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是否歸去
顧陵歌睡的時間不長,但是起來之后覺得整個人都是腰酸背痛。畢竟是受過那么多次傷了,身體就算是再怎么好也還是會留下些痕跡的。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少女,這個時候要是老去也還是差不多了。
起身的時候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她基本上已經(jīng)習慣了楚昭南一臉兇怒的看著她,或者是埋怨,或者是關(guān)懷,甚至是不發(fā)一語都是可以的,但是這種什么人都沒有是什么狀況?
她輕輕的試著站起來,發(fā)現(xiàn)除了腦子暈沉沉的之外并沒有大問題。偏過頭,伸直手臂,她聽見肩膀上傳來清脆的一聲骨響。她掀開棉被,穿上放在地上的棉鞋。身上有些冷,但是這個并不是重點。
離開房間,外面的風還是一樣的冷。顧陵歌裹緊了斗篷,然后一步步的朝著剛剛發(fā)出聲音的來處走。好像楚昭南他們是在那邊。
但是,楚昭南并不在堂里,堂里站著的人她一個也不認識。而這里,也不是北城。她能夠想到的唯一可能性就是自己已經(jīng)被轉(zhuǎn)移了。這里應(yīng)該離北城不遠,但是絕對和北城是兩個概念。
地形已經(jīng)是不一樣了,一路回廊她能夠看到遠方層層疊疊的山巒,但是這樣的天氣里能夠看到的滿山都是蕭瑟。顧陵歌一邊觀察著地形,心里默默的規(guī)劃著整個宅院的走向,計劃著怎么跑出去,然后慢慢的看到了堂里的人。
顧陵歌雖然不知道這滿堂的人都是誰,但是他們是知道她的。看到了顧陵歌的時候,一群人齊刷刷的跪下來,動作整齊劃一,倒是讓顧陵歌沒有想到。但是他們接下來的一句話倒是讓顧陵歌瞬間明白:“莊主。”
琉璃莊的制度里,不是誰都可以冒充是琉璃莊的人的。一旦是琉璃莊承認的人,身上都會帶著各自的信物,他們最突出的就是身上必須要有黑色裝飾。琉璃莊固定的是黑色的木牌交給每一個人別在腰間,就像現(xiàn)在,顧陵歌一眼就能夠看得到。
“起。”顧陵歌一步步走到上座,眼睛里積壓的寒冰爆出來,身上開始覆蓋著寒威壓。楚昭南已經(jīng)盡了力把她送到這里來了,剩下的事情她雖然不知道,但是只要楚昭南的安排,她總是不用擔心。只是她有點煩躁。
是那種被莫名其妙的拋下了了的煩躁,和郁悶。
“楚公子是怎么跟你們說的?”顧陵歌的聲音里一點起伏都沒有,臉上都是一如往常的,千年不變的冰塊臉。雖然她現(xiàn)在身上腦袋里都不舒服,但也還算是清醒。
“公子說讓屬下們把莊主平安送回臨安。”有人應(yīng)答,聲音怪里怪氣,讓顧陵歌一聽就覺得不對,但是說不上來,也就沒怎么在意。琉璃莊家大業(yè)大,她要是什么都管會累死的。既然楚昭南已經(jīng)下了令,她也就懶得再說什么了,反正這會子自己也不舒服。
“嗯,本座也已經(jīng)休養(yǎng)得差不多了,晚些時候就啟程吧。”顧陵歌腦子里嗡嗡的,感覺就好像塞了一個蜜蜂窩在里面一樣,吵得她不得安寧。沒有再說什么了,她站起來,好好的弄了自己身上的斗篷,強撐著體力,發(fā)號施令說是可以走了。
然而,這群人在看到顧陵歌身形的晃動之后,開始變換了隊形。一群人看著顧陵歌,臉上露出了陰狠的笑容。
顧陵歌的反應(yīng)還算是好,察覺到身后有不對就開跑。她的下意識很多時候是很有用的,就好比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不打算去在乎臨陣脫逃是不是不對了,事實上,她現(xiàn)在也根本沒時間在乎這一點。就是逃命都來不及。
顧陵歌很沒有想通的地方在于,楚昭南一般情況下是不會所托非人的,怎么到了這種節(jié)骨眼就變這樣了。她這兩天除了睡覺和昏迷,基本上都是在奔跑,要么就是在去接濟楚昭南他們的路上,要么就是在逃脫追兵的路上,有休息的時間少得可憐,那么她會疲累也就無可厚非了。
但是很多事情的進行都要基于對周圍環(huán)境的熟悉度,像顧陵歌現(xiàn)在的樣子,對于自己在哪里都不甚清楚,自然是無法判斷方位的,跑出了宅院也只能跟個沒頭蒼蠅一樣亂跑,指著哪里人多就去哪里。
顧陵歌身上已經(jīng)沒了多大力氣了,所幸她看到了云湖堂的一個分舵。急急忙忙的跑進去,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就摔倒在地。有幫手的跑過來扶起顧陵歌,顧陵歌輕輕的從懷里摸了個東西在幫手眼前一晃。
幫手看一眼,然后手上的動作更為輕柔。顧陵歌剛剛被安置到椅子上坐下,外面就跟進來一群人。顧陵歌臉上都是嫌棄,順手就拿了桌子上的茶杯,朝著門欄邊上擲下去。尖銳的瓷器破碎聲音讓整間堂里的人都是一驚,不約而同的看向門口,所有人都是一臉受驚的樣子。
“來者何人,竟敢在云湖堂造次?”清亮的嗓音傳出來,顧陵歌有些詫異的看著聲音來處。玄青色斜襟右衽長衫,右下角點綴著白色刺繡紋竹節(jié)圖案,淺色系的腰帶上有一顆玉扣,如意紋和祥云紋肆意勾琢,團在一起有一種異樣的美感。他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俊;烏黑深邃的眼眸,泛著迷人的色澤;那濃密的眉,高挺的鼻,絕美的唇形,無一不在張揚著高貴與優(yōu)雅。
顧陵歌萬萬沒有想到會在這里遇到伊墨。按照她之前知道的消息來看,伊墨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某個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尋找著他想要的藥材或者是游山玩水,會在這里見到他是很奇怪的。
但是伊墨并沒有這種感覺。他就站在一邊,看著目前的狀態(tài)不說話也不參與任何置評。剛剛的話安靜得就好像不是他說的一樣。
“伊墨……“顧陵歌看看伊墨,被他眼睛里的笑意搞得哭笑不得,只能軟著聲音喊了一句。伊墨最想聽到的也不過就是這一句而已。之前在琉璃莊的時候,伊墨能夠每天都逼著顧陵歌這樣叫他,不叫的話就是不理她或者搞些讓她渾身不舒服的小動作。已經(jīng)是常態(tài)了。
“那么,你們是要自己滾還是本大爺送你們出去?”伊墨嘴角勾起弧度,心情還是不錯,但是話語里仍舊是滿滿的冰碴子。剛剛他有聽到沉悶的一聲響,現(xiàn)在看來的話,應(yīng)該是顧陵歌跌倒的時候了。這群人到底是跟了她多久,能夠把她逼到這樣?
顧陵歌,鮮少這樣狼狽的。
“哪里來的江湖游醫(yī),居然敢自稱本大爺?”回話的人也是當時回顧陵歌的人,他應(yīng)該是他們的帶頭人。他應(yīng)該是不知道伊墨的,所以連回話都沒有些恭敬的意思。
話也說回來,伊墨的生活自從顧陵歌長大,風伊洛離開琉璃莊的時候他就一直在莊子里,每天都在為顧陵歌的身體研讀各種各樣的醫(yī)術(shù),露面的時間并不多,后來他自己要進江湖,顧陵歌也隨了他去,沒有過多的限制的同時也還是把伊墨放任得很好。至少并沒有人在看到伊墨第一面的時候猜到他和琉璃莊有關(guān)系。
畢竟在很多人眼里,琉璃莊,不是個好居處。魚龍混雜,人心叵測。
伊墨沒有再說話,只是拿了放在一邊的針夾,慢條斯理的走過來,看著要走到帶頭人身前的時候,他開始用針。第一針就讓帶頭人身體不由自主的軟了下去,然后一臉無望的看著面前這個面如冠玉,英朗非凡的男人。
伊墨冷笑著。他和湖月不一樣,湖月專攻的是醫(yī),說明了他本身的性格就適合這方面,但是伊墨不一樣,他為了顧陵歌把所有的東西都學了一遍。他能夠看到的所有相關(guān)書籍,能夠知道的全部術(shù)法神器,只要是能夠用的,他無所不用其極,但最后不知道為什么,以毒攻毒的療法顯然的要比普通的醫(yī)術(shù)效果來得好。于是他開始專注于毒,但最后自己卻成為了“蠱中圣人”。
這里多多少少十幾口人,全部用針伊墨覺得麻煩,但也沒有打算放過,直接關(guān)上門,從懷里摸出個小小的瓷瓶子,一人一粒,簡單省事。伊墨是那種極度喜靜的人,所以他在給他們喂藥了之后都點了啞穴,然后叫幫手們把他們拖到后院去。
“主子,你怎么在這?”“伊墨,你怎么在這?”兩個人異口同聲,說出來的字都是一樣的。相視一笑之后還是伊墨先開口。
他本來是在附近的城里的,壓根沒有想到要到這邊來,但是楚昭南那天突然的給他修書一封,說是讓他到這座城里等著顧陵歌,好像是真的安排了顧陵歌到這里來一樣的。聽到這里的時候,顧陵歌有些明白了。楚昭南是派了人保護她過來,但是那群人被殺掉了,心有不軌的人換上琉璃莊的衣服,打算伺機報復顧陵歌,但是被伊墨看到了。
這里是云湖堂在整個漢秦最東邊的分舵了,再往前就不會再有云湖堂,這也是為什么楚昭南會想著把顧陵歌送到這里來,至少能夠讓兩個人有機會相遇。
顧陵歌也簡短截說了下自己這些天來的遭遇,很多事情都是一筆帶過。說完了之后,伊墨擰著眉頭,顧陵歌一看就知道他下一句要接什么。還沒打算說什么,就看到之前扶她過來的幫手給伊墨遞了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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