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兒連忙道:“娘娘這是怎么了?趙嬪娘娘每日都隨著眾嬪妃來給娘娘請安呢,只是的確這性子也收斂了許多,不像是往常一樣愛說愛笑,想必娘娘便忽略了。”
“走吧,正好走到這里,便隨著本宮去看看趙嬪。”蘭若若有所思的道。
婉秀宮門外靜候的小太監(jiān)看見了蘭若,明顯驚了一下,但是還是伶俐的沖著殿內(nèi)高聲唱道:“皇后娘娘駕到。”
巧兒扶著看蘭若的手跨過高高朱紅的臺階,款步往宮內(nèi)走去,趙如雪正帶著一眾宮人候在殿內(nèi),俯身行禮。
趙如雪身著一身素雅的衣服,發(fā)鬢上除了壓鬢的簪花,便再也看不見什么多余的裝飾,十指也是蔥白如雪,不染豆蔻。
“妹妹起來吧,本宮也只是正巧路過,不必這大的陣仗。”說完竟然親自彎腰扶起了趙如雪,方一湊近,便聞見了趙如雪身上傳來的陣陣幽香。不是花想,也不是脂粉的香氣,倒是帶了一點柔媚入骨的味道,讓人忍不住的想要更靠近一些。
“妹妹身上的熏香倒是奇特,香而不膩,清雅宜人。”蘭若送開了握著趙如雪的手,輕聲道。
“只是普通的熏香罷了,臣妾自己加了一點薄荷粉進(jìn)去,卻不想效果還是不錯的。”趙如雪輕聲說道。蘭若細(xì)細(xì)聞去,果然帶了一絲絲的清涼,但是卻不顯薄荷原本嗆人的氣息,必然是用量甚少。
“原以為妹妹只是善舞,卻不想,竟然對熏香一事也十分精通。當(dāng)真是蕙質(zhì)蘭心。”趙如雪面上一紅,帶了一絲絲的幽怨的意味道:“左右也是閑來無事,正巧得了本古籍,便打發(fā)時間罷了。”
蘭若心中知道她是在說陛下許久沒有來婉秀宮了,但是面上卻滴水不漏,四處環(huán)顧,明明是五月里,卻不知道為何這院子當(dāng)中竟然多了一些秋季才有的衰敗的感覺。
仔細(xì)看去,才看見這院中竟然沒有連一朵花都沒有,全是灌木矮墻,怪不得沒有什么新意。
“這院中……”似是知道蘭若要問什么,悅心笑著說道:“這個皇后娘娘就有所不知了,我們小主對花粉過敏,所以這院子當(dāng)中,就把花都挪到外面去了。”
趙如雪垂下頭,不知道在想什么,悅心扶住趙如雪的手,輕輕捏了一下,趙如雪才有些嬌羞的道:“也在調(diào)理著,老毛病了,宮中不比家里,有些事情還是忍耐些比較好。”
蘭若想了想,似乎之前見到趙如雪也沒覺得她對這花粉有什么特別的反應(yīng),怎的的突然便說對花粉過敏,實屬是怪異。
趙如雪請了蘭若進(jìn)殿,果然,連桌上的瓷瓶中插得都不是尋常宮中差的花枝,而是翠綠的柳枝。柔柔弱弱的,風(fēng)一吹,便輕輕擺動起來,倒是像極了美人腰肢。
“因著你這病,你這宮中倒是真的多了一點不同尋常來,后宮中人人貌比花嬌,唯獨你弱風(fēng)扶柳一般,也算是一道獨特的景致。”蘭若細(xì)細(xì)品著悅心遞過來的茶盞幽幽道。
“臣妾也是無奈,皇后娘娘方才說只是路過,娘娘這是去了哪里?”趙如雪岔開了這個話題,問道。
蘭若也不以為意,垂著眸子,輕聲道:“本宮去了冰泉宮,許淑妃有孕了。”
趙如雪手中的杯盞猛地跌落在地上,發(fā)出一聲脆響,驚動了一旁服侍的宮人,趙趙如雪猛地跪了下來,連聲道:“臣妾失儀,還請皇后娘娘恕罪!”
趙如雪原本就穿了一件素色的宮裙,更顯的臉色愈發(fā)的蒼白,蘭若輕聲嗔道:“妹妹這是做什么?不過是打碎了杯盞,再說又是你宮中,本宮也沒有收到驚嚇,何來恕罪一說?”
“悅心還不扶你家小主起來?”巧兒在后邊示意,悅心趕緊攙扶著趙如雪站了起來,趙如雪心中驚魂未定,她擺了擺手,讓宮人都退了下去,身邊只留下了悅心這個心腹。
皇后知道趙如雪是個聰慧的,殿內(nèi)沒了人,她這才悠悠說道:“本宮剛才聽聞的時候,驚訝不亞于妹妹。”
“陛下可是知道了?”趙如雪沉聲問道。
“知道了,與本宮一同知道的,這是陛下的第一個孩子,陛下必然十分重視。”蘭若說著,但是面上卻沒有一點欣喜的神色。
趙如雪仔細(xì)的觀察著蘭若的神色,試探的道:“再怎么重視,生下來也不能當(dāng)成太子,只有中宮嫡出的孩子才有資格繼任儲君,不是么?”
蘭若嗔怪的看了一眼才趙如雪,趙如雪見蘭若并不反感,更加大著膽子道:“娘娘,我聽說上次尚書夫人進(jìn)宮之前,先是去了昭化寺呢,看來這昭化寺的送子觀音,當(dāng)真是靈驗的很。”
蘭若心頭一動,想起之前巧兒也跟自己說過這些話,不禁垂眸細(xì)細(xì)思量,她身處后宮,不像是尋常官宦女眷,可隨意出宮,必然要有個名正言順的理由才行。
雖是心中思忖著,面上卻裝作不以為意的說道:“若是真的是這樣,尋個合適的機(jī)會,帶著你們都過去,你們也該為大歷為皇上開枝散葉了。”
趙如雪面上漸漸的漫上來些許的寂寥神色,全都被蘭若看在眼里,蘭若拉過中趙如雪的手道:“本宮知道妹妹在想什么,現(xiàn)如今,許淑妃有孕,不便侍寢,這宮中除了本宮,再往下就是你們幾個貴嬪了,合歡殿的曦嬪有傷在身,妹妹,可要好好把握機(jī)會才是。”
趙如雪素白的面上涌出來一絲希冀來,又硬生生的忍了下去,但是那語氣卻是止不住的雀躍道:“臣妾一切還要仰仗皇后娘娘。”
兩人又閑話幾句,蘭若感覺身子疲乏,便讓巧兒喚了轎攆,回了未央宮。
到了未央宮,見到宮婢正在收拾雜物,經(jīng)過蘭若身邊的時候,慌手慌腳的行禮,手上便掉下來一個事物來。
巧兒斥道:“慌慌張張的,手里也沒個準(zhǔn)頭,成什么樣子,這要是湯湯水水的灑到娘娘身上,都把你們送到慎刑司打死。”
蘭若本就心中有些煩悶,聽見巧兒在耳邊聒噪,揮了揮手道:“好了,下次小心些便是了。”正要抬腳往里間走,就看見了地上正躺著一個做工精致的荷包樣子,細(xì)細(xì)的紋著桃枝花路,口袋邊還有一根明黃色的金線抽緊了。
此時正被那婢女拾了起來,放在手中,打算往外走。
“慢著,手里的東西給我看看。”蘭若出言道。
那宮女聽見蘭若叫自己,趕緊轉(zhuǎn)回身,因為有些急了,差點踩到裙擺,巧兒見到她一副笨手笨腳的樣子,滿臉的不耐煩。
將那東西那再手中,里面好像是放了一些草藥花枝,拿近了,還能聞見幽幽的藥香,輕輕嗅了幾下,竟然覺得心中的煩悶都散去了不少。
“這個是什么東西?怎么本宮從來沒見過?”蘭若轉(zhuǎn)頭問巧兒。
巧兒看了看那東西道:“回娘娘的話,這個藥囊是之前曦嬪派人送過來的,奴婢以為娘娘不一定喜歡,就一直閑置著。”
拿著藥囊的手一點點的收緊,涂著丹紅豆蔻十指恨不得將那藥囊都磨碎了。
曦嬪,她想起來,之前是說過要送來一個藥囊的。
“娘娘要是不喜歡,扔了也便是,何必難為自己呢?”巧兒站在一旁輕聲勸解道。
“曦嬪一番心意,本宮又怎么能隨便處置,這藥囊好生收起來,會派上用場的。”巧兒不明所以,讓那宮女拿著藥囊退下去了。
許晴兒懷孕的消息,在宮中傳開了,宮中人人不管是真的歡喜還是假的歡喜,也都興高采烈的往冰泉宮多跑兩趟。
拓跋琛也賞賜了好多的珍品珠寶下來,皇后也在內(nèi)務(wù)府挑了兩日,挑了幾個嬤嬤送去了冰泉宮。
一時間冰泉宮變成了人人向往的地方,什么好東西都往冰泉宮送,寵冠一時,風(fēng)頭無兩。
合歡殿內(nèi),禾曦正端坐在桌前練字,依舊是抄慣了的一本心經(jīng),如意在一旁研磨,濃郁的墨汁在手下慢慢化開來,竟然是難得的寧靜。
落了最后一筆,禾曦滿意看著眼前的字,放下手中的狼嚎,如意笑道:“王爺遞進(jìn)來消息了,戶部侍郎一事終于塵埃落定了,選了張敏元張大人。”
張敏元,禾曦想起之前拓跋玥給自己的名冊,淡聲道:“張大人為人清廉,兩袖清風(fēng),出任戶部侍郎再合適不過。”
“聽聞我們陛下也是這么說的呢,說張大人之前在任上時便是剛正不阿的性子,任職多年,家中竟然連一處大宅子都沒有,實在為清廉的典范呢。”如意一邊將禾曦寫好的字拿到窗子前通風(fēng),一邊說著打探到的朝堂上的消息。
禾曦笑著,這張敏元卻是有真才實學(xué),但是或許最重要的,便是他早年曾得人恩惠,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沐老王爺。
想來這人也是個清高的脾氣,當(dāng)年沐王府被降罪的時候,正值他的得罪朝中權(quán)貴,被調(diào)任外派,這才躲過了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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