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幾乎可以肯定那個粉衣姑娘便是對方口中的皮皮,也是謝流云口中隨母姓的那位姑娘。
紫衣人見墨朗月久久不語,輕笑了聲,說道:“其實,墨公子你也不用費心思猜測我等身份,以及為什么要這樣做?”
說著他輕輕搖了搖頭,抬腿走進了石室,目光中竟帶著一絲憐憫和不忍。
“你考慮這些事情都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你只須知道,今日過后,你便不會活在這個世上了。”
墨朗月眼神一動,道:“既如此,那閣下不打算告訴我你的姓名么?就算是死不應該死的明白么?”
聞言,紫衣人開懷哈哈一笑,竟然贊賞道:“不錯不錯,沒想到你小小年紀竟是個通透之人。也罷,瞧著你如此識時務,老夫就告訴你自己是誰,免得你死不瞑目。”
說著,長袖一揮來到桌案前,提筆寫下了三個大字!
墨朗月俯身瞧去,卻見白紙上寫著三個蒼勁有力的大字。他竟有些詫異,道:“閣下的名字是蕭開陽?”
蕭開陽點頭道:“不錯,這便是老夫的姓和名!如今你既已知曉,心愿也該了了吧?”說著他微微一頓,繼續道:“看你這般少年聰慧,老夫也喜歡不已,不忍你死前受罪,不如許你自行了斷了!,如何?”
墨朗月搖了搖頭,道:“抱歉,在下實在沒有輕生的習慣,如果閣下定要取在下性命,那就勞煩親自過來走一遭吧!”
說著,他忽然跳起旋身踢出一腳,站穩后腳尖點地身形飛快地向后急速縱去。
蕭開陽身形一閃,再次堵在了門口。他看著墨朗月,輕蔑一笑,道:“這難道就是你的依仗么?你可知,這天下間還沒有多少人能夠和老夫相抗衡的!”
“當然不是!”
墨朗月搖搖頭,他也清楚面對上蕭開陽將會是一場惡戰,躲是躲不過去的。可他剛才并不是為了躲開,而是為了......
說著他眼角余光一瞥身后墻壁懸掛著的那把琴,跳起來伸手一抄便把它那在了手中。低頭一瞧,卻見琴為好琴,琴身一側還寫著四個古篆體,曰:鳳凰于飛!
他唇角勾起,說道:“名琴高置豈不可惜,不如借在下一用。”
蕭開陽見對方目標是他最為心愛的古琴,不禁神色一變,急道:“你想干什么?那可是把千年古物......”
墨朗月沖蕭開陽調皮地笑了笑,伸手一把扯下了琴弦。接著琴身被丟棄在地上,摔成了兩截,而琴弦則被他擰成了一條細繩,一端繞在了指尖,一端懸在了空中。
好好的一把古琴就這樣被當著他的面給毀了,蕭開陽被氣的胡子都翹了起來。可氣歸氣,涵養風度卻還是在的,他只是冷眼怒目而視,并沒有因此而破口大罵。
他算看出來了,這少年深入險地竟然隨身不帶武器。是該贊他藝高人膽大呢,還是該笑他混江湖沒經驗?手中的那七根琴弦也算是急智下的就地取材了。
“笑話,你以為幾條琴弦便能救得了你得性命?錯了,它只會讓你去的更慘!”
“那就試試啊!”
墨朗月說的輕佻之極,但他的神情卻是謹慎又小心的。
蕭開陽自知多說無益,便不再廢話,果斷揮掌拍了過去。掌風凌厲雄厚,一瞬間便把墨朗月籠罩在了掌影之中。看架勢,他似乎更想一擊則中,不給對方任何還手保命的機會。
的確,在蕭開陽看到有人闖入密室的那一瞬間,他就沒打算讓來人離開。不管他是誰,有著怎樣的身家背景,他都沒打算讓他活著離開。若不然,他豈會悠哉悠哉的同他閑話了這許多。
墨朗月心里也是亮堂如鏡,這時他琴弦在手,手腕抖動揮灑自如,琴弦飛舞變幻如同一把輕巧的軟劍一樣靈動。也正因為手中握的是琴弦,本身又細又長,且有著極強的韌性,才能挑、撥、削、刺不斷變化,能夠在翻飛的掌影中不停游走。
對弈數十招后,蕭開陽越打越是心驚起來。雖然他還是處在絕對的上風,可他并卻反而一臉凝重之色。剛才的輕敵之心已經蕩然無存。
看對方雖年輕,功力無他渾厚,但他卻勝在身輕靈動,變化無常。其躲避、出手時機的精準竟讓他都不得不刮目相看。似乎他總能預料得到他的后手,每每狀況雖及險,但他卻總能險之又險的躲了過去。若是一兩次也就罷了,可斗到現在,他卻總有一種在水缸里捉魚的感覺,明明看似盡在掌握之中,但卻有一種被魚兒戲耍,捉不住魚的感覺!
其實,蕭開陽的武功確實很強悍,一招一式大開大合,看似簡單的招數,但總能攜風帶勢,有力發千鈞之威力。雖然墨朗月總能在千鈞一發之際化險為夷,但也總是被逼迫的略顯狼狽。
兩個人你來我往,一個用劍一個用掌,轉瞬之間變拆了百多招,雖險象環生,但卻依舊無法分出勝負來。
心驚之余,蕭開陽免不了一番感嘆,見對方確實是個好苗子,只可惜了碰上了他,只怪時運不濟了。
“少年人,你很不錯!”
蕭開陽又是一撥掌風襲來,但在掌風襲來的同時他卻不忘點頭贊許一番。這句話是他由衷的贊賞,他自己本就武學天分不錯,可也自知在他這個年齡的時候,絕對達不到眼前這少年人武功修為高度。
“若能出的去,閣下再贊賞也不遲啊!”
墨朗月的氣息雖然有些不穩,但他也不忘回了一句。
“好氣魄,可即便這樣你也救不了自己!”
蕭開陽說著招數一變,由原本的急促渾厚變得綿長多變,可其威力氣勢卻攀升了不止一個檔次。當下便有一掌以及為刁鉆的角度實實在在地掃在了對方胸口之上。
噗......
墨朗月一下子被逼退至墻角,嘴角溢出一絲血跡,一瞬間臉色蒼白如紙。他左手捂著胸口,右手窩著琴弦,臉上神情竟然有瞬息的迷茫。
一招得逞,蕭開陽負手而立,內心總算有些欣慰了,嘴角竟忍不住微微勾起了弧度。緩緩走至跟前,說道:“少年人確實不錯,竟能與老夫抗衡如此之久。不過你就算再強,也還是改變不了必死的結局。”
說到這里,他看了墨朗月手中所持的琴弦一眼,又道:“少年人恐怕不知,老夫最為厲害的絕學其實不是掌影化風,而是劍法.......”
墨朗月低頭瞟了眼胸口,心里卻是苦笑不已。
是他運氣不好么?為什么被擊中的偏偏是左邊胸口.......胸口的舊傷被刺激,引發的疼痛讓他根本提不起絲毫力氣,可是.......就這樣束手待斃也不是他的習慣呀!
緩緩地,他抬起了頭看向了蕭開陽,唇角勾起了一抹淺淡的笑意來。
“或許閣下也不知,在下最厲害的武功絕學其實也不是剛才的這套劍法,而是......”
說著一咬牙,右手甩出,手腕抖動間,琴弦為劍,劍尖在空中挽出了一個復雜難辨的劍花。
隨著劍花結束,墨朗月無力地垂下了手臂,身體背靠著石壁慢慢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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