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擔心女兒的安全,所以顧父顧母給她買了一個款式比較老舊的手機。而顧靈兒不僅學習成績好,自制力也很好,他們倒也不擔心因為一個手機就造成什么影響。
聽到放學鈴,秋楓打了個電話,然后就是兩人的第一次見面。
“顧靈兒?”秋楓眼睛一亮,打破他的頭也實在讓他沒想到,顧父顧母長相都不算出眾,怎么就生了這么水靈純凈的女兒?
尤其是那一雙眼眸,靈動而清澈,像是會說話一般,又如一汪清泉,可以讓人沉靜其中,驅走所有煩惱。
當然,還有一絲警惕。
秋楓當時充滿惡意的猜測——不會是領養的吧?又或者,不是親生的?
“真的是媽媽讓你來接我的?”顧靈兒歪著腦袋,秀氣的大眼睛充滿戒備地打量秋楓。
看上去有些帥氣,又混雜著些痞氣,眼神還算趕緊,但是這拉碴的胡子,是幾天沒刮了?還有這身衣服,風塵仆仆的幾天沒洗了?這真的是母親說的那個助人為樂的熱心腸?是不是有什么別的目的?
這就是雙方的第一次問候。
然后雙方在回家路上進行了第一次試探、到逐漸深入的交談。
秋楓的能言善辯,豐富的閱歷雖然沒有讓顧靈兒完全放下警惕,但也讓雙方從陌生到認識,有了一個良好的開始。
比如,旁敲側擊,輕而易舉地就打探出了顧靈兒的三圍。
86,59,88。
恩,還有待提高!
雖然讓顧靈兒神情激憤,但彼此之間瞬間熟悉了許多。
也是從第二天開始,秋楓就找來了一套燒烤工具,搶占了羊城一中對面小吃街的一個攤位。
作為善于潛伏和隱蔽的殺手,也是一個需要經常亡命天涯的職業,他鉆過叢林,進過沙漠,趟過江河大海。
上天入地,野外生存技能并不比雇傭兵差,為了填飽肚子,有時候就地取材,甚至茹毛飲血。
但也正因如此,他對美食有一種相當的偏執,只要有機會就會鉆研此道,改善伙食,故而烹飪的手藝從未落下。
當然,他有一個口味很刁的師,基礎打的相當扎實。
有了手藝,他的燒烤攤名氣傳播的很快。
除了找一份生計,接送顧靈兒上下學的任務也落在了他的頭上。
美名其曰減輕顧母的負擔。
實際上什么心思——哼,哪有其他心思,我秋楓哪里是為美色所動的人……
收回思緒,秋楓微微一笑:“怎么了,突然提起這個?”
顧靈兒小臉通紅,卻堅定地看著秋楓:“不管以后的生活怎么樣,我想和楓哥哥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秋楓眨眨眼,這小妮子,是在告白嗎。
“當然好,楓哥哥一直在。”他寵溺地揉了揉顧靈兒的腦袋。
顧靈兒臉上笑容綻放,甜美而純凈。
她想起了今年過年的時候,大年三十,父母吃過午飯就回了老家準備走親訪友,而自己因為備戰高考而留守在家,也幸好秋楓陪同,才讓顧父顧母能夠放心離去。
只是沒想到當天晚上,她就因為少穿了點衣服開始打噴嚏,秋楓還提醒她多喝熱水注意保暖來著。
看,秋楓就是這么一個耿直的人,這年頭“多喝熱水”已經被列為十大禁忌之首,秋楓還是義無反顧的以身試法。
然后,顧靈兒就理所當然的,沒有理會。
兩個人將就了一頓晚餐之后,她繼續復習,結果第二天早上起來,她就感覺腦袋昏昏沉沉,四肢無力,竟然發燒了。
秋楓早餐喊她,她迷迷糊糊沒有回應,午餐喊她,她感覺頭疼欲裂,口干舌燥,終于用盡力氣把聲音傳過了那扇門,傳到了門后的秋楓耳中。
秋楓沒有顧靈兒家的大門鑰匙,只能一腳又一腳,踹碎了木門,踹倒了衣柜,給靈兒敷上毛巾量體溫。
40攝氏度!
秋楓心驚肉跳。
哪怕顧靈兒當時整個人已經精神迷離,她也清楚地看到了當時秋楓那雙明亮深邃的眼睛,以及眼里的擔憂。
得趕緊送醫院!
秋楓當機立斷,哪怕他身懷《養氣術》,面對高燒這種情況也只能略微緩解。
只不過剛出門,他就面臨了第二個難題。
由于春節期間,還是大年初一,別說出租車了,馬路上連條狗影都沒有,福馨花園的居民們基本上也都回老家的回老家,走親戚的走親戚,平時停滿汽車的小區竟是一輛都不見了。
不僅如此,一些小醫院也全部停業,離最近的營業醫院更是有著近半個小時的車程!最可氣的是,天上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冰冷入骨,而秋楓沒有車。
連秋楓都感覺,老天真的是一個開玩笑沒有限度的狗東西!
這要是讓顧靈兒淋雨,估計還沒到醫院,就已經燒到42度,差不多可以宣布腦死亡了。
不敢耽擱,趕緊喂了退燒藥,直接將顧靈兒裹在被子里,又塞進了一件雨衣之中,甚至連家門都沒上鎖,直接背起顧靈兒便開始冒雨奔行!
感受著秋楓身上的體溫,以及一種難言的清涼的氣息,隨著秋楓身體的起伏,顧靈兒蒙在雨衣下,頭昏腦漲,抿著小嘴,思維幾乎全面陷入了停滯。
然后,她隱約聽到秋楓開始大聲的嘶喊,有沒有人停車,有沒有人幫忙?
一遍又一遍,看到車就高聲吶喊。
然后聽著一輛汽車接近、又逐漸遠去的聲音。
沒有一輛停下。
40度的高燒,整個人無比的難受,思緒僵硬,無法正常的思考,顧靈兒很想睡,卻又感覺頭痛欲裂,連帶著產生了一股窒息感。
是死亡的味道嗎?
顧靈兒逐漸能感受到秋楓的心跳,以及自己的心跳,異常清晰。自己的心跳緩慢而微弱,而秋楓的心跳很有力,而且很劇烈——長途的奔跑,還是在背著一個人的情況下,即便以他的體質也有一些吃不消。
跟背著負重長跑不一樣,顧靈兒沒辦法勾著他的脖子,更不能夾著他的腰,秋楓必須靠自己的力量托著,不讓她滑下去,因此腿還沒什么事,手臂已經開始發酸。
尤其,雨水慢慢淌過手心,濕潤的手掌使得摩擦力大為減小,秋楓不得不加大握力。
他不敢耽擱太久,高燒不退,可不是什么小打小鬧,拖得時間久了真的會燒壞身體機能。
他也不敢橫著抱,雨衣雖然能一定程度避免雨水淋濕,卻可能匯聚積水從縫隙流入,若是被子浸濕,顧靈兒可沒穿衣服……
馬路上的紅綠燈還在運作,因為空無一車,秋楓看都不看,就連續闖了好幾個紅燈。
他感覺自己肩膀有些濕潤,起初還以為是雨水,但是和打在他臉上的冰涼的雨水并不一樣,可以說是滾燙滾燙,才發覺顧靈兒似乎哭了。
顧靈兒沒有想到會在自己身上發生這么狗血的劇情,然后她發現,頭痛欲裂昏昏沉沉的自己被這狗血的劇情感動的無以復加,意亂情迷!
大概奔行了有二十分鐘,終于有一輛車停了下來,并送兩人去了醫院。
等到顧靈兒意識恢復正常,看到秋楓的第一眼,稱呼就變成了“楓哥哥”。
年少的她,分不清這是感動,還是愛慕。但毫無疑問,她心里現在只有秋楓。
也是事后,秋楓才知道,原來高燒是可以打120的。
“靈兒。”
秋楓溫暖柔和的聲音將顧靈兒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嗯?”她抬起頭,發現秋楓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秋楓在她鼻子上一刮,笑道:“我待你長發及腰,你可得早點長大。”
顧靈兒小臉發紅,脫口而出道:“這算是養成嗎?”
秋楓頓時一個激靈,笑容微微一僵。
我這點小心思,被看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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