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 aug 14 17:41:27 cst 2016
慕容芷很平靜的躺在床上,基本上只有這個時候她的樣子才沒有那么冷清,和平常人一樣的會做惡夢,和平常人一樣的會說夢話,會午夜夢回。現在她的樣子,很掙扎。
云霜已經給她換了衣服,白底水紅色為邊的褻衣褻褲濕噠噠黏膩膩的貼在她的肌膚上,一點點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材,褻衣的衣領現在大敞,里面不是一般女孩子的纖細肚兜,而是層層疊疊的紗布。慕容芷很少穿所謂的肚兜,當她第一次穿肚兜進訓練場被打得滾落沙塵好幾遍之后她就再也不穿了,只有麻煩,沒有嬌弱。
紗布把她的皮膚勒得很緊,她的胸前和之上的脖頸部分完全是兩個深度,現在慕容芷在床上不動,完全是因為她的雙手被死死的捆在床邊上,風伊洛還在她的百會穴上扎了根針,稍稍的緩解她的頭痛。
風伊洛看著她手上急速的顫抖,手腕上已經是一片淤青,捆綁用的粗大繩索狠狠的勒進皮肉,星星點點染出血跡,但床上的人好像一無所知,只是一個勁的掙扎。“云霜,第幾次了?”風伊洛擰起眉頭,看著床上那個寧可把嘴皮咬出口子也不愿意哼哼出一個音節的人。這個時候,她才是真正的脆弱,也是真正的活著。
“這是進宮之后的第一次。”云霜就算有點不放心在看到風伊洛的時候也是全部放下了,這會子她反而是在環顧四周,所有的人都圍過來了,氣氛淡淡的詭異。因了早前云霜和璃夏的命令,沒有一個人敢出了風風嵐宮,只是個個的心思都不怎么固定就是了。
“清場,我要治病。”風嵐宮的人上上下下還是有二十好幾個,這會子都擠在這里,脂粉和汗氣讓風伊洛很不舒服。慢慢的收了心,她安定的排開針,一手提針一手固定慕容芷的身體,針針利落。
大半個時辰過去之后,風伊洛淡淡的拿了帕子輕輕的揩掉額頭上的汗。慕容芷的身體進度比她想得還要糟糕。在琉璃莊的時候,每天有楚昭南照顧盯著她吃藥,這會子進了宮倒是不知道云霜是不是也一樣。
“我就是來看看,怎么就變這樣了?”風伊洛看著云霜給慕容芷換掉衣服,擦過身子之后讓她安安靜靜的睡著了。現在沒有人敢進來,只有璃夏、云霜、慕容芷三個人而已。而云霜對璃夏,沒有讓她走。
“可能這段時間休息不怎么好吧。她已經三天沒睡好了,但是問她原因她不說。”云霜慢慢的坐下來,看著一臉凝重的風伊洛。慕容芷的確實病情,只有楚昭南和風家姐弟全數了解,其他人都只是知道她需要吃藥而已。
“云霜,你告訴我,陵歌到底打算到哪一步了。”當年顧淮培訓顧陵歌的時候,風伊洛一個字都沒說,只是在旁邊充當醫師。所有的計劃和目的,風伊洛比誰都清楚,只是,現在,她看著這個樣子的顧陵歌,說不清楚這樣的抉擇到底是對的還是錯的。
很多事情一開始并沒有對錯,只是因為實現的方式不一樣,最后是南轅北轍還是殊途同歸,并不是絕對的結果,也就不存在真正的對錯。
“敵不動我不動。”云霜坐在一邊,默默的揉揉眉心,聲音輕輕,生怕吵了床上的人安眠。看看風伊洛一臉深刻的表情,又繼續道,“主子的行動基本被壓制,宮里那群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妒婦們也不是好收拾的,主子現在只能被動的反應,至于皇帝那邊,我暫時看出來皇帝應該是喜歡主子的,但是還沒有說出口過。”
“皇帝喜歡陵歌?那昭南怎么辦。”風伊洛一半打趣一半認真。楚昭南對顧陵歌的好琉璃莊上下都是知道的,從他們倆第一次見面到現在,楚昭南能夠做的從來不叫顧陵歌動手,為了她他殺過人,為了她他下過整個王朝最深的峽谷,在最陡峭的懸崖上為了這個人辛辛苦苦熬了三天的夜只是為了以為可能會有用的藥材。這樣的事情數不勝數,所有的人都覺得他們應該在一起,這是水到渠成的事,沒有人能夠阻礙。皇帝又能如何?
“主子全部都不知道。”這一點云霜也是很無奈。不管是楚昭南還是卿睿凡的心意,顧陵歌全部都不知道。在顧陵歌短暫的生命里,從來只有仇人和家人,從來沒有愛人這個概念。所有的人都在為楚昭南擔憂,但是至于卿睿凡,除了云霜怕是沒人在意。
“我在這里守著她。你去一趟御醫監抓藥給她熬了送過來。”云霜也是沒有遲疑,點頭拿了藥方就走。這會子只有璃夏在這里,她專注的看著風伊洛,神色不明。
“我身上是有什么東西讓你覺得不舒服還是好奇么?”風伊洛的聲音恢復了流水一樣的溫柔。她一向都覺得自己是很溫柔的人,當然拋開她拿起針把人扎成刺猬的時候。
“姑娘恕罪。”能夠讓云霜叫姐姐的人在她這里肯定是長輩,自己尊重點肯定沒錯。風伊洛站起身,走到顧陵歌面前,看著她已經平靜下來了的神態,聲音沉淀下來,帶了莫名的威壓:“你最好是對皇后娘娘沒有二心。我是學醫的。”
風伊洛不屑拿了這個去威脅別人,但是她不常陪在顧陵歌身邊,自然要努力杜絕她身邊可能的所有威脅。璃夏在進風嵐宮之前只是聽過慕容芷的名聲,以為不好伺候自己就小心些就是,但是沒有想到,在慕容芷身邊的人一定不能膽小,不然會被嚇死。
“請姑娘放心,這點璃夏可以保證。”璃夏下意識的回答,心里是完完全全的自然。坦然的表情倒是惹得風伊洛興致上來了,“保證?你拿什么保證?我又為什么相信你的保證?”她沒有開玩笑,只是很認真的疑問。璃夏是深宮里的人,跟陵歌兒待在一起的時間又著實不多,她不知道她是哪里來的那份自信。
“皇后娘娘初進宮的時候雖然沒有正眼看過我,但在封后第二天還是給我們全部的人道謝,皇后娘娘沒有架子,平常也沒有兇悍,是個很溫和的人,也從來不曾猜忌我們,跟著這樣的主子是璃夏的榮幸。”風伊洛一邊聽著一邊神色怪異,聽到最后很不給面子的笑了出來。
說陵歌兒溫和的人她是第一次見,這絕對是沒有看過陵歌兒在宮外的表現的。陵歌兒那個時候的表情絕對不是這個人看到的任何一種,或者說,不是她在這宮里看到的任何一種。
“你自己知道就好。”風伊洛慢慢的止了笑聲,晶亮的眼眸里沉淀下認真,但沒有放心。璃夏也不在意,只是慢慢的躬身,鄭重其事的行了一禮。
慕容芷醒過來的時候,風伊洛放大的面容就在眼前,嚇了她一跳。適應之后淡淡的勾起嘴角笑起來,聲音溫暖淺淡:“洛姐姐。你來啦。”
“我再不來就不知道阿墨能把你醫成什么樣子了。”風伊洛笑著打趣,語里話里都是包容和寵愛。眉目流轉,顧陵歌何嘗不知道風伊洛到底想說什么,轉轉眼珠,她支走璃夏,眼睛里的柔光突然一凜,變成了穿刺人心的匕首,清亮鋒利,聲音里也不見了溫柔,反而公事化的冷靜:“洛姐姐先聽我說。”
風伊洛只是看了看她眼睛里的風云轉折,抬手輕輕放在她柔軟嘴唇上,就算舌頭上磕磕巴巴的都是傷口,但也仍舊掩蓋不了她的風華絕代。風伊洛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她,那種洞穿人心的功力,就是顧陵歌也只能微微嘆氣。
她曾經想過如果當年風伊洛和風伊墨兩姐弟沒有跟著顧淮,沒有跟著琉璃莊的話,萬一她們成了對手,真正刀鋒相見到底是誰更勝了一籌。風伊洛固然是醫者,不怎么會功夫,但是真實來講,那根銀針也是絕對能夠要命的東西。
“娘娘,皇上過來了。”兩個人正準備說點什么的時候就聽到外面兩聲敲門聲,然后就聽到璃夏的聲音傳過來。風伊洛饒有趣味的看著顧陵歌,顧陵歌嗔了她一眼,然后握住她的手,聲音淡定的叫了聲去花廳。
卿睿凡以為顧陵歌是突然轉性了想到要對她刮目相看了,知道要見他都準備著梳妝打扮了。然而,顧陵歌只是隨便找了件衣服穿上,適當的薄妝掩蓋下臉上的面無血色和嘴唇上的累累傷痕。看著風伊洛,輕輕的執了手帶著她去了花廳。
“阿芷。”卿睿凡看著人過來,神色舒朗,聲音清亮。他很明顯地看到了她臉上的薄腮紅,整個人都粉嫩起來,平添了一抹嬌俏。不由得,他感到心里很重的滿足感,這個人,是他的。
“皇上有事么?”顧陵歌陷入了慣性思維,她忘記了自己曾經說過不管是不是有事卿睿凡都可以過來的話。腦子微微動了動,她才想到這個,一時間低了頭。這樣的情態看在卿睿凡的眼里就是嬌羞,那么難為情的樣子,卿睿凡可是喜歡得緊。
“沒有,我下朝之后把事情處理完就過來看看你。”風伊洛感受著手上的溫度,看著面前的人中之龍放下威嚴,連自稱都沒舍得用。眼神轉了轉,或許云霜看到的還是不夠全面啊。能夠讓這天下最嗜權的皇帝在一個女人面前這樣低姿態,顧陵歌以后的路,或許會更加艱難。
“這是?”最后卿睿凡還是沒有抵過好奇心,小心翼翼的問出口。顧陵歌淺淺的瞥一眼,說:“這是我姐。”風伊洛的資格,足夠了。
“哦,這樣啊。”卿睿凡不自覺的看到兩個人握在一起的手,心里突然就有些難受。他跟顧陵歌磨了兩個多月了,兩人接觸的最大限度也不過就是像面前這樣牽個手而已。什么時候能夠再進一步呢?卿睿凡沒有底。
一般人的關注點都在為什么這個不知道來歷的女人能夠進入皇宮而無人知曉,但是卿睿凡的關注點在于這是顧陵歌的又一個關聯人,需要拉攏拉攏。
風伊洛看著兩個人之間隱晦而司馬昭的居心和曖昧,也懶得再管了,直接福了福身,在卿睿凡面前像模像樣的行了個禮,然后從后院離開了。卿睿凡全程只是笑著,沒有說話,顧陵歌更像是理所當然的表情,根本連解釋的想法都沒有。
“阿芷,要不我讓內務監做個牌子出來吧,以后他們可以拿著牌子正大光明的進來,就不會有危險了。你覺得怎么樣?”卿睿凡試探性的伸出手撫摸顧陵歌的臉,光滑細嫩的觸感讓他心里很安定,剛剛心里的隱隱不快也是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用,麻煩。”顧陵歌看著他突然就這么柔情的動作,他眼睛里是波光粼粼的湖,星星點點的光芒里映照的全是她的面容。輕輕的,她產生了一種從來不知道的感覺,他的手掃過她的耳鬢,酥酥麻麻的,他的眼睛看到她的臉龐,癢癢燙燙的,心上有什么東西在抓。顧陵歌好難得的紅了臉,腮紅掩映不明顯,但是那種溫度顧陵歌心里一清二楚。
拂開手,顧陵歌覺得自己的聲音都軟下來了,明明是那么兇的語氣到了卿睿凡的耳朵里就全是撒嬌一樣的可愛:“我要煮湯,你吃不吃?”
“吃,怎么不吃。”卿睿凡的聲調高昂,嘴角咧開,是那種開心到略有些癡傻的笑容,偏生顧陵歌討厭不起來。默默的準了身后的人拉著,顧陵歌心里突然很輕盈,一步一步往小廚房去。這個時候的空氣里,都是淡淡的寧靜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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