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一手轉頭看向了依舊昏迷的丁二,搖了搖頭說道:“她的事情還沒完,被弄成了黑寡婦,這個事情比較棘手了,我現在也是有心無力了。”
丁一傻眼了,這丁二是救回來了,但她被紋上了黑寡婦的紋身了,這個該怎么辦?
而且此刻師傅不行了,那艾米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現在該怎么辦?
丁一瞪大眼睛看著師傅,師傅也低頭看著他,與其對視一會說道:“我本身對這個陰陽繡的鉆研也不夠多,我以前是道士,也是半路出家來研究這個陰陽繡的,所以對這黑寡婦紋身,我只會殺,并不懂得怎么救。”
丁一有些絕望了,難道送走師傅之后,又要面對丁二的死亡嗎?還是坐視其勾魂害命……
不,絕對不行,他見不得丁二像艾米或者雯雯那樣對著其他男人騷姿弄首的勾引……
“師傅……”丁一心很疼,也很慌,一時沒了主意。
劉一手抬頭望了望密室頂端,沉思了良久之后,才說道:“我救不了,但或許有個人可以救,等我走了之后,你拿著這把殺豬刀到南山八仙觀找苗人慶,就說找他要債來了。”
“嗯,好的。”丁一猛然抬頭,連連點頭,但看見師傅那憔悴的臉,還有那昏黃的油燈,心情再次蒙上了陰影。
“來,拉開棺蓋,我也該進去了。”劉一手單手扶著棺蓋,面無表情,眼里卻有些感傷。
“師傅。”這一刻,丁一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再次落了下來。
“男子漢,不能哭,人總有一死,師傅自認為死得其所,不虧。”劉一手再次說道:“趕緊扶我,小心別把燈弄滅了。”
丁一便站了起來,然后小心翼翼的把棺材蓋拉開,露出棺材的一頭。
然后扶著劉一手,上了棺材,他小心的坐了進去,就那么直直的坐在棺材里,轉頭看向丁一。
“還有件事情。”說話的同時,劉一手指著肩胛位置,說道:“我的身上打入了七枚的鎖魂釘,將我自個鎖在尸體里,才能像現在這樣說話,活著,甚至是打架,但我走了之后,你馬上把這七枚鎖魂釘給拔出來,這樣我才能夠離開身軀,不至于永遠被困在身軀里。”
丁一瞪大眼睛,原來是這么回事。
“拿出來之后,等我走了,用這七枚釘子,把這口棺材釘死。”劉一手想了想說道:“我可沒辦法像你師公那樣不腐,因為我的尸體已經開始腐爛了,你出去之后,就把這個密室給封死吧,讓我和我師傅在這里。”
“我記住了,師傅。”丁一跪在棺材前,聽著師傅的遺訓。
然后只見劉一手的右手抓著棺材的邊緣,慢慢的躺了下去,不一會兒,說道:“感覺很不錯,這個棺材挺合身的。”
劉一手的話字字如針,刺著丁一的心口。
“丁一,我能做的都做了,能給的也都給了,能教的也都教了,已經沒有什么可以教你了,最后把我這一輩子的感悟念給你聽吧。”劉一手從棺材里發出來聲音。
“師傅。”丁一棺材連連磕頭,眼淚止不住的流,因為被師傅的話刺痛了。
正如他所說,他能做的都做了,能給的都給了,能教的都教了,甚至連命都搭給他丁一了。
可他丁一卻無以為報,無能為報,只能一下下的磕頭了。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
‘人’字兩筆,一筆寫來,一筆寫去。
棺材里傳來了劉一手的嘆息聲。
一筆寫生,一筆寫死。
一筆寫舍,一筆寫得。
一筆寫過去,一筆寫將來。
一筆寫順境,一筆寫逆境。
一筆寫親友,一筆寫對手。
一筆寫執著,一筆寫放下。
說到這里,劉一手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這幾句話,你記住了,人一輩子都會經歷到,道理也很淺顯,有生有死,有來有去,有得有失,有朋友有敵人,有高潮有低谷,但最重要的是最后兩個詞,執著和放下,該堅持的一定要堅持到底,原則的東西不能變,邪不壓正,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該放下的東西也得放下,這并不矛盾,大丈夫能屈能伸……”
“我記住,師傅,我記在心里了。”丁一連連磕頭,以淚洗地。
然而只見密室的光線漸漸暗淡了下去,猛然一抬頭,發現墓室里只有僅存的那盞油燈。
只見燈芯的燈焰由黃豆大小變成只有米粒大小了,并且搖搖欲墜,眼見著就要熄滅了。
棺材里突然傳來劉一手最后的吶喊:“我去也!”
下一刻。
油盡!
燈滅!
人死!
室暗!
“師傅……”丁一氣得直拿拳頭捶著胸口,密室里回蕩著丁一的哀嚎聲。
然后不知道哭了多久,人都哭累了,趕緊整個人都有些發麻。
丁一才站起來,往開關的位置而去。
打開了開關,整個密室的燈亮了。
他擦了把眼淚,走到了棺材邊上,往里一瞧,發現師傅安詳的躺著,一動不動。
只不過上半身都沒穿衣服。
他把棺材蓋拉開,然后打起手電筒,在師傅的身上找那七枚的鎖魂釘。
在肩胛的位置兩枚,鎖骨的位置兩枚,肚臍的位置一枚,膝蓋的位置兩枚……
他把這些鎖定釘拿在手里,嘆了口氣。
然后脫下自己的上衣,給他套上。
丁一對著棺材里的劉一手尸體說道:“師傅,您放心,我一定會給您報仇的,您老安息吧。”
然后就合上了棺材蓋子,而后拿著那把殺豬刀,把七枚釘子拍入了棺材蓋上,把棺材封了起來。
對著棺材磕頭拜了四拜,丁一去供桌之上拿了些銀紙,還有兩根香點上。
此刻的他不想說話,腦袋里很亂,很煩,看著燒得燎旺的火,思考著下一步的行動。
他打算回去后,先給劉一手弄張遺照,來掛在這墻上。
然后直接帶著丁二去南山尋找苗人慶,師傅說過,苗人慶可以救得了丁二的。
轉頭看向丁二,依舊趴在地上昏迷著。
他的心里很亂,很氣丁二,但卻又不能把氣撒在丁二身上。
“師傅,我走了,我會回來看您的。”丁一對著棺材拜了拜,然后扛起丁二來到了院子。
把那石板蓋上之后,又拉過來那口缸,壓在了石板之上。
而后深呼吸一口氣,離開了劉家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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