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 aug 30 23:53:52 cst 2016
教習(xí)嬤嬤不會那么愚笨。她在宮里混了這么幾十年,伺候過無數(shù)的娘娘小主,公主皇子們學(xué)規(guī)矩,就憑她的閱歷也不是能夠隨便欺侮的對象,偏偏那宸妃娘娘不珍惜,一次次的違抗她的命令,跟她討價還價。太后的身份的確很好用,但是靠山山倒,不是什么人都能靠得住。汪姩宸眼神不好,找錯人了。
這個世界上,不管你是誰,有喜歡你的人就一定有討厭你的人,這是普遍的規(guī)律。但是自己性格真的有問題的人需要另算。汪姩宸就是一杯水,裝在名為“權(quán)力”的金杯里,水滿則漫,她沒意識到,總有一天會死在這上面。
“哦?婉妃么。哀家知道了。”楊憐兒的確很有可能和汪姩宸走在一起。她們一個圖權(quán)一個圖情,汪姩宸腦子又不好用,結(jié)伴就成了必然。只是,這兩個人是笨蛋嗎?宮里只有的兩個妃位共同抵抗皇后慕容芷,知道的說慕容芷難對付,不知道的,她們就是明明白白的逼位了。就算不是,兩個正宮妃子的力量會招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她們都沒有動腦子想過的嗎?
“從今日起,哀家每天會叫端夏去看看,你好好教導(dǎo)宸妃娘娘,出了問題唯你是問。”太后自己都沒有想過有天自己的母家會交給這樣的人來守護(hù)。她自問在位這么多年,為了母族的權(quán)力也算是盡心盡力,怎么到了汪姩宸這邊就變了呢?
她不是沒有想過要從母家要人來重新培養(yǎng),但是這會子家里適齡的小輩們都差不多結(jié)婚了,剩了個天生體質(zhì)差,一直拿著人參吊命的病秧子,要讓天下之主,她的兒子接受,這是個很困難的問題。就算最后能夠脫穎而出,也沒有什么大用處。
“是。”教習(xí)嬤嬤輕聲應(yīng)答,邁著小碎步往外走去。她不是在害汪姩宸,也不是在說要鬧騰整個宮里。每個人心里有每個人的準(zhǔn)則,教習(xí)嬤嬤雖然不是什么太大的官,但是她也知道,沒有規(guī)矩,不成方圓。漢秦基業(yè)這么多年,她身為子民之一,還是要盡心盡力的。國家興亡,匹夫有責(zé)。
藍(lán)衣和御醫(yī)監(jiān)醫(yī)長跪在殿中央。卿睿凡一臉嚴(yán)肅的看著他們倆。夜間的事情已經(jīng)傳到他這里了,他自己并沒有明顯的感受,只是酒喝多了有宿醉的火燒和暈沉。他已經(jīng)叫人去看過了妃子們,個個都臉色蒼白,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打滾,旁邊太醫(yī)守著好幾個但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是找些治標(biāo)不治本的方子煎了喝下去。
“御醫(yī)監(jiān),你們都發(fā)現(xiàn)了什么?”卿睿凡站在光滑的地板上,明黃色的靴子踱步走在地上,一舉一動都是威嚴(yán)。衣服正中央的五爪金龍突出皇權(quán)至高,盡顯貴氣的同時卻也難以接近。這個劍眉星目,一身華服的男子這會子聲色俱厲,面上心里盡都是不悅和嚴(yán)厲。雖然是行宮,可是天子下榻處,何以使旁人歹毒?
“回皇上,微臣詢問過各位太醫(yī),他們都說此病來得蹊蹺,但并不致命,也不會有太大危害,頂多就是拉幾天肚子,沒有太大的問題。”醫(yī)長也顯得手足無措。他大晚上被人從被窩里挖出來也是一樣的什么都不知道,開過早會詢問過之后,同僚們都說不出發(fā)生了什么,只憑借了多年的經(jīng)驗說明這藥沒有大問題,但越是這樣越是蹊蹺。
藥,只有兩個目的,害人和救人。光明正大的用藥,只有救人才會用,而這樣的情況,只能是投毒。能夠引起這么大的轟動又查不出來,投毒的人手法還是高明,只是,沒有威脅性又不致死的毒,是為什么要投出來呢?這點,所有人都沒有想清楚。
“嗯,朕知道了。你派人盯緊些,下去吧。”卿睿凡只是輕輕的點頭,大手一揚,醫(yī)長默默站起來,行禮往后退,轉(zhuǎn)身出去并帶上了門。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第二天傍晚,癥狀有所減輕但仍舊是不夠的,估摸著還要持續(xù)個兩三天,卿睿凡也不通醫(yī)術(shù),只能叫了人看著。
“藍(lán)衣起來吧。”卿睿凡對藍(lán)衣,無比的信任。藍(lán)衣算是自己身邊最貼身的人,錢財不缺,愛情不到,他沒有理由懷疑他。藍(lán)衣為人忠誠,就是在最困難的生死關(guān)頭藍(lán)衣也沒有說過一句要背叛甚至欺瞞的話,他信他,所以不必問。
“皇上,請讓微臣去查這件事。”藍(lán)衣終歸還是覺得不甘心。皇帝不責(zé)怪是他的福分,但是這件事要是不查出來,不好交代洗清自己嫌疑不說,還會給宮里留下卿睿凡偏袒一個侍從的污點,總歸是不利的。
“不必了。這件事我來處理。”卿睿凡隱隱約約知道些什么,但就是不打算承認(rèn)。那個人的話,以她清淡的性子,怕是不會想著要做這種事情的吧,萬一被查出來自己也撈不到什么好,只會惹得一身騷,沒有人會笨到把臟水往自己身上潑的。
人有的時候會陷入自以為是的怪圈,但從來都沒有人真正愿意相信別人而不是自己的直覺。
慕容芷下午的時候還是被鳴蟬和炎熱打消了生辰的歡心。她很少過生辰,顧淮只告訴她哪天是她的生日,然后一刻訓(xùn)練也不放松,風(fēng)伊洛沒辦法也只能跟在她身邊,全程陪同但也從來默默無言。后來楚昭南來了,每年的生日都會有些不同的小玩意。
對付小孩子最容易干的事情就是哄騙。楚昭南成功的用些奇思妙想哄騙了慕容芷十多年,但是她每每在之后知道了真想也只是清淡一笑。他們之間從來不存在那些個所謂的小心機。他是她的“昭南”,她是他的“陵兒”,僅此而已。
慕容芷的生辰在盛夏,基本上都在莊子里,楚昭南也會帶了整個莊子的人和一些朋友,于是她每年過得也還算是熱鬧。至少晚上固定放河燈的時候,全部的人都會圍著她,那種家人一樣的陪伴和滿足感才是她最動心的。
很久之前,當(dāng)顧淮拋下她和涼月,只有楚昭南默默在身邊上陪著她的時候,她過的第一個生日就是很簡單的放河燈,兩個小孩子看著面前一樣的飯菜,只能是默默的吃了,拿起之前做好的燈籠去河邊,繞著長陵走,在山上找到一條小溪,昏暗曲折的山路上,兩個還是稚齡的小孩子打開竹紙包著的火折子,點燃手上紙糊得飄飄搖搖的小船,紅色的染料涂得很不均勻,很明顯手工的痕跡。橘黃色的光亮起來,隨著清澈的溪流慢慢的往低處流。她們不能下山,顧淮走之前說了一年之內(nèi)不可以下山。
那個時候的他們會比誰的船飄得遠(yuǎn),相較之下遠(yuǎn)的那個會很開心,興高采烈的覺得自己的愿望一定會實現(xiàn)。那個時候兩個人都會笑,白白的牙齒露出來,很開心,很天真,很,遙不可及。
站在常心湖邊上,慕容芷看著那些密密麻麻的荷葉和蓮花,燈籠照射下都不清楚,反而勾起她淺淡的思念。
她進(jìn)宮之后,看到過無數(shù)妃子們到她宮里來,看到卿睿凡的那一刻眼睛都是直的,那種流露于表的快樂和欣喜里面夾雜著所謂的愛情和思念。她自己卻是很清楚,只有看到長途歸來的楚昭南的時候,心里才有那種思念,那種慶幸。
慶幸你被世界溫柔相待,讓我能夠看到完整的你在我面前。
這會子太陽慢慢的下山了,云霜在一邊也是輕輕的提醒。本來沒打算宣揚,但是在云霜詢問生辰日安排的時候還是被璃夏聽了一耳朵,然后整個院子里的人都知道了。今天慕容芷也實在是乏了,午后睡醒了起來就聽到璃夏讓云霜陪著她出去走走,掌燈了才回來。慕容芷心領(lǐng)神會也沒有拆穿,點頭叫拿了燈籠就走。
回院子的時候,她看到明顯的一抹明黃。心里暗忖了下還是抬腿跨進(jìn)去。“見過皇上。”
“阿芷,是你干的對不對?”卿睿凡沒有進(jìn)主廳,就站在院落里,故意等她的樣子。慕容芷也看出來了,扶了云霜的手,抓住的時候只有她自己感覺得到,在抖。
卿睿凡總是能夠在不經(jīng)意的時候把所有的事情猜得八九不離十。她不知道為什么被卿睿凡知道自己會那么慌。她手里下意識的抓緊云霜的手,云霜的溫度給了她些許安慰,讓她能夠平靜的看著他的眼睛,說著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的大實話:“皇上在說什么?”黑燈瞎火的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于是她可以任了自己隨便編。
“阿芷,這樣得不償失的,只會讓你以后更難做。”卿睿凡不知道為什么,看到慕容芷的第一眼就覺得是她干的,她既然不承認(rèn)那就他來說好了。就事論事,一碼歸一碼的,他不相信慕容芷這么小心眼。
慕容芷卻是不再看他了,直接扶了云霜進(jìn)正廳。剛剛進(jìn)去就聽到挺歡樂的一群人聚在一起喊:“愿娘娘生辰長樂,福祚綿延。”卿睿凡頓時愣在當(dāng)場。生辰?!今天是阿芷的生日?他自己怎么就能忘了呢。之前藍(lán)衣查她的時候明明就標(biāo)明過這些東西的,可是自己偏生一個沒記住。
“起來吧。”慕容芷看著十個人那么整齊的站在一起,剛剛準(zhǔn)備走進(jìn)去就看到桌子上有東西,一碗素凈的長壽面。裝在白底藍(lán)花的盤子里,里面還有醬料之類,秀色可餐的樣子。轉(zhuǎn)過頭打算問什么,就看到那群人都被擋在門口,卿睿凡神色清淡的看一眼,陽春面和時令蔬菜的組合勾起她的胃口來了。楚昭南不在的空虛也吹散了點。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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