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雨,曉雨。”心,要碎了。靜馨上前去拉她,卻被曉雨狠狠的推開了,沒有防備的身子像是脫韁的風箏,直直撞在地上,血順著潔白的額頭,冒了出來。
一抹詭異的笑,像是來自地獄的彼岸花,比那地上的鮮血還要鬼魅。
看著她們心痛,她好開心。摸摸手上的傷口,眉宇間多了幾分戾氣。游戲這樣子玩,才好玩嘛。
有沒有嘗過一種悔,讓人痛徹心扉,有沒有嘗過一種痛,讓人心肺俱碎。
有些失去,便是永遠。
額上的血漸漸結了痂,可心上的呢。
靜馨還想沖上去,卻被身邊的人拉住了,扭頭,她想說什么,寒宇卻對她搖搖頭。有些痛別人無法代替,有些傷,只能自己承受。
“媽。媽。”聲音沙啞的呼喊著,呼喚著,可是有些人再也聽不見了。
白帆站在曉雨的身旁,目光中痛在充斥著,卻混雜著一絲不解。悲苦了一生,她還是死了,可是,這死卻太突然了。不是好好的嗎。
累了便歇歇,哭累了,哭啞了,當白布蒙上,人還是被拉走了。
……
“是啊,我還有你,可是她呢。”
所有安慰的話都停在了嘴邊,該說些什么呢。說什么都是沒用的,可是不說嗎。滿腔的話語最后還是化成了簡簡單單的一句,“一切都會好的。”
“我不恨她了,一點都不恨了,我其實很愛,很愛她。”
靜馨重重的點點頭。
“靜馨。”曉雨嗚咽著,吐出的五個字卻撕裂了靜馨的心,“我沒有媽了。”
曾經,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孝而親不待。對于她們來說只是一句不痛不癢的話,而現在體味到的卻是切膚之痛。
沉沉的烏云終究化作重重的雨點,悲傷與陰雨總是那樣的般配。
冰冷的雨水打在臉上,頭發濕了,衣服濕了,鞋子濕了,就連心也濕透了。
“我們回去吧。”
“好。”
攙扶著曉雨,靜馨扭頭,深深看一眼墓碑,她的到來那樣的意外,她的離去也仍舊是個意外。靜馨忽然很想知道她的故事。
“要喝酒嗎。”素手執杯,笑的比彼岸花還要艷麗。
“當然。”躺在躺椅上的女人,仍舊戴著低低的鴨舌帽,帽檐下,媚眼如絲,此時卻笑的隱晦。
田嬌將酒杯送到唇邊,滿眼笑意的看著茉莉。這個女人,此時應該以為是她掌握著全局吧。
將頭壓低,一抹冷笑,愚蠢。這個女人現在只怕還以為自己為的只是錢財名利吧。她還以為自己沒有調查過她的身份吧。林他們早就做的天衣無縫了。
呵呵,愚蠢的小東西,好玩吧。馬上,游戲會更好玩的。將手里的扣子緊緊握住,澈,很快,很快,我就可以見到你了,等我。
“你去過我家。”田嬌嘴角勾起一彎笑,看來,茉莉還沒有傻到無可救藥的地步。
茉莉的臉上此時笑成了花,“是啊,對伯父略表一些心意。”
“呵呵,是嗎。”田嬌抬頭看看,茉莉,“可還滿意。”
“這是什么話,送一些禮物,你這樣幫助我,我怎么能虧待你啊。”和認命相關,這可是萬分不能忽略的,既然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那么一定得知根知底的。
“那是,岳微還想靠著茉莉小姐呢。”眼眸微微垂下,看起來十分的恭敬溫順,茉莉,你再聰明,也是逃不過的。
岳微,一個不知名的連企業都算不上的,小店的女兒,愛財如命,一個勁往上爬。自己親自跑去,當然不只是為了調查,自己可是送了大量money的,把她的父親一塊扯進來,那么,就是加了保險了。
茉莉擺擺手,“只要你好好幫我,我不會虧待你們的。想起她們的樣子真的好解氣。”
果然邪惡。
當一個人心中被關著的惡魔被釋放之后,那種可怕的力量是讓人恐懼的。此時的茉莉正沉浸在她給靜馨,曉雨她們帶來的傷害中,卻絲毫沒有因為妨害了一條生命而愧疚,悲憫。
“曉雨。”白帆吃驚的看著忽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曉雨。
她很憔悴,像是被剝離了三分之二的生命。頭發披散著,臉,更加的枯瘦蒼白。,兩個眼窩深深的下陷著,眼睛說不清是紅腫還是青紫,哭過,失眠過,那痛苦是他人所想象不到的。
“你有時間嗎。”
點點頭,“有。”
“那我們走吧。”
操場的臺階上,微風輕輕的吹拂著,花香中卻帶著滿滿的苦澀。
“那天,你……”
“你終于愿意聽聽她的故事了。”輕輕嘆口氣,“其實,你誤會阿姨了,如果你真的想聽,我慢慢講給你。”
風仍舊在吹著,而曉雨身上的寒意卻愈加的沉重,有時候我們都以為自己是最苦的那一個,我們專注于別人帶給我們的傷痛,往往卻忽略了其他人。原來她的一生是那么苦,原來她當初的離開是為了自己,而她期翼的自己,作為她唯一的熱源,生命里唯一的太陽,卻背棄了她。腫脹的雙眼此時澀澀的難受,哭不出來,反而更加的脹痛。“是我錯了嗎。”
搖搖頭,“或許這才是解脫吧。”手伸了出去,猶豫了猶豫,還是手輕輕拍拍曉雨的肩膀,收回了手,“不要多想了,你好好的,才是阿姨所期望的。”
房間很狹小,很陰暗,或許她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生活。生容易,活,難。這里,似乎還殘留著她曾經的痕跡。她的手顫抖的拿起床頭柜上的一張照片,那張照片已經被磨的發白,看來她生前是時時撫摸的,她認得,那是九歲時的自己。這里貧瘠的像一個貧民窟,裝載著她一生的丑陋。每當閉上雙眼,她的心總是被不安所包裹,她死了嗎。她真的死了嗎。她怎么舍得。
她沒有告訴過靜馨,她偷偷跟蹤著張鳳來過這里,張鳳租住的地方。她不愿意承認,她還愛著她,她覺得,她只是想看看她過得有多么凄慘,那樣自己才開心。可是現在自己才明白,深深的恨源于濃濃的愛,她愛她的媽媽。她是她的媽媽,這世界上唯一的媽媽啊。
輕輕拿起她的手機,將手機緊緊握在手里,像是握住了母親的雙手。
打開通訊記錄,沒有自己,沒有自己。自己沒有給她打電話,而她,在臨去的時候為什么不給自己打電話呢。
離她死去最近的那個號碼,是誰呢。會是他嗎。那個無情的男人。
手指輕輕的按下,她沒有說話,但聽到電話那頭的聲音響起的那一刻,握著手機的手驀的一松。
“砰。”一聲,手機掉落在了地上。
……
“現在,她想必已經發現什么了吧。”看著窗外,田嬌笑了,她希望的一切就要到來了。
“怎么辦,怎么辦。”茉莉嘴唇發白,她的身子瑟縮著,兩只大眼睛里此時盛滿了恐懼。“是不是,是不是有鬼啊。鬼,鬼來找我復仇了。”
田嬌輕輕一笑,“別鬧,怎么可能呢。”
“不是的,不是的。”茉莉緊緊握住田嬌的手,“岳微,你聽我說。”
田嬌不著痕跡的抽回自己的手,此時正害怕的茉莉根本沒有注意到田嬌眼里的厭惡。由于害怕,茉莉此時的手冰冷的像足了蛇,那種觸覺讓田嬌覺得惡心。“你先坐下,喝杯水,慢慢說。”田嬌的表情此時寫滿了關心,但心里卻是冷笑著,自己的計劃越來越近了。
水杯的溫度喚回了茉莉的一絲冷靜,她輕輕撫撫自己的胸口,“救我,救我。”
田嬌輕輕一笑,“茉莉小姐,您在說笑嗎。我可是還得仰仗您呢。”
“不,不是的,”茉莉緊緊的握住杯子,“有,有鬼,真的有鬼,”
“有鬼。”田嬌裝作很驚訝的模樣,“什么鬼。哪里有鬼。”
“張鳳,是張鳳。”茉莉小心翼翼的朝四周看看,臉上的驚懼不減反增。
“你在開玩笑嗎。”田嬌的臉上仍舊是玩世不恭的模樣。
“不,不是的,真的不是的。”將水放在唇邊,熱水卻灑落一身。
“怕什么,張鳳又不是你推下去的。”田嬌的嘴角勾著諷刺。
“可是,可是,是我,是我……”
田嬌捂住了茉莉的嘴,“既然過去了,就不提了,到底怎么了,裝神弄鬼的。”
茉莉湊到田嬌的耳邊,“她,她,她給我打電話了。”
田嬌輕輕一笑,滿不在乎的聳聳肩,“那有什么啊,”
“她的鬼魂是不是回來了,想要找我報仇啊,”茉莉抱著自己的身子向四周看看。
“不要胡思亂想了。要找,也是找我的,快回家吧,”笑著看看仍舊瑟瑟發抖的茉莉,田嬌故作好心道,“回家休息兩天就好了。”
“嗯,嗯。”茉莉點點頭,縮手縮腳的走了。
看著茉莉的背影,田嬌笑了,呵呵,大傻子,阮曉雨本來就懷疑你了,現在你請假休息幾天,哈哈,這是你自找死路,可千萬不要怪我。看來阮曉雨沒有那么笨,竟然比自己預計的發現那部手機,撥通那個號碼要早很多。
那天,是自己教茉莉去見了張鳳。茉莉這丫頭,狠起來也是不容小覷的,既然張鳳的命那么苦,那她們就不介意她的命再苦一點了,不,是好心的幫她早早的結束這一切。既然遲早都是要走,那么她們不介意提早送她一程。
她活著已經沒有什么意義了,尤其是阮曉雨那么一鬧,張鳳更應該知道,阮曉雨是不會認她的,而且,由于她的曾經,阮曉雨在學校根本就抬不起頭來,對于她,阮曉雨的心中只有恨,她活著還有什么意義。不是累人害己。所以她只能去死了。所以沒有人害死她,害死她的是她自己。
生活,對于她們來說就是一場戰斗,曾經的她們心懷善良,甚至都會悲憫一只小小的幼蟲,而如今的她們,即使面對的是一條鮮活的生命,卻仍舊不會手下留情。
當所有人以為這就是結局的時候,游戲的一切才剛剛開始呢,林,不愧是噬的接班人,真的很聰明,更重要的是,她似乎比老頭子還要狠。(噬,見第二十一章死亡的舞步二)她的計劃很周密,一步步的發展,都按照她所計劃的,自己終于明白她當時為什么有把握了,原來,這并不僅僅是她想要的。離成功已然近了。
摘掉頭上的帽子,是時候該去看看林了。
沒有好奇心,人類不會走到今天的輝煌,但是,過于強盛的好奇心,帶領人走向的卻可能是無盡的苦難。
幾日不見的林消瘦了許多,整個人看起來很疲憊的樣子,雙眸緊緊的閉著,靜靜的躺在躺椅上。
田嬌就這么看著林,心里不禁微微一痛,原來,她們誰都沒有幸福。輕輕走到林的身邊,抬手,為林將掉落在面頰上的烏發別到耳后。看著眼前的面具,心忽然一動,自己從未見過她真正的面目,那么,現在,她睡得那么熟,看看周圍,風拂過,靜寂的只能聽到風嗚咽的聲音,此時只有她們兩個人,自己只看一眼,只一眼,不會有人發現的。
心跳忽然急劇的加速,她的手慢慢的抬起,朝林的面具一點一點的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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