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慕蕓無法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真的，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該用一種什么樣的表情來看李驍旸。
她是真的懷疑這人是不是有什么特異功能，每次都能在恰到好處的時候出現。
施柔幾人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現在這個處境很尷尬，她們繼續留在這里不是，離開也不是。
但是李驍旸顯然已經沒有再理她們的打算，而是叫過了服務生，添了幾道菜。
“李教授，咱們只有三個人，吃不完的，你太浪費了。”顧慕蕓提醒他。?李驍旸笑著看了她一眼：“多點點兒菜嘛，你小鳥胃。”
顧慕蕓無語凝噎。
姜中玥坐在對面，看著二人，敏感地嗅到了奸情的味道。
李教授和蕓蕓說話的時候，真的和對其它人，很不一樣。
“李教授，你是不是喜歡我們家蕓蕓啊？”姜中玥是個直性子，這么想，就直接這么問出來了。
本來正打算離開的施柔，腳步也生生頓住了。
耳朵也不自覺地豎了起來，想要聽到李驍旸的回答。
顧慕蕓卻是慢吞吞地道：“顧同學這樣品學兼優的學生，給哪個老師哪個老師不喜歡呢？”
這回答倒是沒什么毛病，施柔也松了一口氣。
這樣的喜歡，要是用欣賞來代替可能更加合適一些。
她就知道，雖然李驍旸對顧慕蕓很不一樣，那也只是基于她的成績而已，并不涉及到別的。
畢竟她在他身邊這么多年，要是說喜歡的話，李驍旸最先喜歡上的肯定是她。
然后施柔給了顧慕蕓的后腦勺一個輕蔑的眼神，和另外兩人一起走了。
李驍旸的回答讓姜中玥感覺很挫敗。
還以為會是男女之間的喜歡呢，原來只是老師對學生的賞識？
然后她給了顧慕蕓一個“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的眼神。
顧慕蕓一直把自己當做空氣，不想介入這兩個人的話題里。
還好飯菜很快就端了上來，顧慕蕓用吃飯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她也希望這些可口的飯菜可以堵住姜中玥的嘴。
顧慕蕓不說話，李驍旸也沒有說話。
一頓飯吃得很平和，李驍旸沒有再做什么讓顧慕蕓暴跳當場的事情。
————
一下飛機，顧慎行著實被馬來這濕熱的氣候給驚了一把。
他的汗一下子就滲了出來。
“喬夜哥，你和我姐表白了嗎？”即使已經大汗淋漓，顧慎行都沒有忘記關心喬夜的終身大事。
喬夜行走著的腳步頓了一瞬：“我為什么要表白？”
這意思就是沒有了。
顧慎行撇嘴，還為什么，你就裝吧你。
喬夜和他姐這兩個人就是，一個打死不說，一個裝傻到底。
顧慎行很無語，想著你就裝吧，看看你能裝到什么時候。
上車之后，顧慎行立刻松了一口氣。
空調真的是個好東西。
這還是顧慎行第一次來馬來，因為他媽告訴他喬夜長大的地方是一個城堡，所以他要來見識一下。
馬來的氣候和環境真的很好，汽車行駛的時候，可以看到京城難以見到的綠蔭。
前方不遠處有一個小山丘，從這個角度，可以看到樹林掩映中一個城堡……的一部分。
“喬夜哥，那就是你長大的地方嗎？”顧慎行指著那個城堡的方向，很認真地問。
喬夜瞟了一眼，點頭：“嗯。”
果然是個城堡……
汽車花了四十分鐘的時間才開上山，到了那里。
喬爺早就知道他們要回來，所以老早就派人等在門口。
這是一個歐式莊園，肯定是新修葺過的，所以一點兒都不顯得陳舊。
城堡是黃白相間的顏色，顯得金碧輝煌，不像是顧慎行想象中那種暗沉的色調，里邊住著老巫婆一樣。
喬爺正在院子里，靠在躺椅上看一本書，見到他們兩個，瞬間站了起來：“來了來了？快過來讓我看看！”
顧慎行屁顛屁顛跑了過去，喬夜不緊不慢跟在后邊。
“慎行是不是又長高了？”喬爺拍了拍顧慎行的肩膀，很是欣慰，“你將來肯定比你爸長得高。”
“好像是有一點兒吧。”顧慎行笑著回答。
喬爺對他一直特別好，所以顧慎行也特別喜歡喬爺。
喬爺讓顧慎行坐在自己旁邊，然后看著慢吞吞朝著他走過來的親生孫子。
“臭小子！”喬夜剛剛站在喬爺面前，就聽到他對著自己來了這么一句。
喬夜無語，為什么他和顧慎行的待遇差別這么大？到底誰才是親生孫子？
“這么長時間都不來看我，你說你是不是不孝？”
“你這不是好好的嗎，需要我來看您嗎？”喬夜不緊不慢地回答，“您知道什么樣的人才經常需要被人探望嗎？”
喬爺冷眼看著他。
“病人。”
果然，他還是夠了解自己這么孫子，他就知道從他嘴里聽不到什么好話。
“滾過來，坐在這里！”喬爺對著自己孫子招了招手。
喬夜乖乖走過去，和顧慎行坐在了一張椅子上。
“我問你，你最近和小甜甜怎么樣了？”
喬夜瞬間覺得，腦殼痛。
為什么不管是誰，都要問他和顧慕蕓的發展情況？
“不怎么樣。”喬夜慢吞吞地回答，“她在南城，我在京城，隔得遠得很。”
“所以這就是你不下手的理由？”
這話在喬夜聽來，怎么那么別扭呢？
什么叫不下手？
他是什么猥瑣的登徒子嗎？
“我問你話呢。”久久沒有聽到喬夜的回答，喬爺不由得催促了一聲。
“爺爺，您就別操心這個了。”喬夜轉移了話題，“您還是看看龍幫接下來怎么發展好一些。”
“龍幫怎么發展和我什么關系？有林恩駿那小子有你爹，輪不到我操心。”他操心的年代已經過去了，他現在需要的是享福。
“那您就好好看您的書，煮您的茶，下您的棋，子孫什么樣，真的用不著您來費心。”
喬爺冷哼一聲：“說到底你還是嫌我啰嗦了。”
“并沒有。”
“反正人老了總是要被嫌棄的。”喬爺一瞬間傷心無比，“人老了，沒用了，也就沒人待見了。”
“喬爺爺，不是這樣的。”顧慎行出言安慰傷心欲絕的喬爺，“您對我來說，特別重要。”
一瞬間，喬爺幾乎就要熱淚盈眶。
看看，人家顧慎行是怎么說的，他親生孫子喬夜又是個什么態度！
喬夜直接站起身走到了一邊，好吧，你們兩個看起來才更像是爺孫一點。
“你看看那個臭小子，和他爸當初一個德行！”喬爺朝著喬夜的背影猛地翻了幾個白眼，“這小子小時候和我可親近了，越長大越跑偏。”
“不是，是喬爺爺您戳到了喬夜哥的傷心之處。”顧慎行小聲道。
“所以他真的和你姐姐沒什么發展嗎？”喬爺也壓低了聲音，“你說你喬夜哥是不是情商有問題？”
“沒有吧？”顧慎行皺著眉頭。
“他爸情商就不高，我覺得他可能是遺傳了他爸。”喬爺越說越覺得自己說地有道理，“可能腦子全都長在智商上邊去了，情商是真的很低。”
顧慎行沒有回答，仔細斟酌。
“你說在距離上他已經不占上風了，居然還不主動出手，等到小甜甜真的被那個小王子搞到手，我看他去哪里哭！”
“我不會哭的。”
喬爺嚇了一大跳，轉身看著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自己背后的親生孫子。
“你干什么偷聽別人說話？”
“爺爺，您的聲音太大了。”喬爺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我該怎么做，我心里有數。”
“你有個屁的數！”喬爺狠狠地瞪著他，“你要是有數你就不會這樣坐以待斃！”
“您這個詞語就不太合適了，我這不是坐以待斃。”這個詞太嚴重了，喬夜覺得用來形容自己不太合適。
“反正你得把小甜甜給我搶過來，我要這個孫媳婦！”喬爺重新靠在了躺椅上，“你要是達不成，我就把你趕出我們家！”
喬夜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家爺爺，他真的是親生的嗎？
喬爺似乎不想再見到這個不爭氣的孫子了，直接起身回房間里邊去了。
直到晚飯時間，才讓人又把他們兩個叫過來。
喬爺擺了一桌子的菜，宴請喬夜和顧慎行。
顧慎行平時根本就不怎么喝酒，所以酒量差得可以。但是耐不住喬爺的盛情，也就喝了幾杯。
然而也就是這幾杯下去，他就不省人事了。
然后就是喬夜，幾個陪酒的龍幫高層也是一副要把他給喝醉的模樣。
喬夜想拒絕，但是喬爺并不讓他拒絕。
饒是喬夜的酒量再好，這么多酒下肚，也有些受不了了。
他已經有些暈了，眸光有些渙散，甚至有些坐不住了，一直胳膊撐在桌子上，才讓自己沒有倒下。
“小夜啊。”喬爺叫了他一聲，“爺爺問你，你喜不喜歡小甜甜？”
喬夜眸光渙散地看了喬爺一眼，只是哼笑一聲，并未回答。
“那小甜甜知不知道，你喜歡她？”
喬夜依舊沒有回答。
喬爺真的恨不得敲開他的腦袋，看看里邊裝的都是什么，到底是怎么想的。
這個時候，忽然響起了一陣手機鈴聲。
喬爺找了半天，發現是顧慎行的手機。
他湊過去一看，屏幕上跳動著兩個字：老姐。
這意思是這電話是小甜甜打來的？
喬爺迅速將電話接了起來。
顧慕蕓雖然沒有料到會是喬爺接電話，但還是在第一時間聽出了他的聲音。
喬爺和顧慕蕓狠狠寒暄了幾句，然后說：“喬夜那小子也有話和你說。”
“這樣啊，那您把電話給他吧。”顧慕蕓估計著喬夜是想和自己告顧慎行的狀？
喬爺將電話遞給喬夜，喬夜是懵逼的，但是還是接了過來。
“喂？”他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醉意。?“喬夜，你喝酒了？”顧慕蕓關切地問。
“哦，甜甜啊。”雖然喬夜喝得不少，但是還是輕而易舉聽出了她的聲音。
從小一起長大，對彼此的聲音已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
“你想說什么？”顧慕蕓問，“是顧慎行那小子又怎么了嗎？”
“不是。”喬夜嘟噥了一聲，“和顧慎行沒有關系，是我，是我自己，我有話要對你說。”
喬爺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果然啊，酒精是個好東西！
來來來，繼續，把你要說的，想說的，全都說出來！
喬爺一把年紀，已經很久沒有這么緊張過了。
“快點兒！”喬爺沒忍住催促。
最起碼要讓小甜甜知道你的心意啊，說不定她就直接接受了呢！
一想到顧慕蕓要成為自己未來的孫媳婦，喬爺就激動到不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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