杵在原地我想了半天,最終我還是咬咬牙,訕笑一聲朝著曹爽的車走去。貝貝跟趙龍站在后背,訕笑著說,“這就對了嘛,別老甩著你的臭臉,擱誰也不愛搭理你。”
貝貝嘟囔完,又小聲跟趙龍說著什么,趙龍嬉笑著點頭“嗯吶,他就這屌樣兒!闭f罷話,倆人就從后面看著我。
我走到曹爽的車邊上,曹爽目光呆滯的看向側(cè)面,兩手握在方向盤上,車?yán)锩娣胖皇鬃蠲狼閭H。我人畜無害的吸了吸鼻子笑道,伸手敲了敲車玻璃。
曹爽緩緩落下車窗,一雙泛紅的眼睛盯著我,聲音不大,帶著一絲氣腔說道,“干嘛?”
“那啥,今兒的事兒謝了哈。改天我跟趙龍攢夠了錢,在一塊還給你。”我摸著后腦勺咧著嘴跟曹爽說著話。其實,這種關(guān)系下挺尷尬的,我不擅于說話,可能說的這句話也有點傻。
曹爽聽到后本就泛紅的眼圈再次滾動著淚水,輕輕咬著薄唇瞪了我一眼,“誰稀罕你還錢,你要真想謝我,就上來。”說罷話,曹爽打開了車鎖。
我杵在原地愣了下,沒說話,也沒上車。曹爽沉吟了幾秒鐘后,突然關(guān)上了車窗。她轉(zhuǎn)頭打動了車子,二話不說就開走了。
在她扭頭的瞬間,我似乎是看到她掉了一滴眼淚。
曹爽起步很快,車子飛快的竄了出去。我站在原地,心情復(fù)雜的望著她的車尾燈深呼吸了口氣,我之所以不上車,就是不想給她遐想。
看到曹爽開車走掉了,趙龍跟貝貝倆人疑惑的走過來,尤其是貝貝,伸手打了我?guī)紫侣裨沟,“曹爽干嘛走了,是不是你氣人家了??br />
我沒回答,只是喉嚨發(fā)出咕咚一聲。我輕嘆了口氣,搖搖頭說,“我跟她不合適吧。”
趙龍見我這樣,還跟著打圓場,故意岔開話題,說先不聊這個了,瘋子,剛才賈志海說有事先走了,讓咱倆晚點去煉油廠找他,看看咱們的新工作環(huán)境。
我“嗯”了一聲,點點頭沒在說話。
后來,我跟著趙龍一塊送貝貝回家,二晨依舊是充當(dāng)了司機的角色。我這還是頭一次來貝貝家,她家住在我們縣城唯一的別墅區(qū),江南新城。
據(jù)說一套別墅得有四百多萬,在小區(qū)外面,我跟趙龍、二晨看的是咂舌不已。或許我們這種人一輩子都賺不到四百萬。
趙龍眨巴眨巴眼睛感慨道,“我特么一直都不知道她家住在這!闭f罷話,趙龍還挺自卑的撓了撓腦袋,說沒準(zhǔn)她爸媽壓根就瞧不上我們這種人。
身為我們這種標(biāo)準(zhǔn)的小屌絲,望著貝貝家小區(qū)使勁感慨了一陣才離開。路上走的時候,趙龍就特么跟打了雞血似的,眼珠子布滿了血絲,發(fā)誓要賺錢,最起碼以后迎娶貝貝的時候,自己至少也能開上一輛奧迪吧。
夢想終究是夢想,能實現(xiàn)的那就不叫夢想了。
我們?nèi)齻送完了貝貝,簡單在外面吃了點飯。等著天剛剛擦黑的時候,趙龍給賈志海打了通電話,接著我們往賈志海說的煉油廠走去。
我們正縣是個古城,分為東西南北四個關(guān),每個關(guān)口都有古城墻,最近幾年縣里也在搶修城墻,恢復(fù)古城樣貌。賈志海所說的煉油廠就在東關(guān)郊區(qū)外面的一個村子里。
大概有半個小時的路程,我們到了煉油廠。路上的時候,趙龍笑呵呵的給我講東關(guān)的故事。正縣四個關(guān),東關(guān)奎爺四十來歲,也是個猛人,據(jù)說前幾年洪興商會解散的時候,奎爺就是從洪興商會外圍圈里逃出來的一個小弟。
我咂舌的問道,“外圍圈里的小弟逃出來到咱們縣里都能當(dāng)東關(guān)老大?”
“廢話,你是不知道洪興商會多特么牛逼……”趙龍眼中再次露出了崇拜了眼神,每次提到洪興商會,趙龍都跟換了個人似的。
其實,對于我們縣的大痞子勢力分布我還真不太清楚,我有意識覺得我們已經(jīng)慢慢踏上了這條路,所以我問趙龍,咱們縣城基本上是有幾個大佬?
趙龍就愛聊這些事兒,他告訴我說。首先是四關(guān),剛剛提到的東關(guān)奎爺算一個,還有西關(guān)肥波,北關(guān)拐三,南關(guān)于人豪。
我若有所思的問道,“北關(guān)拐三說的就是拐子李吧?”
“嗯!”趙龍點點頭,“這四關(guān)的人平時誰也不礙著誰,都是自己發(fā)展自己的。這年頭,還是有錢才行,沒多少打架拼命的了。”
聽完趙龍一番話,我吸了吸鼻子,問他新城區(qū)汽車園的鴻二爺算哪個級別的?跟四關(guān)天王比較起來,誰更厲害一點。
趙龍白了我兩眼臭罵道,“我特么那知道,要不你讓他們五個火拼一個試試,看看誰能站著跟你說話誰就厲害唄,是這個意思吧?”
我……
說到這,趙龍忽然啞了口氣,他眨吧眨吧眼睛說道,“其實吧,咱們縣里還有一個大人物比四關(guān)天王都特么厲害。”說罷話,趙龍翻了翻眼皮,還跟我賣關(guān)子似的,說瘋子,你知道金河小區(qū)、金河加油站那些地方吧?
我點頭,說知道,咱縣有幾個人不知道金河的?
“金河老板家大公子,他絕對能統(tǒng)一咱們縣的地下社會!壁w龍意味深長的看了我跟二晨兩眼,提到金河老板的時候,故意伸出了大拇指。
趙龍說罷話,我心里頭咯噔一下。上次拐子李給我的那份欠條,上面的名字就是陳天賜,也就是金河老板家的大公子。
想起這件事,我不禁額頭浸出一抹細汗,后怕的慌。
二晨邊開著車邊搭腔問了句,“那為啥陳天賜不統(tǒng)一吶?”
“草!”趙龍此時像個大教授似的解答,“你特么傻比不?知道不知道什么叫平衡?”
趙龍說罷話的時候,二晨也剛好停下車。我們?nèi)齻下車往煉油廠走,煉油廠門口站著賈志海,正滿臉笑意的等著我們。
我四處瞅了幾眼,這是一個村子中間的位置。兩側(cè)都是泥土路,廠子周邊種了不少槐樹,嚴(yán)嚴(yán)實實的把煉油廠給圍了起來。
見到我們過來,賈志海立刻笑臉相迎,擁簇著我們往里走。走到半路上的時候,賈志海輕咳了兩聲,囑咐道,“哥幾個,待會見到奎爺都機靈點哈!”
啥?
我滿頭霧水的望著賈志海,提心吊膽的問道,“這廠子是東關(guān)奎爺?shù)模俊?br />
“廢話!”賈志海怒目圓睜,狠狠瞪了我兩眼,“你話少點,知道不?”
原來,這個煉油廠是東關(guān)奎爺?shù)乇P上的一個小廠。廠子雖然是奎爺?shù),但他手里沒有渠道,多年前就跟拐子李合作一塊賺錢。一個負責(zé)生產(chǎn),一個負責(zé)渠道銷售。
賈志海滾打摸爬的混了兩天,也算是摸清楚了門道。這才敢私自跟奎爺談,自己少拿兩成的錢,讓奎爺跟自己合作。
奎爺也是老人精了,跟誰合作都一樣,何況是賈志海還少拿兩成的錢。即便是事情敗露,拐子李也是收拾賈志海,這件事跟奎爺沒有一點關(guān)系。
往廠子里面走的時候我看到不少來來往往的工人,手里都提著一桶又一桶黑乎乎的油脂。而且味道刺鼻,其中不少工人提的桶里面是各種原料,賈志海說,這些東西都是從飯店的泔水里面提取出來的油渣,配進去一些原料就能生產(chǎn)出市面上飯店里用的油,而且賣價還不低。
說話間,我們已經(jīng)到了屋里。大廳中間坐著一個看起來約莫四十來歲的中年人,滿臉橫肉,估計得有二百來斤的體重。他光著膀子,胸口的位置紋著一只火麒麟。
我有些納悶,別人紋火麒麟都是在胳膊上,怎么奎爺?shù)募y身卻在胸口處。
賈志海見到奎爺,先是給我們互相介紹了一番,他告訴奎爺,我們都是拐子李的人,絕對的可靠。而我們之間,也都是兄弟,讓奎爺放心就行。
奎爺興致不高的擺擺手,眼皮都沒抬一下的問道,“嗯啊,你們幾個都是拐三的人是吧?”
趙龍點點頭,恭敬的回了句,“奎爺,我們都是李爺?shù)娜。您放心,我們哥幾個干活……”
突然,趙龍剩下的話都還沒說完。奎爺怒目圓睜,用力拍下了桌子站起來就讓人把我們四個給綁起來。
賈志海嚇壞了,臉色蒼白的咬著嘴唇看向奎爺。
奎爺?shù)芍壑樽,冷聲說道,“我最他媽煩你們這種吃里扒外的狗東西,還敢跟我談生意?小兔崽子們!”
說罷話,奎爺立刻讓人把我們給綁起來,然后掏出手機要把我們交給拐子李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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