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纏綿繾綣
顧陵歌早上起來得很遲,睜開眼睛的第一感覺熟悉到不行。那種洗血伐髓的痛覺讓整個人都僵直,恨不得化作冬眠的動物一動不動。第二感覺就有些怪異:她基本上很難在十四的清晨見到別人。
她大多數的時間里都是自己一個人熬過去的,怎么這次醒過來就多了別人的溫度?她往身側看去,卿睿凡正目光灼灼的看著她。那雙眼睛里都是情意和心疼,濃烈但靜默。顧陵歌有片刻的失神,然后輕輕咳了一聲。
“你昨晚上是睡在這里的?”雖然這是事實,但要顧陵歌承認她還是很少有的覺得害羞。她始終學不會和卿睿凡相處,從來不知道怎么和喜歡的人相處,兩個人要做些什么,要說些什么她都不知道。她不想和楊憐兒一樣對著卿睿凡搖尾乞憐,也不喜歡故作矜傲的自己,但除此之外,她真的想不出要做何反應才算恰當。
她的生命里從來沒有人跟她講過喜歡一個人應該是什么樣子的,周圍也從來沒有人表現得很明顯,所以,她壓根不知道怎么和卿睿凡好好說話。
得到肯定的答復,顧陵歌把身子往被窩里沉了沉,只露了一雙黑漆漆的眼睛看著卿睿凡。卿睿凡被她看得心里癢癢的,但偏生吃不到,于是只能看著她笑。顧陵歌剛剛從一夜辛苦中醒來,他也不想折騰她。
顧陵歌看他笑得溫暖,心里一動,估摸一下現在的時辰,懶懶地問他:“你今天不上朝么?”現在已經是卯時三刻了,他還在她的床上看著他笑得跟個傻子一樣。就算現在去也太晚了,卿睿凡這么想著,嘴里說的卻是,“他們都不比你乖,今天不想看他們。”
顧陵歌面無表情,但是耳朵突然燙得厲害。很久之前卿睿凡就發現了,顧陵歌是不會臉紅的,看她是不是害羞只能看小巧精致的耳朵。現在看不到不代表卿睿凡摸不到,明顯熱熱的觸感讓他很是滿意,嘴角的弧度更加深了些。
“你對后妃們也這么油嘴滑舌吧。”顧陵歌反手一巴掌打在他胸膛上,只是因為身上酸痛,她的一掌其實并沒什么力氣,這么說話也不過就是逞口舌之快罷了。
卿睿凡輕輕的接住她軟得跟面條一樣的手臂,在手背上親了一口,然后很認真的盯著她的眼睛說,“在你之后,從來沒有。”在她之后也就是登基之后,卿睿凡每天都想探討顧陵歌,全部注意力都在顧陵歌身上,加上后宮里烏煙瘴氣的,每個人看到他都是一臉奉承和算計,這樣對一個人說話確實是從來沒有。
“皇上,太后娘娘請您擺駕慈安堂,說是有要事相商。”藍衣在外面朗聲說道。卿睿凡今天讓他去通知不上朝的時候他就已經猜到了會有這一出,太后還是沒有放下。雖然說自己要潛心吃齋禮佛,但對這朝堂之事仍舊是了若指掌,這總歸是讓人不舒服的。
“去稟報太后,朕午后就去。”卿睿凡暫時不想離開顧陵歌,她現在的樣子肯定是連床都下不來的,他不想把她假手他人,璃夏也不行。
藍衣聽令退走了,卿睿凡重新把頭低著,看到顧陵歌散亂的鬢發,伸手輕輕給她撫平,壓在耳后。顧陵歌許是被他這含情脈脈的樣子驚到了,又沒有力氣翻身,索性閉上眼睛不看他。
但這就給了卿睿凡很好的機會吻她。顧陵歌閉上眼睛的動作在卿睿凡看來就是無聲的邀請,他俯下身,輕輕的舔著她的嘴唇,一點一點,很慢很慢,就好像是虔誠的對待某個圣物一樣。在他眼里,顧陵歌也確實算得上珍寶,特別在她難受辛苦過后,卿睿凡的動作仍舊很輕,甚至是誠惶誠恐。
顧陵歌被他小心翼翼的動作取悅到,也確實有點難以呼吸,她默默把嘴唇翕開想喘口氣,卿睿凡的舌頭倒是很靈活的鉆了進去。顧陵歌能夠清楚的感受到那個軟軟的東西摩擦她的牙齒,徘徊片刻伸入她的嘴里。
卿睿凡本來已經做好自己一個人表演的準備,反正在他看來,顧陵歌不反抗就已經是最好的狀態了。誰知道,顧陵歌竟慢慢的伸出自己的舌頭和他纏綿,他驚訝的睜開眼眸,顧陵歌忽閃忽閃的睫毛給了他一個心驚肉跳的大膽。
但顧陵歌的技術是委實不過關,卿睿凡感覺自己舌根發痛,顧陵歌吸得太用力了。他心里小鹿狂跳,把手繞到顧陵歌后腦勺,帶著她的小腦瓜讓她更貼近自己,嘴上可一點沒留情,須臾就占領了主動。
兩人都是習武的,只是卿睿凡還是不比顧陵歌內力深厚,等他覺得要窒息的時候松開顧陵歌,顧陵歌卻一臉茫然的看著他,好像在問他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錯了。
卿睿凡打量一下她已經有點腫了的泛著水色的嘴唇,揉揉她的頭發,然后把她攬到自己懷里,發出了滿足的嘆息。顧陵歌壓在他胸前,聽到他規律而有力的心跳聲,她自己的心跳反而漏了好幾拍。
她伸出手回抱卿睿凡。對于她來說她的時間過一天少一天,她不想帶著這樣的感情入土或者暴斃,特別是在卿睿凡還喜歡她的時候。她接觸的人太少了,忠心的朋友她已經有了,不管她承不承認,親情也算是有過了,愛情,這個她一直捉摸不到的東西,既然在她心里生根發芽了,她就不想這么殺死它。
“娘娘,眾妃來給您請安了,現已在正殿等候,需要奴婢進來為娘娘更衣么?”璃夏的聲音打破了平靜。因為深秋的關系,顧陵歌前幾日定的請安時辰是辰時,為了方便宮殿偏遠的,也為了讓自己多睡會。祖法不可變這一點,顧陵歌聽都不聽。
“今日不用,打盆水進來就行。”顧陵歌軟軟的靠著卿睿凡,沖外面回了一句。她不想動,被窩里很暖和,邊上還有一個人形取暖器,但是自己定的規矩還是要守的。皇后帶頭不守規矩,以后就會有更多人不守規矩。
卿睿凡先一步起來。他最晚并沒有脫衣服睡覺,所以起來得也算是利索。顧陵歌勉強支撐著自己從床上爬起來,努力讓自己站穩,然后從旁邊的衣服架上取了一套杏黃色圓領鳳穿牡丹夾襖和一件厚厚的深紅纏枝紋馬面裙穿上。她的衣服一向簡單。
卿睿凡看她秀麗修長的脖子上什么都沒有,皺起了眉頭,思考一下從架子上由取下來一個狐毛圍脖給她戴上。盤云紋的扣子系上之后,顧陵歌開始凈面。都弄完之后顧陵歌的力氣也消耗得差不多了。
她坐下來打算梳頭發,卿睿凡站到她背后,拿過梳子給她一點一點的往下梳。顧陵歌的頭發很少,但柔順且長。卿睿凡在行軍的時候也曾經為楊憐兒梳過妝,當時只道是閨房之趣,卿睿凡沒多大感受。現在給顧陵歌梳的時候,他反而產生了一股歲月靜好的感覺。
顧陵歌看他表情恍惚,就提醒了一句,說自己只需拿個發冠固定住就好,不用那些簪啊釵的。卿睿凡嗯一聲,然后給她盤好了。
“你要去嗎?”顧陵歌扯過披風給自己蓋上,然后看了看卿睿凡。面前的男人搖了搖頭,卻又說片刻就到,讓顧陵歌先行一步。顧陵歌也沒說什么,接過璃夏手里的湯婆子就往正殿走。
“臣妾給皇后娘娘請安,愿娘娘長樂康健。”顧陵歌剛掀開簾子進去,就聽到一眾鶯鶯燕燕溫溫喏喏的聲音,她還是不喜歡她們身上各種香料的味道,皺著眉頭讓她們坐下了。
環視一圈,人群中赫然有幾個面生的,顧陵歌挑眉,倒也沒做過多計較。熱茶剛喝了一口就聽婉貴妃說了:“恭喜娘娘康復,娘娘鳳體康健可是國家之本,我等之福啊。”
這宮里只要想,總是不缺追隨者和溜須拍馬之輩。婉貴妃的話剛剛落音,就聽到有個面生的講,“可不是嘛,貴妃娘娘日日夜夜為皇后娘娘抄寫佛經祈福。觀音菩薩一準是聽到了貴妃娘娘的祈愿呢。”
顧陵歌觀察了下在座的妃嬪,大多都對剛剛說話的人帶著鄙夷。她轉了轉眼珠子,輕啜一口香茶,盈盈一笑問道,“那據劉貴人所言,本宮能撿回這條命全靠了婉貴妃了?”她聲音輕輕,沒有架子,但仍舊是氣勢千鈞,不怒自威。
那劉貴人還一點不知死的回了句:“那是當然,婉貴妃可是連眼睛都熬病了呢。御醫監讓娘娘休息,可是娘娘只休了半個時辰就起來繼續為娘娘祈福了呢。”一口一個婉貴妃,一句一個呢,聽得顧陵歌牙酸不已。
“若是如此,本宮倒還真的要給婉貴妃道聲謝,行個大禮了。”顧陵歌笑起來,聲音寡淡。
楊憐兒當即就跪了下來,看著顧陵歌,眼睛里都是懼怕和不安:“皇后娘娘言重了,臣妾、臣妾只是略盡綿薄之力而已。”
“你只是略盡綿薄之力就讓劉貴人對你死心塌地,還真是不簡單呢。看來是本宮平日里沒仔細看,婉貴妃這苦心,本宮可擔不起。”顧陵歌揭開蓋子,穿過蒸騰的霧氣看著已經抖得宛如篩糠的劉貴人和婉貴妃,嘴角輕輕挑起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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