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過后,地藏王寺東北角的一間廂房內人頭攢動,一群黑白無常新生們一邊嬉笑打鬧著,一邊將剛領到的黑白色的飛魚服往身上套,眾人的臉上洋溢著緊張和新奇。
而在這間換衣廂房的盡頭,只見范天九用肩膀夾著手機,一邊把黑色皂靴往腿上套,一邊瑟瑟發抖。
雖說午夜的鬼王陵寒氣逼人,但對范天九這個自小受大陸腹地酷寒洗禮的東北爺們來說,這點寒氣跟本算不了什么。
范天九之所以瑟瑟發抖,完全是因為電話對面那個正在發飆的中年婦女。
“老媽,你聽我給你解釋……”
“解釋什么――?!你個敗家孩子――!我跟你說過多少回?!出門在外的,手機不能關!你可到好,兩天兩夜沒跟家里聯系――!
你知道嗎――?!我這當媽的都快急死了!!給你們學校打電話,他們說你已經報到了,可偏偏又聯系不到人!
你要是再不來電話跟我聯系,我可就要去你們學校找你了!!
老娘我就你這一個兒子,你要是有什么事,我可……嗚嗚嗚――!”
范天九的老媽罵著罵著,竟然在電話那頭哭了起來。
范天九聞言只好苦笑一聲,安慰道:
“老媽,對不起了,都是兒子的錯,都怪我在火車上遇到一個靚妹,忍不住上前搭訕,結果聊著聊著就坐過站了。
等我回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晚了,而手機又沒電了,所以才……”
“好哇,你小子還沒老婆就把娘給忘了?!你這熊孩子咋總是這樣?這都多大歲數的人了?!什么時候能長點心?!這要是出了社會可怎么……”
“老媽~您就別生氣了。”
范天九的老媽話還沒說完,只見范天九忽然聲音一沉,鄭重地說道:
“老媽,說實在話,等離了家我才發現,當兒子的我有多么愛您……”
“小九,小九你……嗚哇哇――!”
范天九此話一出,范天九的老媽情緒一激動,頓時在電話那頭哭得稀里嘩啦,不能言語。
而這時,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出現在了電話那頭。
“喂,兒子,怎么回事兒?幾天不見你怎么變成催淚彈了?你到底說啥了讓你媽哭成這樣。”
“嘻嘻,老爸,你兒子兩天沒聯系了,你怎么聽上去好像不是很著急呀!”
范天九開玩笑道。
“嘿嘿,你小子我還不了解,天塌下來當被蓋的主,命比蟑螂還硬,地球沒了你都會想辦法堅強的活下去……”
“喂、喂、老范同志,有你這么說話的爹嗎?友情提醒一句,我可是你親兒子,我要是蟑螂你是啥?”
“好了,好了,你個臭小子,就知道找你老爸的話把……行了,既然你平安到了,我們倆也就不擔心了,在那好好念書啊,你媽哭的不行了,我得安慰安慰她,下次咱爺倆再細聊……”
“那好吧,老爸,那我先掛電話了,下次再聊啊。”
范天九剛掛上電話,一轉頭,忽然發現司必安站在自己的身后,正拿眼睛直勾勾地瞄著自己。
范天九見狀嚇了一跳,定了定,張嘴抱怨道:
“我擦,安子,你這么突然出現想嚇死我啊……怎么樣?跟叔叔阿姨打過電話了?”
“嗯,已經打過了,挨了好一頓罵……”
司必安撓了撓腦袋,抬頭望著范天九問道:
“九哥,你跟叔叔阿姨說這鬼學校的事了嗎?”
“沒有……”
聽到司必安這么問,范天九搖了搖頭,嘆氣道:
“唉~那個面癱女跟我說過,她說這陰間瘴氣橫行,陽間的人一到這地方便會被毒斃。
我老媽就我這一根獨苗,她要是知道我現在是這種情況,就是拼了老命不要也會立刻趕來。
我不想她激動之下出什么事兒,所以想先瞞著她,看看情況再說……怎么樣?安子,你把這事跟叔叔阿姨說了嗎?”
“我也是這么想的,所以我也沒說……”
司必安搖了搖頭,接著望著范天九愁云滿面地說道:
“九哥,你說我們能成功還陽嗎?”
“嘿嘿,放心吧,咱哥倆用不了兩個月就能還陽!”
范天九拍著胸脯自信地說道。
“啊?是嗎?九哥,你怎么這么有把握啊?”
司必安奇怪地問道。
“嘿嘿,因為老子有這個――!”
說到這,范天九一臉壞笑的在褲袋里掏了掏,把那根繡花針大小的喪棒掏了出來,自信滿滿地說道:
“安子,按那面癱女的qq升級表顯示,只要干掉一個那什么冥緝十兇,就能得二十五個小太陽。
這么算來,這十個‘兇’總共值二百五十個小太陽。
而只要有了這根鎮坤喪棒,把這‘十兇’都干掉也根本不是什么難事,這么一來,你,我加上秀才,每人平均下來能分八十多個小太陽。
然后咱們再隨便捉幾個小妖小怪,想湊齊一百個小太陽簡直太容易了!我估計有倆月應該差不多了,到時候咱們就可以回家了。”
望著范天九自信滿滿的樣子,又看了看他手中細小的喪棒,司必安眉頭一皺,不無擔心地說道:
“九哥,你會不會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那蜘蛛女妖挺厲害的,想來剩下的那九個也應該不是什么善茬,就靠這么一個牙簽樣的小棒子,能行嗎?”
“呸、呸、呸、什么牙簽樣的小棒子,你沒聽那黃三說嗎?這叫鎮坤喪棒!
這可是當年姜子牙傳下來的寶貝,連玉皇大帝和太上老君那種大牛仙都怕的東西,十兇那幾個小妖怪算個鳥啊――!”
說到這,范天九從兜里掏出一個鏈子,系住手中的鎮坤喪棒,將它小心地戴在脖子上,自信地跟司必安說道:
“嘿嘿,只要老子想辦法把這寶貝擼大了,我就一棍一個,一棍一個,把剩下那九兇的菊花都給他捅爆了,到時候咱哥幾個可就功德圓滿了,哇哈哈哈――!”
說到這,范天九不由地得意的大笑起來。
“可是九哥,你知道剩下那九兇都是誰嗎?他們在哪兒嗎?”
司必安望著范天九疑慮道。
“哦,這個嘛,我還不太清楚……嗨,算了,等我回頭找機會問問那個面癱女就知道了,走吧,柱子哥的鬼戰課要開始了,咱們倆去見識見識,有什么事回頭再說……”
說完,范天九便拉著司必安走出了更衣廂房……
……………………
螢日當空,只見地藏王寺前的廣場上,黑白無常新生們按照服色的不同,排成兩排整齊的隊伍。
而在他們的前面,則擺著一排兵器架――銀色的鎖鏈,漆黑的長棍和篆刻著花紋的短槍陳列其上,在螢日的照耀下泛著淡淡的青光。
而一襲白衣的穆鐵柱,手里拎著個酒葫蘆,一邊在隊伍前來回踱步,一邊聲音洪亮地對眾位新生高喊道:
“鬼戰!顧名思義,便是鬼的戰斗之術!其要義與普通的格斗技相似,說白了,無非就是兩個字――攻!防!”
說到這,穆鐵柱回過頭來,對眾人說道:
“咱們先說說這防……你們應該都聽說過,咱們黑白無常體內有三寸氣――陽氣,靈氣,斗氣。
正所謂要想打人,首先得學會挨打,而要想挨的住打,首先要練的便是這寸陽剛之氣!”
說到這,穆鐵柱邁步走到兵器架旁,伸手從上面抽出一根黑長棍,轉身扔到了隊伍前面的范天九面前,大喝道;
“范天九!拿起地上的哭喪棒,出列!”
范天九聞聲愣了一下,不知這穆鐵柱要干什么,但他既然已經點名了,范天九也只好撓了撓頭,拾起地上的哭喪棒,走出隊伍,來到穆鐵柱的身旁。
穆鐵柱見范天九上得前來,轉身在他面前一跨馬步,一彎腰,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對著范天九大喝道:
“來!用那棍子打使勁打我!”
“啊?打你?!”
范天九聞言登時一驚,下意識地用手摸了摸手中閃著金屬光澤的哭喪棒,望著穆鐵柱大驚道:
“柱哥,這棒子可是鐵做的……”
“我知道,你來吧――!”
穆鐵柱斬釘截鐵地說道。
范天九看了看穆鐵柱那肯定的表情,又看了看手中的鐵棍,嘴角一抿,緩緩地提起手中的哭喪棒,猶疑道:
“柱哥,這可是你說的,萬一打壞了,你可別怪我……”
“別費話了,快來吧――!”
穆鐵柱不耐煩地大吼道。
“好吧,那我可就真打了啊,你可小心點啊……”
見到穆鐵柱如此堅定,范天九一咬牙,反手一揚手中的哭喪棒,眼睛盯著穆鐵柱的腦袋,大喝一聲――
“看棒――!”
說完,只見范天九一震胳膊,舉著哭喪棒猛地向穆鐵柱的腦袋砸了下去……
“當――!”
鐵棍剛剛擊中穆鐵柱的腦袋,一聲刺耳金屬碰撞聲便驟然響起。
范天九頓時感到自己雙手一麻,哭喪棒瞬間被彈飛,而他自己也被震得向后踉蹌了兩步,摔倒在地。
“我擦――!好硬的腦袋!”
范天九從地上坐起身來,目瞪口呆地盯著穆鐵柱的腦袋驚訝道。
“呵呵,大家都看到了吧,這便是純陽之氣的功效,只要你們潛心修煉,用不了多長時間,你們便會跟我一樣,變成銅皮鐵骨一身鋼。
到那時,你們的身體就算達不到金剛不壞的境界,但刀槍不入,斧劈無痕卻絕對沒問題,怎么樣?你們想練嗎?”
“我擦――!原來這才是真正的鐵布衫,太吊了――!”
“哇――!要練!絕對要練!”
范天九聞言登時興奮的一躍而起,跟著周圍的學生們一起圍住穆鐵柱高聲歡喊道。
“呵呵,好了,好了,各位同學,你們先不要高興的太早了,安靜一下,聽我說……”
穆鐵柱微笑著對眾人揮了揮手,待眾人安靜下來后,只見穆鐵柱頗有深意地望著眾人微笑道:
“呵呵,既然各位同學都想‘煉鋼’,那恐怕就要先忍受一下‘淬火’的痛苦了。”
眾位新聲聞言頓時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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