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看上去視線卻盯著房門處的莉莉?伊萬斯教授和斯內(nèi)普。她也許是在盤算如何能夠拿回一開始被盧平用繳械咒擊飛到門外的哈利的魔杖。但在沒有魔杖、不能使用飛來咒的情況下，要經(jīng)過斯內(nèi)普和伊萬斯教授兩人身后去拿魔杖是不可能的。

    一通混亂之后，西里斯終于成功搶下了那只老鼠，看起來想把它丟在那架廢鋼琴上好施咒讓他恢復(fù)人形。

    可是他剛一松手，那只老鼠就竄了出去，在鋼琴上亂跑，又從鋼琴上往琴凳上跳，看起來似乎想鉆墻洞逃跑。

    西里斯和盧平咒罵著追著那只老鼠，甩出一連串反咒，可惜都沒有擊中它。

    那只老鼠跳上了琴凳，看起來似乎想往斯內(nèi)普和柳泉這邊的墻角沖過來。它身后一連串的咒語追過來，擊中了鋼琴和地面，掀起一陣灰塵和白光。

    柳泉及時松開了手，斯內(nèi)普飛快地用手中的魔杖一指那只老鼠，一道白光從他杖尖射出來。那只老鼠正從琴凳躍往地面，但他在半空中就陡然被那道魔咒擊中了，突然變成了一個矮胖的男人，砰的一聲摔在斯內(nèi)普腳旁。

    斯內(nèi)普迅即上前，用魔杖指著他，看起來好像還想在他身上踩上一只腳似的，咬牙切齒地冷笑道：“好久不見啊，佩迪魯？”

    那個矮胖的男人抖抖顫顫地抬起頭來。他長著一張極其猥瑣的臉孔，有一對像老鼠般尖而突出的大門牙。也許是變成老鼠太久了，他的雙手還像老鼠的爪子一樣彎在胸前，神經(jīng)質(zhì)一般地抓撓著，嗦嗦地吸著鼻子。他擠出一個極其丑陋的、討好的笑，哆哆嗦嗦地說：“斯內(nèi)普……”

    他又轉(zhuǎn)向已經(jīng)趕過來的另外兩個男人，乞憐般地滿臉堆笑道：“萊姆斯！……西里斯！……哦，我的老朋友們！”

    他似乎想要爬起來撲向西里斯和盧平，但西里斯一腳就把他踢翻了。

    他又改變了目標(biāo)，向著哈利伸出了手。“哈利！瞧瞧你，你長得多么像你的父親！你真像詹姆斯，我們是好朋友……”

    西里斯怒氣沖天地趕上去，好像想一腳把他踩死在地上一樣，又狠狠踢了他幾腳。

    “你怎么敢和哈利說話！你怎么有膽在哈利面前提起詹姆斯！”

    彼得?佩迪魯順著西里斯那幾腳的勁道往一旁滾了幾圈，立即一骨碌爬起來，想在屋里找個躲避的地方。

    西里斯和盧平追著他，用魔杖指著他，盧平憤怒地喊道：“你把詹姆斯和柏麗爾出賣給了伏地魔，是不是！”

    彼得?佩迪魯繞著那架廢鋼琴，躲到鋼琴后面去，似乎想躲避掉他面前這兩位昔日的好友隨時有可能慷慨贈送給他的阿瓦達(dá)索命咒。

    “我不是故意的！你不知道黑魔王拿什么來對付我！要是你們碰上了這種事情該怎么辦？”他抽著鼻子，顯得很委屈的樣子，轉(zhuǎn)向西里斯。“西里斯，要是你，碰上了會怎么做？”

    西里斯暴怒而痛苦地大喊：“我寧愿死！我寧愿死也不會背叛朋友！！”

    ……

    從剛才起，斯內(nèi)普就被柳泉緊緊地拉著，不讓他上前去參與掠奪者三人組這場追逐和恩怨。他極為憤怒地想要甩掉柳泉的手，但是柳泉似乎不管不顧了一樣拼命扳著他的手臂，不讓他那只拿著魔杖的手抬起來。

    斯內(nèi)普惱恨地緊盯著柳泉，低聲吼道：“放開！你這個冒牌貨！”

    柳泉不甘示弱地用力按住他的手臂，“然后讓你當(dāng)著這些人的面給他一個阿瓦達(dá)？”

    斯內(nèi)普暴怒地低喝道：“那是他應(yīng)得的！”

    柳泉的怒火也涌上來了，為什么一提到柏麗爾?波特――真正的莉莉――他就這樣不計后果地不要命了一樣！“對，沒錯！那么你呢？給他陪葬？你可以隨便使用不可饒恕咒而不用負(fù)責(zé)任？魔法部還沒有正式確定他的罪名！……”

    斯內(nèi)普頓了一下，突然停止了反抗，冷笑起來。

    “你害怕魔法部那些大腦空空的蠢貨？”

    這個表情一瞬間令柳泉想起了十幾年前的某個時刻。那個時候，他也是這樣冷笑著，對她說：一切都結(jié)束了。是一切。

    everything。

    柳泉倏然爆發(fā)出來：“我是不想再看到你陷入一場充滿了偏見的不公平的審判！！”

    室內(nèi)頓時一片安靜。就連在鋼琴附近糾纏得你死我活的當(dāng)年的掠奪者三人組都停止了辯白和聲討。大家的視線一齊落到門口的斯內(nèi)普和柳泉身上。

    這寂靜持續(xù)了一分鐘，然后彼得?佩迪魯好像突然醒悟到了什么一樣，他突然矮身從鋼琴底下手腳并用地爬了過來，然后拼命地沖向門口，在其他人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之前，一把抓住柳泉的雙臂。

    “莉莉！莉莉！求你……你知道詹姆斯是個對朋友多么好的人，他不會希望我被殺掉的，他會原諒我的，他會可憐我……求你，幫幫他的朋友，看在他曾經(jīng)對你……”

    他身上散發(fā)著一股屬于老鼠的下水道里的腐爛的霉味和騷臭氣息，熏得柳泉一陣反胃惡心。她厭惡地皺緊了眉頭，右手剛想反手將魔杖向上指向他來一記統(tǒng)統(tǒng)石化，西里斯和盧平就沖了上來，一左一右將佩迪魯硬扯了回去，然后拿魔杖指著他。

    柳泉被他們的拉扯之勢弄得重心不穩(wěn)，向一旁踉蹌了幾步。一只手及時伸過來扶住了她。她下意識反手揪住了那只手好站穩(wěn)身體。然后她意識到，那只手是斯內(nèi)普的，寬大，微涼，衣袖一直包到覆蓋掌心的位置。

    可是馬上，斯內(nèi)普像是觸了電一般用力把她的手甩開。他一臉嫌惡地瞪著自己那只方才被柳泉捉住的手，好像柳泉的手上帶著什么病毒，傳染給他了一般。

    哈利、赫敏和羅恩在一旁，就好像已經(jīng)被迭生變故的事態(tài)嚇得石化了一樣。他們從剛才開始，就驚嚇地瞪著門口，看著全霍格沃茨最令人恐懼和厭惡的魔藥課教授與最溫和親切、善解人意的麻瓜研究課教授拉拉扯扯，你來我往，最后還開始爭吵――

    羅恩喃喃地說：“梅林的襪子！這簡直比斑斑是個大活人還可怕！”

    赫敏狐疑地擰著眉毛，來回觀察斯內(nèi)普和莉莉?伊萬斯教授，輕聲自言自語。“這一定有問題。我從來沒見過斯內(nèi)普教授會去扶任何人――即使對方是霍格沃茨的教授也一樣。”

    哈利的大腦都要短路了，他張了張嘴，卻什么都沒有說出來。

    好在西里斯和盧平的注意力都在那個卑鄙的小矮星身上。

    “彼得，即使伏地魔沒有殺了你，我們也要聯(lián)手殺了你！”

    哈利及時反應(yīng)過來，出聲制止了他們。

    “不行！我們得先帶他去城堡……”

    佩迪魯看起來是那么狂喜，像是要撲倒在他腳下親吻他的鞋子。“哦，哈利！梅林保佑你……”

    哈利厭惡地閃開了。

    “我們現(xiàn)在帶你去城堡，然后讓攝魂怪來處置你。”

    彼得?佩迪魯像篩糠似的抖成一團(tuán)。

    ……

    打人柳下面的地道十分狹窄，最后他們決定，由西里斯帶著三個小巫師走在最前面。

    盧平和斯內(nèi)普雖然相看兩厭，但在如何處理彼得?佩迪魯?shù)膯栴}上還是可以暫時摒棄成見，攜手合作的。他們決定先用石化咒，再用漂浮咒，把佩迪魯弄回霍格沃茨城堡去。

    斯內(nèi)普讓柳泉走在最后。他跟在盧平身后，他們兩人一前一后，把被石化的佩迪魯夾在中間，謹(jǐn)防有變。

    這樣一來他們就比走在最前面的三個小巫師和西里斯多花了一點(diǎn)時間。柳泉表示可以幫忙，但斯內(nèi)普不耐煩地把她往自己身后一推，大步走在她前面，翻滾的黑袍簡直要把整條地道都堵上，柳泉基本上是一點(diǎn)也看不到走在他前面的盧平和被他們漂浮著的石化小矮星了。

    這段地道高高低低并不太好走。柳泉也不是夜行動物，這一夜她的精神始終緊繃著，既不能讓哈利像原著中那樣小沒良心地向斯內(nèi)普發(fā)射咒語，又不能讓本應(yīng)被擊昏在地的斯內(nèi)普參與太多劇情進(jìn)程，以免那個該死的“劇情的慣性”發(fā)現(xiàn)端倪、引發(fā)它的混亂或自我修正，繼而影響整個世界的安危；而且她還要提防著斯內(nèi)普一怒之下對小矮星彼得使用不可饒恕咒，使得他自己又被充滿偏見和易被/操縱的魔法部卷入什么不公正的指控中……因此她現(xiàn)在一松懈下來，才發(fā)覺自己又是疲乏又是困倦，腦子都不太清醒了，走路也走得跌跌撞撞的。

    她在路途中兩次在臺階上絆了一下失去平衡，雖然每次她都及時清醒過來穩(wěn)住了自己的身體，也足夠讓前面黑袍滾滾的男巫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瞪著她，大鼻子里噴出不耐煩的氣息。

    她抱歉地沖著他笑了笑，而斯內(nèi)普因此好像更生氣了。他不耐地沖著前面的盧平喊了一聲，示意盧平來漂浮被石化的小矮星彼得。然后他停在原地等著她追上來――她剛才的行動速度已經(jīng)愈來愈慢了，到她第二次險些摔跤為止，她已經(jīng)落后斯內(nèi)普六七步遠(yuǎn)了。

    柳泉極力維持著腳步的平穩(wěn)，走到他面前，沖他粉飾太平般地笑笑。

    斯內(nèi)普卻沒有立刻轉(zhuǎn)身往前走。

    他的臉上有一條肌肉不明顯地抽搐了幾下，看起來似乎在做著一番激烈的思想斗爭一樣。柳泉開始有點(diǎn)疑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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