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鄧布利多的葬禮上, 柳泉一出現就引起了一陣竊竊私語。
柳泉知道那是為什么。
她一直都清楚地知道那些好奇的赫奇帕奇小獾們在學校里傳播著什么八卦——真正的莉莉不也因此終于按捺不住, 找她質問,因而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嗎?——現在絕大多數人都會想起她身為深為鄧布利多信任的、出身于格蘭芬多的鳳凰社骨干,以及曾經和那個殺害了鄧布利多的可鄙的食死徒、來自斯萊特林的劊子手西弗勒斯·斯內普險些訂婚的雙重身份;那么在鄧布利多的葬禮上,她應該怎么自處呢?又應該怎么面對其他人的好奇和疑問呢?
柳泉決定用最平常、最正常的態度來面對這一切。她坐在教員席里, 挨著已經哭紅了雙眼的特里勞妮教授和斯普勞特教授坐著, 同樣用一張金紅色的手帕頻頻擦拭著臉上的淚水。
即使她早就知道鄧布利多終究會在哈利六年級的期末犧牲,但當這一天來臨的時候,她還是感到一陣茫然和悲痛。在這個世界上,唯一部分地知道她最大的秘密的人消逝了,以后假使她再有什么問題需要詢問, 需要解決, 也都不可能再向他求助了。
他是所有人內心中最大的依靠,可是這依靠就這么干脆利落地破碎了, 甚至連一點做好心理準備的時間都不給別人。她的心中充滿了對鄧布利多故去的悲痛以及對他們未來命運的不可解的茫然與感傷, 這令她尤其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她的眼眶和鼻子很快就變得和在場的所有女士一樣的紅腫。
葬禮在她的一片渾渾噩噩中過去了, 當人們陸續起身退場的時候, 柳泉也站起身來到庭院里, 然后她聽見赫敏、盧娜、羅恩、盧平、唐克斯等人站在一個角落里閑聊。
“……我真是太蠢了!”赫敏用尖細的聲音小聲說, “他說弗立維教授癱倒了,我們應該進去照看,而他去——而他去幫助迎戰食死徒——”
她羞愧地捂著臉, 從指縫里接著說下去, 所以聲音有點發悶。
“我們進了他的辦公室, 看能不能幫助弗立維教授,只見他昏迷在地板上……現在看來很明顯,一定是斯內普對弗立維使了昏迷咒,但我們當時沒有意識到……我們竟然讓斯內普走了!”
“不是你們的錯,”盧平肯定地說,“赫敏,如果你們沒有聽從斯內普的話閃開的話,他可能已經殺了你和盧娜。”
盧娜眼神飄忽地望著某個地方,突然說道:“也許他不想殺掉我們,就好像他沒殺掉伊萬斯教授。”
“你在說什么,盧娜?”羅恩難以置信地問道,“你是在說那個老蝙蝠會對女士手下留情嗎?”
唐克斯思忖著說道:“……那天鄧布利多吩咐我們不要去找莉莉一起來守衛霍格沃茨,他說莉莉另有任務……難道他是想讓莉莉去看住斯內普?”
柳泉的腳步頓住了。
鄧布利多那天壓根沒有給她什么任務。她那天幾乎在城堡的各處躲藏了整整一天,監視著最近愈來愈可疑的德拉科·馬爾福的動向——即使這件事也不是鄧布利多交待她去做的,是她自己為了搞清楚故事發展的確切進程,才自動自發地去做的。
她毫不懷疑鄧布利多知道她在做什么,可是他為什么在帶著哈利離開霍格沃茨去尋找那個假掛墜盒的時候,也沒有通知她出來盡一個鳳凰社骨干成員應盡的職責,保護霍格沃茨的安全呢?難道事到如今他還想為她與斯內普這兩個曾經差一點就結了婚的前·未婚夫妻,保留一點最后的體面嗎?還是他性格里浪漫的那一面突如其來地在這種時刻發作,覺得假如在最后的那一刻她擋在斯內普面前的話,會影響斯內普按照他們事先商定好的劇本演下去的堅定意愿,臨場猶豫而被其他食死徒發現了什么破綻或可乘之機?
柳泉想得頭都痛了,然后她決定不再想下去。
鄧布利多想做的事情,這里的所有人從來就都搞不懂。包括她在內。即使他只是一個書里或者電影里的人物,他的睿智也不是她所能了解得了的。
她收回思緒,聽見赫敏在說:“可是……想想看伊萬斯教授現在的心情吧,羅恩!我是說,大家都傳說他們曾經差一點訂了婚……一個格蘭芬多要嫁給斯萊特林就已經夠驚悚的了!更何況現在斯內普還殺了鄧布利多!伊萬斯教授從來就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你忘了嗎?”
羅恩不情愿地低下頭去,哼哼著答道:“呃……當然。可是……三年級的時候在尖叫棚屋,你知道,西里斯把我抓去咬了一口的那次……哈利打算對那只老蝙蝠使用繳械咒,伊萬斯教授不是還……還維護了那只老蝙蝠嗎?我當然不是說她會袒護斯內普,只是……呃,女人,你知道……”
赫敏似乎被他的話激怒了,叉著腰氣呼呼地叫道:“女人!女人又怎么樣,羅納德·韋斯萊!那個時候在我們眼里,斯內普只是霍格沃茨的教授!哈利試圖攻擊他當然是錯誤的!伊萬斯教授只是在做正確的事情!她只是和鄧布利多一樣錯誤地相信了他而已!……”
柳泉決定自己不應該再聽下去了。
她深吸一口氣,擺出剛剛走到這里的表情,走過去說道:“原來你們都在這里——”
那些人都嚇了一跳,不過他們馬上就好像因為害怕她多心的樣子,都擺出一副熱情迎接她的模樣,讓柳泉格外覺得別扭。
他們無傷大雅地寒暄并閑聊了幾句,柳泉恭喜了盧平和唐克斯,不出意料地看到他們臉上流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柳泉因此而微笑起來。然后她注意到其他人互相交換著眼色,用手肘互相碰碰對方,好像他們方才對這個話題的反應都不夠得體,而他們擔心會傷害她的感情一樣。大家的表情都變得小心翼翼。
柳泉愣了一下,突然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來。
“哦,得了吧,各位。”她無所謂似的雙手往前虛虛拍了一下,好像要拍開彌漫在空氣中的那股不自然似的。“我知道你們在想些什么,不過我猜哈利也把禁林外那場遭遇戰的情況都告訴你們了?……我當時說的,現在依然有效。我選擇了我的路,他選擇了他的;我不能再假裝下去了,我必須有所行動。——就是這樣。”
說完,她用一種確定的表情環視著周圍的人們。她看到所有的人幾乎都松了一口氣,女士們甚至用一種同情的眼神看著她;但是沒有人再像先前那樣,就好像她是個易碎的瓷偶一樣小心翼翼地對她說話了。
“呃……也許您愿意在暑假期間來我們家參加比爾和芙蓉的婚禮?”羅恩在被赫敏狠狠拐了一肘之后,立刻把上身挺得筆直地說道。
這個話題一出,大家仿佛都立刻活絡了起來,亂紛紛地展望著“一場美麗的婚禮”的盛況,都期盼地望著柳泉,就好像她缺席的話會是多么大的遺憾一樣。
柳泉低頭想了不到一秒鐘,就抬頭望著臉色漲得通紅的羅恩,笑著說道:“當然。你的邀請真是太紳士了,我怎能拒絕呢?韋斯萊先生?”
羅恩在喉嚨里不知咕噥了一句什么,對柳泉露出一個緊張的笑容。大家也因此笑了出來,在一場凝重的葬禮之后,就好像這場婚禮能夠將大家的心情拯救出絕望的深淵一樣。
最后,柳泉下了個結論。
“很高興在我們經受了一場如此巨大的失去之后,世間美好的東西仍然能夠存在。黑暗是不能將這些抹殺的。”
……
哈利波特進入霍格沃茨后的第七年,從一開始就令人感到了黑暗和危險的迫近。
先是比爾和芙蓉的婚禮被食死徒突襲,哈利、羅恩和赫敏十分狼狽才逃脫食死徒的追殺。幾乎與此同時,魔法部被食死徒血洗了,斯克林杰部長被殺。哈利、羅恩與赫敏藏到了格里莫廣場12號,在那里通過布萊克家族那個年老又傲慢的家養小精靈克利切獲得了雷古勒斯·布萊克遺留下來的真正的掛墜盒魂器的下落——只是他們一時間還沒有好的辦法去把它拿回來。
而且,食死徒和已經被食死徒控制了的魔法部針對鳳凰社成員以及有可能幫助哈利波特的巫師們的監視和追殺仍然沒有結束。當九月的第一天來臨的時候——這通常也是霍格沃茨開學的時間——《預言家日報》上登出了一則新聞,配著巨大的照片。
西弗勒斯·斯內普正式接任霍格沃茨校長。與此同時,阿米庫斯·卡羅被宣布為新一任的黑魔法防御術教授。原麻瓜研究課教師已經辭職,將由阿米庫斯的妹妹阿萊克托·卡羅接任。
“‘我很高興有機會維護我們最優秀的魔法傳統和價值觀——’就是殺人和割耳朵吧,我想!斯內普,校長!斯內普坐在鄧布利多的辦公室里——梅林的褲子啊!”赫敏憤怒地高聲大叫,把報紙重重地拍在桌面上,從桌邊蹦起來,沖出廚房,嘴里喊著:“我馬上回來!”
哈利和羅恩面面相覷,羅恩似乎覺得好笑,“‘梅林的褲子!’?……她準是氣糊涂了。”他把報紙拉到面前,細看關于斯內普的文章。
“卡羅兄妹是食死徒!”哈利拉過一把椅子,氣憤地說道,“報紙里面有照片,斯內普殺死鄧布利多時他們也在塔頂,所以他們都是狐朋狗黨!而且,我看霍格沃茨的其他教師除了留下任教之外別無選擇。如果魔法部和伏地魔都是斯內普的靠山,那么不是留下任教,就是到阿茲卡班蹲幾年——這還算是運氣好的。我估計他們會留下來設法保護學生。”
報紙攤開在桌上,那個熟悉的鷹鉤鼻、黑頭發的男子在大照片里瞪著他們。
“‘原麻瓜研究課教師已經辭職’?!”把報紙從羅恩面前拽過來,重看一遍這條新聞的哈利發現了不對,“伊萬斯教授上哪里去了?!要知道她前陣子還來參加了比爾和芙蓉的婚禮!雖然后來婚禮被食死徒破壞了,我們也不知道她的下落……可是,她決不是那種因為局勢險惡,就把學生和其他同事丟下的膽小鬼!……”
羅恩的臉色也凝重起來。“對啊……伊萬斯教授怎么了?在她身上發生了什么事?!”
他們兩人互相交換了一眼,都感到事態緊急。這時赫敏氣喘吁吁地回來了,拖著個巨大的畫框,放到地上,從廚房柜子里抓過她的串珠小包,打開來把畫往里塞。雖然這畫框明顯太大,但幾秒鐘后它也像那么多東西一樣,消失在小包寬敞無比的肚子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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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4日:
因為一邊在電話會議中一邊在寫作說,所以今天感覺上沒什么特別的話題了【。
雖然接下來都是大刀片,但我會盡量見縫插針地撒一點點糖渣的【喂!
下次更新:明天零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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