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坐在座位上的時候，顧慕蕓又點了一杯黑咖啡。
這里咖啡的味道是真的不錯。
這家咖啡廳年代很久了，但是她一次都沒有來過。
“顧小姐，我想知道，您為什么會提出百分之六十這么一個不可能實現的數字？”竇遠問了，而且直接給這個數字下了定性。
“因為我喜歡錢啊。”顧慕蕓直言不諱。
“但是這個真的太不現實了。”竇遠搖搖頭，“您覺得我們請演員和拍攝不要錢嗎？后期制作和劇組不要錢嗎？甚至宣傳和影院排片不需要錢嗎？”
“我知道啊！”顧慕蕓點頭，“但是我就是要百分之六十。”
“顧小姐，您這樣的話，我們沒辦法談下去了。”
“可是竇先生，這本來就是您來請我幫忙的吧？”
“我是請顧小姐幫忙，但是不代表我會無條件答應您的要求。”竇遠笑了笑，雖然現在應很生氣了，但是卻依舊沒有失去最基本的風度，“我是想和顧小姐合作，但是也請顧小姐拿出最真誠的態度來。”
“好。”顧慕蕓點頭，“既然竇先生說了合作的這個詞，那我想知道，這部請鐘靈女士來拍的戲，到底是什么樣的。”
這不是什么秘密，也沒什么好藏著掖著的，竇遠直接給顧慕蕓解釋：“這部戲是一部講民國時期女子的戲，原作者塑造的劇中女主角原型就是完全按照鐘靈女士來的，這也是為什么我請鐘靈女士來演。只是這部戲中的女子是一個風塵女子，前半部分的評價可能不太好，拍戲的尺度也很大。”
“所以鐘靈女士因為這個不接受是嗎？”
“可能這是一部分原因，但是不完全是，主要原因還是她息影了，不感興趣了。”
顧慕蕓挑眉：“那我去找鐘靈女士，這難道不是強人所難嗎？”
竇遠抿唇：“在鐘靈女士不接受的前提下是強人所難，但是一旦說通了，自然就不是為難了。”
隨后竇遠又給顧慕蕓講述了一下劇本的大致情節，來證明鐘靈要拍的確實不是一個很差勁的角色。
“我想拿這部戲去參加國外的一些評獎，應該會有很大的可能性。”
要是說竇遠這一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他還沒有拿到過小金人。
國內的各種大獎他已經拿到手軟了，但是國外的奧斯卡小金人，他沒有拿過。
不光是他，目前華夏還沒有任何一個導演拿過，所以他很想當這第一人。
“聽您這么一說，這部戲的成本，應該沒有多高。”顧慕蕓道，“不是那種大制作的科幻類電影，成本會縮減很多。”
“確實。”
所以前期投入就不是很大。
“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這部戲能不能過審。”顧慕蕓撐著下顎，“依照我的了解，這樣的題材在國內，可能不是很好過審。”
萬一到時候拍了連播都不能播，那是真的虧大發了。
竇遠微微抿唇，沒有想到顧慕蕓居然還了解這個。
“這樣吧。”顧慕蕓忽然敲了敲桌子，“我可以答應您，我盡量去說服鐘靈女士，我也能保證，這部戲一定可以過審。”
“哦？后面這個條件你拿什么保證？”竇遠被顧慕蕓這種大言不慚的語氣給震驚到了。
這個女人不光在錢的方面獅子大開口，在這方面也是如此的大言不慚。
“我自然有我的辦法。”顧慕蕓笑道，“連李驍旸我都能泡到手，還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能做的嗎？”
她說得好有道理，竇遠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我上邊有人。”顧慕蕓忽然壓低了聲音，用一直手當著，悄悄摸摸和竇遠來了這么一句。
一時間，竇遠竟然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她。
“而且，拍攝的投入成本，我可以出百分之五十。”顧慕蕓又附加了一個條件，“我和李驍旸結婚他給我的那些聘禮，應該夠了。”
顧慕蕓一瞬間提了三個條件出來，竇遠覺得如今自己不答應好像都不行了。
“怎么一瞬間，顧小姐您對這個事情這么感興趣？”竇遠覺得這其中肯定必定有詐。
“既然竇先生您和我明說了，我也和您明說好了，我有和您合作的打算。”
“可是顧小姐您剛剛已經拒絕了我。”竇遠提醒道。
“我指的合作不是這個。”顧慕蕓道，“我打算以投資人的身份您和合作，而不是演員。”
“我這邊從來都不缺投資人。”竇遠笑了笑。
“是，但是您缺鐘靈。”
竇遠啞口無言。
“只要您答應和我合作，鐘靈女士說不定會可以再次接戲，而且只接您一個人的戲。單從這個角度來說，您就比其它同行厲害多了。”
不得不說，顧慕蕓現在提出的這個條件，才是最具有誘惑力的。
“顧小姐您確定？您不是剛才說了不一定可以說服鐘靈女士嗎？”
“當然，您要是不信的話，可以等鐘靈女士親自答應之后再做定奪。”
竇遠沉吟片刻。
這顧慕蕓完全是一副篤定的語氣，篤定到讓他根本沒有辦法去懷疑的那種。
如果她真的可以說服鐘靈……
那什么都是值得的。
“那其他的條件呢？”他不相信，顧慕蕓就提出這么簡單的條件就完事了。
“我需要您在每部片子上都寫上我的名字，制片人顧慕蕓。”
“這個不是難事。”
“除我之外，您不能再找其他的合作人。”
竇遠不禁笑了起來：“顧小姐，成本您來出嗎？”
“對，我來出。”
“一部戲兩部戲您出的起，但是長期以往……”
“我如果出不起，我為什么還要這么說？難道不是自討沒趣嗎？”
“可是依照我的了解，顧小姐您似乎經濟并不寬裕。”
“我是不寬裕，可是不是還有李驍旸么？我這么好看，他難道不給我花點兒錢？”
啊，顯然忽然發現，找個老公，真好用啊，可以節省好多麻煩呢。
好吧，竇遠承認他沒話說了。
“當然，我也可以給竇遠先生一段時間來考慮，畢竟您現在有很多的合作伙伴，要是和他們完全斷掉關系的話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顧慕蕓眨巴著眼睛，用一種相當理解的語氣，笑瞇瞇地道。
竇遠覺得，自己今天這是遇上狠角色了。
要是換做別人，可能在他面前連這些條件題都不敢提的。
果然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一杯咖啡喝完，顧慕蕓看了一眼時間。
“如果竇遠先生沒有別的事情的話，那我就先走了。”
“我送你。”竇遠很紳士。
顧慕蕓說不用了，但是竇遠卻很執拗。
女孩子是他約出來的，總該送人家回去，這是最基本的禮節。
校慶之后，門禁守衛也就沒有那么嚴格了，所以竇遠直接將顧慕蕓送到了寢室樓下。
“剛才顧小姐提出的那個問題，我現在可以給你答案。”竇遠道，“我答應你。”
顧慕蕓眉頭一皺：“答應我成為您的唯一合作伙伴？”
“對。”
“現在就不必了，您好好考慮，我怕您一會兒反悔。”顧慕蕓笑了笑，“這么大的事情，多給自己一點兒時間。”
“我不需要時間，我現在就答應。”竇遠重復了一邊。
顧慕蕓盯著他的眼睛看了幾秒，確實，沒有任何遲疑的神色。
“好。”顧慕蕓點頭，“那就這么說定了。”
然后她舉起手：“君子之盟。”
竇遠和她擊掌三下，同樣的鄭重其事：“君子之盟。”
然后顧慕蕓下了車。
她百思不得其解，為什么竇遠可以答應得這么輕巧。
而且對她這么信任？
竇遠那個年紀，在娛樂圈摸爬滾打這么一段時間了，絕對不是一個沖動的人，而且利害關系，他肯定想得明白。
于是顧慕蕓給李驍旸打了個電話，說明了今天發生的事情，然后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李驍旸淡淡地哦了一聲：“這很好理解啊。”
“嗯？”
“竇遠喜歡鐘靈。”
顧慕蕓怔楞了一瞬。
因為她完全沒有往這個上邊考慮。
“你是認真呢的嗎？”
“當然了，不信你就去求證。”李驍旸的語氣相當篤定，“咱們打個賭吧，就賭一個吻，如果我猜對了，你就親我一下。”
“滾。”
“那就這么說定了。”李驍旸才不管顧慕蕓說什么，自顧自地道，“小甜甜，我等著你的香吻。”
掛斷電話之后，顧慕蕓火速聯系了鐘靈。
先和鐘靈請罪說自己先斬后奏把她給賣了，然后老老實實交代了今天和竇遠的談話內容。
“哦，那個老家伙居然找到你那邊了。”鐘靈冷哼一聲，“我就知道他還一直不死心。”
“所以阿姨，他是喜歡您嗎？”
“是啊，他一直追我呢。”鐘靈也沒有藏著掖著，“我年輕的時候他追我追得可狠了……當然我的意思不是說我現在就老了，他其實一直都沒有放棄，只不過年紀大了，低調了，不愛顯擺了，人們也就不那么關注了而已。”
顧慕蕓頓時有些內疚，那自己這么做不是不太厚道？
是不是讓鐘靈阿姨羊入虎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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