋的,他女朋友又比不上我老婆漂亮。”
“討厭。”我捶了下老馮的胸口,“誰是你老婆。”
2、
燕娥下了樓,一輛銀色賓利歐陸上跳下一個風度翩翩的美少年,燕娥甜甜地笑著跑向少年,少年拉開車門,手在空中瀟灑地一轉,“公主殿下,請用您尊貴的雙腳踐踏它吧,它將為此而備感榮幸。”
燕娥咯咯地笑得前仰后合,“討厭討厭,什么鬼呀!”
少年一把拉過燕娥,順勢將她摟在懷里,“我的公主,在剛才分開的八百秒里,我的心又為你而跳動了一千兩百下,也就是對你說了四百次我愛你。”
燕娥羞得粉臉飛紅,想從懷里掙出來,但又放棄了,她微微閉上了雙眼,呼吸明顯急促起來,紅潤的唇仿佛熟透的櫻桃,少年用火熱的唇吻了上去,兩個人盡情吸吮著愛的甜蜜。
路過的大人拉著小朋友加快了腳步,小朋友好奇地叫著:“媽媽媽媽,大哥哥在親這個姐姐哎,好幸福的樣子喲。”
燕娥忍不住撲哧笑出了聲,“哎呀,現在的小孩子咋啥都懂啊!”
少年拉燕娥上了車,賓利響起動聽的轟鳴聲,車平穩而疾速地駛上了街道。
“燕,小孩子都懂的事,你還不懂哦。”少年的目光噴著青春的火。
燕娥的臉紅透了,“哎呀,你好壞!”
銀色賓利歐陸停在一片風景優美的草地上,旁邊一泓碧水在微風中蕩漾著一圈圈漣渏。
燕娥的內心一陣慌亂,她覺得心頭有無數只小鹿在沖撞,撞得心里微微地痛,微微地癢。少年火熱的目光和發燙的手侵上了她純潔的內心和年輕的身體,她感受著愛的微風細雨,就在賓利上,隨著車身有節奏的搖晃,她仿佛蕩漾在那泓碧水當中,漸漸地,微風細雨變成了狂風驟雨,一陣陣巨浪拍打著她年輕的軀體,她痛快地呻吟著,身體飄上了云端……
在這個時空,女人的身體也許可以輕易得到,只要你帥氣多金。但女人的心,得之不易。
燕娥早已經不是處女身,但癡心付人,卻是第一次。
美少年不僅帥氣多金,而且甜言蜜語體貼入微,隨時都能恰到好處地觸碰少女內心最柔弱的地方,令她為之沉迷而無法自拔。
這是一個天生的殺手,專殺癡情少女。
他叫梅南,是億盈集團的少東家,又是獨生子,從小到大可謂是萬千嬌寵集于一身。但他不是紈绔子弟,他的“非你不可”社交網站榮膺國內獨角獸公司的美譽。
無論是父母為他鋪就的金光大道,亦或他自己趟出的成功捷徑,他的人生似乎都不可能與一個普通空姐產生交集。但是緣分就是這么奇妙,一次飛行之旅中,與眾不同的燕娥恰到好處地撩動了他的心弦。圍繞在他身邊的女人多如過江之鯽,美艷性感高雅多金名門豪族無一不有,他也曾放縱過身體,但從未動過真情,這一次,他認定,這是他終生的伴侶。
這樣,會是一個完美的愛情故事。
3、
那一夜,風輕月好。
夜晚的車河燈光閃耀宛如河水波光粼粼。
美少年駕著賓利歐陸徜徉在車河,他一手把著方向盤,一手握著燕娥的手,兩顆甜蜜的心在這緊握的兩手間傳遞著愛的電流。
漸漸地,車越來越少。夜色漸濃,鳥歸巢,人返家。但美少年與燕娥興致正酣。
前面的道路寬敞了許多,車也只剩下他們這一輛。燕娥忽然來了興致,這個瘋丫頭總是這樣。
“嗯,梅南,人家想……”燕娥還是有些不敢講,畢竟這個要求很過分哦。
“想什么?”梅南溫情脈脈地盯著燕娥,“又想要嗎?”
“哎呀,討厭,不是啦,人家想開車。”
“這樣啊。”梅南停下車,四處張望了一下,“那你要小心哦。”
對燕娥,梅南總是這么寵溺。
燕娥興奮地跳下車,跑到駕駛位這一邊。
梅南沒有離開駕駛位,他按下座位調整鍵,駕駛座向后移動了一些,駕駛位寬敞多了。他向燕娥伸開雙臂,“來吧,我手把手教你。”
燕娥甜蜜地依偎在梅南的懷中。
“左右腳同時踩下離合器和剎車,放下手剎,掛上一檔,用鑰匙打火。”梅南傾斜著身子,對著燕娥的耳朵輕聲說道,聲音溫柔而有磁性。他的氣息吹動了燕娥的頭發。
“嗯!”燕娥激動得臉都紅了,她照著梅南的指導一步步做到位。
“松開剎車,左腳慢慢放開離合器。”梅南在燕娥耳邊私語。
車身抖動著緩緩啟動了,燕娥興奮得兩眼放光。
“哇,動了哎,動了哎。”燕娥叫著。
賓利歪歪斜斜地向前移動著,像一個蹣跚學步的小Baby。
梅南深情地凝望著燕娥,她因為興奮而紅潤的唇在夜色掩映下顯得格外誘人,少年的激情又在胸中澎湃,他情不自禁地銜住了她誘人的紅唇。
燕娥一驚,腳下意識地用力踩了一下,賓利嚎叫著向前猛地沖了出去。
緊接著是尖厲的剎車聲。
梅南踩下了剎車。
燕娥臉都嚇白了,她嗔怒地向后坐了一下,“討厭討厭。”
一輛紅色豐田酷路澤幽靈一般駛了過來,“嘩啦”一聲,豐田酷路澤高大的身軀居高臨下撞飛了賓利的后視鏡。豐田沒有停車,反而“轟”地一聲加大油門逃竄而去。
燕娥跳到車下,瞪著憤怒的雙眼大叫:“混蛋!眼睛讓狗吃了!”
梅南嬌寵地盯著氣憤不已的燕娥,他就喜歡她這樣不加掩飾肆無忌憚乍乍乎乎的樣子。
“追上這個混蛋!”燕娥氣得跳腳,她跑到副駕駛這邊,跳上車。
梅南一踩油門,賓利怒嚎著向前追去。很快,豐田霸道的大屁股耀武揚威地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之中。
豐田的司機看來是個老油條。豐田在寬闊的路面上左彎右扭,憑借它龐大的身軀,牢牢封住了賓利超車的道路。
梅南和燕娥的臉都因為發怒而變得扭曲。
已近深夜的高速路上,風越來越大,呼嘯而過,月亮瞪著驚恐的眼睛注視著這瘋狂追逐角斗著的兩輛車。
兩輛車追逐著駛上一座大橋。
突然,豐田車頭發出一聲巨響,它撞上了路中間的隔離帶。梅南眼疾手快,瀟灑地一轉方向盤,賓利劃出一個優美的弧線,繞向空曠的一側。
但是,豐田霸道而肥碩的屁股在劇烈的撞擊下任性地向一側猛然甩去,結結實實地碰在賓利左側,豐田的屁股粉身碎骨,賓利也在巨大的沖擊力作用下放肆地在橋面上飛速旋轉,轟地一聲,撞斷護欄,從大橋上墜落下去。
一道枝狀閃電劃碎了夜空。
然后,一切恢復了寂靜,翻滾的烏云徹底遮住了殘月,夜空暗了下來。
4、
像一只燕子掠過水面,燕娥輕飄飄地飛舞著。
她努力睜開雙眼,世界還在旋轉,仿佛從前世一直旋轉到今生,劇烈的眩暈讓她胸中涌起一陣陣惡心,“噗----”她躺在病床上,呈噴射狀嘔吐著。
“好了,醒過來了。”護士驚喜地叫著,按下了呼叫按鈕,然后手忙腳亂地收拾吐出的穢 物。
老馮緊緊地握著我的手。
醫生趕了過來,有條不紊地給燕娥做著檢查。
我緊張地盯著醫生的嚴肅的臉。
終于,那臉上露出了微笑,“真是幸運,她恢復得很好,只是以后可能有輕微的腦震蕩后遺癥。”
“要緊嗎?大夫。”我問。
“不好說。”醫生又恢復了面無表情,“這個誰也不好說的,到時候再看吧。”
我的心剛剛放松,現在又揪了起來。
“沒事沒事。”老馮小聲說。
等醫生走了,老馮又說:“醫生的話都是聽著嚇人,別當真。燕子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
望著又沉沉睡去的燕娥,我已經欲哭無淚,在她昏迷的一個多星期里,我的淚水都快流干了。
“唉,怎么給她講啊?”我抓緊老馮的手。
“慢慢來吧,總能慢慢接受的,她還年輕。”
“多可惜啊,梅南這么好的小伙子,老天真是不長眼啦。”
“天妒英才嘛,唉,人還是普通點好,我先就覺得不對勁,太完美了,老天也會妒忌。”
“我們這樣,老天不會妒忌吧?”我莫名地問老馮這樣一個問題,心里涌起一陣悲涼。如果完美會遭老天妒忌,我和老馮兩個破碎的人生總不值得妒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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