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啦”
木門應聲被推開,屋外陽光也在此時影影綽綽的照射進來,光的背面,一個女子小心翼翼的踏步而入。
“哎呀,我忘了師傅叮囑過不許別人進來的!”
身后一個孩子連忙跑過來,他跟隨著女子的步伐進入屋內(nèi),隨后連忙對著屋內(nèi)深鞠一躬。
“師傅對不起,我忘了提醒冷鳶姐姐不能隨便進來的”
可是話沒有說完,圣童略帶疑惑的看著這間安靜的有些可怕的房間,整個房間不足三十平方,內(nèi)部卻有兩張床榻,一左一右的床榻中間還在燒著一壺逐漸燒開的藥水,右面的那張床上空無一人且被褥被人掀起,而左邊這張床上,躺著一個人。
只不過這個人,不是唐宇。
“咦?師傅和唐宇呢?”
被人尊稱“老先生”的他的師傅,和那個唐宇都不在這里。
圣童喃喃自語,他四下打探了一番,又不忘了探出腦袋看了看窗戶外,林中村落內(nèi)安靜祥和,并沒有那唐宇和師傅的影子,圣童只能看見那些對他打招呼的村民。
“圣童大人,遠眺呢?”
圣童沒好氣的關(guān)上窗戶,隨后也不去管這些,他熟練的將藥壺的壺蓋拿起,將懷中的草藥捻成末倒入其中。
冷鳶看著那右邊并沒有躺在上面的床榻,沉默不語,圣童自燃看不穿她在想什么。
“冷鳶姐姐,你這半年都去哪里了?怎也不見你回來看看。”圣童一邊熬藥一邊對冷鳶笑道。
“唐宇的傷勢照理說不會那么簡單就能好啊,莫不成師傅帶他出去醫(yī)治了?”圣童搖著蒲扇催動著藥壺下的火苗:“不過傷勢最嚴重的,還屬這個人。”
聽到圣童說著,冷鳶這才反應過來,她將視線轉(zhuǎn)移到左邊這張床上,這張床榻上,正躺著一個氣息紊亂的男人。
男人身形單薄,臉色蒼白,眉目間不斷的有魔種氣息在從他的身體內(nèi)部逃離,不過好似被什么東西給壓制住了,而冷鳶也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這個男子身側(cè)的一切天地元素都在有意無意的遠離他。
“靈魂破碎”
冷鳶眉頭一蹙,嚴肅的道。
“是啊,這個男人若是晚送來一個時辰,就會靈魂徹底破碎散去,武神再世也救不了他。”圣童道:“師傅將他靈魂壓制不讓其潰散之后就沒了下文,就只好我來了。”
此刻這個姑娘也不去管轄唐宇和圣童師父的去向,這個女子熟練的打開自己的儲物空間,一味味珍貴的藥材從她的手中接踵而出。
“把這兩味藥放進去。”
說著冷鳶便把手中的兩株散發(fā)著怪異光澤的藥材扔向圣童,后者手忙腳亂的接住,他先是聞了聞這兩株草藥,隨后瞪大眼睛。
“冷鳶姐姐,這齊牙暗冷果的樹枝和熾紅巖塵花是兩種截然不同的藥材,藥性完全相持,你想要殺了他么?”
可是冷鳶卻沒有停下來,她嫻熟的取出一種有一種神奇古怪的東西,讓圣童手心出汗的同時完全不知道該怎么做。
“這兩株雖然藥性相克,但是那藥壺內(nèi)的藥湯卻是同時有著高階雷林花和肉靈芝相融,有著這兩種修繕靈魂的藥物中和,齊牙果和巖塵花反而可以完美相溶。”冷鳶手中的銀針在此刻干凈利落的扎在那男人的眉心處。
頓時,隨著冷鳶體內(nèi)的一股武力的傾瀉,那一股股好似要從男子身體內(nèi)外泄的能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安穩(wěn)了下來。
“而且火候不大,說明你也知道火性太大會燒的太過,影響到其中的另外一味藥材,弒靈蛇膽,那可是控制靈魂自我修復的神物。”
冷鳶的聲音淡淡的響起,卻讓一旁的圣童張大了嘴巴。
要知道圣童跟隨自己的師父無數(shù)個日月,雖然師父沒有手把手的教過自己什么,但是這么多年頭一旁的察言觀色,圣童對于藥材和制藥方面,已經(jīng)是登峰造極的地步了。
但是現(xiàn)在,眼前的這個冷鳶姑娘只是通過聞就完全可以分析出藥湯內(nèi)的主要成分,這種手段即使是圣童,也無法做到!
在圣童還在訝異的時候,冷鳶低低喝到:“快。”
圣童這才反應過來,急忙將手中的兩味藥材丟入藥壺。
“冷鳶姐姐,你可千萬別害了我,這人要是死了,我可沒法向師傅和唐宇交代。”圣童先是低頭看了看藥壺內(nèi)藥湯的變化,又看著正在將那男子扎的面目瘡痍的冷鳶,一時間口干舌燥:“這人據(jù)說是當初世界上最大的情報組織宇鏡閣的閣主,唐宇當時身負重傷的時候還跪在師傅面前請求一定要救他來著”
“他叫什么名字。”冷鳶問道。
可就在此時,不等圣童回話,一聲虛弱的聲音卻從床上發(fā)出。
“在下李景峰您就是上古龍族的公主,冷冷鳶殿下吧。”
冷鳶和圣童幾乎是同一時間驚詫的看著床上那個此時已經(jīng)睜開眼睛的男人,這個人如此重傷,靈魂都是破碎不堪,竟然在此刻醒了?!
冷鳶眉頭緊蹙間頓時低低冷聲道:“莫要說話,小心靈魂潰散。”
李景峰的傷勢比所有人預料的還要嚴重,被那第五統(tǒng)領(lǐng)掛在十字架上之前,他體內(nèi)的靈魂就已經(jīng)破碎不堪了,再加上體內(nèi)另一縷殘魂被強制性的剝奪,以及筋絡潰斷,這個人還能活著就已經(jīng)是奇跡了。
即便是冷鳶和圣童兩個人,都是無法應付。
“姐姐,藥好了。”
“給我。”
冷鳶急忙接過圣童手中的藥湯,轉(zhuǎn)身便送到床沿。
不過李景峰雖然能說話,但是卻是萬萬不可運動的,要是動上一動損了**便罷,傷了那破碎如同玻璃粘在一塊的靈魂,那就完了。
想到這里,在李景峰不斷活動的眼睛的注視下,冷鳶喚了圣童一聲。
“幫個忙,把他嘴巴掰開。”
“啊?”圣童先是愣了愣,隨后連忙“哦!”了一聲,小跑著過來,隨后有些手忙腳亂的將李景峰的下巴往下扯。
“小心些。”冷鳶無奈的道:“你這力氣,他哪里吃得消,我來,你端著。”
說罷冷鳶便將手中的搖頭交還給圣童,自己伸手將李景峰的嘴巴緩緩掰開。
可是當冷鳶的玉手碰到李景峰的臉的時候,這個女子猛地一顫,冷!
從未感受過的冰冷,好似這個人的肌膚是寒冰做的一般,即便冷鳶有著武力護身,那股寒冰般的刺骨之意還是如同跗骨之蛆,讓她渾身寒意。
“魔神之力?”
那從李景峰身體內(nèi)外流轉(zhuǎn)的寒意中,有一股還未完全散去的力量波動,對于冷鳶來說并不陌生。
是那些彌漫在九州大陸各個角落的魔神之力!
也就是說,這個李景峰之所以受如此之傷,是因為和魔神一方的什么存在交手所導致的?
不管怎么說,冷鳶雖說有些排斥,但是出于救人濟世的原則,冷鳶還是小心翼翼的將李景峰的嘴巴緩緩支撐起。
瞅準了李景峰的嘴巴,圣童將碗沿靠近李景峰的嘴巴,將內(nèi)部的藥湯倒入了一些。
“咳!”
李景峰哪里架得住這種架勢,藥湯冒著濃濃熱氣,傷者的嗓子完全遭不住,那藥湯幾乎全被咳了出來。
看到這樣的場景,冷鳶和圣童都是有些尷尬
“你都不吹一下的么”冷鳶無語的搖頭。
圣童也是尷尬的撓著后腦勺,治病救人大家都有一手,但是照顧人莫說是圣童了,其實冷鳶也是門外漢。
“算了,都讓我來吧。”
冷鳶端過茶碗,將藥湯放在嘴邊緩緩吹氣。
藥湯內(nèi)的藥材都是稀世珍品,只能通過物理方式讓其冷卻,若是有半點武力和天地元素法則的作用,都將使其失去藥效。
吹了數(shù)口之后,冷鳶小心翼翼的將茶碗端至李景峰口前。
李景峰看著冷鳶的眼睛,一時間有些恍惚,還是冷鳶提醒了一聲才反應過來。
“小心燙。”
李景峰配合的呡了一口藥湯,隨后露出一股痛苦的模樣。
“還燙?”
冷鳶猶豫了一會,又將茶碗放在自己嘴邊,周而復始。
當李景峰將藥湯全部喝完之后,冷鳶和圣童幾乎是同一時間舒了一口氣。
“謝天謝地,可把我累壞了。”圣童故作沉穩(wěn)的道。
隨后冷鳶便白了他一眼。
伴隨著圣童嘿嘿的笑聲中,冷鳶將視線放在一直看著自己的李景峰身上。
被他一直盯著,冷鳶顯然有些不自在。
“你感覺怎么樣?”冷鳶問道。
李景峰頓了頓,隨后笑道:“多謝冷鳶殿下相助,在下感覺好多了。”
“殿下?”冷鳶淡淡的笑了一聲:“算了,殿下這個詞就別說了,龍族的公主這個身份,我并不稀罕。”
似乎是感覺到冷鳶的情緒周轉(zhuǎn),李景峰笑道。
“多謝冷鳶姑娘相助。”
身為一個情報機構(gòu)的閣主,李景峰察言觀色的能力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比擬的。
簡單的交談了幾句之后,李景峰的氣息開始逐漸萎靡下去,眼睛也很艱難的搭攏著,一股極致的困意很快就找到了他。
“看樣子藥效發(fā)揮了。”
說罷,冷鳶便站起身,她先看了看逐漸入睡的李景峰,又看了看另一側(cè)的空床,呼出一口濁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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