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 aug 28 22:27:17 cst 2016
湖月也是急躁得緊。他派出了所有千機閣精英,什么都沒查到不說全部都中了毒,白白的損失了好多人手。一時之間他也不再輕舉妄動,給琉璃莊去信一封就打算繼續(xù)回行宮。然而又被一宗指名道姓的生意纏住,最近千機閣的生意莫名其妙的多了起來。但是很多單生意的目的都差不多。
“云霜,那些東西分發(fā)下去好久了?”炎炎夏日里慕容芷是著實的懶。這兩天也去了人關照劉貴人,言里話里都在激慕容芷負責,暗自里說這件事的元兇就是慕容芷。但是慕容芷通常一個眼神看過去,全員噤聲。
“差不多一個月了。”云霜算了算。從慕容芷以“遲來的見面禮”為由把那些從慕云閣來的小物件分給各宮嬪妃到現在,的確快一個月了,就是她們在行宮也待了大半個月。太陰歷再往前走就是中元節(jié)了。慕容芷的生辰就在中元節(jié)后兩天。這點,無人知曉。
中元節(jié)可是很宏大的一個節(jié)日,祖先們都乘著空氣,在夜色的掩映下從連接天地的鬼門里出來,看著不知道多少代之后的世界變成了什么樣子。但是人們的畏懼永遠比歡迎多,明明就知道自己死了之后會和他們一樣剩一堆白骨,一縷孤魂,但仍舊是想畏懼的。那種莫名其妙的畏懼,無人能夠得到正確的解釋。
“那么明兒去一趟隨行御醫(yī)監(jiān)吧。”慕容芷淡淡的抬了手。面上云淡風輕一派閑適。事情到了這一步,她才不會回頭。所有的人都應該明白因果循環(huán),也應該認清皇后之權,無可褻瀆!鳳凰之名,天下之旗!
中元節(jié)當天。
畢竟是在行宮,大操大辦是不可能的,但也不能過度簡樸。對祖先的敬意某種程度上深化成了一種異樣的狂歡,有了聚在一起的理由,哪里還會管是不是真的有敬意什么的,能夠讓自己開心就是最好了。于是,神明和信仰,尊敬和隨性,矛盾糾葛,不人不鬼。
在請示了太后之后,就更沒有機會操辦,因為太后說了佛家講心誠,不在乎物質。卿睿凡點頭稱是,慕容芷也沒什么要說的,藍衣知道了大概之后急匆匆的下去布置。畢竟時間也是來不及的,行宮東西也是參差不齊,不知定數。
根據藍衣的講法,這次的中元節(jié)不分前朝后宮,所有的人都在一個大廳里宴請,只是男子在廳內,女子先游園。游園地點設在行宮最大的常心湖畔,各個宮里的娘娘們都會自己選出一個好地方放上自己的花燈,說是為了祈愿什么的,愿天上地下的神明能夠保佑自己福德綿延,盛世康寧。
慕容芷一向是最懶的那一個,今年的花燈也是直接叫了云瀾去設計的。她不會所有事情都親力親為,這樣一點用處也沒有,全部都是吃力不討好。她只要握緊權利就行了。后宮前朝,甚至是平民百姓,只要有了權利,金錢,不愁人生不好過。
“阿芷覺得今年如何?”卿睿凡穿了金黃色的五爪金龍朝服,神色悠遠的看著下面載歌載舞的曼麗身影,輕輕的舉起酒爵,看著一邊穿著正紅色金線繡花對襟長裙,臉上脂粉不施仍舊美得出塵絕艷德女子。
他記得最初見到的時候說過慕容芷充其量只是清秀,只是后來的人吹捧得比較兇罷了,可是現在他才發(fā)現,這個女人在任何情況下都是寵辱不驚,淡定清雅的樣子,沒有看到過她為了任何東西露出那種淺顯的野心,也沒有看到她有過什么時候情緒不穩(wěn),就是在受傷的時候也沒有正常情況下應該有的慌亂。明明就是那么柔弱,骨架分明的小女人。
“我不知道往年,怎么論今年?”慕容芷有了點精氣神。她這會子倒是被下面的琴師挑起了興趣,琴師生了張清秀平常的臉,但是琴技著實是好的,她有點想知道自己這雙多年被刀劍浸潤的手摸起纖細強韌的琴弦來該是什么樣子。聽父親說,母親當年一曲傾臨安,一歌動京城,自己要是學會了,會不會離那個只有在夢里看到的母親更近些呢?
慕容芷很少想“母親”這兩個字,久而久之她的容顏模糊,心思不明,只有懷抱才是溫暖的,才是那個能夠勾起她記憶的東西。那樣暖心的溫度,是她從來沒有忘懷過一分一秒的思念和柔軟。
“阿芷,藍衣說他給你準備了東西,讓你打開你桌子下面的暗格。”藍衣并不能走過來,身為總管,他只能站在一邊,低垂著眉目,在有需要的時候移動,其他的時候他只能站著,像木偶一樣。
慕容芷心上掃過什么,慢慢吞吞的打開暗格,眼睛仍舊是盯著那個琴師。琴師生了雙修長干凈,骨架分明的手,伏在七弦琴上翻飛舞動,就像是白色的精靈活躍在森林里一樣,流暢自然,美好無雙。
“這是什么?”藍衣很用心,就是暗格也在里面鋪了一層錦緞,生怕木頭的質地傷了慕容芷好看嬌嫩的手,但實際上,慕容芷手上的繭就算里面全是木頭也能撐過去。她手上摸到的是一個圓潤的木片,上面什么都沒有,藍色的流蘇穿過上面的孔隙,看起來一派干凈。很別致但樸素的小東西,但是慕容芷著實沒認出來。
“這就是藍衣。”卿睿凡很清楚這個是什么。他很早以前重收龍衛(wèi)的時候,給所有的人都定制了這樣的木片,品級低下點的就是木牌上面劃上自己的代號,只有像藍衣這樣出入在皇帝身邊或者一把手才能得到流蘇,與此同時也就省去了代號之類。卿睿凡規(guī)定,木牌和人為一體,任何一方不存在了,雙方就都沒有了存在的價值。
“哦。”慕容芷淡淡的把木牌拿起來看看,很簡單的樺樹紋路,和藍衣這個人一樣簡單明朗。稍作打量,她把東西又塞了回去,轉頭看著藍衣,神色變得鋒利起來。
有朝臣在,倒也沒出什么大的幺蛾子,一頓飯倒是和和美美的吃完了,最后各自回了各自的宅邸,后宮嬪妃們雖然也有走動和交談,但并沒有發(fā)生任何的摩擦事件。
之后就是游園。各個妃子努力的想讓皇帝記住自己的花燈,搶著搶著要自己點燃,看著燭火照亮,漆黑的天空開始流光溢彩,各式各樣的花燈點綴了頭頂上的蒼穹,璀璨光華。慕容芷的燈籠最不盡心,簡簡單單的一個骨架白底燈籠,上面墨意淋漓兩個大字“慕容”,卿睿凡看到這里的時候,嘴角抽了抽,只說得出素凈大方一類的評語來。
伴隨著賞賜和夸獎,過了半個時辰左右,游園會終于是結束了。中間沒有發(fā)生什么不愉快,也頂多就是挑刺兩句,沒有大矛盾。慕容芷也幸得清閑的回了宮里。順便帶走了藍衣。
慕容芷從來不喜歡別人對她說什么強制性的命令,也從來沒在乎過別人的什么投懷送抱什么之類的。她一直都明白,不管什么事情,最后能夠考慮到的都只有自己。人都是自私的,她也從來不輕信任何人的托付或者諾言。沒有任何建樹和貢獻之前的話都是沒有用處的,她沒有必要也沒有閑心去相信,去明白,去理解,去托付。
“你要干什么?”慕容芷站在廳里,臉色冰霜,聲音不悅。她一向不喜歡的水紅色現在很好的襯托出了她的威嚴。紅色雖然很多人不喜歡,但是也有很多人都明白,紅色扎眼的同時也是最好的修飾,王者上位,生靈紅血。
“藍衣別無他求,只想留在娘娘身邊。”藍衣跪在地上,鮮少感受到慕容芷那種壓抑沉悶的氣勢,他第一次被一個女孩子壓得喘不過氣來。
“就憑這一點你就不可能跟著我。”慕容芷嗤了一聲。藍衣仍舊是沒有分清楚。如果他和她的主仆關系基于卿睿凡的話,那么她就仍然是娘娘;可是如果藍衣是打算把命交給她,那么她就是他唯一的主宰,唯一的王。那她永遠都不可能是什么所謂的娘娘。只要藍衣沒有明白這一點,她就沒必要要他。
“娘娘,藍衣是怕逾矩。”藍衣覺得自己很冤枉。最開始他沒有那么放的開就是因為在沒有獲得她允許的前提下,用“主子”稱呼會很冒昧。
“行了。藍衣既然是聰明人,就該知道我指的是什么。”慕容芷也不想再談論這個問題。所有人都明白,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那么同樣的,你也永遠不可能接受一個你從來就沒打算過接受的人。
藍衣的挫敗感很深重。上一次被她拒絕他就已經很努力的在鍛煉自己了,這次本以為借著這個機會能夠好好的和和她和談,結果仍舊敗北。以他的身手,就是不要皇宮的頭銜,他出去了也算得上江湖的一大豪杰,偏生了就在慕容芷這里一直吃癟。
“我說過了,你適合跟著卿睿凡不是我。”慕容芷完全不在乎他落寞的神情,只是想著這次不弄好下次再犯她會更麻煩。“就是卿睿凡同意了也不可能。你有資本但是沒有權利。”
嘗試是自己的,實力為資本。但是選擇是別人的,權利在別人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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