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驍旸忽然湊近，將顧慕蕓給嚇了一大跳。
她連連后退幾步，重新和李驍旸保持安全距離。
“我真的沒有那么可怕�！崩铗敃D悄聲為自己辯解，“你離我那么遠，我很傷心。”
顧慕蕓真的很想伸手，摸一下李驍旸是不是發燒了。
這人今天真的很不正常。
過去三年多的時間里，他倆說過的話都沒有今天多。
顧慕蕓覺得不是她自戀，李驍旸這貨好像是在撩她。
臥槽，過去一直都是相安無事的，這人怎么突然間抽風了？
難道是因為今天的表白？
顧慕蕓兀自在那里風中凌亂。
今天的表白絕對是她二十多年來做過的最蠢的事情。
啊，也不能這么說，大一的時候夸下的�？冢遣攀撬鲞^的最蠢的事情。
“你先上去看書吧，下周就要上課了�！崩铗敃D垂眸，看著顧慕蕓正在不斷蹂躪那本書的手指，“這本書很貴的，你要是弄壞了，小心我讓你賠�！�
“賠就賠�！鳖櫮绞|梗著脖子，一點沒在怕的，她又不是沒有錢。
“這本書有我這么多年總結出來的知識精髓，所以是無價的。到時候你也得賠給我一個無價之寶。怎么，你是打算把你自己賠給我嗎？”
“我……”
顧慕蕓失語。
他的意思是她是無價之寶？
唉呀媽呀，顧慕蕓一瞬間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這人真的是……
李驍旸認真看著顧慕蕓四下飄忽的眼神，唇角的笑意又一點點展現了出來。
“我先上樓了�！鳖櫮绞|扔下這一句話，轉頭進了寢室。
她不能再和李驍旸交流了，因為她完全猜測不到那個人是要怎么說話的。
他下一句是損你還是夸你，完全沒有跡象。
李驍旸看著顧慕蕓的身影消失，轉身坐進了車里，發動車子。
汽車在路過葉澤炎身邊的時候，停下了。
李驍旸透過車窗看著葉澤炎，還是葉澤炎先點頭致意：“李教授�！�
“喜歡顧慕蕓？”李驍旸直接得很。
葉澤炎點頭：“是�！�
“眼光不錯。”
葉澤炎不知道這句話到底是在夸他，還是在夸顧慕蕓。
但是一想到顧慕蕓剛才說的她喜歡李驍旸，葉澤炎心里就很不是滋味，一股酸意涌現出來，酸到他的表情都失去了以往的風度。
“今天顧慕蕓在天臺對我的表白，你聽到了吧？”李驍旸又問。
“是�！蹦莻�時候，他剛好也在行政樓附近。
所以吃瓜群眾不少都看見了他，當時看著他的那個眼神……
葉澤炎都不想再去回想。
“她喜歡了我將近四年，而你也追了她將近四年，你有沒有機會，你自己心里清楚吧？”
葉澤炎的雙手不由自主緊握成拳，緊緊盯著李驍旸的表情：“她不是喜歡李教授，她只是在履行四年前自己立下的承諾�！�
“可是依照顧慕蕓那種性格，如果不是真的喜歡我的話，怎么會立下那樣的承諾？”
李驍旸的這個反問，讓葉澤炎啞口無言。
李驍旸眼睛微微一瞇，一倨傲的神情展現在了他的臉上，不是刻意做出來的，而是一種渾然天成的貴氣。
“李教授，難道您也喜歡顧慕蕓？”
李驍旸并沒有回答葉澤炎的這個問題，而是給他留下了一個高深莫測的微笑和一串汽車尾氣。
葉澤炎看著豪車遠去的身影，久久沒有回神。
李驍旸剛才主動和他說話，是怎么意思？
雖然他沒有一個字是表明自己對顧慕蕓的態度的，但是在葉澤炎的直覺里，他連標點符號都是在宣戰。
為了顧慕蕓和他宣戰嗎？
過去的這些年，顧慕蕓雖然并沒有接受過葉澤炎，但是兩人的交集并不少，而且姜中玥也和余川說過，顧慕蕓私下里并沒有聯系過李驍旸，那這兩個人到底是怎么扯到一起的？
剛才顧慕蕓和李驍旸站在一起，并沒有讓人覺得十分怪異。盡管顧慕蕓在努力拉開兩人的距離，但是他們給人的感覺，還是那么和諧。
那是氣質相近、氣場相同的人才會展現出來的融洽一幕。
他必須好好打聽打聽，顧慕蕓和李驍旸，是不是有什么不為人知的關系。
葉澤炎忽然又想到，顧慕蕓的家庭條件不是很好，但是她偶爾也會有一些遠遠超出自己經濟條件的東西，一個辛苦打工辛苦賺獎學金的人應該是舍不得拿“血汗錢”去買那些東西的，除非是別人送她的。
顧慕蕓有那么漂亮，難道……
葉澤炎又很快否認了自己的想法，不可能的，顧慕蕓不是那樣的人。她骨子里清高的很，是不可能被人包養的。
但是如果那個人是李驍旸呢？
假如李驍旸想要包養一個人，估計會有數不清的人擠破了頭想要去吧。
顧慕蕓……
一瞬間，葉澤炎自己也迷茫了。
他好像越來越看不透自己追了這么多年的女生，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了。
————
顧慕蕓回到寢室之后，一邊將書甩在了桌子上，呈“大”字躺在了床上。
姜中玥從洗手間出來，見到她回來，立刻奔了過來。
“回來了？快給我講講！”
“講什么？”顧慕蕓看著天花板，有氣無力地問。
“講講李教授怎么樣啊，你們出去了整整一下午，是不是大戰了八百回合？”
顧慕蕓很嫌棄地睨了一眼姜中玥：“為什么你的思想那么齷齪？”
“所以最后那盒套套才是合適的？我準備了那么多的尺寸，是不是最大的那個？”姜中玥說著，還碰了碰顧慕蕓，擠眉弄眼。
“快別擺表情了，你的面膜都要掉了。”顧慕蕓翻了個白眼，“天天敷你不累嗎？”
姜中玥是真的愛美，只要沒事干就敷面膜。按照她的話說就是，人生就這么幾十年的時間，不抓緊時間讓自己變得更美，那人生就沒有意思了。
不過這好像還真的挺有效果的，姜中玥的皮膚是真的很好，吹彈可破的那種，竟然沒有營養過剩。
“我的大小姐，你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如果我長成你那樣，我還用得著敷這玩意？我在臉上抹一層灰走路都是橫著的！”
“快得了吧，你又不丑�！�
“客觀來講，我是不丑，但是這個人啊，最怕的就是對比，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我站在你身邊，你覺得會有幾個人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即使是這么說，姜中玥也沒有任何不滿或者是嫉妒的意思。
顧慕蕓的長相，她只想贊美，她覺得把任何形容美的詞語堆砌在她身上都不為過。
能給這樣的人當綠葉，她也心甘情愿，真的。
“我剛才回來的路上碰到余川了，他說晚上來接你吃飯�！�
“真的？”姜中玥尖叫了一聲，火速站起身，沖進洗手間洗臉了。
出來之后就開始在臉上拍打各種東西，然后化妝。
一邊化還一邊沒忍住問：“你說我今天晚上穿什么出去比較好？”
“大姐，這難道不是熱戀中的情侶才會考慮的事情嗎？你們都在一起兩年多了，居然還用得著這種形式？”
顧慕蕓雖然在吐槽，她也已經習慣了。每天晚上，姜中玥都要和余川在電話里邊各種肉麻，經過這么長時間的熏陶，現在她已經無動于衷了。
“戀愛嘛，當然就是每天都要保持新鮮感了，你看我和余川的新鮮感保持得多好�！苯蝎h一邊畫著眼影，一邊道，“你知道葉澤炎這么多年為什么還是追著你不放嗎？我覺得他應該是從我身上得到了啟示�！�
“什么啟示？”顧慕蕓不咸不淡地問。
“我高中的時候和余川一個學校啊，那個時候我就暗戀他了，不過喜歡他的人是真的挺多的，我表白他也沒接受。上了大學之后他突然來找我說是要和我在一起，你看，我喜歡他這么多年，終于修成正果了。葉澤炎可能覺得自己和我一樣，也能修成正果呢，說不定你哪天也就接受他和他在一起了。”
聽起來似乎很有道理的樣子。
“余川和葉澤炎又是那么好的朋友，肯定把我的光輝事跡給葉澤炎講過。”
顧慕蕓哂笑：“這就是光輝事跡了？”
“當然了，在現在這個物欲橫流的社會，你知道保持對一個人的喜歡有多難嗎？這么多年姐身邊也不是沒有優秀基因出現過，但是我還是對他余川一直抱有初心，從未改變過，這難道不夠？”
顧慕蕓忽然不說話了。
保持初心，真的太難了。
因為很多人，很多事，都會隨著時間的改變而改變。
就連曾經親密無間的關系，也會因為時間的推移而拉開一條很大的縫隙。
姜中玥也習慣了顧慕蕓不回應。其實顧慕蕓挺高冷的，尤其是在不熟悉的人面前，在她們這幾個朋友面前，偶爾還可以化身一下話癆。
“所以請我們回到剛才那個話題�！苯蝎h話鋒一轉，“你和李教授來了幾次？”
“零�！�
姜中玥轉過身，挑眉看著她：“真沒做�。俊�
“沒有�！�
“可惜了�！苯蝎h長嘆一聲，難道整個南夏大學，真的沒有人可以拿下顧慕蕓嗎？
李教授那種段位的都不行，別人那就更別提了。
葉澤炎也挺不錯的，但是和李教授比起來，那還是被吊打的份兒。
“其實我覺得李教授對你也有意思，你可以試探一下。”姜中玥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我的直覺，向來很準�！�
“那請你給我算算，今天晚上我能賺多少小費。”
姜中玥嘴角抽了抽：“這個時候，你非得說這么俗的東西嗎？”
“畢竟今天晚上第一次打碟，我還是很期待的。”
嘗試新鮮事物，向來是顧慕蕓的一大樂趣。
姜中玥走過來，坐在顧慕蕓床邊：“話說，你真要去酒吧打碟啊？”
“我什么時候開過玩笑？”
“要是被別人知道了對你影響不好�！苯蝎h語重心長，“最重要的是，酒吧那種龍蛇混雜的地方，你這么漂亮，要是被人盯上了可怎么辦？”
不應該說“要是”這兩個字，她能被盯上那是肯定的。
“沒關系，無所畏懼。”顧慕蕓隨意擺了擺手。
這也是姜中玥最為佩服顧慕蕓的地方，明明什么背景什么靠山都沒有，但是卻有一腔天不怕地不怕的孤勇。
她敢于去嘗試任何自己感興趣的事情，活得肆意而瀟灑，完全與眾不同。
“要不我和余川叫上葉澤炎，晚上去給你捧場吧�！�
顧慕蕓唇角一勾，露出了一抹邪肆的笑。
姜中玥覺得被攻了一臉。
“叫葉澤炎算什么本事，你有種把李驍旸那貨給我叫過去！”
本就是隨口一提，但是顧慕蕓沒想到，姜中玥這二貨還真的這么做了！
真是最佳損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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