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i mar 04 06:31:42 cst 2016
“你這小賤蹄子,不過落個水還嬌弱成這樣了,快給我起來!后院的馬糞可還沒人收拾呢!”
朦朧中段如瑕聽到了一個罵罵咧咧的叫聲,那叫聲極為熟悉,令段如瑕不禁有些恍惚,難不成死了還能碰到老熟人?
段如瑕還未回過神來,身上就陡然一涼,手臂被人提起,下一秒就到了地上,冰冷的觸感讓段如瑕一驚,眼皮有些沉重,被她硬生生掀開。
面前站著一個面容姣好的婦人,她手上拿著鞭子,正惡狠狠的瞪著自己……
段如瑕只覺得腦袋被狠狠一擊,這婦人……不就是自己在未被接回段家時,在秦家的主事李嬤嬤,可是……她不是被秦府二老爺收為良妾了么,聽說二夫人死后,她還通過手段成了正室,活的很是風光,怎么會出現在自己面前呢?
段如瑕傻傻的坐在地上,不禁打量起四周,簡陋的屋子,熟悉的家具,熟悉的人……
段如瑕顫抖著抬起雙手,那雙手黝黑不已,布滿老繭,袖袍下的手臂上隱隱有紅痕,這不是她的手!她的手在段府一段時間的休養后早就紅潤不已,當時的段老夫人還曾夸過她有旺夫相,這雙手分明是她十三四歲時的手!
段如瑕瞬間激動的有些愣怔,她竟然沒死,還回到了十三歲,一切竟然重來了!既然如此,這一世她一定要那兩個賤人血債血償!
李嬤嬤見她坐在地上,一副目齜欲裂的樣子,心中有些害怕,轉瞬又冒起火氣來,指著她鼻子就開始破口大罵
“真是個賤丫頭!這府里的下人哪有你這般柔弱!不過是落個水,我還怕你污了池里的水呢,我警告你趁早些下地干活,否則你看我不扒了你這賤蹄子的皮!”她罵的語言極其粗鄙,十足的鄉下氣味兒,倒壞了她一張姣好的面孔。
驚詫過后的段如瑕稍微冷靜了些,細細思索起前世這時的事情。
前世的她從小就被段家寄養在秦家,秦家雖然比不上段府,卻也家產萬貫,秦家家主名叫秦深,是個嚴肅正經的主兒,倒是他的夫人,心機頗深,對付的后院各個姨娘低眉順眼,秦家主有個小姐叫秦姍,那可是個不講理的主,刁蠻任性也就罷了,偏偏心狠手辣,前世倒沒和段如瑕有過多少接觸。
秦家二當家名叫秦彪,是個貪婪好色的,不然前世也不會壞了秦府規矩娶了個下人,最后還扶正做了正室,可李嬤嬤雖知道她是段府的庶出小姐,對她仍然不通人情,不過她倒是猜得到是誰在背后指使……
段如瑕微微瞇眸,前世的李嬤嬤運氣好,能嫁了秦府二老爺,不過今生么……她可不會讓這個女人有這么好的運氣的……
見李嬤嬤快要發火,段如瑕麻利的從地上爬起,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輕輕開口“嬤嬤息怒,不知還有什么事能讓奴婢做的?”
她現在所能做的就是韜光養晦,秦府水深,按前世來看,要再有一年之久段府才會派人來接,不過如今的她可等不了這么久,前世秦府可沒少幫那人欺負她,如今秦府……她會讓他們成為歷史,就先從李嬤嬤開始好了……
想到這,段如瑕眸中閃過一抹精光,計上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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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天色如碧,艷陽高照
段如瑕穿著粗劣的衣裳,鏟著馬廄中的馬糞,那惡臭一傳千里,可段如瑕做了這么久卻連眼睛都未眨一分,不過身上的味道總歸不好聞,許多人見了段如瑕也都避之千里。
段如瑕卻沒有被這些事情影響,她現在心心念念的只有如何算計李嬤嬤,現在只不過坐等一個時機罷了。
正當正午,日頭更盛,空氣枯燥的使人心煩意亂。
段如瑕換下惡臭的衣裳,換上一身淡綠色的丫鬟裝,其實她在秦府身份也不是多低下,相反她原本是分配給大夫人的二等丫鬟,只不過秦府暗中受那人指使,她才生活的舉步維艱。
望向外頭的烈日,段如瑕掩住眸中的厲色,思索起自己的計劃,就在她低頭沉思之際,不遠處跑來一抹身影。
“段小姐,原來是你啊”
那聲音輕巧可愛,隨著微風傳入段如瑕耳中,她身體頓時一僵,緩緩扭過頭,那抹嫩黃色的身影落入段如瑕眼中,段如瑕只覺得鼻子一酸,眼看淚就要滑落,她的聲音甚至有些顫抖“綠撫……”
綠撫未發覺段如瑕的異色,反而很是憨厚的摸了摸自己的頭“沒想到段小姐還記得我……”
記得,怎么會不記得。
段如瑕在心中默念,她自小就被寄養在秦府,因為那人的指使,段如瑕的生活極其惡劣。她做著秦府最低下的婢子才做的事,而每年面對前來探望的管家,卻要虛偽的說自己過得很好。因為她特殊的身份,秦府上下沒有一人敢和她交好,只有綠撫,在她餓肚子時肯將自己為數不多的粥菜分她一半,在她受李嬤嬤打罵時替她說上一句好話……她永遠忠誠于她,不管她的處境多么危險。
她伴她一步步踏上那個最尊貴的后位。段如瑕只記得她在被廢之前,悄悄將綠撫送到了太子府,綠撫是她最信任的人,而當時的肖延風尚幼,她自知無法再見愛子,只好讓綠撫替她保護好太子,可她在得知肖延風被廢甚至慘死時,她都沒怪過綠撫,因為她知道,如果不是綠撫,肖延風會死的更早。
重生歸來再遇舊友,段如瑕還是有些恍惚,面前的茵茵少女再到后宮老謀深算的女婢,段如瑕暗暗發誓要保護好綠撫,絕不會讓她重蹈上一世的覆轍!
“段小姐,你怎么了?怎么臉色這么難看?”見她半晌不說話,綠撫有些困惑的放下手中的羹湯,拿出腰間的帕子,替段如瑕扇風。
段如瑕眼神一閃,落在她身后托盤內的羹湯之上“不知綠撫姑娘,這羹湯要送往哪個主子那兒?”
綠撫微愣“哦……是給二老爺的,二老爺最近犯頭疼病,主事嬤嬤便讓我做了碗解暑的羹湯送過去”
段如瑕嘴唇微勾,秦彪犯頭疼病?他那樣的身子骨怎么可能會犯這種毛病,就算犯了,不找大夫反而找綠撫做羹湯?
綠撫是做雜事的丫鬟,可不管做飯食,可如今卻有人讓她做羹湯去送給秦彪,這其中必定有貓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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