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天就是約定的日子了,我已經派人去青木庵等佩月姐姐了,我懷著孕不方便走山路,到時候直接讓人將她接到英成王府來,怎么?你舍不得還回去了?”玉子衿壞笑道。
無所謂地吸吸鼻子,霍衍庭沒回話,好歹他也一把屎一把尿帶了這小子兩個月呢,就算是條狗也養出感情了,何況是這么個玉雪可愛的孩子。
宇文錚調笑道:“既然舍不得這孩子,要不我看你直接和歐陽佩月湊合過吧,兒子也是現成的,還是你一手帶大的,這筆生意多劃算!”
“就是,”玉子衿也跟著湊趣兒,“佩月姐姐心地善良,人也爽朗大方,還長得多姿嫵媚,跟衍庭哥哥你正好湊一對兒。”
這夫妻倆的雙簧霍衍庭是聽夠了,耷拉著眼皮問道:“多姿嫵媚?她不是破了相嗎?子衿你確定自己沒瞎?”
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玉子衿吐了吐舌頭,看她樣子,宇文錚心底起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們?”
霍衍庭也提起了目光。
玉子衿勉強一笑,吞吞吐吐道:“其實......其實佩月姐姐她根本沒有破相。”
食之無味地嚼著宇文鵬舉端給玉子衿的蜜餞,霍衍庭在聽了玉子衿所說的經過之后一直沒有說話。他還記得當年但凡造訪歐陽家,十有八次便會聽到下人們議論大小姐在祠堂罰跪、大小姐受了家法、大小姐被老夫人責罵......開始他只當那是個欠管教的調皮丫頭,后來漸漸了解了歐陽老夫人的為人之后,他才發現并不是那么回事,后來再登門時,他帶上了堂妹五兒。
“大哥,嫂嫂好可憐,頂著那么大的太陽跪在祠堂,我如果不去她都要曬暈了,你快把她娶回家,我們照顧她好不好?嫂嫂很漂亮的......”
那天五兒哭著回來跟他說。
長嘆一聲,他又嚼了一口話梅,不知是口酸還是心酸,他忽對玉子衿道:“等她來了,告訴她我想收這孩子為義子,幫我問問她愿不愿意。”
時過境遷,二人也早無關聯,如今他也心有所屬,但每當想起那個孤苦無依的小女孩,他就總是覺得自己對她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玉子衿沒想到霍衍庭會這么說,認真應了下來,想想這件事都是因她而起,若非當年因貢茶之事歐陽老夫人退婚,哪有后面那么多的波折?佩月姐姐未婚生子,將來不管孩子的父親是誰都將對她和孩子的前途有重大影響,況且她一直隱瞞著這個孩子的身份,顯然是有難言苦衷的,有霍衍庭收這孩子為義子,將來這孩子起碼也有了個靠山,他能做到今天這個份上,對歐陽家和佩月姐姐都是仁至義盡了。
日夜兼程趕去青木庵見自出生還未曾謀面的兒子,歐陽佩月只見到了等候在那里的宇文鵬舉。
當被帶到瀧州城那個最富麗堂皇屋宇森嚴的府邸,見到那個巧笑嫣然羅衣生香的美人時,她有些忘記了思考。
當年渡邊峽一見如故,青木庵重逢后又匆匆而別,歐陽佩月知道玉子衿來歷不凡,但從未想過她居然就是那個傳言中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英成王愛若珍寶的女子,赫連大將軍的義妹、而今的英成王妃。
“民女參見王妃!不知王妃身份,多有唐突,還請......”
不等她說完,玉子衿已經連忙將她扶起,“姐姐這是做什么,難道因為俗世身份就不認我這個妹妹了嗎?”
“民女不敢!”看著那氣鼓鼓的小臉,歐陽佩月只能改口:“悠兒。”
玉子衿嘻嘻笑,挽著她坐在一起,“姐姐也可以叫我子衿,悠兒是我的小字。”
“子衿?”歐陽佩月喃喃著這個名字。
“對,子衿,玉子衿!”玉子衿毫不隱瞞坦誠相告。
歐陽佩月又有些忘記了思考,只難以相信地看著她道:“你不會就是那位靈機郡主吧?”
玉子衿喝著參湯點點頭。
歐陽佩月只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好半天才消化了這個消息,她還未來得及多問,芳草已經抱著一個嬰孩走進了花廳,她熱淚盈眶趕忙迎了上去,緊抱著那個小身體使勁親了又親。
待擦去朦朧雙眼的淚水去看自己的親骨肉,那張小臉令歐陽佩月如遭雷擊,“這孩子,這孩子......”她呼吸急促地看向玉子衿。
“孩子怎么了?”誤以為孩子出了什么狀況,玉子衿趕忙過來對著那孩子看了又看,疑問道:“怎么了,出什么問題了嗎?前些時日我和王爺出了遠門,一直將孩子寄托給了王爺的好友,長胖了很多,沒出什么問題啊!”
礙于當初之事,玉子衿沒著急把霍衍庭照顧孩子的事說出來。莫說宇文錚與霍衍庭相交甚好的事世人皆知,一提英成王好友十分有九就會讓人想到霍大公子,就是玉子衿不說,歐陽佩月也早已猜到了,過去的半個月他們三個就在一起。
難怪路人會誤會,他們可不就是實實在在的一家三口嗎?
玉子衿沒觀察到歐陽佩月的異樣,以為她是因為得見親子才激動莫名,她笑意溫柔的摸著自己的小腹,初為人母的喜悅洋溢胸懷,淺笑娓娓將這些時日的事情說來。
聽完,歐陽佩月已經淚流滿面,她哭著問:“他細心照顧了他兩個月,還說要收他為義子?”
笨蛋,這就是你的親生兒子啊!
“是啊!”玉子衿緊握歐陽佩月的雙手,“我想不出好聽的名字,衍庭哥哥還幫忙取了個名字,他說‘瞻波洛矣,維水泱泱’,就給這孩子取了一個‘泱’字,怎么樣?姐姐......我不知道該不該問,但我還是想知道,這孩子是隨你姓?還是隨父親?”
歐陽佩月一擦淚水,“當然是隨父親,叫......”她感覺出不對勁住了口。
禍殃?
這個該死的霍衍庭!
“怎么了,姐姐,孩子的父親姓什么?”玉子衿眼中閃著好奇的光。
歐陽佩月摸摸玉子衿的小臉,取出懷中那副青玉雕花鐲給她戴在玉腕,款式別致,戴在玉子衿腕上甚是典雅,她道:“這個是我的一點心意,不嫌棄就帶著玩,等我幾天處理完一些事情,會親自帶你姐夫登門拜訪!”
被那高傲自信的女子驚艷到,玉子衿拍手叫好,愛惜地摸摸腕上的玉鐲,她道:“妹妹我拭目以待!”
歐陽佩月點點頭,難掩幸福地抱起幼兒在玉子衿的目送下向府外走去,她決定了,她改變主意了!
下半輩子她不再祈求深山老林一人終老,她要他們一家三口幸福廝守!
一連等了幾日,歐陽佩月沒有消息傳來,霍衍庭也因為互市之事忙得不可開交不見蹤影,玉子衿閑來無趣便時常叫人請了嫣翠、柏氏帶著孩子來英成王府做客,她也順便能見見須赫云。
幾番來往,對這性情和為人像極了須擒風夫婦二人的孩子她是很滿意的,難得清歡也與他及合得來,總算是覺得自己不負宇文太夫人所托。
這日晌午,天氣有些悶熱,玉子衿在花園走了一會兒便覺身體發汗,欲叫幾個玩耍的孩子回屋時,見須赫云與赫連熊熊的長子赫連流星正拿著木質兵器比劃著,須赫云手中是一把木劍,那幾番招式令她定了目。
“赫云,你這幾招劍法是誰教你的?”扶著連翹的手,玉子衿上前笑問。
須赫云一收木劍,正好看到宇文錚與須擒風向這邊而來,一指道:“是父親教我的,怎么了?夫人。”
“哦?”玉子衿挑眉,對方至的須擒風道:“敢問須大哥師從何方?”
須擒風道:“回夫人,擒風的師傅是一江湖散人,名喚公孫櫚,早已逝世多年了。”
雖在意料之中,玉子衿還是詫異了幾分,她對上宇文錚疑惑的神情道:“未曾想我與須大哥竟師出同門。”
“師出同門?”宇文錚與須擒風面面相覷。
玉子衿點點頭,娓娓道來:“我所修習的劍法名喚‘流風回雪’,是李易將軍傾囊相授,若我沒猜錯,須大哥一身出神入化的輕功名喚‘輕云蔽月’,與這一套劍法俱是公孫櫚老先生所創,當年師傅身在草野得公孫老先生指點,傳授了這一身劍法,而這一身輕功他卻傳給了須大哥。”
須擒風頗為意外地點點頭,“不錯,先師確是有這兩門獨創,不過我少不更事只習得輕功,這獨門劍術只練了個皮毛,師傅四處游歷,同門師兄弟有何人我一概不知,未想竟和李帥師出同門!”
玉子衿一笑,命連翹回房取了一個檀木盒子回來,她從中取出一本劍譜,好在出門的時候隨身帶著,遞給須赫云道:“赫云,這個是我的師傅傳給我的,現在我送給你,你可要認真修習哦!”
須赫云有些猶豫地看看身后的父親,須擒風向他點點頭,他恭敬施禮道:“謝夫人。”
“末將也謝過夫人。”須擒風也行了一禮。
玉子衿連忙揮手道:“須大哥客氣,你我本事同門,說起來你還高了我一輩呢,哪有什么謝不謝的,我懷著身孕不便指導赫云,日后還要靠你了!”
“末將不敢,謹遵夫人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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