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到省城,認識的小伙伴只有云裳一個,陳翠巧要她帶小伙伴來家里玩,她只能去邀請云裳。
當時云裳所在一號大院兒住的都是部隊上的高層,一溜兒的小洋房,而陳翠巧所在在二號院兒雖然就在隔壁,卻住的是小平房。
云裳跟著她到陳翠巧家玩了兩次,之后就借口路太遠,再也不去陳翠巧家了。
當時她不知道陳翠巧是想通過云裳巴結(jié)上白司令家,做的太明顯,惹了云裳反感,還單純的以為云裳不想跟她做朋友了,就跑去質(zhì)問云裳。
哪知道一向和氣綿軟,跟個軟包子一樣的云裳,面對她的質(zhì)問,竟然當著大院許多小孩子面丟下一句,“我從來沒有跟你交過朋友。”
這話讓她在兩個大院兒丟盡了臉面,也讓陳翠巧一家跟著丟盡了臉面。
在云裳跟她撇清關(guān)系之前,陳翠巧經(jīng)常在二號大院吹噓白司令的女兒跟她侄女交好,還說云裳經(jīng)常去她家玩,還十分親熱的喊她為陳姑姑。
二號大院住的是普通軍官家屬,有許多家屬是從鄉(xiāng)下來的,對軍區(qū)最實權(quán)的人物有一種天然的敬畏感,自然沒有膽子去打聽陳翠巧說的是不是真話。
再加上云裳之前確實去過陳翠巧家,那些不明真相的家屬就信以為真,以為陳翠巧確實跟白司令家交好,對她很是奉承。
甚至連陳翠巧的男人,在工作中都或多或少得了不少照顧。
可云裳突然跟她撇清關(guān)系,并且用最直接的方式戳穿陳翠巧的謊言,這當頭一棒子,讓陳翠巧長久以來營造的假硬生生打碎。
事情結(jié)束后,云裳還是高高在上軍區(qū)司令家最疼寵的小女兒,一號大院兒那些驕縱的小孩子,見天兒想法子要跟云裳交朋友,想要巴結(jié)云裳,巴結(jié)白司令。
而她被云裳當眾下了臉面后,在陳翠巧家的日子就難熬了。
每天要忙著洗陳翠巧全家的衣服,做全家的飯食,又因為她沒有房子,沒有口糧,挨餓就更是家常便飯了。
即便是這樣,她也沒有太過記恨云裳,畢竟這樣的日子她早在老周家過習慣了。
直到幾個月后,顧時年也到了省城,她興沖沖的跑過去跟顧時年打招呼,哪知顧時年連看都不看她一眼,拉著云裳徑直進了一號院兒。
被云裳拒絕來往,她還可以自我安慰,說云裳是個軟包子,那些話是司令家要她說的。
可是被顧時年無視,她就接受不了。
在汾陽的時候,顧時年雖然不常跟她說話,但還是會把她罩在羽翼之下,多次出手幫她教訓周秀和賀愛黨。
他曾經(jīng)對她那么好過,為什么也會跟云裳一樣,沒有任何理由的就不搭理她了。
她想了又想,覺得是云裳在顧時年跟前說她壞話了,就在路上各種圍追堵截顧時年,想跟他解釋清楚。
哪知道她一說云裳挑撥她和顧時年的關(guān)系,顧時年整個人都變了,第一次用冷厲而又嫌惡的目光看她,警告她不許提云裳的名字,還說她不配云裳對她的好。
晚上回去后,她想了一晚上,始終沒有想到云裳什么時候?qū)λ眠^。
不過,她倒是想通了一件事情,就是顧時年真的不想再搭理她了。
從那次以后,她再也沒有找過顧時年,也以為自己很快會忘記這兩個童年玩伴。
可她沒有想到,隨著時間的推移,顧時年的形象不但沒有模糊,還在她心里扎了根,長成了參天大樹。
她知道顧時年在省城有房子,想到陳翠巧手上還有她一千塊錢和買房子的錢,就跟陳翠巧商量,想要自己買房搬出去住,哪知道陳翠巧借口家里要用錢,堅決反對她搬出去。
到了后來,陳翠巧更是嘴巴一歪,不承認拿了她的錢。
沒有辦法,她只能繼續(xù)留在陳翠巧家,給那一家子當牛做馬。
等她好不容易熬到十六歲,初中畢業(yè)了,正想著去工廠找份工作,徹底離開陳翠巧家,卻不想又碰上了上山下鄉(xiāng)的大浪潮,陳翠巧為了讓自己的孩子留在城里,就偷偷把她的名字報了上去,一下將她支配到最偏遠的地方。
在下鄉(xiāng)的火車上,她將這些年的經(jīng)歷仔仔細細想了一遍,赫然發(fā)現(xiàn),她到省城后所有的不幸,都是由云裳當年的一句“我從來沒有跟你交過朋友”開始的。
包括后來她徹底被顧時年無視,也是因為云裳不喜歡她引起的……
想到她在鄉(xiāng)下輾轉(zhuǎn)沉淪數(shù)十年,從青蔥少女淪為粗壯農(nóng)婦,想到陳翠巧家原本該下鄉(xiāng)的表姐用不屑的語調(diào)說她不要臉,惦記司令家的女婿,再想到她回城后,發(fā)生在顧時年身上的那場意外,二丫眼底寒意愈發(fā)濃烈了……
云裳和顧時年走在前面,小薛司機歪歪扭扭的騎著自行車跟在兩人身后,一邊閑聊,一邊不時回過頭看排子車上被遮擋的嚴嚴實實的沙發(fā)。
到了小洋樓,顧時年和小薛司機扯開沙發(fā)上的舊帆布,簡單大氣的米色沙發(fā)瞬間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樓下玩耍的小孩子又跟之前一樣,一窩蜂圍了上來,邊看邊贊嘆,還有人問云裳車上拉的是什么家具。
有幾戶主婦聽到動靜出來一看,一下就看直了眼,跑下來圍著排子車轉(zhuǎn)了幾圈,或伸手摸向沙發(fā)光滑的木制框架,或按壓沙發(fā)的海綿墊子,試試軟硬程度。
還有兩個干部模樣的女人拉著顧時年不放,一個勁的打聽沙發(fā)是在哪里買到的,花了多少錢,單不單賣,也想給自己家置辦一套。
應(yīng)付完鄰居們,小薛司機和兩名拉排子車的工人將沙發(fā)搬上樓,擺在寬敞明亮的客廳。
而云裳則從車上抱下幾個手掌大小的黑色陶罐,灌上水,借助底托斜斜擺放在隔斷墻上。
又借著挎包掩護,從空間里剪了幾簇綠蘿,插進陶罐,柔韌纖長的綠蘿枝條從隔斷上垂下,形成一面綠意盎然的墻壁,使整個房間瞬間有一種生機勃勃的鮮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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