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飛機在首都機場降落后,陳天遼便和坐在一起的宋時晴告別,說道:“現在我要回家了,我們有機會再見!”
宋時晴的眼睛馬上濕潤了起來。不過她并沒有讓自己的淚珠掉下來,點了點頭,說道:“一定會有機會的。我會坐車去找你的。不就半個多小時的車程嘛。”
陳天遼笑了:“好,那我等著你!”
這時候,黃祎也走了過來,彎下腰,抱住陳天遼的肩膀,右手在陳天遼的腦袋上揉了揉他的頭發,說道:“再見啦,小家伙,有機會道老師家里來玩!”
陳天遼點頭道:“好的,黃老師。我一定會的。”
黃祎又抬起頭,看看坐在最里面的竹川,說道:“瑪麗,你辦完了事,記得帶著這家伙來找我,我請你們吃大餐!”
竹川露出美麗的微笑,輕輕地點了點頭,嘴里輕聲但堅定地嗯了一聲。
陳天遼和竹川牽著手,取了行李,走出機場大廳,便看見了爺爺和小姑的身影。
陳眉眼尖,很快就看見了陳天遼,跳起來向他招手,大聲喊道:“小遼,過來!”
陳天遼拉著竹川小跑著走了過去。陳愛國和陳眉都有些吃驚地看著竹川。雖然改革開放有好些年了,倭系的服裝在國內也流行起來,但是竹川這樣真正的倭國上層社會的麗人乍然出現在一群華國人當中,她的打扮和氣質還是相當顯然的。
陳天遼站定后,感覺到兩個親人的目光,便笑著說道:“爺爺,小姑,這是我們代表團這次的倭國翻譯竹川真理小姐。”
他又轉頭向竹川介紹道:“瑪麗,這是我的爺爺陳愛國,和小姑陳眉。”
竹川很優雅地鞠了一個躬,說道:“陳先生好!陳小姐好!”
長期接受社會主義平等概念的陳愛國何時受過這樣的鞠躬大禮?雖然他工廠里有倭國技術人員,那些倭國人也會鞠躬,但也就是略一躬身就完事,平時都是鼻孔朝天,對華國人那是沒有誰能放在他們的眼中。因此老頭對竹川的這個大禮顯得有點手足無措,只是連連點頭,說道:“你好!你好!我叫陳愛國,謝謝你照顧我的孫子!”
陳眉雖然也不習慣對方的鞠躬大禮,但和倭國留學生也打過交道,知道如何應對,于是也鞠了一個相同角度的躬,說道:“竹川小姐好!”
等雙方都直起身子,陳眉向竹川笑道:“竹川小姐,你的華語說得真好!”
竹川謙虛道:“你過獎了,陳小姐,你長得真美麗啊!”
兩個少女互相恭維中,很快就打成了一片。陳愛國走到孫子的身邊,從他背上拿下背包,疑惑地說道:“小遼,這位竹川小姐是……”
陳天遼說道:“她是我朋友,來華國玩玩的,順便幫我把我寫的歌在倭國賣掉。”
陳愛國一怔:“你的歌能在倭國賣掉?”
陳天遼嬉笑著邁開了腳步:“那當然了,我早告訴你我是天才!”
陳愛國還是不太相信,不過他的內心也是極其希望這是真的。他看著孫子蹦跳著的背影,喃喃自語道:“這么說我家也能出口創匯了?”說著他臉上露出了苦笑,“希望這是真的吧!”
說到出口創匯,新世紀的人一定對這個詞語感到非常陌生。也是,作為一個外匯儲備冠絕全球的國家來說,外匯實在是多得令人發愁,誰還在乎出口更多的東西去創造更多的外匯?但在這個時候卻不是這么一回事。
在另一個時空的八十年代,華國的外匯儲備一直是十位數,幾十億美元的規模。到了九十年代才突破百億美元的界限。但華國的建設到處都需要錢,而華國急需的大量先進技術、設備,大量建設物資等都需要用外匯來購買,而各種國際交流和人才的培養等日常活動也需要外匯支持。當時為了外匯,甚至不惜拆東墻補西墻,弄得焦頭爛額。這個世界80年代的狀況比另一個時空更慘一點,因此“出口創匯”這個詞語,顯得更加重要。
陳天遼當然體會不到作為老革命的爺爺對出口創匯的熱切心情。他帶著竹川回到了家里。李細妹和蘇月江看到竹川也非常吃驚,但在竹川彬彬有禮的微笑面前,兩人對倭國人的國仇家恨此時都被拋在一邊,熱心招待起這個美女來。細心的竹川還準備了禮物送給陳天遼的家人,陳愛國受到的是一臺精致的收音機,李細妹得到的是一頂好看的太陽帽,蘇月江收到的是倭國最流行款式的電子表,而陳眉收到的則是與陳天遼一樣的隨身聽。這一下子,全家人對竹川的認同度都大大提高了。
竹川與陳天遼的合同便也順利簽訂了。蘇月江沒想到陳天遼的歌曲真的能賣出去,還是賣到倭國,這個當然要支持。蘇月江和家人們的想法是這錢算是天上掉下來的,不賺白不賺。所以家人們對竹川并沒有提出啥條件,而是讓竹川看著給就行。
陳天遼看得直搖頭。不得不說,這個年代的國人太幼稚,太沒經濟頭腦了。而且,就那么一點點小禮物,他們就能把陳天遼的作品賣個干凈,絲毫認識不到這些作品的價值。這個年代的華國人都恨不得把所有的好東西都搬出來和人分享,最著名的就是另一個時空的宣紙、景泰藍等技術外泄倭國的案件,那些傳統工藝的工廠負責人都恨不得把家底都掏給倭國人,以求倭國大人能給予青眼看待,不但把全套工藝傳給倭國人,甚至還把原料的種子之類的也給了倭國人,最終給華國的傳統工藝界造成了無可挽回的損失。陳天遼覺得和家長們有著嚴重的代溝,全由家長做主的話估計自己的底褲都會被賣掉,于是讓蘇月江簽了經紀委托書后,便親自跟竹川談條件。
陳天遼的條件是,所有歌曲的倭國版權竹川處理。收入五五分成,稅費負擔為二八分攤,竹川交納八成的稅費。在定下大框架后,剩下的都好辦了。陳天遼本來也就想著讓美女幾分,而竹川則把這個當做一件有趣的事情來做,對利益也沒有太在意,甚至還不斷對陳天遼的優惠條件提出抗議,要求對方不要太照顧自己。于是在友好合作的氣氛中,兩人在律師的見證下簽訂了第一份合同。竹川返回倭國后,便會成立天才工作室,代理陳天遼的費用。當然,啟動資金自然是竹川提供,沒有員工,只有陳天遼和竹川兩個老板。
工作的事情搞定之后,剩下的便是吃喝玩樂了。陳天遼向學校提出請假,理由是“陪外國友人參觀京城”,這個年代“外交無小事”的思想嚴重影響了各個行業,老師拿到這張請假條不敢怠慢,直接上交校長。校長一核實,馬上給陳天遼放了個不限期的假,反正這孩子學習好著呢,每門功課基本都是100分,就連作文、美術等主觀性強的考試項目也常常滿分,學習自覺性更不用說,就連家長蘇月江同志都很放心,學校給他放個大假也沒什么。
放假的第一天,陳天遼便與竹川打電話約黃祎出來。黃祎是京城的重點學校煤山學校中學部的音樂教師,她也向學校請了假,跑出來跟陳天遼、竹川會合了。
當然,陳天遼已經知道黃祎并不僅僅是煤山學校的老師那么簡單了。黃祎的爸爸是教育部的高官,母親是某個著名的溫泉療養院的一個負責人。而她的祖輩則更加有名,爺爺曾經是地下黨文化戰線的資深人士,在解放后出任過文化和教育部門的高官。外公則是民主黨派出身,也曾經出任過文化部的副部長。這就造成黃祎在文化界擁有很深的影響力。也難怪在倭國期間黃祎與李副市長如此熟不拘禮了。不過黃祎并沒有拿自己的身份當回事,認真地做著一名普通的中學教師,與普通人沒有啥區別。
“小遼這次真的要當老板了啊。”黃祎聽到陳天遼的計劃后,便調笑起來。這個年頭,老板的形象就是暴發戶,一個個恨不得把錢當成衣服首飾往身上穿,在臉上戴,每次出門都會在臉上寫上“我是萬元戶”“哥已經超過萬元戶,達到十萬元戶了”之類的標簽。這樣的形象當然不是什么好形象。
陳天遼哈哈一笑,把頭一昂,挺胸突肚地走起了王八步,粗著嗓子說道:“不錯,我就是土鱉老板,美女,你就從了我吧,金票、電視大大的有!”說著還輕佻地伸出右手去夠黃祎的下巴。
黃祎噗嗤一笑,打掉他的爪子,說道:“你這小東西,剛說你胖你還真喘上了。將來肯定是個黃世仁!”
陳天遼說道:“醒賺天下錢,醉臥美人膝,那才是人生快事!”
黃祎皺著眉頭說道:“什么亂七八糟的,這么小就想著酒色財氣,什么出息!”
陳天遼一怔,這可是后世很多人的理想啊。不過認真一想,還真是酒色財氣。于是訕訕地笑了笑,說道:“黃老師放心好了,我只是說說笑而已。我是個愛學習,愛運動,愛祖國,愛人民,更愛美女的優秀接班人,一定會努力為祖國的繁榮富強而奮斗的!”
黃祎翻了個白眼,不再理這個小瘋子了。竹川倒是聽得饒有興趣。
三個人結伴在京城瘋玩了三天,竹川便告辭飛回倭國去了,陳天遼又開始了平靜的小學生活。因為他不論在主科學習還是課外的文藝、體育活動中,都稱得上是佼佼者,所以他在學校可謂是無人不識,但擁有成人靈魂的他和一幫小屁孩沒有多少共同語言。他也沒有在班級擔任任何職務,只是喜歡獨自一個人坐在小角落中寫寫畫畫。看在他成績無可挑剔而且積極參加各種活動為校爭光的份上,老師們對此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去多管他。
這么優秀的小孩子自然不會缺乏追求者。別以為這個時候的小孩子就啥都不懂,都是木頭人一樣沒有相關的知識,不會談戀愛。所謂的純真年代只是假象而已,人性在啥時候都是相通的。沒有什么生理知識并不影響孩子們談戀愛,話說更小的小屁孩還都會過家家呢。只是敢于捅破窗戶紙的小孩子不多而已。陳天遼獨來獨往的性格和讓孩子們高山仰止的學識,讓他得以在校園中做個安靜的美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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