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厚的積雪在陽光的洗禮下,晶瑩剔透,漸漸消融。
沒有一片樹葉的枝頭,無法承載雪的重量而緩緩低下,最后隨著那雪堆的落地,“嘣”的一聲繃直。
雪水凝成的晨露緩緩垂落,從中映射出山腰間上面的一行人。
在外行路已經有半個多月了,商隊的人不知道從哪兒找來了兩匹駱駝與七只馬用來運送貨物。
幾十號人就這么走著,因為都是能者的原因,倒也沒遇到山坡滑落等問題。
陳義三人走在商隊的中前方位置,與賈仁慈閑聊著:“賈兄,翻過這座山,過了東家界,再往后就是清風嶺了,屆時我們就該分開了!
“是呀,不過東家界那邊才危險呢!我聽說那里有魅鬼出沒!辟Z仁慈感慨著,提到那兩個字,他的神色凝重起來。
“魅鬼?”
陳嫣兒面露好奇之色,她就仿佛是一個剛來到世界的好奇寶寶,什么都不清楚,然而事實也是如此,玉石城本來就是小地方,來了外邊也沒人給科普,而世界上的奇人怪物又數不勝數,她自然不了解。
大光頭身為這支商隊的主戰成員,此時代解道:“所謂鬼是對一種異物的統稱,它們非獸非人,也非異人,乃是一種奇特的存在,由貪怒殺怨等氣形成……總之來講,凡屬鬼類,俱都強大,而魅鬼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魅鬼,想當初老夫全盛時期,可是捉來幾只研究過呢!”陳義右側的蚩無良適時的插了個嘴,雖然神色淡淡,可那語氣分明是在說:當年老子裝逼的時候,你們口中很恐怖的魅鬼不過是一個任意捉拿的小寵物罷了。
“哦!蚩兄難道你還有什么大來頭不成?”賈仁慈眼底閃過一絲訝異,這些天他也看的明白,三人中的領導者雖是陳義,可這蚩無良似乎也來頭不小,與人說話之時,總會帶著莫名傲氣,今日見此,果不其然,面前這個一行血色裝扮,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小子,似乎有可能是一個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怪物。
蚩無良聞言,微微一笑,對陳義他沒什么好吹噓的,說多了反而顯得自己見識淺薄,像一個土鱉,可這些商隊的人不同,雖然因為多年行商的原因,一些賈仁慈知道的東西,他也不甚了解,但說到底,他曾經也是一個五轉級別的大佬,那話題說起來,來個三天三夜也說不完他極其具有傳奇色彩的人生經歷與奇聞異事。
“問的好,實不相瞞,老夫乃是……”他順了順一頭赤發,因為沒有胡須的原因,也只好這樣來擺擺自己的架子了。
然而沒等蚩無良開開口,陳義就投來了一個不屑的眼神:“一個過氣的魔頭,你也好意思把自己舊時的名號抬出來用!
“哼!我過時,那也比你完全沒有一點名聲強!彬繜o良冷冷的撇了一眼陳義,自從寺廟那晚兩人攤開話之后,雖說他也不敢太過放肆,可嘴上也沒以前那么一點違逆的話都不說了。
一旁賈仁慈皺眉沉思半餉,豁然抬頭,有些不可思議道:“蚩兄,你名字叫蚩無良,莫不是那兩百多年前的那位……”
“不錯,正是我!彬繜o良微微點頭,頭顱輕輕向上抬起一分,他也沒露出什么得意或者驕傲的樣子,不過也正是這淡漠的表情,才讓他給人一層高人的感覺。
賈仁慈震驚,張大了嘴巴,直接用上敬語:“你,不,您真的是那二百年前與正道五轉能者玉清子大戰的蚩無良,蚩前輩?”
“那些都已經是往事了,如今無需再提……”
蚩無良面上依舊淡然,心中卻是暗喜,這么長時間總算是遇到一個識貨,哦,是識人的人了。
想他堂堂的魔道巨頭,在自己當初那個時代也是兇名赫赫,讓人聞風喪膽的存在,如今重生之后,卻少有人提到他的輝煌往事,現在賈仁慈這么一副崇拜的樣子,讓他很是受用。
于是這兩人就有的沒得熱聊起來,大多數都是賈仁慈好奇發問,蚩無良淡漠解惑,那模樣,就仿佛一個粉絲面對自己偶像一般,也不知賈仁慈是不是真的對蚩無良很佩服。
陳義見此,也懶得理會二人,而是與陳嫣兒聊了起來。
時光荏苒,三天時間,轉瞬即逝。
趕著太陽下山前,商隊與陳義一行,來到了賈仁慈所說很危險的東家界。
從外表來看,東家界與普通村莊并無任何區別,坐落在較為安全的山腰下,不說戶數過千,也有幾百戶人家了。
那旭旭灰煙從煙筒中飛出,正是做飯的象征,而雞鳴狗叫聲也絡繹不絕,一切,顯得很正常。
“這里看起來也像是有魅鬼作祟的地方吧?”陳義皺了皺眉頭,嘴上這么說著,心中卻泛起了其余的猜測。
賈仁慈瞇著眼睛:“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不過消息是從我的一個老友那兒傳來的,應該不會出錯!
“那就進去再說吧!畢竟一些怪異的東西,可不是看出來的。”
幾十號人牽著駱駝與馬,走入了東家界內,當然,對于這個村莊,譽為東家莊更合適。
這一路走來,倒是有不少人向他們投來奇異的目光,向來是沒有見過,或者很少見這么多人一次性進入莊中。
一名身穿麻布衣的老漢突然走上前來,道:“我叫張漢,是東家莊的莊長,幾位是遠來的游客?”
“不,我們是行商的商隊,此次路過貴地,想要在此借宿一宿!辟Z仁慈面上帶著和善的笑意,旁邊的大光頭立馬從一個半人高的大包裹里取出十幾塊能石,遞了上來:“張老,這是我們的一些敬意,還請手下。”
能石是通用貨幣,即使是在普通人中也是如此,這十幾塊能石對能者來說不算什么,可對普通人來說卻是與天降橫財無異。
張漢見此,連忙擺手:“只是借宿罷了,我們莊子里也時有人來,你們住下,就當結個善緣好了,這這些能石卻是萬萬使不得!
旁邊的賈仁慈聞言,微微一笑:“老伯,一碼歸一碼,你也知道,我們商人,最重誠信,凡事都要講究公平合理,你不收我們的能石,我們又如何可以安心住下?”
一番話通情達理,沒說幾句話,張漢便紅著臉接下了十幾塊能石,隨后連道:“諸位快隨我來吧!雖說老漢家里簡陋,卻勝在寬敞,講究一下還是可以住下的!
一行人緊隨,路上,賈仁慈似是無意的道:“老伯,我聽說你們這兒鬧鬼,還是惹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有沒有這回事兒啊?”
“怎么可能,我們莊子里人人安居樂業,年年風調雨順,祈佛上香,哪來的什么鬼怪。”張漢搖了搖頭,又對著一些莊戶指指點點:“你們看,他們家庭和睦,整個人家享受天倫之樂,有什么不對,或者害怕的地方嗎?”
賈仁慈順著張漢手指方向望去,只見有一家子,老人坐在院落躺椅上拿著泛黃的扇子扇風,七八歲大小的孩童在院子里的大樹下堆積著雪球。
而那屋子正門旁,是一名健壯的男子在砍柴,一家人和和睦睦,屋內則是一位婦女忙著做飯的身影。
殘陽落日,一切都顯得很正常,可他心中總是隱隱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兒,又想不起問題出在哪里。
大約走了半炷香時間,一行人來到了一所大戶前,那院子即為寬敞,雖說也是木板草屋,卻有著東西正房與馬廄,在這小莊子里邊看來也是少有的大家。
張漢大聲呦呵道:“阿蘭,出來見客了。”
“來了!”
一道甜美的女聲從正屋里傳來,一名年僅二八芳華的女子掀起屋子上的草席,露出一個美麗的臉龐與笑容,走了出來。
她身穿紅棉襖,遮住了較好的身材,一副村姑的打扮,卻遮擋不了本身的魅力,她正是張漢的孫女,張蘭。
商隊中一群血氣方剛的男人們見張蘭的面容,全都忍不住心動起來,在結束一次隨商之后,商隊也會給他們一些錢財去放縱自己,那些煙云場所也沒少去。
但每一次出商,少則十天半個月時間,多一點的,他們連續數個月都難以碰到一座城池,更別說不算路上遇到危機后死亡的風險。
這么多因素結合下,他們對于女子是很熱愛的,在商隊中沒有女子,就算陳義三人來了,他們也不敢在陳嫣兒的身上打注意的情況下,如今見到張蘭,竟然一時間仿佛是發了情的公牛,紅起了眼。
一旁從始至終都冷眼旁觀的陳義見此,眼底寒光閃爍,殺意更加彌漫一分。
商隊的人,通常消息都很靈通,賈仁慈既然說了這里有魅鬼出沒,那便不會有假,然而那張漢卻說,根本沒那回事兒,甚至一副都沒有聽說過的樣子,本身就是一個疑點。
而那張蘭一出現,別人也就算了,就連他自己心中都出現了莫名的欲望,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陳義只喜歡陳嫣兒,對別人就算感情態度不一般,最多也不過是走腎不走心,而區區村姑,竟然給他這么大的反應,怎么想都不正常。
那么有可能的就是這家子人有問題,或者說整個村子里都透露著詭異的氣氛。
沒有變化,就是最大的變化,沒有怪異之處,便是最大的怪異之處。
之前那天倫之樂的人,還有那些觀望之人的表情樣貌,看起來沒有什么問題,可其中細想,卻露出不少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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