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九九一年的十一月來臨的時候,西弗勒斯?斯內普已經覺得自己的忍耐度達到了極限。而這一切當然都是因為那個自大的波特的兒子――一個同樣自大的波特!――進入了霍格沃茨就讀,而自己受到了校長鄧布利多的指派,不得不暗中看顧他的緣故!!
這一天他正打算去巡夜,鄧布利多的臉卻突然在他的魔藥辦公室的壁爐爐火中浮現了,笑瞇瞇地吩咐他去一趟八樓――據說他終于找到了一位合適的繼任者來擔任空缺了好幾個月的麻瓜研究課教授一職,而這位新任的麻瓜研究課教授直接把辦公室設在了八樓。
斯內普有點不好的預感――他覺得這位新任麻瓜研究課教授準是個格蘭芬多,才會對八樓這么獨具好感。
雖然拉文克勞的休息室也位于塔樓上,但有的時候,斯內普寧可相信一點自己的直覺。
而這種糟糕的直覺,在他氣喘吁吁地爬上八樓,然后走到那間新任麻瓜研究課教授的辦公室門外的時候,就更加強烈了。
他站在門外,看著門框上方掛著的那幅畫發呆了幾秒鐘,猶豫著要不要進去。
他以前從沒關心過麻瓜研究課教授的辦公室裝潢,更不要說是負責看門的魔法畫像究竟是什么樣子。但現在他卻有點吃驚于他的這個新同事所選擇的看門畫像――
畫像里,藍裙金發的小女孩,正一臉局促地站在那里,看著一只打扮得像紳士的兔子拿出懷表來看時間。他們身后的大樹上,繁茂的枝葉間,仿佛有只笑嘻嘻的貓臉若隱若現。
此時他們仿佛察覺了門口有人來訪,一齊停下了動作,六只眼睛齊齊看向門前黑袍黑發的斯內普――那張貓臉立即消失了,只有那個笑容還留在樹梢間。
斯內普皺起了眉。這似乎是某個麻瓜童話里的一幕。他搞不清楚為什么他的這個新同事要選擇這么熱鬧的一個場景來作為自己的守門畫像――哦,一點都沒有身為教授的威嚴!更不要說來客即使知道口令,又應該告訴這幅畫里的哪個人或者動物才管用!還有,那只沒有臉、只有笑的貓又是怎么回事?!
他的臉色是那么難看,導致畫里的一人一兔都不由自主往后縮了縮。然后那只兔子居然搶在那個小姑娘前面,端出一副嚴肅的臉孔對他說道:“口令,先生。”
他嫌惡地撇了撇嘴,認為自己畢竟是個大活人,沒有必要跟一幅畫像置氣,于是冷聲說道:“瘋帽子。”
兔子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懷表,說道:“先生,你很準時。請進。”
斯內普挑起了眉。事實上他壓根沒跟這間辦公室的主人預約來訪時間。那個小姑娘似乎看出了這一點,在兔子身后對他說:“哦,先生,請別介意。這位兔子先生總是這樣――”
房門開了。斯內普在進門之前又瞥了一眼那幅畫,發現那只蹲在樹梢上的貓,它的那張大臉又浮現出來了,沖著他露齒一笑。
斯內普冷哼一聲,走進房間。
房間里的陳設很整齊,所以更加顯出那張大辦公桌正中的一堆碎紙屑看起來是那么凌亂而突兀。而這間屋子的主人卻似乎并沒有清理那堆碎屑的意思。
她正坐在桌后,面前攤開著一本書,似乎正在
而當斯內普看清楚她的臉的一瞬間,震驚到有些茫然地呆住了。
那赫然是已經好幾個月沒有消息的――那個冒牌貨!
自從他艱難地從審判中脫罪、來到霍格沃茨擔任魔藥課教授以來,他和這個冒牌貨的來往并不是很多。然而在鳳凰社的骨干成員在之前與食死徒的戰斗中犧牲的犧牲、重傷的重傷,幾乎凋零大半的這種時刻,他也聽說鄧布利多果斷地摒棄前嫌(?),經常信任地派她出去執行一些秘密任務。再加上她本身還有著傲羅的職務,所以這么多年來,她竟然比他還忙,經常忙得不見人影。
當然,也正是因為她的正職是傲羅,所以他完全沒有料到鄧布利多請來的新麻瓜研究課教授會是她。
和之前他對她的舊印象不同,迎著他先是震驚、繼而眉頭緊皺的神情,她放下了手中的書,慢慢從桌后站了起來,迎視著他。片刻之后,她的唇角微微一挑,露出一個奇怪的笑容。
“能看到你震驚的表情真是值回票價啊,西弗勒斯。”她的聲音里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難道阿不思沒有提前告訴你這個消息嗎?”
斯內普難得地被她小小地噎了一下。似乎對自己這種居于劣勢的處境感到不滿似的,他惱怒地從自己的大鼻子里噴出氣來。
“……我以為你還在魔法部有一個正式職位。”他冷冷地說道。
“啊,那個職位啊。”她笑了笑,繞過書桌,居然徑直穿過房間走向他的面前,在距離他幾步遠的地方站定,“辭掉了。因為我覺得留在霍格沃茨的生活更吸引我。”
……托詞!一定都是托詞!!他的臉色更難看了。
“……我以為你和鄧布利多最大的目的就是為了為難我,”他嘶嘶地說道,“就像那個……那個……”
“那個波特?哈利?波特?”她笑瞇瞇地、狀似好心地提醒他。
斯內普:“……”
他現在簡直被鄧布利多的惡趣味和這個冒牌貨的任意妄為氣得說不出話來。
有些人果真是會變得愈來愈狂妄的!年齡的增長對他們來說完全沒用!一點都不可能有助于讓他們成熟些!比如這些格蘭芬多!!
“說真話!你到底是來這里做什么的!鄧布利多又給你布置了什么不得了的任務!”他氣急敗壞地說道,聲音簡直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一樣。
在他毫不保留地流露出來的這種憤怒和憎惡之下,她那雙屬于莉莉的翠綠色眼眸微微睜大了一點――隨即,那雙美麗的眼睛微微一彎,仿佛無視他的怒火一般地露出一絲笑意來。
“幫助哈利,”她干脆利落地答道,“和你的任務一樣――哈利的重要性,我們都很清楚。”
這種客觀到極點的描述一瞬間就觸發了斯內普的怒火。
“清楚什么?!”他猛然逼近了她一步,向著她威脅似的俯下身來,怒氣沖沖地瞪視著她。他的嘴角下撇,嘴唇抿得緊緊的。
“清楚他是怎么活下來的嗎?!犧牲了他的母親去換來的――就換來這么一個……一個跟他父親一樣平庸、傲慢,專愛違反紀律,喜歡出風頭,吸引別人注意,放肆無禮的波特小子!!他四處惹事,跟教授作對,除非在他的脖子上套根繩子,否則再來多少個專門保護他的人,也保護不了那個次次都愛往危險的地方亂沖的魯莽小子!!”
他的這么長一番話說來一氣呵成,語調從低到高,到了最后一句話簡直是沖著她的臉咆哮出來的。然而搭配上他那種如同大提琴一般柔滑的聲線,他的咆哮就仿佛減弱了幾分威脅,而多了一點讓聲控贊賞的意味。
……偏偏她就自帶聲控屬性。
柳泉嘆了一口氣,放柔了聲音。
“別讓她白白犧牲――西弗勒斯,這些年來阿不思一直都沒放棄調查黑魔王的下落,他不相信黑魔王已經死了……我也不相信。而當黑魔王回來的時候,他最記恨的、會去找的人,你覺得會是誰?”
斯內普語塞。
“對抗他的人,能夠幫助你的人……多一個人永遠不嫌多。西弗勒斯,這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她的語調里,笑意消失了,變得冷靜而理智。
她頓了頓,似乎是感覺火候已到,又輕聲而堅定地補充了一句。
“為此,西弗勒斯,我需要你跟我合作。”
不知為何,他的腦海里突然浮現出她辦公室門外那幅畫像上,那只蹲在樹梢高處,總是神秘地笑著現身和隱沒的貓。
他猛地皺起了整張臉。
“……又是這句話。”他低沉的聲線在這間尚未經過整理的辦公室里回蕩開來。
“和你合作?我不知道和你合作的結果能讓誰開心。”那柔滑如同絲緞一般的聲線里帶著不合時宜的尖銳的嘲諷,“我相信過你,但是――”
“你現在也只能相信我,西弗勒斯。”這個冒牌貨出人意料地居然截斷了他的譏嘲。“因為我對自己發過誓,我――”
和他們的少年時代相比,她現在看起來外形一點也沒有變,但氣場卻隱約增強了許多,且隱藏在一層溫和的表相之下,只有接近到一定程度,才能體會得到那種溫和與微笑之下隱藏著的銳氣和堅持。
這種人是他很少見到的。要他說,他到目前為止所遇見的這種棘手類型的女性僅有她一人。他覺得自己一點兒也不擅長應對這樣的人,尤其是女性。
假如再把她所頂著的那副外形――那副皮相――的加成算進去的話,那就更糟糕了。
于是他漠然地轉開了頭,同時簡單粗暴地打斷了她。
“我并不想知道你對自己發過什么虛情假意的誓言――我假設你也知道,我對你的表白并不感興趣。”他冷冷地說道,頓了一下,語氣突然變得有點艱澀。
“不過……我請你一定要活得久一些,因為假如你死了……也就代表著――莉莉……完全不存在了。”他一瞬間似乎聲音里帶上了一些黯然和傷感,不過他很快控制了這些不該流露出來的情緒,板著臉,聲調僵硬地繼續說完了下面的話。
“你理應知道你……對于好好保管她的身體,是有重要責任的。你不能推卸你的責任。”他說,目光似乎黯淡了一些,茫然地望著遠處的地面。
“對我來說,只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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