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蹬破厚厚的云霧,光采四射,霞光萬道,東方天空,朝霞如同橫亙著千萬條金鯉。
“出發嘍!”入選的孩子們歡呼大叫,在寨門與家里人告別。帶著包袱,每個人興奮無比,望郡城而去。
穿過城們往東,途經廣闊的農田。風景似乎與城外不同。城里萬物仿佛剛蘇醒,欣欣然如葉子半卷,大該是溫差不同。后世有云: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市桃花始盛開。說的就是這種反常物候現象。
漠北真正的春天卻是在四五月的時候,而城里卻不同,大地上枯死的小草又萌發出新芽,枯黃的老葉裹著那綠芽,尖尖的新綠一點點散在地上,那兒一點,這兒一撮,草色遙看近卻無。
城內西疇農耕方開松土,沃土里現出蚯蚓橫七豎八的洞道,已是水填于內翻動后,渠里微噙水漬,坑洼方寸里映著一寸天穹。藏匿在泥土里的昆蟲遁飛于天,燕飛來爭食物,疾飛穿梭在上空交織成一片。姬天問一干人步于田壟,望著在去水鏡山莊路上所見,始知城內春遲于郊外。
姬天問與年輕大一點的孩子走了一會,便遇到城里其他入選的孩子,便與他們同路了。
薊州上黨郡雖在長城外,因風沙不來侵蝕,在邊塞的上黨郡城的人依然保留著中原舊貌。穿過鱗次櫛比的房屋,往西疇方向,房屋建筑漸疏散,唯農舍幾處,平坦里立幾瓦房。姬天問人小,行李都讓大孩子們幫忙帶著,卻是路上最輕松一個了。
開春,河早已解凍,奔騰不息,河邊低垂的蘆葦觸入水里,逆著水流左右劃動。水文一圈圈化為長條,浪到岸闊處趨于平靜。
來到渡口,眾人見旁石碑鐫著“風沙津”三個隸書字,渡河對面就是水鏡山莊山門牌坊。遼闊的河面平靜,碧綠的水面濤濤橫貫東西。這么闊的河面,簡直可稱為之江,但城里人總是一口沱河沱河地叫著這條水流。
眾人急于渡河,往對岸喝喊:“船家何在?”話未畢,蘆葦叢撲凌凌驚飛起一群白鶴,鳥影遮天,望西而去。
鳥飛而蘆葦輕,枝桿反彈回復原位,猛力晃動下,蘆花飛絨漫舞空中,隨風漸逝遠。許多孩子手搭涼棚,新奇地望著這些大鳥。
“上船嘍。”一聲提醒眾位孩子,船家不知在什么時候來到,大概是大家看景未暇時吧。眾人跳上船,白胡子艄公便開撥起航,白帆揚起,船頭激浪,江風拂面,浩浩蕩蕩往對面去了。
船到橋頭自然直,水鏡山莊到了。牌坊上書著“水鏡山莊”四個字,飄逸字體令人驚嘆不已。過了牌坊,便進了莊里。
這時,一位老伯出現在眾人面前。他便是水鏡山莊的管家張伯。長的不高,身材壯有肉而看似胖的樣子,面容和藹。
“你們停下,清點一下人數。”張伯拿著花名冊,叫住了孩子們的腳步。
姬天問好奇的望了望,心里卻想著其他事。
眾人止步,一一對過后,才又跟著張伯走。
山莊盡植竹子,蒼翠滿目,寓意清高。一條竹林石板路蜿蜒曲折,孩子們順著石板路一路走,再石板路盡頭旁有瀑布。旁邊是瀑布,前面又是高臺斷崖,下面四周有水,清冽淡藍汪汪一池。眾人止步,引路老伯向對面喊到:“先生要的學子到了,請下吊橋。”
對面應和:“得令,放行。”聽聲音是三十歲左右的壯漢,只見吱呀聲里一吊橋緩緩而下,到半空時,那吊橋隨滑索帶動又翻折出一半,待兩段平時恰好與高臺相平直通對面,嘣的一聲下,吊橋與高臺接點契合完畢。
眾人過橋,橋下流水轟鳴,姬天問望見承水處有三個青銅水車,隨水轉動,便扯扯帶路的張老伯衣襟,指著那三個水車不解的問:“老伯,底下那個大輪子是干什么用的?”
“你說什么,你想下去游泳,不行,水流太急要出事的。”張伯似乎耳朵有點問題。
“不是,我是問你底下那個大輪子是干什么的?”姬天問解釋道。
“哦,這回我聽清了,你想捉蝦,魚都沒有,怎么有蝦。”張伯又說道。
姬天問覺得跟這老頭說話太費勁了,無可奈何吐了舌頭,真是太無語了。沒料道張伯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孩子,其實我逗你呢,那個是水車啊,用來帶動磨米的。”
旁邊城里的孩子都在掩嘴偷笑,不時瞥來的目光令姬天問有點不好意思了,但姬天問還是紅著臉耐心聽帶路張老伯講完。才知道那東西的是用來磨米的動力裝置,是先生閑暇時偶然弄成的,心里不禁對先生充滿敬意。
“原來這樣啊,我怎么從來沒聽百事通說過?”姬天問撓撓頭,如若有所思地說道。
“那是你笨。城里磨坊都有這東西。不過只有一個罷了。”旁邊一個小孩哈哈大笑道。
姬天問剛想說你是誰,但看著對面俊俏的臉,姬天問低下了頭,嘴邊的詞卻忘了說。
“快走吧,我們還要到一個名叫水鏡居的地方住呢。”又一個城里俊俏的孩子拍他肩膀道。
姬天問見他穿著紫色衣服想起大選那天和百事通談論的那個小孩,疑惑地問:“你不是趙邯嗎?”
“你知道我呀,你是?“趙邯歡喜極了。
“我叫姬天問,前天在校場聽一些人說過你,你幫出的那個將井當茅坑的計策真絕呀!我以為你年齡很大呢,今天看見,看來你大不了我多少啊。”姬天問看著趙邯樣子笑道。
“哈哈,其實沒什么啦!”趙邯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發,頭一此被同齡人夸的,臉都紅了。因為跟他當地的孩子聽說這件事后,都是嗤之以鼻,什么我也想到了的相似說法,或者是居然想拿井當茅坑太齷齪了斥責之流。
兩人互報姓名后,談得很投機,但發現眾人走遠了,趕緊追大家去了。
路上,姬天問終究納悶起來:為什么同樣是俊俏的人,反應會不同,他越想越覺得可笑,可能是氣質吧,姬天問心里自認為應該是那樣吧。
到了水鏡居,姬天問接過行李,選了個靠窗的床位。一間房間住六個,其他孩子陸續過來,很快湊夠六個。趙邯見到姬天問,歡喜道:”太好了,我們居然可以住一起。“在趙邯的直覺里,姬天問是令他起好感的一個伙伴。
趕了這么遠的路,姬天問和趙邯等六個人都在院子里聊天。其他四個也互報姓名。這院子住的六個人都認識了對方。
正當他們聊得高興時,張老伯敲竹門道:“孩子們,盡快沐浴,待會要去水鏡堂點名,還有先生還要送你們神秘禮物,快點準備吧。”六個人聽到先生有禮物送,馬上爭著去沐浴。聽著里面的鬧騰,張老伯也是佩服的這幫孩子這么積極,又去通知其他孩子。
當孩子一起涌去沐浴時,發現浴室擠不下六個人,于是姬天問便倚在院內大樹和趙邯閑聊。趙邯問姬天問:”天問賢弟,你初來水鏡山莊的目的是什么?”
“你猜?”姬天問手搭著頭枕在大樹反問。
“和我一樣?”趙邯靜靜的說道。
姬天問沒有回答,只是望著天空,發現天很藍。
“看來,我們在水鏡山莊的日子不會那么無聊了。“趙邯也是淡淡說道道。
“天問、趙邯快快準備沐浴,我們好了。”遠處沐浴房伙伴催促。
“哦。來啦。”兩個人飛奔過去。
過了一會兒,許多孩子都沐浴完,走在水鏡堂的路上。
不知先生要送什么,孩子在路上談論著。
“先生可能會送吃的嗎?”一個姬天問同部落的孩子道。
“不會吧,吃的!我覺得先生應該會送我們一本秘籍,讓我們學后天下第一。”一個愛幻想的孩子道。
大多數孩子都希望他的話是對。
“真的嗎?”姬天問兩眼發光問,隨后他想想,這可能性不大。
“天問,何必,我們到了不就知道了嗎。”趙邯笑道。
孩子們過了一條小橋,便望見一間大房子,青磚黑瓦。進去后各挑座位,都靜等先生來。里面窗明幾凈,大堂正對面是先生做的。掛著一幅大地圖,似乎是天下輪廓總圖,輪廓明細,注釋很全,但不知是不是先生畫上去的。
“先生來啦。”不少孩子低聲傳達。
只見先生背著手從前門進來,背后跟著張伯,而張伯指揮兩個壯漢把一個大木箱抬進大堂。不少孩子踮起腳觀望大木箱,好奇地打量到底裝了什么。
趙邯姬天問等人均站起來與先生問好,隨后先生擺擺手讓他們坐。
先生中氣十足地說:“你們現在是水鏡的學生了,你們初次來水鏡山莊,為師為表示為長者之意,特送你們每人一件禮物,張伯,打開蓋子把。”
張伯應諾,親自掀開蓋子。在開蓋瞬間,金光沖出箱子,映到了房頂上。
一見這等情況,孩子們簡直大氣都不敢出,不知是什么,耐著性子等著先生頒發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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