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比較年輕的警察拿起對講機貼在唇邊嘀咕著,視線一直落在麗麗的雙手不敢離開!耙呀浲ㄖ狸犃,也請求支持!
那名警察只是點了點頭,目光一樣牢牢盯在她身上,像是射中麗麗的箭矢。他不是怕麗麗真的跳樓自殺,而是不小心滑下去。雖然同樣是掉下去,意義上卻是大相徑庭。
“這下子,樓下不就圍了一大群人在看戲嗎?”袁文說。
“現在樓下已經有一群人在看熱鬧了,過一會兒,說不定還有記者會來!本煺f。
“別過來,不然我就跳了!丙慃惪吹侥敲焱疤こ鰩撞,不由地吼叫。
“好好好……”那名警察舉起雙手﹑掌心朝向她,好像要安撫她的情緒,也表示自己不會再靠近。
“你要怎樣才才能下來。”那名警察小心地問道。
“我要袁文向我道歉!丙慃愓f。
那名警察看了一眼袁文,袁文知道是什么意思。
“對不起,我錯了,你下來好不好?”袁文向麗麗道了歉。
“我還要你說愛我,快點!“麗麗再次要求道。
“好,我愛你,行了吧?你可以從陽臺上下來嗎?”袁文無奈地說。
“我還要你永遠都愛我,不準跟我分開,我要你向這里所有的人發誓!丙慃愰_始得寸進尺。
“好好好,我發誓,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的,你現在可以下來了嗎?”袁文還能做什么,當著警察的面,他只能滿足麗麗所有的要求了。
可是麗麗還是不下來,似乎要跟他們抗爭到底一樣。
過了一會兒,一位警察也進來了,他先朝袁文點了個頭,然后拿起對講機對正在慢慢靠近麗麗的那名警察說:“消防隊正在底下鋪設救生氣墊,還有兩個同事從隔壁的陽臺爬過來!彼p咳了一下,“記者來了,樓下有好幾臺攝影機正在拍攝!
“那不就會上晚間新聞嗎?”袁文怔怔地說。
“肯定會的!今天又沒什么重大新聞發生!本煺f。
袁文一下蔫了,這下好了,他袁文要出名了。
已經站在紗門旁邊的那名警察把對講機掛在腰間,緩緩走到陽臺的一角,他想在麗麗不留神的時候沖上去救她下來,但是麗麗并不傻,她注意到那名警察正慢慢地向她靠近,她把身子往另一側移了移。
倏地“啊”一聲,麗麗的左腳一滑,整個人斜了一邊,左手臂猛然撞在護欄的木頭上,右手死命夾住木架,她還是害怕真的掉下去。那名警察他們還有站在隔壁陽臺的警察看到這一幕,慌地想趁機抱住她。
“你們給我退回去,不然我真的跳下去了!彼o抓著欄架,挺直拼命顫抖的雙腳,大聲吼著。
他們只好退了一步,免得她在氣憤之余,真的跳樓。
這一幕,惹來底下觀眾的驚呼聲。記者們更是覺得不枉此行,抓起麥克風像古代說書的忽而看著鏡頭猛說,忽而緊張地抬頭仰望。
“如果我死了,也要變成厲鬼來找你,嚇死你!我要讓你每天都睡不好覺,每天都纏著你!”麗麗順了順驚恐的情緒,又開始咬牙切齒地罵。
“你以為我怕你啊!”不知道哪來的勇氣,袁文不假思索地說。
“什么?你不怕,我現在就咬死你!”麗麗氣得全身哆嗦,掄起拳頭在空中飛舞,右腳也不禁舉起,然后再蹬了下去。但是,她忘了此刻不是在房間里。
她的右腳一滑,整個人又溜了下去。這時,舞動的手臂卻來不及攀住木架。
死勁往前撲去的警察們更來不及抓住她。
八只舞動的手臂,彷佛是在向她揮手道別。張大的嘴,似乎在跟她絕別。
她,真的掉下去!
“救命啊。”她在空中嘶喊著。
所有人也隨之驚喊!
砰一聲,她跌落在安全氣墊上。
然后所有人都松了口氣!
消防隊員急忙爬到安全墊上面,抱起手腳扭傷的麗麗下來。一旁等待她跳樓的護士趕忙抬著擔架過來,終于沒有白來一趟!
躺在擔架上的麗麗大喊大叫,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喊叫只不過是因為劇痛才叫喊,而不是因為自殺未遂。
但是旁邊的警消跟護士以為她氣憤難耐,不停地對她好言勸慰。
攝影機跟記者更不放過如此精彩的鏡頭,像一群蒼蠅似的緊跟在擔架旁邊猛拍攝,猛發問。直到救護車鳴起鬼哭神嚎的聲音揚長而去,他們才各自散開,再次面對鏡頭,興奮地猛講。
那名警察陪著袁文下樓,一起步出這幢大樓的大門。
袁文搖了搖頭,啼笑皆非。他已經搞不清楚,這是遺憾﹑還是慶幸,是希望麗麗活﹑還是死。不管是死、是活,都有歡樂的地方與痛苦的角落。
記者們發現了那名警察這一團蜂蜜,隨即蜂擁而上,一堆麥克風擠在他們面前,爭先恐后地發問,問得那名警察根本不曉得他們到底問些什么,更不用說要怎么回答。
不知是誰告訴某家媒體的女記者,袁文就是那位跳樓女孩的男朋友,那位女記者立即把麥克風塞到打算溜走的袁文嘴邊。
“請問你是那位跳樓女孩的男朋友嗎?”女記者問。
“嗯!”袁文用鼻孔哼了出來,不耐煩地瞅了她一眼。
“請問你現在的心情怎樣?”
“如果你的男朋友或者丈夫跳樓自殺,你的心情會怎樣?”袁文斜睨著她。
站在女記者后面的記者們,抿嘴憋笑著。
“那你現在很傷心啦!”女記者一臉嚴肅地說。
“看我的表情也知道,我不是傷心,而是對你的問題感到很不耐煩,請不要老是問每個人都知道答案的問題好嗎?”袁文覺得這些記者真的很可笑。
“各位觀眾,這位先生看到女朋友就在面前跳樓,因而十分傷心!庇浾邔χR頭說。
旁邊的其它記者撇過頭去,不好意思在她面前笑出來。
“這位先生,你女朋友跳樓的動機是什么,是因為感情因素嗎?是因為你另結新歡嗎?”女記者猛然轉身,又把麥克風塞到袁文的嘴邊。
袁文很想笑出來,但還是忍了下去。那位記者看他憋紅著臉,還以為他因為羞愧才臉紅。
“也許是吧!不過,記者的天職就是求真求實,因此你們只有去詢問她本人,才知道為什么。我自己并不清楚!痹恼f。
袁文向女記者露出自然又很有魅力的笑容。年輕的女記者突然心一悸,眸子乍亮忽朦。
“因此,那位女孩是為情自殺,女孩的男朋友也許是因為內疚的關系,表現的十分低調!庇浾唔樍隧樣悬c迷醉的情緒,面對鏡頭認真地說。
袁文的頭往前一挪,愣了一下,無奈地搖了搖頭。他推開人群,跟隨那名警察進入警車里。
“你還真厲害,說了那么多,卻回避了所有的問題跟責任,你可以去當政客了。”那名警察在車內笑著說。
“最后還不是被那個記者擺了一道,我說東,她說西。既然她的腦袋里已經有答案了,干嘛還要問我?”袁文噘嘴說。
“做做樣子嘛!不過,你也要好好勸解麗麗小姐,請她別再自殺了!蹦敲鞊鷳n地說。
“我一直都在勸她,可是,”袁文兩手一攤,“她老是要這樣疑神疑鬼,我也沒有什么辦法了。”
“唉……”那名警察停頓了一下,才說道:“說真的,也許你應該帶她去看看心理醫生,不然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我也這么想,過陣子就帶她去好了。如果她愿意的話!痹谕馊嗣媲,袁文還是要表現出很愛麗麗的樣子,畢竟他不想讓人說他的閑言閑語。
不過,袁文想就算帶麗麗去看心理醫生,她會愿意去嗎?如果帶她去看心理醫生或精神科,她可能又覺得我認為她心理有問題或者精神失常,百分之兩百想離開她,而再次嚷著要自殺。
這是無法解脫的負擔,還是無法承受的責任?
外面緊密擠壓的高矮屋宇,彷佛人們利用各種建材將自己緊密包裹起來,就像囚字。人們棲身在牢籠里,難道是為了逃避嗎?
逃避,袁文想,他現在只能逃避了,雖然只能短暫的消失,至少也可以獲得渴求的自由。雖然袁文桀驁不馴﹑血液蘊含叛逆的基因,但是,他的心腸還是不夠黑,臉皮不夠厚,厚黑到可以完全把她忘卻,縱然她就在眼前跳樓,也能忘記她的存在。而麗麗,卻是既心黑,皮又厚,袁文才只能成為她的玩具。
袁文望著窗外一排排的牢房想著。
如果逃避,公司怎么辦?他已經在麗麗身上浪費很多時間了。袁文想到這個問題,拍了一下腦袋,這真是個難解的問題。
當他們到了醫院的急診室,只見醫生正為昏迷的麗麗包扎扭傷的手腳。
“她的情緒很不穩定,大吵大鬧,我們已經先給她打了鎮定劑。”醫生說。
“恩。”那名警察的眉毛往上一吊,額頭露出數條深刻的紋路。
這樣就不能錄口供了。唉,這個女人折騰了一大堆人,如今卻好像什么事也沒發生,嘴角還掛著笑容睡覺。難怪那個男人會去另尋女人,是誰,誰也受不了她。那名警察注視昏睡的麗麗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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