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表團果然有很多老師和學生,一共有七十八個學生,二十二個教師,十八個華方和倭方的工作人員,還配備了五個翻譯——兩個華國人和三個倭國人。帶隊的是京城的李副市長。
團里的學生大都成群結隊的,基本來自京城的名校,比如煤山學校、綠草地小學等。而像陳天遼這樣來自一個不出名的工人子弟學校的學生并不多。不過陳天遼也樂得輕松。雖然已經習慣了小孩的身份,但和小屁孩們的交往對他來說不是一件很輕松的事情。
上了飛機,陳天遼愜意地靠在椅子上,一邊看著手中的倭語書,一邊喝著飛機上的飲料。他這輕松自如的表現,與身邊那群小學生們或興奮過頭或緊張拘束的表現形成鮮明對比,引起了身邊竹川真理的興趣。
竹川真理是這次倭方指派的三個翻譯之一,是個二十出頭的長發美女,身高達到一米七,這在倭國普遍較矮的女生當中算是高個子了。此前她并沒有來過華國,作為江戶大學的高材生,漢語非常流利。雖然她的口語中偶爾夾點倭國式的發音,不過配合這她嬌俏的面容和銀鈴般的聲音,反而讓她更顯得可愛。
竹川真理轉過頭看,看著陳天遼的嘴唇一開一閉地默讀著課本的樣子,覺得很可愛。再看課本,已經相當于倭國中學生的水平了,便問道:“小遼,你會說倭語嗎?”
“できます(會)。”陳天遼用倭語回了一句。
“ああ(啊)~~”竹川真理來了個很倭式的女性驚呼,“すごい(厲害)!”
“多謝夸獎。”陳天遼用倭語回答。
“遼醬為什么會學倭語呢?”竹川真理很好奇,繼續用倭語發問。
“因為倭國充滿了機遇。”陳天遼很直白地回答,“這是一個蓬勃發展的國家,無論是科技還是文化都在不斷地發展著,至少在未來的三四十年之內還會保持現在的活力。華國要發展,必然要向倭國學習和引進很多東西。”
竹川真理笑了,她接觸到的華國人多半都要虛偽地說自己對倭國文化是多么的仰慕,直白說希望抓住倭國發展的機遇的,陳天遼還是第一個,而且還是個不到十周歲的小學三年級男孩。她對這個男孩更加感興趣了。于是她問道:“你對倭國最感興趣的是什么?”
“竹下麗奈、田中佳環……”陳天遼嘴里吐出一大串名字,全是倭國從事某特殊行業的女優。
竹川真理臉色頓時變黑:“遼醬,貴國的小孩都能看這些東西?”她心中卻在不住吐槽:不是說華國人保守嗎?怎么這個小家伙知道這么多東西的?
“玩笑,玩笑。”陳天遼做了個鬼臉,“如果認真說我最喜歡的倭國事物的話,那就是倭國娛樂,比如歌曲、動漫。”
雖然在這個世界,第二次世界大戰拖到1946年年底才結束,讓整個世界的政治、經濟、文化都與前世有很大的不同,但憑借著抗美援棒戰爭重新崛起的倭國依然誕生了發達的娛樂業,并輻射影響了整個大中華區,與前世那個世界幾乎一般無二。
前世作為成功人士,陳天遼對物質生活沒有太多追求了。他唯一的遺憾,就是本來學藝術的,但因為生活所逼,成為了一個程序猿,一直奮斗到四十多歲成為某大游戲公司的老板之后,他才有時間重新玩下藝術,不過繁重的事務,也讓他只能玩下而已,年少時的藝術夢早已是云中樓閣,可望不可即了。而這一世,他決定重拾前世的夢想,在娛樂業中做出一番成績。他有太多的底牌可以用了。
竹川真理感興趣地追問道:“遼醬喜歡什么動漫和歌曲?”
“反正不會是***。”陳天遼齜著牙開了個玩笑。
竹川真理白了他一眼,正想追問,一個女老師走過來說道:“瑪麗(瑪麗是‘真理’的倭語發音),那邊有幾個學員想再向您了解一下倭國的情況,不知道您方不方便?”
竹川真理聽了,有些為難地看了陳天遼一眼,說實話,她對陳天遼更感興趣。
陳天遼卻是往椅子背上一躺,伸了個懶腰,用倭語說道:“記者小姐,啊不,翻譯小姐,快去做你的本職工作吧,我要休息了。”
竹川真理認真地打量了他一眼,隨即又憋出一副笑臉轉過頭去,對那女老師說道:“好的,我這就過去。”
陳天遼目瞪口呆地看著竹川真理的變臉過程,心道:“這小鬼子不去做演員,可惜了。”
不過陳天遼并沒有清凈多久。竹川真理剛走,一個穿紅裙子小女孩走了過來:“你好,我叫宋時晴,能認識你嗎?”
陳天遼看了看這個年紀與自己相仿的女孩,鵝蛋臉,大眼睛,小鼻子,笑起來整張臉似乎能讓整個機艙的燈光都更加明亮。對這么可愛的小女孩,陳天遼當然不能拒絕了。他做了個露出六顆牙齒的標準微笑:“你好,我叫陳天遼。”
小女孩坐在了剛剛竹川的位置上,舒展好身子,盯著陳天遼手中的書,說道:“你會倭語?”
陳天遼點頭道:“會一點點,日常對話不是問題吧!”
女孩的眼睛里立刻冒出了小星星:“好厲害啊!你是怎么學倭語的?”
“跟著電視學的。”
女孩睜大眼睛:“真的?這樣也行?”
陳天遼很愉快地裝起了叉:“當然,因為我是天才!”
女孩被他逗笑了:“哪有自己說自己是天才的?”
陳天遼點點頭:“當然有了,只是只有兩種人會說自己是天才,你沒有接觸過這些人而已。”
女孩好奇起來:“哪兩種人?”
陳天遼道:“一種是天才自己!”說完他故意做出驕傲的樣子。
女孩帶著笑意看著他的樣子,繼續好奇地追問:“還有一種呢?”
“還有一種就是瘋子!”
“噗嗤!”女孩再也忍不住了,“那你能說說自己到底是哪種人嗎?”
陳天遼嚴肅地看著她:“這答案就很明顯地寫在我的臉上啊,你難道看不見嗎?”
女孩被他帶得也放開了,憋笑道:“我看見了。”
陳天遼道:“那是,我就是天才這么好認,就像黑夜里的星星一樣,沒道理看不見的。”
女孩哈哈笑道:“我看到的是瘋子。”說完,她已經笑得彎下腰喊肚子疼了。
陳天遼見了,只能感嘆這個年代的女孩比網絡時代的女孩笑點低太多了。不過他的心情也愉快起來。畢竟讓別人感到愉快也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前世受到倭國審美風的影響,這小女孩大笑時候露出的一對虎牙讓他覺得格外賞心悅目。
此后的旅途,竹川真理沒有再回來過,而陳天遼則逗那個叫宋時晴的女孩笑了一路。
不過快下飛機前,竹川真理向京城小學生訪倭歌舞演出交流代表團團長李副市長提出申請,要邀請陳天遼和一個叫做黃祎的年輕漂亮的女老師去她家做客。陳天遼一個小屁孩,家里重要親屬都是公職人員,而黃祎的父親更是市里的高官,自然不用擔心出啥政治問題,李副市長很爽快地答應了倭國友人的要求。
陳天遼對去美女家做客自然不拒絕,雖然就他現在這個年紀,對美女不但不可能有啥賊膽,連賊心都沒法產生,但是有美女相邀,心理還是非常愉快的。黃祎老師更是興奮,對于80年代中期的人來說,外國依然是神秘的地方,充滿了高大上的傳說,讓黃祎這樣的小知識分子憧憬不已。
出了機場,竹川就領著陳天遼和黃祎來到了一個停車場。
“好多車啊!”黃祎忍不住失聲贊嘆說。
陳天遼翻了個白眼:“拜托,敬愛的老師,這本來就是停車場!”
黃祎老臉一紅,說道:“國內的停車場哪有這么多車子!”
陳天遼說道:“那是國內暫時落后而已。”
竹川一邊豎起耳朵聽著兩人的對話,一邊帶著他們向自己的車子走去。
“喲,是本茨啊,這個型號是高檔型號吧?”
“Bingo!”竹川說道,“這是芙蘿拉(花神)車型,本茨公司前年推出的高檔車型,這是它的第一代產品。”
黃祎說道:“太漂亮了,只是它為什么這么矮?它的車底不會被石頭刮破嗎?”
陳天遼笑道:“不用擔心了,黃老師,你坐上去就知道了。”
竹川抿著嘴笑了笑,自豪地說道:“小祎不用擔心,我們倭國的道路非常平整的,不會被刮著。”
陳天遼早打開車門鉆進了后座,黃祎也跟著做了進去。
“真舒服啊!這車太好了!你看著墊子……額,沒墊子啊,但是很軟和,很舒服啊!”黃祎稱贊說。
陳天遼說道:“那是,這車的價值大概要一百多萬元華國幣,要不舒服那就是砸牌子了!”
黃祎嚇得忙收回正在**座位的手,還調皮地吐了吐舌頭。陳天遼看得笑了起來,這老師還真有意思。
竹川熟練地發動了汽車,說道:“這車是直接從德國買的,大概是34萬馬克,華國幣和馬克的匯價應該差不多吧?換成華國幣的話,也就40萬多點。”
陳天遼說道:“你說的是官方價格,地下匯價美元比華國幣差不多1:10左右。我覺得地下匯價更真實。”
竹川開著車出了停車場,笑著說:“那就100多萬吧”
黃祎再次吐了吐舌頭,說道:“乖乖,竹川,你真有錢!”
竹川搖搖頭,說道:“我可沒錢,這都是我父親給我買的。”
黃祎點了點頭,沒再追問,只是專心地看著窗外的景物。
江戶作為倭國的首都,集合了倭國大部分精英人口和高端產業。一路上,無數的高樓大廈和高大上的裝潢設計、街頭上各種新潮打扮的紅男綠女、新干線……這些華國所沒有的事物,無不讓黃祎看得目眩神迷。以至于一路上陳天遼都不敢看黃祎,只管把頭扭開,裝作不認識這位沒見過世面的傻妞。
竹川真理一邊應付著黃祎嘰嘰喳喳的提問,一邊饒有興趣地偶爾通過內后視鏡看著那個對一切新奇事物似乎毫不在意的半大小子。在竹川的眼中,這種淡定絕對不是裝出來的,似乎他對這些與他祖國完全不同的繁華文明不屑一顧——發自內心的不屑。
很有趣的小子,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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