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稍顯低沉的女聲突然響起,“這里是添香樓!”
“誰?”
墨朗月循聲望去,但見帷幔之側,剛才還沒有什么人的地方,一位紫衣華服的婦人赫然在立。
“你是誰?”
“老身便是這添香樓的主人,也是你的救命恩人。”
紫衣婦人云髻高挽,容妝精致,一身紫衣華美,更是襯得整個人明艷而端莊。但紅唇艷麗,卻也平添了幾抹情調,這會兒一說話,便更是端莊中風情有致。
主人?
恩人?
墨朗月一時有些會不過神,想了想便道:“原來你才是大殿正中那把交椅上的人,隱谷的主人?”
紫衣婦人忽然一改先前的端莊,嬌笑著道:“不知這位小哥你是猜的還是蒙的?”
“這么說是真的嘍?”墨朗月不答反問。
“沒錯!老身就是這隱谷的主人花添香,他們都稱之為添香夫人。”紫衣婦人到也果斷,干脆直接承認了身份。
花添香?
很陌生的名字,往前追溯二十年,江湖上也不曾有過此人傳說,墨朗月更沒有聽秦谷提說過。
“既然是隱谷的主人,那我倒要問問夫人,為什么無緣無故把我抓來?”
花添香笑道:“你這個真是個天真的問題,江湖本就弱肉強食,我想抓誰就抓誰,還需要理由么?若你足夠強,今日也不會被抓到這里。要怪只怪你太弱,才有機會能淪為強者的‘盤中餐’。”
墨朗月一聽貌似有些急了,“胡說,你這分明是強詞奪理,你們如此行事,江湖安有寧日?普通百姓可還有安寧可講?”
花添香噗嗤一笑,虛點了下他的額頭,道:“你到年輕氣盛夠義氣,怎么就知道少幾個無光緊要的人江湖就無寧日?你才走了幾日江湖?這么多年過去了,江湖還不是那個江湖,可曾因少了幾個人而天下大亂?”
“胡說,你們簡直是......強詞奪理。”
“瞧瞧,這就急了么?我……只是陳述事實而已。不過,我們抓人還是有原則的。普通人我們是瞧不上眼的,一來是因為他們的資質相貌確實不夠,二來也是因為他們實在太過普通了。我們抓的人基本上都是出生不錯資質又好的人……”說到這里,她微微一頓,伸出纖長的食指指著墨朗月說道:“比如你!”
墨朗月無語,道:“那你到底抓我們來做什么?”
“可做的多了去了!比如:做大黑小黑的食物,做藥童,做奴隸,做死士,做殺手……墨小哥,你喜歡做那種?”花添香說著話來到床邊,噙著笑意瞧著。
做個奴隸小童也需要什么資質么?還是他們這些人根本就不在意這個?一時間墨朗月卻不知該說些什么,最后也只能什么也不說了。
見他沉默若有所思,花添香又道:“你面上溫和,其實,你的心里已是恨極,但你卻苦于離不開這里。正如你此刻心里想殺我一樣,你的身體卻無法給你這樣的自信。”說著她輕輕一嘆,接著道:“只可惜你來之前中了我最為珍愛的‘海棠一笑’,而這次又中了對付大黑的‘芙蓉密’,武功力氣消散,這下縱有天大的想法卻是什么也做不成了!”
墨朗月笑道:“那閣下還不盡快殺了我?”
花添香咯咯一笑,道:“吆,多大的事啊,這就不想活了。可老身這么費心的留著你,要你一具尸體做什么?”
“那你到底想干什么?”
“當然是想你做我的人!”
“你的人?”墨朗月有些蒙了,他一時還真是無法理清這句話所要表達的真正含義。
見他不解,花添香也不解釋,只是抬手指著自己的鮮紅的嘴唇,極具風情地道:“那‘芙蓉蜜’可是專門對付大黑熊的的上好*物,平常人中了便會全身無力,內力消散,也只有我自制的水胭脂可解。”說到這里,她地輕佻一笑,挑逗似的瞧著對方,眼中充滿著戲虐。
墨朗月瞧著只覺頭皮發緊,就更不明白她的意思了。不過,他到還是明白了一點,知道自己暫時應該是死不了。有了這個結果做底氣,他索性直接翻轉身體躺了下去,對她的挑逗來了個不理不睬。
見墨朗月竟然不知死活地使起了性子,花添香只覺得奇葩好笑,竟一點也沒有不悅的意思,反而一臉微笑地瞧著他,似有所期待。
一直以來,著添香樓就缺少人氣與喜樂。而她,在這里高高在上也不過是與冷清相伴。身邊僅有的三個人,其中兩個也被送進了熊窟,留下來的只是個又啞又老的婆子。眼前的少年似乎有些不一樣,雖然言語中還有那可笑的天真稚氣,但他的年齡卻不大,氣度從容倒也難能可貴。竟然還會耍性子,真是很有趣的一個少年郎!
花添香想著想著,便忽然俯下身子,用最甜美的聲音緩緩地說道:“小哥,你身上現在還有幾分力氣?這可不是唬你,‘芙蓉蜜’真的可以遏制你的內力,你確定不求我解么?”
墨朗月依舊躺在那里一動未動,對此似乎并不在意。
花添香微微一笑也不堪在意,道了聲‘隨你’便香風一緊,人便閃了出去。
良久......良久之后!
墨朗月忽地睜開眼睛,瞧著床頂的流蘇發了一陣呆,之后才緩緩披衣下床。
雖然這隱谷里春意盎然并不覺得寒冷,但這間屋子里中央卻還是放著一個精致的小炭爐,里面紅通通的炭火燒得正旺。墨朗月在屋子里轉了一圈后毅然打開了房門。屋外清風襲面而來,吃的他精神一正。
屋外是一處敞亮的通道,門口處還有一個亭式突出的平臺,四角是由樓柱支撐,每個樓柱上還掛著黃色紗幔,清風微動,紗幔冉冉。似這般大氣寬廣的空間格局不似一般的閣樓所有。
墨朗月趴在欄桿上四顧打量,就見這座樓也是依著石壁而建,一共有三層樓,而他所在的房間便在最高的三樓上,而熊窟的入口就在一樓。遠處,青山疊嶂,一個個院落嵌在其間,若隱若現。仔細還能看到人影以及炊煙繚繚,竟然帶著生活的氣息。而腳下卻很安靜,偶爾才能聽到那兩只黑熊的叫喊聲。
這時,一樓的臺階上走出來三個人來,其中里兩人卻是熟悉的常歡和常樂兄弟,另一人一身白衣,衣服上血跡斑斑,卻是被橫著抬出來的。
三人走到院子中央,常歡卻突然停了下了腳步,仰頭朝著墨朗月所在的三樓莫名地笑了笑,然后又轉身繼續抬著人離開了。
瞧著白衣人凄慘的模樣,墨朗月不由心中凄然,想那人顯然遭遇了和他一樣的事情,只不過他卻幸運的留下命來,而那個人卻最終送了命。不由輕聲一談,自語道:“這個地方還真不把人命當回事。”
“怎么?于心不忍了?”花添香的聲音突然響起,身形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三樓的走道里。
墨朗月身體僵了一下,依舊瞧著樓下道:“連著兩日,我已經瞧見兩個人鮮血淋漓地被橫著抬了出來,想來他們也已經早就沒了生機。這些人也是你們在外面抓來的么?你們難道真的就不把人命當回事?”
花添香無所謂地笑了笑,道:“我更加珍惜自己的命,別人的命自有別人珍惜。”
“你這是什么道理?他們身為俘虜,又如何珍惜自己的性命?”
“強盜的道理!”
“......”
見墨朗月沉默了,花添香又道:“其實剛才的這個人和你是一樣的,只是你活著他卻死了。”
“那我們之間生與死的差別在哪里?”
花添香盈盈一笑,撩了撩發絲道:“在熊窟之中,沒有撐夠半柱香的時間,他自然就會被淘汰,付出死亡的代價,這規矩誰也不能例外,包括你。”
原來......
墨朗月心有余悸,長長舒了口氣,道:“看來我真是運氣!”
“你當然運氣了,多少人撐不下來,會直接被大黑小黑咬的鮮血淋漓…..”
“那昨個抬出去的那個人呢?聽口氣他似乎和我不一樣?”
“不錯!”花添香稍稍停頓了下,冷笑道:“他叫小五,我的藥童,他的死是咎由自取,與人無尤。”
“哦!”
花添香見他應了一聲又不說話了,便笑道:“你難道不想知道他為什么要死么?”
墨朗月搖了搖頭,道:“不想!”
花添香道:“你越是不想,我就越想告訴你,怎么辦?”
“別說......”
“不行......”
花添香明明是個大人,卻忽然像個孩子一樣淘氣執拗,偏偏就要拉著他說,要不聽還不行。這時候她也走過來斜倚在了欄桿上,兩人并肩站在一起,放目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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