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日策馬狂奔,
一片青山綠水映入眼簾,若非知曉是冬日,她還真以為是初春,一眼望去,全是四季常青的樹木,與傳聞相比,曼城要更為神秘許多,走進城門,百姓生活十分悠閑,竟有幾分與世隔絕,世外桃源的感覺。
“公子。”九兒見有人靠近,小聲出言提醒。
“好地方。”
蘭溶月毫不令色的夸獎,讓靠近的人眼底閃過一抹驚訝,片刻后,驚訝消失殆盡,換成了和顏悅色的面孔。
“這位公子遠道而來,不知公子可否找到了下榻的地方。”
側頭看向身側男子,年紀大約四十來歲,一身青色長衫,眉目間透著幾分柔和,一雙滿是仁慈的眼睛蘭溶月卻看出了一絲異樣,論藏,她可是千面妖女,看來這位城主當真是個聰明人。
“不曾,不知先生可有推薦。”
“我在前面不遠處有一個客棧,可供公子下榻,若公子不嫌棄,請隨我來。”中年男子留意著蘭溶月的一舉一動,卻看不透蘭溶月的來意,只得來一招請君入甕,慢慢查證。
“眼下天色已晚,有勞先生了。”
“不敢當。”
先生二字讓中年男子心中發虛,卻連自己都不知道發虛的緣由。
沒走幾步,主街道的正中央便抵達客棧,客棧名為‘一家客棧’。
“好名字。”
“偏遠小城,讓公子見笑了。”
中年男子心中思量著蘭溶月的來意,看樣貌,應該才十四五歲,從著裝來看,一身銀色長袍,上好的雪云絲,天下少有,身邊跟著一個丫鬟,一個年級略微大些的男子,男子不像是一般的保鏢,氣質中略帶一絲飄渺,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功夫不凡。
“我說的可是實話,這曼城,有趣,一進城我就覺得這曼城的城主定是一位妙人。”
肆無忌憚的直言讓中年男子有些摸不著頭腦,一時間猜不透蘭溶月的來意。
“掌柜,公子一路勞頓,請問客棧中可否有獨立的小院。”蘭溶月著男裝,雌雄難辨,只是這曼城是一個藏龍臥虎之地,若是有單獨的院落,安全許多,而且天絕也好隨身保護。
“有是有,不過這價格”
中年男子眼中并無貪欲,進入曼城之前,蘭溶月也曾在周邊的小鎮大廳過曼城的消息,不過,幾乎是一無所獲,這曼城,十分神秘。
“這個,可夠。”
蘭溶月從錦囊中拿出一個夜明珠遞給中年男子,中年男子看著蘭溶月,眼底染上了一抹詫異,曼城,又名黃金城,曼城之內,黃金無價,這無價二字翻譯過來就是無用,黃金,白銀,雖是貨幣,但在這曼城要想住上一件好的客棧,沒有個千兒八百幾乎是不可能的。
當然,這只是針對外地人。
這也是當初食為天沒有落地曼城的原因,總結一點,曼城內的人排外。
“夠夠”中年男子接過夜明珠,連連點頭,隨即繼續道,“公子是行家,里面請。”
中年男子帶著蘭溶月出了客棧,拐角后從客棧的側門進入,走進門后,一個獨立的小院呈現在蘭溶月眼前,院內裝飾簡單,種植的清一色四季常青的植物,微微飄起來的霧氣,讓蘭溶月甚是滿意。
“院中有溫泉,公子一路奔波,可以泡一泡,解解乏,從這個門出去便是客棧,若公子需要點菜,可以拉一下這個繩子,到時店中小二便會前來聽從公子吩咐。”
夜明珠極少,一顆夜明珠的價格抵得上好幾萬金,蘭溶月拿出的夜明珠雖然不大,成色卻是極好的。
“多謝先生了。”
“這枚玉牌公子拿著。”中年男子從錦囊中拿出一個玉牌遞給蘭溶月,心中打鼓,他身邊的丫鬟稱呼他為掌柜,而他卻不曾改稱呼,一直稱呼他為先生。
“不知這玉牌有何用。”看著手中的玉牌,上面除了雕刻一個編號之外,再無其他,蘭溶月心中雖有所猜想,卻也不能按照心中猜想行事。
“公子手持玉牌,便是自己人,在曼城期間,公子消費可以不用付真金白銀,只要選中喜歡的物件后讓人送來客棧即可,到時公子離開曼城一并結算便好。”
中年男子的話,讓蘭溶月想起了二十一世紀的超市。
這曼城,有趣。
“原來如此,甚是便利。”蘭溶月看著手中的玉牌,持有玉牌便是自己人嗎?不過,事情只怕沒有這么簡單,在正主的眼中,只怕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外人。
“那我就不打擾公子休息了。”
“慢走。”
中年男子離開后,蘭溶月細細看了院中布置,嘴角泛起一絲笑意。
“小”九兒小姐二字還未說出來,蘭溶月立即用眼神制止了九兒繼續說下去,“小公子,我們瞞著老爺出來,若是被老爺知道,可怎么是好。”
九兒心中一緊,莫非有人在偷聽,可以她的本事竟然感覺不出異常,這曼城當真是危機重重。
“我累了,伺候我洗漱。”
蘭溶月說完,三人走進了屋內,放下行李后,蘭溶月帶著九兒和天絕直接走進了浴室,天絕低著頭,臉頰微紅,心跳加快了許多,與蘭溶月相處,天絕只覺得蘭溶月隨和,每一個決定都十分有遠見,他漸漸對蘭溶月由遵命變成敬佩。
“看來這曼城又高人,記住,只要一日不出曼城,你們對我的稱呼便只有公子,若有人問起,你們便稱呼我為月公子。”看著這曼城,蘭溶月都懷疑是否有人和她來自于同一個地方。
“是。”二人齊聲應道。
蘭溶月打開腰間錦囊,從錦囊中拿出十顆小拇指大小的珍珠遞給天絕,“一顆夜明珠應該能抵我們在客棧內的一切消費,你去叫小二,點上幾個好菜,順便打聽一下曼城的情況。”
天絕嘴角僵硬了一下,目光看向九兒,畢竟這事九兒比他合適,他更適合蘭溶月指到哪里,他就殺到哪里。見九兒不理會他求助的目光,天絕硬著頭皮點了點頭,隨后走了出去。
“公子,為何讓天絕去打聽消息,我怎么看天絕都不像是一個能打聽消息的人,若是打草驚蛇,豈不是更麻煩。”走進曼城,給她的感覺就像是一朵妖嬈的曼陀羅花,處處充滿了危險。
無論是城門口遇到的中年男子還是那偶爾看過來的異常目光,還要沉重那些試探的目光都讓她十分在意。
“天絕在這方面的確不擅長,正因為不擅長,才讓他去打聽消息。”蘭溶月褪去外衣,直接進入溫泉中,不得不說,累了一路再泡一泡溫泉的確是無上的享受。“九兒,你也進來吧。”
“公子,這。”九兒有些為難,畢竟蘭溶月想著是男子,而她是女子,若是傳出去,只怕會引起別人懷疑。
“本公子四處游玩,隨行自然要有美相伴才是。”蘭溶月微微回頭,溫泉讓蘭溶月臉頰染上紅唇,微微挑眉,透亮的眼睛,一抹妖媚讓九兒心跳加快了,羞澀的低頭。
小姐這是在調戲她嗎?莫非被蒼帝給教壞了。
不過看小姐這模樣,還不知道誰帶壞了誰。
幸好晏蒼嵐沒見到這幅場景,不然九兒未來的日子只怕是要受很長一段時間冷眼了。
“公子,我還是伺候公子先洗。”
“隨你。”
蘭溶月決定不調戲九兒了,微微靠著,靜靜的享受溫泉的洗禮。
從走進曼城的那一刻她就覺得整個曼城充斥著一股怪異的氣氛,曼城雖不及精彩繁華,但也算是一座較大的城,從春風閣昨日給的情報,整個曼城如今只有這一家客棧,半個月前,曼城所有的客棧都倒閉了,如今就剩下這一家了,這家客棧很大,足足占據了半條街。
“公子,可否叫。春風閣的管事來見。”
蘭溶月微微搖頭,“春風閣雖在曼城有兩年了,終究算是外來勢力,若此刻我們與春風閣聯系,只怕有心人會猜出我的身份,好在春風閣的管事我們不曾見過,即便是見面對方也認不出我們,春風閣這段時間傳出的消息都是無關緊要的,這種情況要么就是春風閣被人控制了,要么就是叛變了。”
“叛變應該不可能,風無邪親自挑選出來的人,應該沒有理由這么快叛變才是”想起楓無涯的背叛,九兒忽然覺得這些話說出來似乎讓人難以信服。
“先不說這個,從進城的情況來看,近日有不少外地人來曼城,我們不妨等一等,一路奔波,也是該休息一下。”
蘭溶月不擔心春風閣分舵的人是否叛變,擔心的倒是楊懷。
曼城的特殊性朝野上下人盡皆知,若楊懷此時來曼城,只怕會引來無數風波,而且在她未能掌握曼城的局勢之前,不宜與楊懷見面。
“嗯,我聽公子的。”
“晚些你出去一趟,替我買一張面具回來,記住,要優雅些的。”
“面具?”
九兒不明,以蘭溶月的化妝術只要想變成另一個人,完全不用擔心別人認出來,為何突然要帶面具。
“曼城特殊,不宜易容,帶上面具,免得遇上熟人。”
洗漱后,蘭溶月換上一身紅色男裝,梳起發髻,都說美人如玉,可男子美到一定的程度也會灼傷不少人的眼睛。
“公子,這么張揚是不是有些自找麻煩。”
九兒看著一身紅衣的翩翩公子,絲毫沒有女子的嬌柔,反而多了一絲邪魅,冷冷的神情與一襲紅衣相稱,頓時有冰火兩重天的感覺,熾熱卻又冰冷,復雜讓人想要一探究竟,冷漠讓人不敢靠的太近。
“我們來可不是為了避世的。”
看著銅鏡中的自己,蘭溶月身份滿意,這張臉越來越美了,十七歲的年紀,五官剛好長開,欣賞一番后,蘭溶月微微皺了皺眉頭,身高,身材都不錯,唯獨有一點美中不足。
“公子公子”九兒見蘭溶月對銅鏡中看了許久,小二已經送上了飯菜,只得出言喚道。
“本公子英俊瀟灑,邪魅無雙,被自己給迷倒了。”屋中來人,蘭溶月豈會沒有半分察覺,不過這身材她的好好練練才行,不然男裝一穿,與男子無異,對一個女子而言可不是什么夸獎之詞。
九兒一愣,這變化也太大了,若非確定眼前的人就是蘭溶月,她還真以為自己認錯人了。
蘭溶月不理會愣著的九兒,直接走了出來,小二見到蘭溶月后,愣了一下,隨即低下頭。
“公子這一壺酒是掌柜贈給公子的,公子請慢用。”小二心中揣測,究竟是哪里來的公子,明明是一個男子,卻能迷了男子的眼。小二怕失態,只好一直都低著頭。
看著小二的模樣,九兒終于能夠理解為什么蘭溶月一換男裝,靈宓就看呆了。
世人只知女子禍國殃民,看來男子同樣也能。
九兒拿出一個珍珠打賞小二,隨即對小二道,“我家公子夜晚聽不得吵鬧聲,勞煩小二哥帶人將院中的竹筒裝飾全部拿走。”
小二一愣,第一次見到這么奇怪的客人,只是拿走裝飾品倒也無妨,隨即應道,“公子請用膳,小人這就讓人收拾干凈。”
“有勞了。”
天絕不明蘭溶月如此安排的用意,只是靜靜站在一旁。
“都坐下吧。”
最初的時候天絕不喜歡同桌而食,幾日的相處倒也沒有之前的尷尬了。
“公子”天絕還未說完,蘭溶月便微微搖頭,隨后對九兒道,“飯后你去檢查一下,別吵到我休息。”
“是,公子。”
晚飯后,院內已經屋內那些不陷阱的竊聽小工具已經被全部拆除了,蘭溶月又親自檢查一番后,終于放心下來。
“公子,這些是?”天絕不明,蘭溶月為何會如此重視這些竹筒,只知另有玄機,卻看不出玄機在哪里。
“天絕可聽過傳聲筒。”
天絕沉默,細細思量片刻,道,“我記得家主曾經提過,傳聲筒在姬家曾有記載,具體為何,我倒是不知。”
“是啊,這些竹筒就是傳聲筒,我們說話,在傳聲筒的另一頭定會有人聽見,不過作為裝飾,也算是用心良苦,從觀察來看,店小二定不知曉這些竹筒的作用,否則做不到不動聲色,如此看來,這個掌柜的身份倒是不簡單。”蘭溶月喝了一口九兒遞過來的溫水,此行沒有帶上雪蓮花,簡裝而行,帶上十分不便,不過,這曼城的水不錯,水中竟有絲絲甜味。
“公子,要不今夜我去查查。”天絕終于明白為何蘭溶月一直稱呼掌柜為先生,原來是故意為之,先是打草驚蛇,如今是先聲奪人,好計連連,難怪主子放心主母一人前來西北,心中的敬意又多了一層。
“摸不清對方的底細,不宜貿然動手,近日來曼城的商人似乎很多,看來這城主準備了一場好戲,我們不妨看看。”蘭溶月對這位城主心中好奇,只是人生地不熟,不敢輕易試探。
“公子的意思是,等。”天絕想起晏蒼嵐另行前的交代,算算日子,他們最多再等二十天就要啟程回京了,否則趕不上婚期。
“不,若無意外,對方也會覺得我是一個有趣的人。”
聰明人過招,有時候找上門不如等對方找上門,畢竟這里可是對方的天下。
“我聽公子安排。”
“好,既然聽我安排,今夜就去好好休息,明日我們怕是沒有閑暇的時候了。”
天絕猶豫了一下,見蘭溶月神情堅決,隨即點了點頭。
“放心,偌大的曼城,若是我們出事了,城主面子上也掛不住。”
“我明白了。”天絕想起今日在城中見到的那些外來人,隨即明白過來,放心應道。
“那就好,該休息的時候就要好好休息,不然大敵到來,就沒有休息的時間了。”
蘭溶月和九兒走進房內,與往日一眼,九兒與蘭溶月同住一屋,雖蘭溶月有別,不過,一個偏偏公子帶一個清秀侍女在外,在外人看來,并無不妥。
客棧內,蘭溶月一行三人一路奔波幸苦,清理完院中的機關之后,便早早休息了,迎來一個難得一個好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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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看邪魅公子如何智斗俏城主親們好久沒留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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