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只覺得心里壓抑得十分難受。
他的臉部線條繃得很緊,渾身散發著陰森的氣息:“你再多說一句話,我現在就讓你媽去醫院陪著你!”
她勉強的笑了笑,只覺得喉嚨發咸,哇的就吐出一大口鮮血來。
一時間,天地在她面前旋轉,耳邊也只剩嗡嗡的聲音。暈倒之前好像感覺很多人朝她撲過來,最后直直的就暈倒在他懷里。
如果能夠瀟灑的說出我討厭你這句話……
整個過程她一直迷迷糊糊的,昏昏沉沉似乎很想睡過去。但胸口的劇痛又讓她無法徹底昏睡過去,腦子里卻幻覺一般浮現出小時候的事情。
那時候她跟著媽媽流浪,在橋底擺過地攤。有三流九教的小混混跑來收保護費,媽媽不肯給,他們便拳打腳踢,把攤上的東西全部摔壞,然后絕塵而去。
那時候媽媽一直緊緊的把她護在懷里,捂著她的耳朵和眼睛。對她說:“沒事的,沒事的,不要害怕,媽媽保護你……”
她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只是迷迷糊糊的開口。
“媽媽……不要……傷害我媽媽……”她嘴里還有殘留的血腥氣息,又苦又澀。“周子諒,我什么都聽你的……求你放過我的家人……”
周子諒冷眼瞧著她,這女人雖然不該有的心思多了些。但對家人是真的挺虔誠的,只是經過今天的事情。她似乎已經不那么安全了,不然也不會有人綁架她來試探自己。
只是……即便不承認又能怎么樣?
在看見她臉色蒼白宛若薄冰一般,仿佛只要呵一口氣就會化了那一刻。他無法欺騙自己忽略心臟的刺痛,但,只是這樣的感情無法讓他放棄計劃。
她還在輕輕呢喃:“我要怎么做……到底要怎么做啊……安喬,我好想你……”
冰冷的眼淚從眼角滑落下來,落在周子諒的手上。
她用了好長時間才讓自己徹徹底底走出來,卻遇上了周子諒。周子瑜那么好,她要怎樣才能狠下心去折磨一個那么善良的他。他的單純,關心,都像一縷曙光一般,前所未有的照亮她的世界。
這些有錢人的游戲她玩不起,迷迷糊糊的時候腦子里還能思考很多東西。但也浮現許多不切實際的想法,那些想法愈演愈烈。
她不想被周子諒當做棋子介入他和童言的感情,也不想傷害周子瑜。唯一想做的就是帶著媽媽和安炫離開這里,無論去哪里,無論做什么都可以。
只要能夠擺脫周子諒,她就都愿意做!
等攢好錢,把一切都規劃好。她就帶著媽媽和安炫離開這里,即便會比以前更加艱難。但至少是安全的,再也不用提心吊膽的擔心他們的安全。
她再度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呼吸困難。好像空氣里還是那些不清晰的灰塵似的,她大口呼吸著,胸口還有些鈍痛,眼角也是一片濕潤。
想起昏迷之前的情況,周子諒似乎為了救她也受了傷。這次給他添了這么大的麻煩,還不知道他會怎么懲罰她。
不過沒關系,既然已經下定決心要離開,怎么樣都無所謂了。
思慮間,有人走了進來,那人見她醒了,便笑說,“夏小姐終于醒了,子諒可是第一時間囑咐我們 ,如果你醒了,立馬通知他。”
夏天扭頭去看,看見的是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的男人。
這個病房光線很暗,窗簾也緊緊拉著。外面走廊也只有燈光,沒有一點自然光的痕跡,她本能的覺得不安。
便問:“你是誰?”
見她一臉淡漠的困惑,醫生笑說:“我叫謝仁,是名黑市醫生。子諒考慮到你身份特殊,不適合出現在正規醫院,所以才帶你來我這邊。”
黑市……
周子諒考慮的確實挺周到,以她現在的身份,如果出現在正式醫院里。肯定會引起諸多猜疑,思考的時候謝仁看了眼檢查報告接著說。
“夏小姐身體本來就虛,又被那一棍子打得內出血。子諒說讓你在我這兒好好休養,等情況稍微穩定一點,他會親自派人來接你。”
“周子諒不是也受傷了嗎,他現在情況怎樣?”夏天抓緊機會,匆忙問道。
謝仁保持微笑,“他那個人倔強的要死,上了點藥就離開了。好像是有什么要緊的事要辦,你不用擔心他,他這個人對這些小傷從來不放在心上。”
不管是不是小傷,都值得引起她的高度注意。免得周子諒以后總是提起這件事情,來找她的麻煩。
夏天只覺得呆在這個連自然光都看不見的病房里十分壓抑,壓抑的連呼吸都不順暢。所以她思考了片刻,便掀開被子準備下床。
被謝仁攔住:“夏小姐,你這是要做什么?”
“我要離開這里,我的傷已經不嚴重了。”
謝仁臉上掛著麻木得體的微笑:“那可不行,在子諒沒有下命令,讓你離開之前,你都只能待在這里。他這個人說一不二,如果我擅自讓你離開這里,以他的脾氣,很有可能讓我整個醫院直接倒閉。”
停頓了一下,他笑著說:“你是子諒帶來我這里的第一個女人,我相信他是為你好,才不讓你現在離開,他這個人就是小孩子脾氣,見不得別人忤逆他。多聽他的話,這樣你的日子也才會好過,你說是嗎,夏小姐。”
夏天看著他,這人一點也不意外她的存在,甚至這么了解周子諒的脾性,她問:“他的脾氣這么差,想來他在外面一定有很多女人極盡恭維他,討好他,事事以他為中心吧?”
謝仁挑眉,做出一個無可奉告的表情。
然后又簡單交代了幾句,便轉身離開了病房。
夏天這才有時間觀察這個地方,入目都是刺眼的白色。空氣里還有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她的手上還扎著針。深呼吸時,雖然胸口有些輕微的鈍痛,但顯然已經好多了。
她咬牙掀開被子下了床,來到窗口。拉開窗簾,卻發現這玻璃似乎是單面的。她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情況,這窗戶與其說是玻璃,還不如說是鏡子。
她只能從窗戶上看到自己憔悴的樣子,臉色蒼白,頭發披散著,因為光線暗淡的原因,所以看起來像是女鬼一般。
沉思的時候,走廊里傳來一陣腳步聲。門外短暫的喧嘩過后,病房的門突然被嘭的一聲拉開。因為力道太大,所以房門重重地撞在墻壁上。
夏天嚇得一哆嗦,本能的回頭看。
就看見周子諒冷森森的站在門口看著她,他的右臂也做了簡單的包扎。他大步流星走進來,門外的人就自動把門關上了,他大步來到夏天面前。
在她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一把摟住她的脖子。把她逼上身前,怒聲道:“以后少跑去見那些莫名其妙的人,你走運得了一次,走運不了不了兩次!如果再有下一次,就算你還有利用價值,也別想我會來救你!”
他眼底有勃勃的盛怒,嘴唇也壓抑成淡淡的紫色。
她知道,她當然有這個自知之明。這次周子諒來救她,她就已經很意外了。也知道這話他大概壓抑了許久,所以才說的如此咬牙切齒。
她淡淡的睜著眼睛和他對視,一言不發。
“夏天!”他眉宇間有一種清冷的決絕。“如果你死了,我會讓你的家人,包括所有跟你有關聯的人都痛不欲生!”
多可笑啊,什么時候她這顆棋子,連決定自己生死的能力都沒有了。
她深吸了好幾口氣,讓自己平復下來:“我今天本來是……”
周子諒壓抑著暴怒:“為什么要去江城咖啡廳?你約的什么人,要做什么事?”
夏天如實回答:“因為安炫一直想知道他的親生父母是誰,所以我想幫他查出來。今天去見的那個人是朋友介紹的,他說有消息,讓我帶上錢去見他。”
“蠢貨,被人賣了還幫著數錢。你知道那個人是什么來頭嗎,你知道,你自己已經暴露,讓他們盯上了嗎?”周子諒語氣里含著譏諷的怒意。
夏天說:“本來我是想找你幫忙的,但是我怕你會嫌我煩。也不想給你添麻煩,所以才會去見他,對不起,我以后不會再給你添麻煩了。”
她這突如其來的溫順讓周子諒整個人一滯,滿腔的怒火似乎都被這股無名清風撫過。
他沉下眉眼:“把安炫相關的事情全部告訴我,我幫你查。”
夏天沒想到他會主動攬下這件事,所以心頭一喜。一股腦把自己知道的關于安炫的事全部說給他聽了,周子諒一直沒什么表情。直到夏天說完,他才叫了余林進來。
余林低眉斂目,沒什么表情。
“剛剛她說的話你都聽見了?”周子諒問。
“都聽見了。”
周子諒點頭:“去查,動用盡可能多用的力量,盡快給我一個交代。”
余林看了她兩眼,目光里有一種無法言說的味道。他點頭答應,再次轉身離開病房。
夏天覺得有些奇怪,不知道周子諒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熱情了。對她這么好,她想了想,大概……因為良心不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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